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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乔律明,慕容元楹失声痛哭,仰头嘶吼,将花厅里的一切砸个稀巴烂。
“王爷!王爷,云嫔已经死了!王爷你醒醒吧,就算云嫔还活着,她也不会是你的。她是属于皇上的,她是皇上的女人!”王婉柔拽住慕容元楹的胳膊,心底欣喜若狂,眼底含笑。
“滚!”慕容元楹怒容,一个巴掌将王婉柔甩在地上。身子不停颤抖,慕容元楹咬牙切齿,“本王说过,谁敢碰倾城一根头发,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猛然飞奔而去,直抵府门。
马蹄纷沓,慕容元楹一路挥着马鞭,心痛如绞。翻身落马,直闯御书房,眸色通红,泪痕犹见。
御书房外,侍卫长剑而立,里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各自爱恨,各自怨恨。为了同一个女人,拼尽一身气力去对峙。
“慕容元楹!”慕容元策怒喝,眼底烈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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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命相换,只为最后一面
御书房外,侍卫长剑而立,里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各自爱恨,各自怨恨。为了同一个女人,拼尽一身气力去对峙。
“慕容元楹!”慕容元策怒喝,眼底烈火熊熊。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元楹嘶吼,像一头失控的猛兽,随时要将这里的一切撕碎,“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杀了她?你是皇帝,你可以为所欲为,可是你明白倾城的心吗?你知道她爱你爱到何种地步吗?”
“王爷?”窦辞年拦在慕容元策跟前,警惕的望着几近崩溃的慕容元楹,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越矩的行为。但有一条,窦辞年绝对不会让慕容元楹伤害慕容元策,绝对不会。
慕容元策眼中噙泪,心底成灰。
一死诀别永不见,来年遍地数菊黄。东风拂柳絮漫天,不见卿卿宿世命。
慕容元楹的眼泪哗然落下,顷刻间泪流满面,“若你真的不爱她,为何不放了她?你可知我对她的爱,从来不比她对你的少。如果你不想付出真心,为何不让她把心交给我?我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你可知道?!你知道吗!”
“她!是朕的女人!”慕容元策的话刚匍出唇,却已痛彻心扉。
“哼,哈哈哈哈……”慕容元楹仰头大笑,笑得肝肠寸断,“女人?你何时当她是你的女人?当她为你倾尽一切,你可曾为她蹙眉?当她双目失明,痛不欲生时,你在哪?当兰妃摔下阶梯时,你信过倾城没有?当她为你九死一生冷宫产子,慕容元策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在哪里?你在哪里?!”
窦辞年一怔,侧脸望着痛苦至极的慕容元策,急忙扭头冲慕容元楹道,“王爷岂可直呼皇上名讳,不知道其罪当诛吗?”
心,疼得无以复加,慕容元楹的话仿佛一柄利剑,狠狠往心上扎,顷刻鲜血淋漓。
慕容元楹的一字一句,都在泣诉他的无情冷漠,是他负了此生最爱他的女子,造就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至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缘定三生,白首不离】,是怎样的痛让她如此绝望,绝望得只能在临死之前亲手断了他们的一切。
他永远忘不了的是她飞奔入火之前的那句话:慕容元策,我对你的爱今生到此为止。来世,愿你我永不相见。
陡然剧烈咳嗽,慕容元策紧捂着口鼻。下一刻,慕容元楹瞪大眼睛,看着源源的鲜血从慕容元策的指缝间滑下,直接坠落地面。
窦辞年慌了神,急忙搀了重重喘息的慕容元策坐下。取出血竭丹喂与慕容元策服下,慕容元策的脸色这才稍稍缓些。
“王爷别说了,皇上因为云嫔娘娘之事已经病了,奴才请王爷莫要再说。”窦辞年不知该怎么办,这样纠葛的三角关系,岂是他一介奴才能说得清楚的,“外头的侍卫已经包围了此处,万请王爷自重。”
“本王闯宫,便没打算活着回去。”慕容元楹容色黯然绝望,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若倾城嫣然回眸的模样。
慕容元策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他,“你回去吧!朕念你痴心一片,不会降罪。”不是他真的念及手足之情,而是他知道,如果倾城在世,也不愿他伤了慕容元楹分毫。她所在乎的人,早已寥寥无几。
慕容元楹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还是他所熟知的慕容元策吗?全然不似先前的果断狠绝。如果他肯软下心肠对待倾城,也许今日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倾城,你可看见我为你流的泪,你可看见我的心?
一步步走向慕容元策,窦辞年整颗心都揪起来,随时做好叫人的准备。不似慕容元策,容色冰冷,眸色无温。
突然,慕容元楹扑通跪在慕容元策跟前,深吸一口气,“臣弟万死,请皇上恩准臣弟再见倾城一面。”
“朕说过,她是朕的女人,与你无关。”慕容元策又开始轻微的咳嗽,好在没有像方才那样出血。
重重磕个头,慕容元楹泪落,“皇兄,臣弟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臣弟愿用自己的性命交换,只愿见倾城最后一面,只见最后一面。一面就好!”
慕容元策望着他,别过脸去,恨恨闭上眼眸,“别逼朕!”
“皇兄!”慕容元楹声泪俱下,“臣弟与倾城自小一起长大,如果没有倾城,臣弟早已死在若纣的手里,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生当无缘,臣弟无话可说。皇兄就当可怜臣弟,可怜臣弟一片心,我只想见她最后一面!来日就算看尽菊花遍地,也不会抱憾终身。”
“慕容元楹!”慕容元策骤然起身,怒目直视,“朕说最后一遍,她是朕的女人,朕不许任何人碰她。朕,爱若倾城!”
慕容元楹突然抬头,眸色复杂的注视慕容元策坚定的容脸,唇角漾开嘲讽般的冷笑,“皇兄现在说爱,会不会太迟?若她在世,你这样的坚决,会换她一生一世的执手相爱。可惜,倾城死了!再也听不到你的只字片语。倾城只知我的爱,却从不知你的爱,如今,她也不会听见。”
“够了!”慕容元策觉得自己的哀伤已经到达无法再忍耐的极限,瞬间泪如雨下,声嘶力竭,“慕容元楹,你有多爱倾城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朕要告诉你,倾城从头至尾都没有爱过你,她爱的只有朕。而朕,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皇兄何必自欺欺人。”慕容元楹恨意阑珊,“后宫三千,难道都是摆设吗?倾城只有一个,可是皇兄的女人何止三千。”
五指蜷握,慕容元策忽然挥拳相向,一拳击在慕容元楹的脸上,生生将他打翻在地。
一把揪起慕容元楹的衣领,慕容元策的身子颤抖得不成样子。
慕容元楹的一字一句都在揭他的伤疤,让慕容元策痛到极致,也恨到极点,“慕容元楹,你自以为真的很爱倾城吗?如果你爱她,为何要放任朕对她的伤害,如果你爱她,为何会甘心娶人为妻。难道你真的毫无保留的相信过倾城吗?一次换妻,你恨倾城入骨,若朕现在告诉你,一切都是朕的主意,倾城毫不知情,你还会觉得问心无愧吗?”
慕容元楹愤怒的表情在戳心的话语里崩溃,“你说、你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倾城,可是你到底付出了多少?你又信任她多少?”慕容元策愤怒的嘶吼,泪如雨下,狠狠将他弃在地上,“来人!把靖王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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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瑾若替了我?
慕容元楹愤怒的表情在戳心的话语里崩溃,“你说、你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倾城,可是你到底付出了多少?你又信任她多少?”慕容元策愤怒的嘶吼,泪如雨下,狠狠将他弃在地上,“来人!把靖王押入天牢。”
侍卫们得令,蜂拥般涌入,当即将慕容元楹摁住。
“放开我,放开!倾城!倾城……皇兄,让我再见倾城一面……”声音渐行渐远,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慕容元策临窗而立,闭起痛苦的眼眸,不想却落下泪来,悄无声息的滑落唇边。倾城,若你看见,还会舍得离开吗?你舍得朕,舍得我们的孩子吗?如果可以重来,朕愿待你,一如你为朕的付出。可是,你为何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朕。
如果当初朕能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是否能挽留你离去的脚步?是否可以打消你离去的决绝?
犹记当年裙蹁跹,一朝飞舞逝云烟。阅尽残卷可堪怜,寂寞梧桐歌曲湮。
一点一画一山河,一生一世一璧人。梅开三弄落凡尘,碧海青天夜夜心。红袖空揽春日风,莫愁湖边去不回。当年若知今日事,生死不入帝王家。君不知,多少萧郎陌路人,多少红颜悲白发……
可惜,再不见含笑轻唱人,一点一滴只断肠。
寂寞荒原风萧瑟,孤坟新立谁人笑。旧是枯黄换新绿,换取春风半点凉。
焚烧的纸钱散发着氤氲的烟雾,或漫天飞舞着,遍地悲凉。一名身着孝服的女子跪在坟前,面无表情的焚烧冥币元宝,眼泪若断了线的珠子,笔直坠入泥土之中。
女子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哽咽,“小姐如今很好,虽然伤重却终于离开了那座人间炼狱。终究是你的缘故,我们才有现在。今日是你的头七,弄凉没什么可以给你,只好多少些元宝蜡烛。听说黄泉路上的小鬼会缠着,你多打发他们一些钱银,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能与薛大人一起,白首不相离。”
背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弄凉登时回头。若倾城一身素衣,面容枯槁,形销骨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毫无血色的脸上,薄唇止不住颤抖,不知因为身寒还是心冷,大抵兼而有之。
“是瑾若替了我?!”若倾城泪如泉涌,扑通跪在坟前。
弄凉半低着头,记忆里的安璧,笑得倾城国色。寂寥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挖通了地道,安璧救醒了弄凉,冒着熊熊烈火将她们推入地道,她自己却不肯下来。
安璧何其清楚,没有见到若倾城尸体,皇帝是不会死心的。
更何况,她的薛哥哥在这里,她又怎么舍得离开?
抬起头,弄凉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因为抽泣而颤抖,“安贵人说,她的薛哥哥在宫里,她不会跟我们走。她的一生幸福都落在了宫里,又怎么舍得离开。所以她……她取走了小姐的珠子,替了小姐。”
若倾城重重合上眼眸,泪落唇边,“她是为我死的。弄凉,我多么希望每个人都好好的,不要再有人为我死。我不要!我宁愿死在冷宫大火,也好过愧疚一生的活着。弄凉,我活的生不如死。我宁愿死了,宁愿没有走出过皇宫,宁愿没有……”
“小姐?!”弄凉哭着说着,“如果可以,弄凉也愿意为小姐赴死,小姐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弄凉!”若倾城一把将弄凉拥在怀里。
脑海里是冷宫的那场大火,焚烧她的爱恨,焚烧她的前世,焚烧她全部的得失荣辱。大火里,安璧笑颜如花,明眸皓齿,回眸嫣然间倾城容色。粉黛轻施,朱唇微点,红色的鸽血珠系与脖颈,映衬着姣好的风华岁月。
梳妆镜前红颜娇,宜嗔宜喜若倾城。弯眉懒画风华色,烈火焚身断前生。
那一声:薛哥哥,恍如隔世,却是情深意长。利刃狠狠扎入胸口,鲜血涌出的瞬间,安璧重重倒卧在地。
烈火如歌,可泣可诉,一曲三世心甘情愿。
人生最大的憾事,莫过于,缘尽情未了。
寂寥在远处站着,黯然神伤。胳膊处的烫伤隐隐作痛,却比不上所见的善良被践踏的疼痛。她们分明是善良的女子,竟要承受这样的折磨,教他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