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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那么痴情?“本王明了了,你先起来。”
他需要她来带路,一切先敷衍再说。
“王爷是答应帮民女重得堡主的欢心吗?”她坚持要得到肯定的答覆。
“本王会尽力撮合,但你得告诉我鬼战堡的所在地,我才好上门为你求情。”他说得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刑水清略微迟疑的问:“敢问王爷张贴告示一事所为何来?”
“呃,我有位故友托我带个口信给战堡主,可是迟迟不得其门而入。”差点露了马脚。
“是这样吗?”刑水清感觉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心口沉甸甸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以我的身分而言不算什麽。”皇命一下万民动。
“王爷的诚意令人敬佩。”她口不对心的低首赞扬,实则千迥百折的算计著。
原本她对爹亲发出豪语要助他一统江湖,甘心放弃舒适的千金小姐生活远赴鬼战堡,不像大姊、小妹寻死寻活的只会拖累人。
鬼战堡并非龙潭虎穴,她在短短时日内便已收服人心,立於不败之地,稳坐堡主夫人之位。
可恨的是妖女肆虐,不知施了什么妖法蛊惑她要的男人,使他无礼地置她於不顾,开口闭口都是解除婚约,一再折贬她的自尊。
甚至弄了条巨蟒吓她,威吓群鬼反她,让她在堡里待不下地被扫地出门,此仇不报她难以下咽。
风雨无情,柳絮扬心,尽是南歌子,一首伤春秋。
今日她刻意艳容以对是存著私心,一盼汉王迷其姿色助成心愿,二来展露风华多掳获个裙下臣,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汉王不似外传的好色,迟迟未起觊觎之心,莫非另有打算?
“刑姑娘过谦了,本王怜你是痴情女子。你大致的描述一下鬼战堡的环境,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刑水清算是心思缜密的女子,城府颇深。“民女怕一时说不清楚,不如由民女带王爷入堡。”
“这……”宣读诏书她在一旁多有不便。“不好吧!本王怕你承受不了异样的眼光。”
“自古女子多卑贱,民女就算受不起也要咬牙硬挺,毕竟攸关民女的终身依靠呀!”她悲情的泣诉。
说哭就哭的本领可是她的绝活,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再刚硬的男人也会变成绕指柔,手足无措的屈服在她无助清泪下。
她用这一招收服了不少武林人士、风流儒者,人人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不忍重话一句。
“你太妄自菲薄了,有本王为你出头,你只需待在行馆里静候佳音。”他不准有人违抗他的意念。
“民女并非不知感激,而是归心似箭,急切地想见心爱的夫婿。”她说得至情至性,一副以夫为天的模样。
朱高煦眉头一皱,“看来你很坚贞。”
顽固如石。
“天比翼,地连理,此心永不移。”她是蔓,树生树死缠一生。
堡主夫人之位她誓在必得。
“好个比翼连枝不移情,本王成全你就是。”眼光闪烁一抹熠光,他已有定夺。
“多谢王爷的仁风义行,民女无以为报……”她突地娇弱的一颠,身子偎向他的方向。
他心里有数的伸手一揽,顺势抚上她的纤手。“本王从不让美人失望。”
送上门的肥肉不吃可惜,他是权倾一方的汉王,玩个低贱民女是她自甘堕落,怨不得他辣手摧花,摘下这朵出墙红杏。
至於她的要求……呵呵,她太天真了,天总是不顺遂人意。
“王爷,民女头好晕哦!”扶著额,星眸迷醉的刑水清欲拒还迎地推拒。
“小心,本王扶你去内室休息。”他一手握住她的柔荑,在她唇上偷个香。
她羞红脸蛋地娇嗔一声,“王爷欺负人。”
“本王是怜惜你,好心应该有人赏。”朱高煦直接抱起她往寝室走去。
芙蓉帐一放,情欲滋生,两个各有异心互相利用的男女摩挲著彼此,吟声娇喘不断逸出,织出一张陷阱请君入瓮。
一步错,步步错,红颜未老恩先断,万般算计一场空,遗憾无数。
※※※
距离婚礼不到三天光景,全堡齐心动员地布置起礼堂,里外打扫得光洁如新,不见一丝污垢和蛛丝网,大红喜字贴满梁柱及门窗。
唯独新娘子的想法令人发毛,居然将象徵喜庆的万只灯笼命人涂成黑色,在夜里诡异的火光更显得毛骨悚然,犹如置身在千人冢中与死人同寝同宿。
虽然近日鬼踪频现,但是友善多了,不再骚扰堡民安宁,错身而过时还会露出叫人心头一冷的森冷笑声。
人与鬼并存於鬼战堡,相安无事实属异常,堡民犹抱戒慎之心待之,生怕哪天鬼性大发又噬人,後悔就来不及了。
“唉!”
一声比风还轻的叹息声一飘。
“唉!”
哀怨的轻叹再度幽扬。
“唉!”
这次的叹气声,终於惹恼了某人。
“你够了没有?好好的鬼不去当,干麽窝在我的屋梁上咳声叹气,嫌我霉气不够旺是吧?”她把气出在白墨身上。
哎哟!干猫何事。尾巴一痛的白墨移步换个位署趴,心想,陷入疯狂的女人最可怕。
通称婚前恐惧症。
“唉!”
沙芎芎抓狂的一拍桌子,“沈艳舞,你皮在痒了是不是?”
“唉……我心里难过……”艳如桃李的女鬼栖身屋梁上奇#書*網收集整理,一身红衣特别醒目。
她死得不甘心,化身为厉鬼还是受困於人,叫她如何不伤心。
“难过就去撞墙,千百座墙面随你挑。”没见她心烦得想逃婚吗?
“人家是鬼呐!”只会穿墙而过。
“鬼又如何,你不是无所不能?”一天到晚在她四周游荡,碍眼极了。
她後悔收服了这个艳鬼,三天两头就来串门子,现在乾脆成了她的背後灵,走一步跟一步,不时来个鬼声一叹,悲磷自个儿的身世。
像这会儿又在埋怨死得不明不白,当人糊涂,做鬼就变得精明了,阳寿未尽地想著要还阳,吵得她不得不理。
“我找到替身了。”沈艳舞幽幽的道。
喔!是哪个倒楣鬼被她挑上?“谁?”
“段玉娘。”她眼中迸射出恨意。
“小鬼她娘?!”沙芎芎有些诧异但不意外,她一副快要进棺材的枯槁样,时日不多是对她怜悯。
“你不阻止我夺舍?”人的身体是一间房舍,夺之己用。
“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你是死在她的妒心之下,她还你一命是应该。”她才不管人、鬼的因果论。
自从醒风不再与段玉娘有任何交集之後,原本不得人缘的她更显得人单影只,连女儿都因她的绝情而冷心地不愿接近,飘荡的一人与鬼无异。
以前尚有人送饭到她房里,後来失去醒风的“照料”下,她变得更加难以相处,不时咆哮好心送饭的人,嫌菜色不好,骂汤太冷,当自己是堡主夫人般使唤下人不留颜面。
久而久之没人愿意理睬她,而她也拉不下身段去求人,於是身子一天天地虚弱,瘦得几可见骨,美丽的容貌憔悴如老妇,气血不济地倚门数著日子,不甘受冷落。
曾受她所害的妓鬼环伺在周遭,等著看她自食恶果,有的还现身嘲笑她的不堪下场。
如今的段玉娘已是风中残烛,苟延残喘只剩几口气罢了,谁都可以夺舍以代之,反正不可能更坏了,留著有利之肉身让他人使用也好。
“你会帮我喽?”沈艳舞由屋梁上方飘了下来,两手弓在胸前像讨宠的小狗。
沙芎芎冷冷一笑,“你、作、梦!”
“呜!我要去跳河死给你看。”好冷漠的女人,只会利用鬼。
“尽管去,我不留你了。”看她能死几次。
一旁的白墨无聊的打个呵欠,认为她们的谈话毫无建设性,无病呻吟。
“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了。”小菊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小姐好得很,只要扭断你喳呼的颈子。”迟早被她喊到完蛋。
小菊捂著颈子顿时快哭出来了,因为瞧见那个瞬间变脸的厉鬼。“她……她怎麽还在?”
“我——不——能——在——吗?”沈艳舞拉长鬼音,扭曲的五官狰狞恐怖。
“没……没有……”好想吐。
“把你的鬼样给我收起来,吓她很有成就感吗?不长进的鬼。”沙芎芎挖苦地冷瞳一瞟。
“呜……呜……”沈艳舞呜咽地掩著嘴飞到床底下窝著,看来很委屈。
做作鬼。“小菊,什么事不好了?”
人不与鬼一般见识。
“喔,是……是那个刑小姐又来了。”她恍然地清清喉咙道。
“刑妹妹要来嫁人还是讨相公?”嗟!一条巨蟒果然不成气候。
“她带著王爷来赐婚。”
咦?赐婚?!
这倒有趣了,不去瞧瞧倒有点失礼。
※※※
“永平公主?!”
发出震耳尖叫声的刑水清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没想到她出卖身子供人狎玩的代价是为人作嫁,要她向来高傲的自尊怎能按捺得下此番屈辱。
圣旨一摊念出的字句皆是刨她的骨肉,平民百姓自是敌不过皇家龙女,但要她放弃谈何容易,这次简直是与虎谋皮,葬送自己。
她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王爷沉迷在她女体诱惑之下不该有变故。
谁知却是一场瞒天过海的骗局,这朱高煦占了她的便宜还一脚踢开她,只为了得知进出鬼战堡的方法,叫她饮恨地直咬牙,不甘如此轻易误信豺狼。
然而圣旨一下岂能反悔,此乃杀头重罪,连她一个妇道人家都知轻重,她的堡主夫人之位怕是难保,爹会因此责怪她无能。
失节又失身,她两头落空。
“战堡主还不接旨?陈公公捧得手酸了。”无视贱女的叫嚷,朱高煦不悦的脸色逐渐阴沉。
其实永平公主早已嫁做人妇,是征西王的妻室,此圣旨是四年前拟的旨,可因当初找不到接旨人而无功折返,置放在御书房中“乏人问津”,一直到此时才重见天日。
“不想手断就给我滚。”大婚前夕还来捣乱,分明是触他霉头。
管他赐不赐婚,鬼战堡不受任何人指使,包括当今好杀成性的皇帝老头朱棣。
“你好大的胆子敢蔑视圣恩,连见了本王也不下跪。”此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必是强敌。
“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天都不跪,何来跪无毛小子。”口气真狂,敢在鬼地责难鬼魅。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朱高煦怒气高张。“皇家公主娇贵无比,圣上美意是荣盛你战家。”
“花娇难养,战某可不敢以阴气将公主养成鬼。”哪朝的公主不刁蛮骄纵,娶来何用。
“无稽之言全是搪塞,公主福泽绵长有众仙庇佑,你鬼战堡中的传言岂能伤她。”他不相信有鬼魅之说。
“不见幽鬼不知黄泉近,要我传几个来让你见识吗?”冷冽如鬼的战醒风阴恻恻地含著冰语。
朱高煦一听轻颤地打个哆嗦。“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快快接下圣命便是。”
“不。”
“你甘冒抄九族之大罪抗命?”不施加点压力怕是不肯屈服。他在心底勾勒著残酷计画。
“王爷有本事尽管来抄我的族、灭我的堡,逼民造反是气数将尽的徵兆。”战醒风毫不在乎的说。
“反了,反了,你敢诅咒大明国祚,莫非有谋反之心?”简直目无君王。
难怪鬼战堡敢与朝廷对峙,分明早有谋反之意,故将圣意斥为荒唐,坚持不受赐婚。
光是由大门走向正厅,磅礴的气势及建筑丝毫不逊於皇宫内院,小楼庭阁多不可数,腹地占之广阔更胜於帝王之家,叫人不免惊其财力之雄厚。
尤其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