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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依然吶吶的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那八年里,你们根本没有想过要为我解降,即使如此,现在的我还是尽力想要帮你们的忙,只是真的无能为力,那又怎能怪我?”
那两“人”垂头丧气良久。
“好吧,那你帮我们通知家人,告诉他们我们是中了降头,让他们帮我们想想办法。”
颜朗皱眉,表情怪异。“通知你们的家人?”
“对,告诉他们,起码我家比你家有钱,”苏镇吉说。“只要有钱,什么事不好办?”
“后果如何我可不管喔!”
“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继续被禁锢在这里,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颜朗又凝视他们片刻。
“我会通知你们家人,之后……”
“你只要确实帮我们通知家人,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再管我们的事了。”
“好,那我走了。”语毕,颜朗起身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树林外,他的妻子和女儿正耐心的等候着颜朗,一见他出来,马上迎上前来,颜朗眉宇间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喜悦的环臂圈住妻子,一手牵起女儿的小手,循着一条不算路的小路走向步道。
“如何?”
“他们要我帮他们通知家人。”
“可是……”他的妻子有点疑惑。“你不是已经通知过了吗?”
“对,我通知过了。”颜朗无奈地说。“苏镇吉的老婆说那才好,根本不打算替他解降,隔天就把他送进疗养院里去了。我猜他老婆是想乘机搜刮他的财产,再和他离婚……”
“他家人不管吗?”他妻子忙问。
“他父母去世了,他和他弟弟不合,早就分家了。”
“好可怜。”他妻子同情地低喃。“那林昆友呢?”
“更糟糕。”颜朗咧了咧嘴。“听说他三年前就被父母赶出家门,我去通知他们这件事,他们居然告诉我林昆友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耶?”他妻子惊叫。“怎……怎会?”
“林昆友在喝酒时突然倒下变成植物人,他朋友就把他送回家里去,但他父母也不愿意照顾他,送疗养院又太昂贵,干脆随便请个便宜的佣人来照顾他,不到一个星期,他就被自己的痰噎死了。”
他妻子捂住自己的嘴,惊窒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敢告诉他们,但迟早他们自己也会发觉,之前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我碰不到苏镇吉;但林昆友,我摸到他的手……”颜朗咽了口唾沫。“冷冷冰冰的,因为苏镇吉只是生灵,而林昆友他是真的死了。”
“好惨!”
“那也没办法,也不晓得林昆友做了什么缺德亏心事,连他父母都唾弃他。”颜朗低低咕哝。“不过他们说了,只要通知过他们家人,以后他们的事我可以不用再管了。”
“不再来看他们了?”
“来了又能如何?听他们抱怨?”
他妻子正要说什么,女儿却加了两句一针见血的话进来,原来她也有在听爸妈说话。
“龚阿姨说他们是活该,谁教他们要先害爸爸!”
有趣的是,听了女儿的话,他妻子竟然不再多说什么了。
“怎么不说了?”颜朗问,老婆未免太听女儿的话了吧?
“浣浣说得是事实,我不在意照顾你八年,但……”他妻子仰起水蒙蒙的眸子睇视他。“一想到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边独自捱过八年的寂寞时光,我就好心疼好心疼!”
“但我还是回来了。”
“是的,你终于回来了!”他妻子搂紧了他的腰。“我再也不放你离开了!”
颜朗爽朗的笑了。“开玩笑,这种事一次就够了,谁受得了第二次!”
“可是……”女儿又扬着天真的嗓音插话进来。“那两个害爸爸的人根本没有想要第二次的机会哦!”
静了一下,颜朗更是大笑。“没错,浣浣,他们连想要第二次的机会都没有,光这一次就没完没了了,哪里还有第二次?”
“你也别太幸灾乐祸了!”
“好好好,别提这个了,咱们说说更重要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咳咳,老婆,再帮我生个女儿如何?”
终曲
经济不景气,租书店也大受影响,不能像以前那样中盘送什么书来就收什么书,得挑着进书,不然会亏本,这也是不得已的。
此刻,颜朗就在挑书,背上背着一只小浣熊,爬来爬去不亦乐乎。
“……这个留着……嗯,这个客人有提过,也留着……浣浣,不要玩爸爸的计算机……嗯嗯,好了,其它不要了!”
“好嘛!”浣浣不情不愿地放过爸爸的计算机,转一边去打租书店的计算机。“阿姨,妳有三本书超过四天了哦,不过阿姨是老客人,算了,不用扣钱了,下次来记得给我带条口香糖来就行了。”
女客人哈哈大笑。“浣浣,妳可真像妳爸爸!”
“那当然,我是爸爸的女儿嘛!”浣浣得意的说。
一旁的颜朗敲过来一记山东大馒头,“又在敲竹杠了!”然后把背上的小浣熊抓下来交给女儿。“把弟弟抱去给姑婆,说爸爸要赶客户的程序设计,没空陪这只动个不停的小猴子玩。”
自从颜朗的儿子出世后,颜姑姑就把租书店交给颜朗,自己正式退休回二楼的家去抱孙子颐养天年--对她来讲,颜朗的孩子就是她的孙子。
颜朗也乐得把孩子丢给姑姑去哄。
“姑婆在哄妹妹。”浣浣好辛苦的抱住胖嘟嘟的弟弟。“别动啦,姊姊揍你屁屁哦!”
“别拿那种话来搪塞我,妹妹才三个月大,成天都在睡,除了喝奶换尿布,根本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哄。”坐回计算机前,颜朗开始把女客人要借的书一本本记录进计算机里。“不然就抱去给奶奶。”
妹妹是颜朗另一个宝贝女儿,因为小鬼们都叫她妹妹,结果大人们也都跟着叫妹妹,就像颜朗的儿子,小鬼们都叫他弟弟,大人们也就跟着叫弟弟。
女客人看着浣浣抱着弟弟离开,笑道:“浣浣很乖巧呢!”
“就是很鬼!”颜朗喃喃道。
“那不是跟你一样吗?”女客人又大笑,探头看了一下另一台计算机。“除了租书店之外,你还有其它工作吗?记得你妈妈说你要回学校去重念不是吗?”
“昏睡八年,脱节太大,只好回去修一些现在的课程,后来又修硕士,一年前才拿到硕士学位。”颜朗说着,把书放进塑料袋里拿给女客人。“现在接一些程序设计的工作回来作,不必上班,这样比较自由。”
“真厉害,昏睡八年,四年后你已经完全进入状况,一点儿也感觉不出来你曾经历过一段空白的阶段。”
颜朗咧嘴一笑。“因为我有个好老婆,还有支持我的家人。”
不久,浣浣又回来了,由于是暑假,租书店里从一开门生意就很好,没有女儿帮忙,颜朗根本作不了自己的工作。
“浣浣,把那张桌上的垃圾收一收,顺便分类,垃圾车快来了。”
“浣浣,把那堆书放回架子上。”
“浣浣,去把于晴的《挽泪》找出来,明明有两本,怎么都不见了?”
“浣浣……”
“爸爸,我是你女儿,不是工读生也不是奴才好下好?”小小奴隶在抗议了。
颜朗惊讶的望着浣浣,“真的,妳不提醒爸爸,爸爸还真的忘了呢!”说完,继续命令,“浣浣,去把新书钉上书钉包上书套……”
浣浣啼笑皆非。“唉,有这种爸爸真可怜!”
晚餐时分,映蓝端着餐盘进入租书店。
“浣浣,上去吃饭了!”
浣浣很夸张的叹了口气。“总算可以脱离苦海了!”
映蓝笑着目送女儿离去。“阿朗,你又在奴役浣浣了?”
“自己的女儿,不奴役白不奴役。”颜朗漫不经心的说,心思仍在计算机上。“弟弟跟妹妹呢?”
映蓝放下餐盘,把汤碗搁在一边,“姑姑在喂弟弟吃饭,妹妹在睡觉。”拉来另一张椅子坐下,凑过去看他的计算机。“快完成了吗?”
“差不多了,再一、两天。”暂告一段落,颜朗停下来亲亲老婆,再拿筷子吃饭。“结束后,这个暑假就暂时不接工作了。”
“可是你那个开设计室的同学早上又打电话来找你,说还有两件……”
“不必管他!”皱眉,“喂喂,妳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芥兰菜的说,不管,妳要给我吃掉!”夹起,转过来,赫然发现映蓝早已张着嘴巴在等了,他不禁失笑。
“故意的,嗯?”话落,又亲了她一下,再把芥兰菜放进老婆嘴里。
“芥兰菜很好吃啊!”映蓝笑得一脸甜。虽然已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但她却很难得的依然保有一股甜甜的娇憨味道。
颜朗嗤之以鼻的哼了哼,表示不予苟同。“啊,对了,妳那些钱扣除我的医疗费后还剩下九百万,隔壁杨家一、二楼要卖,价钱开得相当低,我们买下来好不好?现在家里人口暴增,房间不够了。”
“隔壁杨家?”映蓝吃惊的重复道。“他们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
“生意失败,急着要筹钱周转,所以价钱才会开得那么低,可以说是跳楼大拍卖了。”
“喔。”映蓝想了一下。“可是九百万够吗?”
“不够,可是大舅子说要投资一份,这样就够了。”颜朗笑笑。“兰兰想要一个房间。”
兰兰是倪家大哥的大女儿,国中生了,早就不想再跟妹妹共享一个房间。
“你决定就好。”映蓝温驯地说。“不过也给浣浣一个房间吧,她今年也要上国中了,老跟弟弟、妹妹挤一个房间也不好。”
“好,那就……唔,跟姑姑那边一样,原来的客厅作房间,后面房间作游戏室开个拱门,这样三家就连成一家了。”
“那一楼呢?”
“租给周太太,她老公被裁员,没工作了,他们决定开家早餐店。”
映蓝轻叹。“时机不好,大家都很难过日子呢!”
“捱过去就好了。”颜朗温声安慰她。“下星期我带妳和浣浣跟弟弟到香港去玩,老哥也请好了年假,老爸正在劝大舅子也请年假跟我们一起去,如果大舅子答应的话,可能要晚一个星期让他们办护照手续。”
见映蓝要开口反对,他马上用一筷子芥兰菜堵住她的嘴。
“老爸、老妈和姑姑说不想和我们年轻人一起去玩,他们跟不上我们的快节奏,不过他们也计画在这个暑假找几个邻居一起跟团到日本去玩,”
映蓝这才没再反对,但……
“谁看店?”
“姑姑啊,她说我们把弟弟带走的话,她会无聊死,所以决定把妹妹交给老妈带,她回来看几天店。”
不料,他们才刚从香港回来,两天后,颜爸爸、颜妈妈和颜姑姑也跟团到日本去了。
“该死,我们要去喝喜酒耶!”
“那……你去就好了,反正是你的同学嘛!”
颜朗的大学同学里,最后一位尚未结婚的同学终于下定决心要投入婚姻陷阱,听说大部分同学都会去,这种热闹怎能不参加。
“不,我一定要带妳去!”
“可是弟弟、妹妹和租书店怎么办?”
“这个嘛……哈,有办法了!”
倪家大哥的门被拍得劈哩啪啦乱响,差点裂成碎碎片片,兰兰急忙跑去开门,免得要换大门,结果门一开,什么都还没看清楚,怀里便塞进来一个小娃娃,地上搁着一袋奶瓶尿布,两句话迎面丢过来。
“妹妹拜托你们了,姑姑和姑丈要去喝喜酒啦!”说话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兰兰哭笑不得的翻了一下白眼。“姑丈最会搞这一套了!”
而楼下,颜朗眉开眼笑的捉着老婆跑。
“大舅子住在对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