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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之日,但凡是有点恩宠,有点地位的宫人都已如数被赐死。
而袁太医,陈仲,香墨虽未明说,可我知道,他们是知道一切事情的,只是不愿意现在说出来而已,或许,是时机未到。
“夫人还是小心些好。”香墨道,一脸的担忧之色,抬头看看天道:“夜深了,夫人先睡罢。”
我淡淡嗯一声,扶着她起身往里走去。
明天,又是一翻折腾。
×××
五更刚过,我便起身,由宫人侍候沐浴更衣,按品大妆。
门外仪仗早已备好,妆罢,我由香墨扶着缓缓出了门,登上一乘华盖辇车,前面,三千羽林军当先开道,身后,三千羽林军执杖护卫,侍辇而行的百余名宫人,手里执着各式用品,青一色宫装,脸上妆面干净,敛襟颔首,进香供品满满载了数十辆车,一直从东华门延伸到西华门。
我刚刚上了车,就有天胤宫内侍匆匆跑来,呈上来一封信。
“皇上让奴才把这个交给夫人。”他躬身道。
香墨将信从帘下递进来,我打开来看,信封里装的是一只通透雪白的“玉钗”,我留在宗祠里的。
我轻笑,将玉钗收进袖中,冷声道:“出发。”
“起架……”陈仲高喊一声,前面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宫妃出行,礼部按早已拟定好的路线,早早命人将路面清扫干净,拨水防尘。
马车缓缓走着。
刚进入皇城,便听到外边嘈杂声起。
听说殇国夫人今天去城凰庙进香,百姓也都早早起来,想见识见识后宫风采,将一条并不宽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两旁侍卫将手中长矛当空横过,死死抵住热情的百姓。
“退后,退后……”
“殇国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马车过处,百姓夹道跪送,高呼千岁。
我侧身倚在厚厚的织金锦靠上,隔帘看着这一切,内心仍是一片平静,如死水般,激不起丝毫涟漪,他们想看的,不过是殇国夫人容貌,都说那相貌倾国倾城,惑人心智……
冰凉手指轻轻抚上脸颊,我不觉笑了,苦笑。
堂堂鸾架,潢潢仪仗一丝不苟,浩浩荡荡队伍穿过皇城,往城外城凰庙去。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门,方丈住持久候多时,上前行礼,“阿弥佗佛,城凰庙的住持玄空,见过殇国夫人。”
他双手合什道。
我向他点点头,还了个礼,“方丈好。”
“都已经准备好了,请夫人随贫僧来。”
“有劳了。”我颔颔首,随着他一道进了门。
香墨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不时向两旁翘盼。
“你在看什么?”我问,并未回身。
玄空住持远远的走在前面,隔三米距离。
香墨收回目光,俯身道:“奴婢只是看有没有危险,万一有刺客……”
我轻笑不语,继续往前走去,她也安份下来,老老实实的跟着。
城凰庙建于高宗,是有名的皇家寺庙,只接待有品有爵的天家贵眷,每年只有两日对百姓开放,三月三日与元节。
庙里建筑庄严宏伟,青砖碧瓦,院中遍值梧桐,干净清幽,有淡淡香檀味浮于上空,袅袅不散,远远的,传来钟声与急切的木鱼声。
听着这声音,我顿时觉得心境明朗了许多,仿佛能撇去世间一切罪孽。
“夫人请进。”玄空住持带我来到一处大殿前,俯身立在门口。
我向他点点头,缓身进去。
里面,供奉着一尊高十米的大佛,周身用金泊镶錶,面目慈善,拈花微笑。
我接过小和尚递上来的檀香,由香墨扶着缓缓跪到佛前。
“弟子郁清尘,求佛主保佑殇未朝百姓安康,国富民强……”
拜了佛,玄空道:“夫人要不要求个签?”
我点头说好,于是他带着我来到一处偏殿,。
“夫人求什么?”他问,将签筒递给我。
我想了想道:“求国运。”
他和谒一笑道:“夫人真是心系百姓,可惜是介女流。”
我抬头看他,他笑得温和,眸子明澈纯净,深深看着我。
下部:第七十章 初露端倪
“方丈此话怎讲?”我问,淡淡笑着,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竹签。
他轻笑不语,对我伸伸手,“请夫人摇签罢”
我冷笑,抽回目光,执着签桶摇了几下,掉出一根来,香墨弯身捡起,递给我,“夫人……”
我拿起来看了看,细细的签子上写着,“古人:文君访相如”
“是中签。”我将签交给玄空住持。
他看一眼,不觉笑了,沉吟着道:“谁知苍龙下九衢,女子当年嫁二夫,自是一弓家两箭,却恐龙马不安居。”
听了这诗,我脸上神色一凛,冷笑道:“方丈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贫僧是按签说话,一切都是这签上的意思。”他双手捧着签给我看。
“那这签究竟是好是坏?”我问,语声冷冷冰冰,已经没什么耐心跟他耗
下去,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诡异,却说不出是哪里。
“事有重复,皆由天定。”他简短的说完,就不再说话,我不觉皱了
眉,问道:“还请方丈明示。”
他不忙着答,环视四周道:“这里太吵闹,夫人走了这么远也累了,请随贫僧来喝杯清茶,边坐边聊。”
我转身看了陈仲一眼,“你去吩咐他们在外面等着。”
“是。”他领命而去,香墨一人跟着我进了内殿。
内殿清幽不减,有着淡淡的檀香味,我随他入内,在一处干净的禅房里坐定,香墨留守在门口。
“夫人请坐。”他让道。
我点头谢过,缓缓坐下,一个小和尚端着茶进来,放到我面前的方桌上,“夫人请用茶。”
我端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方丈这里的茶,比别处更清香。”
然后喝一口道:“水也更甘醴。”
“夫人好味觉,这是贫僧冬天收集的雪水,用瓷翁装了,埋在梨茶树下,今天,是第一次打开来喝。”他笑着道。
我轻笑,放下茶盏,“难怪。”
他拿着签,在我下侧的棉圃上坐了,“夫人刚才说,此签是求国运,可是贫僧不知道您求的是天朝的国运,还是殇未朝的?”
我闻言一怔,目光凛然看向他,“你是谁?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就不怕本宫赐你死罪吗?”
他轻笑,不以为意的道:“这话不是贫道要问,是有人让贫道问的。”
“是谁?”我神色凝重起来,将一切有可能的人在脑中一一想过,越想越
觉得这个方丈非同寻常。
皇家寺庙,连进寺的和尚都得经过重重筛选,而他居于方丈之位,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夫人不用想了,如果夫人问的是殇未朝的国运,那么贫僧什么都不知
道,如果夫人问的是天朝的,贫僧还能说出一二。”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并不看我,只是高深漠测盘腿坐着,笑着……
我冷笑,“听这话的意思,方丈也是逆党?”
改朝换代以来,外面并不安生,一些意欲谋反的人结成团党在各地活动,就连番帮之地也借由此机会纷纷向殇未发动进攻,易子昭没有传国宝玺,江山不能稳坐。
之所以要找,只因,那方宝玺是“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嗣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他们在找,我也要找。
我深信,夏侯君曜暝暝中自有安排,会一步一步将我引向皇位。
他避而不谈,只道:“忠臣与乱党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如果夫人站在天皇那一边,贫僧就是忠臣,如果夫人,倾心于今上,那贫僧就是乱党,一切,都由夫人决定。”
他目光徐徐看着我,没有丝豪畏惧。
我仰身一笑,“出家之人六根清净,看来,方丈不适合做和尚。”
“不适合也做了十年了。”他叹道。
十年就做了方丈之位,我不禁开始上下打量着他,他四十多岁年纪,面相年轻,英武,眉宇间有种贵气,如果不是一身僧袍,根本不像是和尚。
“你说,如果本宫问的是天朝的国运,你就略知一二,那么,本宫就问你天朝国运好了。”我笑着道,眸子里闪过一丝峰茫,处处戒备着。
有时候,眼睛与耳朵是最不可信的……他这样说,也不一定就是天皇的拥护者。
“夫人以后的路很难走。”言罢,他看我一眼接着道:“不过……危急之时往往会有贵人相助,皇上曾说过,夫人很聪明,相信您会做的很好。”
他提到皇上,让我身子一震,显然,他指的不是易子昭。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问,霍的站起身来。
他浅浅淡淡笑着,悠闲的喝一口茶,“贫僧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千万要沉住气,不管发生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呯……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撞开,香墨跌跌撞撞跑进来道:“夫人,有刺客,快走。”
我闻言一震,转身看向那方丈,他满脸平静,温和对我俯首一拜,“夫人保重。”
下部:第七十一章 初露端倪
香墨看出端倪,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们走。”我冷冷的道,转身的那一刹,我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
来不及细想,香墨已拉着我往外跑去,她用身子挡住我。
门外,已有百余名羽林军提着刀枪进了后院,将禅房团团围住。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人闪身挡住去路,抱拳道:“夫人,外面危险,请随末将来。”
“你是谁?”我问,拧眉看着他,不觉的多了分戒备。
“末将是羽林军卫尉,姓曹……”
我心头一顿,冷声道:“抬起头来。”
他缓缓抬了头,我看一眼,不禁轻笑,“原来是你。”
他亦微笑,有些腼腆的低下头,“是末将。”
宗祠那天之后,我只命陈仲有机会将他提拨上来,却不知做了羽林军卫尉。
“没时间了,请夫人随末将往后门出去。”
他道,引着我们往后院方向走去,身前身后,百余人将我死死围在中间,高度戒备着。
我紧紧撰住香墨的手,紧张得手心冒出冷汗。
方才那位玄空方丈的话,还有临去时他脸上的笑意都回荡在我脑海里,不断不断……
后门口,有一辆马车和几匹快马在等着,我与香墨上了车,马嘶鸣起,鞭策声划过长空,车子飞快得跑起来。
城凰庙位于山脚,现在马车正往山前树林里跑,根据马蹄声判断,大概跟着的只有二十余人,队伍简而精,撩帘看去,个个神色凝重。
“夫人小心。”香墨将我拉回来,重新放下帘子。
我抽身坐好,睨她一眼道:“你早就知道吗?”
她一怔,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为什么你这么平静。”从下了车开始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刺客,刺客只是红泪的猜测,而她的表现,显然是早就知道会发生。
“香墨,怎么你还是事事瞒着本宫。”我冷声道,一双眸子幽幽迫人。
她在我凌厉的目光下垂了眸,怯懦的道:“夫人,奴婢没有瞒着夫人,奴婢对夫人忠心梗梗,上天可表。”
我冷笑,“你忠心不假,可为什么总是不肯说实话。”
记得初进宫时,她便有意瞒着自己的身份,每逢临大事,都有她指点化解,可是,每一次都不明说,仿佛在她心中藏着万千事,只等发生,或是已发生时才会自觉的站出来引我度过难关,然而,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