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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会怀孕,你会要我吗?”她微微侧转身子,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腰上。
“这种事情没办法确定。”过于亲匿的触碰让他下腹燃起汹涌亢奋的热潮,他急忙握住她的腰,把她从身上抓开。
“我知道有一种药吃了是可以不会怀孕的。”她又坐回他的膝上,脸颊在他胸前磨蹭着。
“不准吃药!万一把身体吃坏了怎么办?”他严肃地斥责。
“可是……一旦你娶了妻子,你便有可能不再要我了。”她的不安已经累积到几乎崩溃的地步,不惜想用身体抓住他的心。
永琅深深重叹,把她轻拥入怀。他明白月音的心情,她愈是爱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就愈深。
当初这门亲事是他亲口答应阿玛的,他想毁婚,却找不到可以说服阿玛的理由,婚事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一切都箭在弦上,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拒绝。当他深入这个家,慢慢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后,无形的枷锁也将他重重锁住了。
“月音,我永远不会不要你。这辈子,我没有把一个人放在心中如此重要的位置过。”他柔声对她说,只盼她能放心。“现下,我们的感情无路可走,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让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撑下去……”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月音急忙从他身上跳离,绕到桌案另一侧,假意磨墨。
百花连门也没敲就冲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喊——
“大阿哥、四格格,宫里传皇上口谕来了,王爷召大阿哥到大厅去!”
永琅倏地站起身,紧紧瞪视着百花。
“皇上口谕?关于什么事你知道吗?”月音战战兢兢地问。
“奴才不清楚,只知道皇上传来口谕,要王爷和大阿哥去一趟刑部。”
“刑部?!”月音浑身血液几乎快要凝结了。难道是追查老和尚的死因来了?
永琅心中的惊疑与月音相同,他蹙紧双眉,深深注视着她。
他必须认的罪何止一、两桩?此时就算定了他所犯下的每一桩罪名,他都不会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凌迟也罢、杀头也罢,他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恐惧,真正令他担心害怕的,是月音的无法承受。
“别担心,别想太多,不会有事的。我走了。”他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她,然后大步走出书房。
月音不是傻瓜,听到皇上下旨只召阿玛和永琅,她就知道一定有事,根本不可能放得下心。
她慌乱地奔出去,决定去找永璨打听消息。
允禧和永琅来到刑部大堂,几名刑部堂官有礼地接待着。
“王爷、阿哥,请坐。”
“刘大人,皇上口谕,命我们父子到此所为何事?”允禧刚坐下,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王爷,下官奉旨调查一件案子,提调一名僧人进京受审,皇上有意命王爷与大阿哥一同审理此案。”
听到“僧人”两个字,永琅的心口震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人!把僧人带上来!”刑部司官刘大人喝道。
永琅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当他看见被带上堂的“僧人”后,脸色骤然大变,震愕地站起身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如虚长老?!
“永琅,怎么了?”允禧见永琅满脸惊诧的表情,不免感到奇怪。
“没什么。”永琅僵硬地坐下,背脊已是一片冷汗。虽然十多年未见,如虚长老已苍老了许多,但他万分肯定此僧人就是如虚长老!只是他自己的变化很大了,他不知道如虚长老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如虚长老请坐。”刘大人对僧人十分有礼。
“多谢大人。”如虚长老眸光平淡地扫过永琅一眼。
永琅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如虚长老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冒充永琅的事已经被皇上查出来了?
“皇上驾到——”
身着便服的乾隆缓缓走进刑部大堂,身后尾随着愉恪郡王允潖。
允禧率众参拜,齐齐跪倒。
看见乾隆,永琅心头一寒,不禁又想起他那句冷冷的警告——
冒充王室血脉,可定诛九族的欺君大罪。
“愉恪郡王、慎靖郡王,永琅、如虚长老四人留下,其余堂官全都退出去。”乾隆在正中公案正座坐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遵旨。”刑部堂官依序退了出去。
“皇上,这件案子到底审的是什么人?竟能让皇上亲自审问?”允禧满腹狐疑地问道。
“不错,此人能让朕亲自审问,真是天给的面子。”乾隆的目光犀利地注视着永琅。
永琅紧握双拳,咬紧牙根,他知道乾隆在瞪着他,他也很清楚自己假冒皇族宗室的谎言就要被戳穿,要接受审判了。
“如虚长老,坐在这里的人,你可有认得的?”乾隆转向如虚长老,温和地问道。
如虚长老点点头。
其实他早已经认出九儿来了,虽然九儿已经长得那般高大健壮,模样也变得俊秀好看了,但还是可以从双眼和轮廓中认出他来。当他听见一旁的王爷唤他“永琅”时,惊愕地思索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为何皇上要下旨搜查“虎跑寺”,甚至还一一盘问了寺中众僧,调查的人正是“九儿”和“永琅”。原来,“九儿”竟然冒充了“永琅”,而这件事已经被皇上查得一清二楚了,甚至抓了他要来与九儿对质。九儿犯下此等弥天大罪,只怕要难逃一死了。
“长老认出来的人,他究竟是‘九儿’还是‘永琅’?”乾隆冷笑问道。
永琅在乾隆冷冽肃杀的瞪视下一寸寸僵化。
“回皇上,他是‘九儿’,也是‘永琅’。”如虚长老淡然回答。
永琅惊讶地瞠大双眼,仿彿有一道青天霹雳击向他的脑门。出家人不可妄语,此一戒,他不敢相信师父竟然为他破了!
“师父——”他震骇地重重跪地,眼眶泛起热潮。
“长老,你敢欺君!”乾隆怒拍桌案。
“皇上,在贫僧眼中,他可以是九儿,也可以是永琅。”如虚长老仍是一派淡然的浅笑。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九儿,发现他不只模样改变了,甚至眉目间的邪戾气息也几乎看不见了。他不知道九儿离寺后有过什么样的遭遇,但是看到此时的九儿眼神温柔平和,他内心甚喜,十分欣慰他的改变。
永琅的心情激动得难以平复,师父永远是师父,不论他做了什么错事,师父永远可以原谅他,看着他的眼神也没有因为他的邪恶或向善而改变,永远都像当年督促他读经书时的祥和神态。
“长老明知朕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了,别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替他脱罪!”乾隆重重在案上拍了一掌,厉声说道。
“脱罪?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允禧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乾隆到底在说什么?
“允禧,皇上查出永琅真实的身分叫九儿,是土匪首领之子,根qi書網…奇书本不是你的儿子永琅。”允潖叹了口气说。
“这怎么可能?!”允禧大惊失色。“永琅,这是真的吗?”
永琅浑身僵如石像,直挺挺地跪着。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允禧,“是真的”这三个字他完全说不出口。
允潖取出那张从如虚长老房里搜出来的信,朗声念道“‘乾隆八年四月二十日生于姑苏‘白衣庵’,名永琅,父为爱新觉罗·允禧,母颜氏,梅花簪为其母遗物。’这封信是从如虚长老房中搜到的,当时如虚长老并不知道前去搜查的官兵是为了调查永琅的事而去,是他亲口对官兵说,永琅早已经在三岁的时候就夭折身亡了。”
允禧像是遭人重重一击,脸色一片惨白。
“长老,当官兵询问梅花簪的下落时,也是长老亲口说梅花簪被盗走了。”允潖接着说道。“而且不但只有你说,连‘虎跑寺’的僧众也都亲口证实有个与永琅一般大的孩子,名叫九儿。长老,你还想替他圆谎吗?”
允禧大受打击,情绪紊乱,他看着永琅,眼底沉着悲哀,直到此刻,他仍不愿相信永琅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长老,莫非你要逼朕下令,将‘虎跑寺’全部僧众拘提到刑部来与九儿对质吗?”乾隆寒声冷笑。
如虚长老缓缓起身,双手合十朝乾隆跪下。
“皇上,‘九儿’就是‘永琅’。皇上就是再问贫僧一百次,贫僧还是只有这个答案。”
“你!”乾隆气得额前的青筋蹦起,怒火冲天。“你好大胆!竟敢当着朕的面睁眼说瞎话!也难怪,有这样说谎的师父,就会教出这种假冒皇族宗室的徒弟!别以为朕杀不了僧人,你敢欺君罔上,朕就敢杀你的头!”
永琅再不能保持沉默了,一听到皇上要下令斩杀师父,他的心便痛苦而狂乱起来。
“皇上!我认罪!不用对质了,我认罪!”他嘶吼着,双手剧烈地颤栗。“梅花簪是我偷的,我故意假冒永琅混进慎靖郡王府,这些事都与如虚长老无关!皇上可以将我斩首示众,但是求皇上饶恕如虚长老!”
乾隆用极为轻蔑的目光盯着永琅。
“假冒皇族宗室是何等大罪,将你斩首示众恐怕还便宜了你!朕要你受五百刀凌迟之刑——”
“皇上——”允禧高呼一声,打断了乾隆的话,起身一阵踉跄地跪倒在地。
“二十一叔?”乾隆怔住,愕然看着允禧。
“求皇上……饶了永琅一命!”允禧哑声乞求,老泪纵横。
“允禧,他不是永琅!”允潖忍不住低斥。
“我不管他以前是谁,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儿子永琅!”
“阿玛……”永琅心一酸,望着允禧以袖拭泪,心中悲怆不已。他骗了允禧那么浓厚的父爱,也许只有来生才能偿还了。
“二十一叔,此事攸关皇族宗室血统,你不可感情用事!”乾隆正颜厉色地骂道。
“皇上要说我感情用事也罢,这孩子就算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但是这段日子以来,他真心地叫了我阿玛,我也真心地把他当儿子对待,如今要我看他被凌迟处死,我实在是办不到呀!”允禧的语气温和哀切。
永琅沉痛地闭紧双眸。他一生干尽了坏事,编造了无数谎言骗人,然而眼前这个被他骗惨了的假父亲,对他竟然完全没有怨、没有恨。
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得到这么多人对他真心付出的感情?
护国寺老和尚说的不错,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龙珠,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要的是爱。
“二十一叔,此人罪大恶极,你竟然求朕不要杀他?朕是可以被耍弄的皇帝吗?”乾隆眼里像结了冰一样阴寒。
“我只求皇上网开一面……”允禧伏地叩头。
“皇上,让贫僧替九儿承担这个罪吧!”如虚长老也合掌叩首。
乾隆的脸色气得发青。“你若无罪,却要逼朕杀了你这个得道高僧,将来史上还不知道要如何记上朕的这笔帐!你们休要求情,朕可以赦免他凌迟之刑,让他死得痛快些!”
如今的永琅眼前只有一条绝望的死路。他若死,师父必然也会罪责自己;他若死,允禧必会悲痛;他若死,月音……会痛疯吧?
在这条绝望的路上,他要找寻任何一丝能够让他活下来的希望。
“皇上。”永琅深深吸气,抬眼凝视着乾隆。“我若将一件宝物献给皇上,皇上能不能饶我不死?”
“宝物?”乾隆怔愕住。“你要用一件宝物换你不死?”
“是。这件宝物天地间绝无仅有,原本就应该是皇上才能拥有的。”
“原来就该是朕拥有的?”乾隆冷笑。“既然是朕该拥有的,那就是属于朕的东西,你早就应该呈献给朕,还敢与朕谈条件?”
“皇上,我已是必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