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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盘膝坐在软榻上,弹的是一首《将军令》,这首曲子是表现古代将军升帐时的威严庄重,士兵们冲锋陷阵时的敏捷矫健,厮杀时的紧张激烈。
分别用散板、慢板、快板和急板演奏出来。
先是用琴声模拟古代作战前的三通擂鼓,强有力的鼓点,由慢到快,阵阵频催,演奏出战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紧接着,是庄严稳重的旋律,用了重复的旋法,还有低八度音的衬托,显示出旋律所蕴藏的内在力量,奏出了将军升帐时的凛凛威风。
外面的刀剑相击的声音,丝毫影响不到瑾瑜的心境,神情自然的弹奏着面前的琴。
打斗的人,蒙面人很是意外。以往接到这种活,一出现的时候,对方的人都很紧张慌乱。可是今个呢,正好相反,就是那马车边的车夫,还有小厮怎么都如此的淡定。
更可恶的是,那辆精美的马车里,不是说是新娘子么,这种时候没听见她的哭声,却听见这搅人心神的琴声?跟预计的完全相反,心里就越烦乱。
打了没一会儿,蒙面的一方就明显的出现败象,很快就倒地几个。赢的,听着琴声是越杀越猛,出于下风的人是越来越无心恋战。可是,就算他们想撤,也不行,因为对方很明显的就没打算放他们走,死缠着下手的招式也是招招致命,一招比一招狠。
稍微的一走神儿,就会没命。只有全心的应对保命,哪里还有机会跑?
琴声还在,琴弦还加强了力度,许文瑞他们听着就是士气。可是在蒙面人听来,简直就是催命符。
瑾泽本来是只让对方失去抵抗力就可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琴音之后,根本就控制不知自己,毫不犹豫的就结果了对方。
当瑾瑜用板式变奏的技法,讲第二段旋律成倍的紧缩,连续不断的用十六分音符弹奏,是旋律无停顿的进行,那气势就显得更加紧迫,振奋着人心,琴声的余音停止时,最后一个蒙面人也倒了下来。
站着的人回身朝马车看去,瑾泽不知道究竟是琴声控制了大家,还是大家的厮杀,控制着抚琴的人。他看看自己手上兵刃沾着的血迹,觉得那琴声才是最厉害的利刃。
就仿佛,地上那些蒙面人,不是死在刀剑之下,而是那琴音之中。
许文瑞笑着转身,朝舅子点点头,然后往马车那边走去。
其他人仍旧不用主子吩咐,很默契的去检查死尸,检查过后,抬着死尸到路边,迅速挖了深坑,把尸体和他们的兵器都丢到深坑里。又用沙土掩盖了地上的血迹,然后,帮着受伤的人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然后坐下来拿着水囊饮水休息。
瑾泽就那么傻站着朝妹妹的马车方向看去,他带来的俩人也有点傻傻的朝他看看,又往马车那边看看……rs
第二百七十章 不解
这一次,竟然连活口都没留,问都不问是什么人派来的,直接的来个一干二净!
“瑾瑜,全歼。”许文瑞到了车厢边,笑着对里面的人说到。
“咱的人,都好吧?”瑾瑜看见有人在包扎伤口了,就问。
“都是皮外伤,不打紧,你那个伤药好的很。”许文瑞说完,又想起来问;“怎么不问问你夫君我是不是受伤了?”
“我的夫君当然是最厉害的,谁能那你如何?”瑾瑜隔着纱帘看着外面这位就是好好的呢,好气又好笑的回了一句。
许文瑞一听,扬扬眉头,很是得意。又想起来问,刚才那琴叫什么曲目。
瑾瑜告诉他,叫《将军令》,问他好听么?
“嗯,好听的很,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再弹这个。”车外的人似乎是听上了瘾,点点头回味着刚才的琴音回答着。刚才的琴声,真的让他觉得热血沸腾,浑身是劲儿呢。
旁边的车夫忍不住的就插嘴了;“爷,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小的也要上去,光看着都急死个人。”
“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儿么?一个两个三个的都盼着还有下次?”这会儿回过神儿来,过来的瑾泽没好气的来了一句。
车夫吐吐舌头,转过了身,到马车后给马儿捧些草料。许文瑞摸摸鼻子,嘀咕着去看看手下人就走开了。马车边,就剩下瑾泽盯着马车看。
“三哥,你功夫又长进了啊?”瑾瑜在纱帘里看得清楚,装糊涂的问。
瑾泽听见妹妹的话,咬着嘴唇,很想掀开车窗帘看看清楚,真的是自己的三妹么?妹夫当时可是怀疑自己背错来着,现在轮到他自己怀疑了。
“妹妹,你的琴弹的越发好了。”瑾泽也回夸着妹妹。妹妹的琴艺他是清楚的。可是以前弹的都是那种很抒情优美的,今个第一次听见这样,刚硬,带着杀气又很霸气的曲子。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里面的那颗心现在还很亢奋呢,好像是对刚刚的厮杀意欲未尽呢。本想问问妹妹怕不怕,可是一想,这不是废话么,怕的人能弹出那样的曲子?
很明显妹妹根本就没害怕,相反的,她好像还蛮适应刚刚的那种情况。
不见的这将近四年中,妹妹究竟经历了什么啊?这样一想,在瑾泽的心里,妹妹身上的疑团是越来越大了。就算再遇到高人。功夫练的再刻苦,还能比得上从小就习武的自己?
那自己还是个堂堂男子汉呢,遇到刚刚那种情况,也没办法淡定啊。虽然,死的都是该死之人。可是这些年死在自己手上的,也没几个。还都是在跟父亲到留县后,破案抓捕犯人,遇到顽固的亡命徒,才失手,又或者不得已,才杀了人呢。
当然。次数多了,经历的多了,见得多了,情况就好了很多。可即便那样,自己也做不到妹妹现在的坦然啊!瑾泽在马车边站了一会儿,转身有些茫然的往一旁走去。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歇息。
手下给他递水囊,碰了他几下都浑然不知。
许文瑞始终盯着舅子这边呢,看舅子的反应,心里连连叹气,舅子啊。你就看听她抚琴,就这样了?那要是看见她亲自动手解决敌人,会如何?
若是看见被她用沾了集中剧毒毒蛇的舌液的绣花针,毒死的人那个恐怖样子,还不吓傻了啊!
想到这里,许文瑞又往媳妇的马车看去,想着,别看她现在一身喜服温柔老实的在车厢里,答应自己这一路,绝对不动手不见血的。可是,谁能保证,她身上的荷包里,锦囊里没有放几枚,几十枚的毒针啊!
想来想去的,觉得那个毕竟是舅子,不去开通一下,心里过意不去。许文瑞就往舅子那边走,到了他身边,就坐在他身侧。
“三哥,瑾瑜她没变,只是不得已多了点自保的能耐。我头一次看见她动手的时候,也吃惊不小,过来许久才适应。”许文瑞心平气和的开导着舅子,不想他心里有疙瘩。
“她真的杀过人?”瑾泽开口了,在野狼山上就听见人说原先的山贼头子是妹妹解决掉的。也听说, 那个邪教绑架孕妇案是她暗中帮自己的。可是,那毕竟都是听别人说。
自己确实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包括她能上房。
“是的,不过,死在她手上的都是该死之人。”许文瑞知道,瑾瑜跟这位哥哥很亲近,真的不想舅子因为这个对她有别的看法,所以,他是真的真的想劝好舅子。
再说了,自己都能接受的事,他这个做亲哥哥的,没理由接受不了啊。
“我没事,你去忙吧。”瑾泽声音闷闷的说着。不是么,自己才是她的亲哥哥,但是现在却让一个外姓来开导自己?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不了解,却要别人来劝说,来开解?
许文瑞看看,知道一时半会儿的,说不通,只好站起身,伸手拍拍舅子的肩膀,然后去招呼手下准备出发了。
这么一耽误,原计划提早到的镇子,却是到了天擦黑才到。专项负责前面预定客栈的那个,早就等着急了,正在客站门口来回的转悠呢。当看见队伍时,兴奋的跑过去迎接。
看见自己的人,有挂彩的,知道真的出事了。一边招呼着客栈伙计帮忙牵马,一边东张西望的清点人数,看看还是出发时的人数,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小子点人数呢?”冯贵看出这小子的意思,对他虚踹一脚,笑着骂。
那小子捂着根本就没被踢到的屁股,嬉皮笑脸的到马车边,引着刚下车的瑾瑜进了客栈,上了楼上的雅间。
客栈里因为这个迎亲的队伍忽然的就热闹起来,有眼尖的看见来的客人中有受伤的,赶紧问怎么回事。回答的人很会说话,说是路上遇到强盗了。
伙计很不相信说,定然是以为你们迎亲的,马车上有值钱的东西。才临时起意的。我们这方圆百里,一直很太平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又问报官了没有,得到的回答是。报什么官啊,人都跑了。
晚饭吃的也迟了,瑾瑜在自己房间用的,看着之画倒是没什么异常。可是,桃儿和杏儿俩丫头却是小脸还白着。在一旁的小桌上吃晚饭,光啃馒头,莲菜都忘了夹。
“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你们若是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会把你们的卖身契销毁的。”瑾瑜本想吃好了。再说这话的,可是看着那俩丫头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自己要过这样的日子,是自己选的人生。可是她们从小就被买来卖去的,人生自由都没有。哪里有的选呢?与其让她们这样跟着,不如做做好事,给了她们自由的好。
之画听了,没吱声,看着那俩丫头,很想劝劝她们,别犯傻。一路一起走来。已经熟悉了,知道了她们俩的身世。离开这里,能有哪里可去投奔的?若是有可以依靠的人,根本就不会被卖掉。
运气真的不错,被方家的人买了。方家那样的好人家,可是不多见的。跟着现在的主子。虽然会遇到险恶,可是,刀剑来了有人挡着呢,怕什么!
不过,又一想。人各有志,六小姐答应毁了她们的卖身契,就是自由人了。说不定,正是这俩丫头梦寐以求的事呢,所以,一犹豫,之画就什么都没说。
是走是留,由着这俩丫头自己掂量,自己选择吧。
“六小姐,不要赶我们走,我俩就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儿,是没出息害怕了,可是我们要跟着小姐的。下一次,我俩指定不会这么没出息了。真的。”
“六小姐,我就是被自己个亲叔叔骗着卖掉的,叔叔都靠不住,那陌生人更靠不住了,我愿意跟着小姐一辈子。”
俩丫头噗通一下跪在了瑾瑜面前,哭着求。
之画松口气,心想这俩小丫头还不算糊涂。
“赶紧起来吧,我这不是问你们自个的意思么?又不是赶你门走,我母亲不清楚,所以没跟你们说,我今个就跟你们交个底。我与姑爷,在外面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以后这样的事还是避免不了要发生的。
你们不愿意走,就跟着。总之,但凡我还活着,你们没做错事的话,就没人能伤得了你们,知道了么?”瑾瑜放下筷子,对俩丫头说到。
“奴婢记住了,谢小姐。”俩丫头赶紧的磕头相互搀扶着起身,抹掉眼泪回到小桌上大口的吃馒头,吃菜。就好像,吃饱了,就能什么都不怕似的。
“小姐,她们都还小,再大些见识的多了,就好了。跟着小姐你,再胆小的兔子也会变老虎的。”之画过来,帮瑾瑜倒了一杯牛乳,说到。
“没看出来,之画你嫁了人,变了个性子似的,是受冯贵的影响?”瑾瑜笑着问之画。
之画羞红了脸,回到小桌边,跟俩丫头一起吃晚饭。她很想告诉瑾瑜,自己在家的时候,性格很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