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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拍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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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干的对手绝不会让步,会非常强硬地逼我加价。何况拍卖现场肯定不止一家竞争对手。这次拍卖的宣传活动搞得声势浩大,就象是搞一个盛大的宴会。他们已打出电视广告,邀请所有的富翁、公爵和公爵夫人来观看由索瑟贝拍卖行主办的、无须操练的精彩节目表演。这是绝妙的宣传。啊,如果他们知道有间谍混杂在其间时,不知会多么惊恐不安呢!还有其它的事吗?是不是只要找到这个人就行了?”

“就这些。据你估计,这东西的最高价会有多高?”

斯诺曼先生用金笔敲着牙齿。“你知道,关于这一点,我同样得守口如瓶。我本人会叫多高我当然知道,但这是我客户的秘密。”他停下来想了想,“但不管怎么说,它决不可能低于十万。”

“我明白了,”邦德说,“那么,我怎样进入拍卖行?”

斯诺曼先生拿出一个精致的鳄鱼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两张邀请单。他递给邦德一张,“这本来是给我妻子的请柬,座位极佳。B5,正好在前排正中。

我的座号是B6,在你的旁边。”

邦德拿起请柬,上面写道:谨定于六月二十日(星期二)晚九点半钟,在本拍卖行正厅拍卖:精美之宝石首饰匣一个;卡尔·法贝热的稀世古玩一件。

敬请光临索瑟贝拍卖行(入口设在圣乔治大街)

“不是邦德街的老乔治亚入口,”斯诺曼先生解释说:“邦德街是一条单行道,所以他们只好把入口设在后门,搭了一个遮篷,铺上了红色的地毯。”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现在你想来看看法贝热的珍品吗?我这里有几件,是我父亲在一九二七年左右从克里姆林宫买来的。不过我这里所有的法贝热的珍品都无法与那颗纯绿宝石球比美,更不用说与‘复合节彩蛋’相提并论了。

然而看了它们之后你至少能明白这次拍卖究竟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轰动。”

那些钻石、五彩黄金、闪光透明的搪瓷品把邦德搞得头昏脑涨。他耐着性子看完后,从总督大街下的“阿拉廷石窟”中走了出来。离开索瑟贝后,他来到设在白厅附近的国防部大楼,在几间办公室里打发掉了这一天的其余时光,设计了认真周密的计划,以便在拥挤的房间里辨认出那人并给他拍照。

这个人至今还未露面,其身份也不知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伦敦的苏联克格勃头领。

第二天,邦德一直处于亢奋的情绪状态中。他找了个借口来到通讯处,装得若无其事地走进了玛丽娅·弗洛英斯坦小姐的办公室。两个助手正在用秘码机发送紫色密码。他拿起一份绝密文件(他在总部有接近大多数情报的权利),迅速看了一下那张经过仔细编辑的电文。大约半小时后,华盛顿中央情报局的某个年轻职员会收到它,然后就任它变成故纸堆。而在莫斯科,这些破译出来后的密码将会被郑重其事地送到克格勃的最高长官手嚅。邦德和那两个年轻的姑娘说说笑笑,而玛丽娅·弗洛英斯坦小姐依旧端坐工作机旁,只是抬起头来礼貌地笑一笑,算是打过招呼。邦德一想到奸细就在自己身边,一想到那洁白的饰边军装却罩在一个灵魂肮脏的人身上,浑身便起一层鸡皮疙瘩。她这种女人缺乏吸引力,皮肤苍白,还长了很多疹斑,黑头发,面孔木然迟纯。这种女孩子往往不受人喜欢,朋友不多,自卑感很强。作为一个私生子,她会愤世嫉俗。也许,她唯一的快乐就是为自己扁平的胸脯内藏匿着的秘密而得意洋洋,似乎自己比周围的人都要聪明。由于她的平凡,她在这个世界上被鄙视或受忽略,所以她每天都要竭尽全力向这个世界报复。

邦德慢腾腾地走了出来,穿过走廊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今天晚上,这个女孩将会得到一笔可观的财富,也许会得到价值三万块银币的现钞。这笔钱也许会使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会改变她的性格,使她买得起最高档的漂亮修饰品、华贵的服饰、豪华的别墅。但也会使她的处境更危险。

而M 局长曾说他打算在紫色密码行动上加码,进一步冒险搞假情报,这对她来说是很冒险的。在情报工作中,一条假线索,一份经不住查实的假情报,最终是骗不过克格勃的。一旦他们感到自己被人耍弄,白白地被骗了三年,这种蒙辱的发现会促使他们疯狂地报复。俄国人会设想玛丽娅·弗洛英斯坦一直是个双重间谋,既为英国人也为俄国人服务。她必然很快就会受到惩罚,而邦德仅仅在一天前读到的那篇论文中所说的那种氰化手枪说不定就是她的致命武器。

邦德眺望窗外,看着摄政公园的树林,耸了耸肩。感谢上帝,这可怪不着他。这个女孩的生死大权并不由他掌握。她自己卷入了肮脏的谍报交易。

几小时以后在拍卖行她将得到一大笔财产,但要想活着享受到其中的十分之一,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鱼贯而来的汽车和出租车将索瑟贝拍卖行后面的乔治大街挤得水泄不通,邦德付了出租车费后,便随着人流涌进入口处的遮篷。身着制服的看门人验了他的入场券,给了他一份目录。他混在一群衣着时髦、情绪激昂的人中间走上宽大的楼梯,穿过长廊走进了拍卖行的正厅。那里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他在斯诺曼先生旁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斯诺曼先生正把一个便笺薄垫在膝头上写价格,抬头看了一眼刚进来的邦德。

足有网球场大的拍卖大厅装饰得既富丽堂皇,又古色古香。顶上吊着两盏很时髦的枝形吊灯,柔和的光线与拱顶棚上的条灯交相辉映。玻璃房顶用一个遮帘挡了一部分,以使下午即将进行的拍卖免受令人目眩的阳光干扰。

四周橄榄绿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绘画和壁毯。平台上挤着一群电视摄影师和别的摄影者。情报五处的一个摄影人员持《星期日时报》的记者证也混在里面。镀金的小椅上坐着一百来个商人和旁观者。他们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站在高高的木制主持台上的拍卖商。拍卖商虽然身材矮小,但仍很英俊。他穿着干净的晚礼服,钮扣眼里插了一枝红色的麝石香竹,正在主持拍卖,讲话语调平淡,不用任何手势。

“一万五千镑,一万六千镑,”他停了一下,扫了前排某人一眼。

“先生,”前排一个目录本微微举了起来。“我叫一万七千镑。一万八,一万九,我叫两万镑。”于是那个平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有板有眼,从容镇静。下面观众之中,还价者们对这种祈祷式的语调也显得很淡漠。

“在卖什么?”邦德问,打开他的目录本。

“目录四十号,”斯诺曼先生说,“一只金刚钻项圈,估计会叫到二万五千镑。一个意大利人正和一个法国人交相递价,否则,两万镑就可买下它。

我出了一万五千镑,很想买下它。多好的钻石,可是出价太高了。”

果然如此。价格停在了二万五千镑,小木锤缓缓地落了下来,一锤成交。

“归你了,先生,”拍卖商彼得·威尔逊说。一个伙计马上跑下长廊去证实那个叫价人的身份。

“我有点失望。”邦德说。

斯诺曼先生抬起头来问,“为什么?”

“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气氛紧张。我从未来过拍卖行,但我想象最后拍卖商会使劲敲三下小〃奇〃书〃网…Q'i's'u'u'。'C'o'm〃木锤,嘴里喊道‘要卖了,要卖了,卖掉了!’,这样既可以给叫价者一个最后的机会,又可以渲染气氛。”

斯诺曼先生笑了起来,说:“这种交易方式或许在中部各郡或爱尔兰还存在。但是就我参加拍卖以来所见,伦敦各拍卖行似乎不时兴这种方式。”

“真遗憾。其实那种方式挺有戏剧性效果的。”

“一分钟后你就会满足的,现在不过是正式开幕前的最后序曲。”

一个伙计端上一只黑天鹅绒托盘,揭开盖巾,露出一堆闪闪发光的钻石和红宝石。邦德看了看目录:四十一号,下面有一段散文体式的介绍,文字非常华丽:一对精美而贵重的红宝石和钻石手镯。每只手镯的下面是一个椭圆形图案,由一大两小的三颗红宝石串成,宝石由蹄叉形钻石镶边。手镯的两旁和背面仍为椭圆形图案,由相互交织、精雕细刻的涡形花纹简单构成。手镯中间镶有一块完整的红宝石,外边衬以纯金底座,底座两边的花边饰有红宝石与钻石。手镯扣钩呈椭圆形。

此拍卖物过去是费茨赫伯特夫人(1756—1837)的财产。她曾与威尔士亲王即后来的乔治四世完婚。一九0 五年,得到皇家的许可后,人们打开了一个在一八三三年存放在库茨银行的密封袋子,发现了结婚证书和其它证明。

这对手镯估计是弗茨赫伯特夫人赠给她侄女的。奥尔良公爵曾经说过,她的侄女是“英格兰最漂亮的姑娘”。

拍卖仍在进行。邦德离开座位,穿过通道来到正厅的后排。那里有一些观众正涌向现代画廊和入口大厅,通过闭路电视观看这次拍卖。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人群,努力寻找着可能出现的苏联大使馆那些人的面孔。他能认出大使馆所有的二百多人。这些天他专门研究过那些人的照片。在另一堆观众中,商人和业余收藏家混杂在一起。幸亏他已从报纸的闲话栏了解到一些情况,否则他分辨不出那些人的特征。有一两张灰黄色的脸可能是俄国人,但也有可能是欧洲人的脸。还有少数人戴着墨镜,但墨镜已不是一种伪装。邦德回到他的座位上。估计在纯绿宝石球开始叫价时,这个人总会显露声色的。

“我叫一万四,一万五。我叫一万五千镑。”小木锤落下来。“先生,归你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激动的啧啧声和翻动目录的簌簌声。斯诺曼先生前额沁出颗颗小汗珠。他用一块白丝绸手绢不停地擦着,转身对邦德说:“现在,主要得靠你自己了。我必须注意喊价。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扭过头去看谁是竞争对手,那是有失体统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也说不清。如果你也干我这一行,你就明白了。所以,只有他坐在前排某个地方,我才能认出他。但我估计他不会在前排就坐。厅里虽然几乎都是些商人,但你还是要尽量多观察四周,要加倍注意彼得·威尔逊的目光,看他在注意谁,或谁正在盯看他。

认准这个人后,要注意他的任何行动,甚至最细微的动作也不要放过。他的任何举动,包括搔头,拉拉耳垂或别的什么,都可能是他和彼得·威尔逊商量好的暗号。我想他不会做任何明显动作,诸如举起目录簿。你懂得我的意思吗?要记住,他可能会一直不动声色,直到迫使我叫到他满意的价格,他才会停止叫价。你得有所准备。”斯诺曼先生微笑道:“叫价到白热化时,我会使他下不了台,迫使他不得不摊牌。当然,这取决于最后是否仅剩下我和他在竞价。”他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意味说,“我想你也会认为,争胜负的只能是我和他。”

邦德着得出斯诺曼先生充满自信,或许他曾得到指示,要不惜任何代价买下这颗纯绿宝石球。

突然,整个正厅变得鸦雀无声。一个遮着黑天鹅绒的高架支座,放在了拍卖主持人前面的高台。支座上呈放着一个精美的白天鹅绒的椭圆形盒子。

一个身着灰制服、红袖、红领、腰扎一条黑皮带的老职员恭敬地打开盒子,拿出第“四十二号”拍卖品放在黑天鹅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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