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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朗抱头蹲在地上直叹气,头上拳头飞来飞去、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冤枉的人吗?
每天照镜子左看右看,他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特别好看,十九岁就停止生长,要长也只有头发、胡子长,身高再量个一百年也是一百七十四公分,站在人群中不会看到人家的头顶,也不会顶上人家的下巴,既不抢眼也不出色,帅哥俊男的光圈永远轮不到他来戴。
功课中等,不借笔记来抄考试就过不了关;运动普普,投篮十次恰恰好有五次篮外层空间心,学校的风云人物排行榜上永远看不见他的名字,除非自己半夜偷偷写上去。
也没有什么金权、政权、军权家世背景,老爸是上班族,大哥也是上班族,老妈是家庭主妇,大嫂也是家庭主妇,住的是普通公寓,没有车位的那种,骑的是临终在即的老爷爷牌机车。
这样平凡的他,偏偏自国中时代开始就有不少女孩子倒追他,包括同班同学和学姊、学妹,住家左邻右舍的大姊姊、小妹妹,还有路上碰见的漂亮美眉,追得他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而更奇怪的是,在那么多追他的女孩子当中,竟没有一个能令他心动的,连交往看看的意愿都没有,无论是内向外向,聪明愚蠢,成熟幼稚,丰满苗条,高个子矮冬瓜,形形色色,他可以和她们一起玩、一起疯、一起闹,甚至一起从中正桥上跳下去,却从不曾想过要和她们交往。
他不会是玻璃吧?
“去不去?去不去?”
“我老妈会宰了我啦!”
“我们现在先宰了你!”
哇,连脚丫子都飞过来了。
呕!是谁三天没洗脚?
噗噗噗噗……噗!
租书店前,颜朗一停妥机车,便无奈地拍拍僵硬的坐垫。
老爷爷愈喘愈没劲儿,好象随时都可能断气,看样子离寿终正寝的日子不远了,也罢,看在它辛苦了二十年的份上,到时候他一定会慎重挑选个良辰吉日把它送进废铁厂里换他个几十块,也够买几罐冰啤酒了。
不过几罐冰啤酒也安慰不了即将面临考验的两条腿,真想安慰它们就得先捐献点口水出来,不过不是对它们,而是……
叮咚!
租书店的电动玻璃门一打开,颜朗便一步跨进去,两步转到柜台后,三步扔开安全帽和背包,一把抱住柜台后的人左亲右也亲,上亲下再亲,亲得那人满脸黏达达的口水,好象被大型圣伯那犬的舌头光临过。
“亲爱的姑姑,我回来了!”
颜姑姑啼笑皆非地一手推开他,一手抓来整盒纸巾,刷刷刷拉出一长条往自己脸上裹,一边狠狠地瞪住那张教人恼不起来的灿烂笑脸。
“够了,够了,你这小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想要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老是来这一套,要是传染什么奇怪的病给我,我就传回给大哥、大嫂,让你做个正宗不孝子!”
屁股一歪,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颜朗继续拉开谄媚的笑脸。
“姑姑,老爷爷快阵亡了ㄋㄟ!”
“喔……”颜姑姑事不关己的往玻璃门外瞄了一下,“要买棺材?太麻烦了,送进废铁厂吧,还能换个上百块吧,我想。”话刚说完,镜头拉近,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又拉成了特写镜头,嘴角口水泛滥,吓得她立刻投降。
“好好好,买新的!买新的!”
“喔耶,口水战术成功!”得意忘形的欢呼换来一本《宝岛少年》,卷成一卷砸在他头上。“哎哟!”
还有两声噗哧,来自于言情小说区,那儿站着两个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种一到下午就闲极无聊到处乱晃的家庭主妇;一个是清汤挂面的小高中女生,清妍纯净的脸蛋上透着一股憨稚的味道,水水的眸子,甜甜的笑靥,一见颜朗的视线扫过去,马上羞赧地侧过身去假装在找书。
不知为何,颜朗觉得那个高中女生特别耐看,害他忘形的盯住她看,扭不开眼。
因为她的清纯吗?
不,清纯的女孩子到处都可以看见,又不只她一个。
因为她的笑靥很甜吗?
不,笑容很甜的女孩子也满街都是,也不只她一个。
因为她的眸子水水的,很有古诗上那种盈盈秋水的味道吗?
不,那样的眸子的确令人心动,不过那不是她吸引住他目光的主要原因,而是……是……啊,对了!
颜朗不由得也噗哧笑了一声,并贼兮兮的歪向颜姑姑那边。
“姑姑,姑姑,妳看,她是不是很像小牙牙?”他小小声问。
小牙牙,颜朗的大哥颜开的宝贝儿子是也,刚满两岁。
“小牙牙?”颜姑姑讶异地瞥过眼去,五秒后,她也噗哧笑了。“别胡扯,人家是个大女孩,怎会像个小娃娃呢!”
“口是心非,明明姑姑也在笑说!”颜朗嘿嘿笑着,再度压低声音。“姑姑也觉得她很像小牙牙对不对?妳看,妳看,她那张脸跟小牙牙一样白白的、嫩嫩的,也有一点圆圆的,腮帮子也跟小牙牙一样红红的、粉粉的,还有,还有,她那种憨憨的稚气,简直跟小牙牙一模一样……哎哟!”
这回换谢上熏的《咆哮千金》,还是K在他头上。
颜朗抱头龇牙咧嘴,颜姑姑抽着嘴角硬憋住笑,三两下把安全帽霸气 书库 和背包塞回他怀里。
“快走!快走!别在这边吵我了,不然不买机车给你了哦!”
颜朗孩子气地哼一声,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忽又朝颜姑姑挤挤眼,贼贼的笑了一下,而后背上背包,拎着安全帽走向那个高中女生。
“嗨,我叫颜朗,妳呢?”
正在专心阅读书后简介的女高中生闻声不禁吓了一跳,困惑的眸子迅速扫他一眼,再飞过去瞥一下笑吟吟的颜姑姑,有点害羞,有点失措地捏紧了手上的书。
“呃,我叫……倪映蓝。”
“倪映蓝?嗯,好名字。”颜朗低喃,歪下脑袋去捕捉她羞赧垂落的眸子,故意的。“妳住在这附近吗?我好象没见过妳。”
倪映蓝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双颊上的粉红色调呈一直线的往上加深。
“我们……刚搬来没多久。”
“喔,搬到哪里?”
“对……对面。”
“啊,我知道了,是十九号二楼,两个月前他们还在装潢呢,原来是你们搬过来了。嗯嗯,不过……妳怎么没去上学啊?都九月底了,不是还没开学吧?”
“我,呃,我们学校校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妳逃课呢!”
见颜朗故意去逗得那个女孩子愈来愈不知所措,颜姑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颜朗,如果不想被你老爸罚跪的话,最好立刻给我滚过来!”
“我“问候”一下邻居,关老爸什么事?”颜朗不甩她,一步也没动。
“怎么不关?她哥哥是你老爸的得力下属,也是你老爸介绍人家来买这边的房子的,因为这个社区够朴实,够安宁,要是让她哥哥知道他们搬来不到一个月,他妹妹就被痞子调戏……”
“痞子?”颜朗的脚并不是特别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步就跨回柜台前的。“我有没有听错,姑姑,痞子?妳说的是痞子?妳最亲爱的外甥我是痞子?听错了,听错了,一定是我听错了……”他喃喃安慰自己。
看他那副滑稽的德行,颜姑姑忍不住又笑了。
“没听错,我说的是痞子,你就是痞子!”
颜朗眼睛瞪大了。“喂喂喂,姑姑,好歹我也是堂堂D大的学生好不好?妳居然这样污蔑我,我……我……”
蓦地垂首,横起手臂遮住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咽咽。
“呜呜呜,我好可怜喔,老爸天天罚我跪,老妈夜夜藤条伺候,老哥没事就拎我耳朵好玩,现在连姑姑也欺负我,呜呜呜,我不要活了……不对,我还没活够,离家出走就好了……”
颜姑姑趴在柜台上爆笑,言情区那两人也笑出了眼泪。
幸好这家租书店只有在晚上和假日时客满,其它时候客人都不多,不然这种事传出去实在太丢脸了。
家里有个活宝,大家都要落跑。
“好了,好了,还不快去拿蛋糕,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老妈快回来了喔!”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颜朗慌慌张张瞄一下手表,“完蛋了!”旋即狂风也似的卷出去。
一出门,他就忘了倪映蓝,因为他只是为了要哄姑姑开心才去逗倪映蓝的。
再说得更正确一点,他是为了新机车,姑姑愈开心,他的新机车愈跑不掉,跑掉了也要再追回来。
啊,对了,顺便去机车行拿目录!
愈想愈得意,颜朗噙着心旷神怡的笑容,死催活催终于又把老爷爷催醒了,噗噗噗噗,老爷爷好辛苦的喘着气,比走路还慢的上路去也。
噗噗噗噗……咳咳咳咳……噗!
咦?不会吧?真的嗝屁了?
虽然倪映蓝就住在他家公寓对面,但彼此出门回家的时间都不一样,碰面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颜朗再一次见到倪映蓝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但他依然远远的一眼就认出是她,因为……
“老天,她真的很像小牙牙耶!”颜朗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不仅仅是因为她那双红红的粉颊,白白嫩嫩的脸蛋,还有那种小孩子的哭泣方式--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揉眼睛,好委屈好委屈的,而且是当街大马路上的一边走一边呜呜咽咽的哭。
如果不是她穿著高中制服、背着书包,真会让人以为她是搞丢父母又迷路不晓得该怎么回家的小鬼头。
不过,既然是认识的人,他不能不管。
于是,嘎的一声,机车紧急煞在她旁边。“倪映蓝。”
倪映蓝停下来看他一眼,旋即继续走继续呜咽继续揉眼睛,颜朗只好滑动两脚着地跟着她,跟鸭子一样。
“喂,妳不是忘了我吧?我叫颜朗,是邻家大哥哥,不是奇怪的欧吉桑哦!”
倪映蓝没理他,继续呜呜咽咽的哭。
“这样当街哭不好看啦,上来,我送妳回家吧!”
但倪映蓝还是不理他。
没辙,他只好把车子骑到前方停下来,锁好,再回过头来硬把她拉进一问冰果室,要了两杯橙汁,见倪映蓝坐在那里居然还在哭,一边揉眼睛,像个孩子似的,好悲惨好悲惨,他不禁叹了口气。
每次小牙牙哭着向他撒娇的时候,他就有那种就算小牙牙要他的命,他也会自动包装好,还打上蝴蝶结送出去,只要小牙牙不哭的无措感。
“拜托妳,倪映蓝,妳再哭下去,人家就会以为是我欺负妳,然后叫警察来抓我;而我家老爸呢,他就会迁怒到妳大哥身上,于是请妳大哥回家自己炒鱿鱼吃,从此后,你们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配炒鱿鱼,鱿鱼虽然好吃,但吃久了还是会腻,说不定还会营养不良……”
噗哧!
倪映蓝笑了一声,虽然还是想哭,但又忍不住笑,颜朗看她又哭又笑,哭两声又笑一下,笑一声再继续哭,决定不了到底该哭还是该笑,愈来愈觉得她和小牙牙实在是像得不得了。
“别哭了,”他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喏,先擦干净,再告诉我,妳干嘛哭得这么伤心?”最好不是她被强暴,或者被男朋友甩了这类的问题。
倪映蓝犹豫一下,恰好店员送橙汁来,她终于决定不哭了,于是用颜朗给她的纸巾擦干脸,再自己抽了好几张擤鼻涕,不好乱丢到地上,结果在桌上堆成一座麻辣小雪山。
“好了,告诉我,妳到底在哭什么?”颜朗和声问。
倪映蓝抽抽鼻子,瞳眸委屈地瞅着他。“小玲,呃,她叫黄舜玲,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学就认识,国中也在一起,到了高中,我们不但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