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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林嫣越哭越伤心,清白的身子毁了,而且还是毁在一个低贱的下人手里,传出去,教她怎么做人。
“你与白前已是夫妻,以后就好好跟他过日子。”林家没了,娘也死了,外头的大火烧得有多凶猛,他看不到,但他可以感受到浓浓的烈焰照在他的脸上,火热而又带着恐怖。
一个夜晚,林家接连两场大火,究竟是不是被人蓄意纵火,任谁也说不清。
或许是天谴吧, 林家拿人试药,害人无数,终于是遭到报应了。
林昭昀双手按在林嫣,面色凝重,“嫣儿,我们的爹娘都死了,日后,这林家就只剩下我们兄妹两个人了。你,不再是林家的大小姐,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知道不知道。”
爹也死了。林嫣苍白了脸色,脸上的泪水愈加没有止住,嚎啕的痛哭声却因林昭昀的话变得渐渐低了,成了呜呜的低泣。
“公子,我们快走吧。”黎明前的这场大火实在太蹊跷,万一是有人想对林家赶尽杀绝,那么公子和大小姐就岌岌可危了,白术对林昭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公子,您不是说几日前有人在暗探我们林家,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林昭昀沉思道,“是啊,这还是苏大人告诉我的,本来我以为他们是在找我们林家的最上品的处州白莲,不过现在想想,有可能我和苏大人一开始就想错了,他们要找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处州白莲,而是别的。”
“我们林家到底有什么宝物,让贼人惦记了?”说到这里,白术就不敢再说下去了,毕竟她只是个奴婢,哪能随便打听主人的秘密。
林昭昀摇头,“爹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公子,若那贼人是因为拿不到我们林家的宝物,而一怒之下烧了我们林家,您跟大小姐留在这里,不是很危险。”白术越想越害怕。
“你说的有理。”好在顾兄有先见之明,借着院落之下埋着的骸骨,让范大人把林家查封了,如此一来,就算有人要在林家找什么,一时也不会轻举妄动,而且如今林家上下一百多口,都逃离了林家,现在只烧了一座空荡荡的林府,林家也算逃过一劫,只是爹和娘,林昭昀想到死去的林老爷和林夫人,不免心生悲伤,是好是坏,也是他林昭昀的爹娘,他身为人子,无权说他们的是非。
长叹了一口气,林昭昀放开林嫣,在暗道中摸索了一番,随后,打开了暗道的另一处门,“白前,扶好大小姐,我们先离开这里。”这是林家最后留下的一条保命的暗道了,不过,等这大火燃尽,这条暗道也终被废墟掩盖,若真有人对林家另有所图,大火过后,也不会再找到什么,所有的秘密,随着林家祖宅的烧毁和爹的死将不复存在。
“走水了!”
“林老爷家走水了!”
……
林家的府宅占据了括苍城的大半条街,这一着火,附近的药铺、医馆也跟着遭殃,因此时临近破晓,很多百姓早已起来,他们看到林家被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忙纷纷自发地提了水前去林家救火。处州林家,在括苍城开府建宅,立世百年,在百姓眼中一向是悬壶济世,救治世人,这一代代累积下来,在括苍城也还是深受百姓爱戴的。
奈何这场大火来势凶猛,连烧了三天三夜,才被扑灭。从此,这括苍城的林家一蹶不振,留下的,只是一座被烧毁的林家废墟,和关于处州林家这个江南最有名的杏林世家的各种传说。
而等苏谨心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已离开松阳县,走水路,乘船北上。
船是苏天华为苏谨心备下的,这苏天华虽是苏大爷的嫡长子,但因早些年被苏大爷逐出了苏家,还去了族谱上的名,也就不算苏家人了。他与苏谨心一同来处州,期间遇到自己的弟弟苏天耀获了罪被斩首,他就留下来处理了弟弟苏天耀的丧事,并将苏天耀府上的妻妾儿女安排妥当。
“天耀堂兄鱼肉百姓,贪赃枉法,他被江南按察使大人问罪也是罪有应得,天华堂兄不必难过。”苏谨心扶着阑干,面前的一片茫茫的江水,神色疲累,双眸却依然清明沉静。
“天耀的事,若爹知道,不知该多伤心。”苏天耀虽作恶多端,可毕竟也是他的亲弟弟,苏天华面上伤痛,“算了,不说他了。”说着,苏天华抱拳,朝苏谨心感激地作了一揖,“我们苏家遭逢此劫,全仗二小姐一人维持,二小姐也多保重。”想这苏家上下这么多人,大难临头,不是逃的逃,就是撇清关系的撇清关系,惟独一个苏谨心,仍义无返顾地回来了。苏天华心中感叹,三叔有此女,实乃大幸。
“别多礼。”苏谨心本想去扶起苏天华,但身子一动,腹中忽然翻腾,难受地要命,她忍住欲要作呕的那股恶心,摆手道,“天华堂兄,你先去忙吧,不必留在这里陪我。”
“江面风大,二小姐也别待得太久,小心着凉。”苏天华关切地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呕……等苏天华一走,苏谨心就扶着阑干呕吐了起来。
“闻一下,就好了。”
这时,一个低哑的中年男子声音蓦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放了药草的香囊就被递到了苏谨心眼前,这股淡淡的药草味很好闻,苏谨心用力地吸了几口,才勉强压住了喉间急涌上来的那股恶心,她抬起头,看到来人,淡笑道,“张贵,是你啊。”
☆、第 428 章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这么近,却还是那么远(2174字)
原来,她真正笑起来的时候,是这般的美。
张贵呆住了,也被苏二小姐的淡然一笑迷了双眼,他木讷地看着她,看她从他手中拿过香囊,那一瞬间,她的素手不经意地拂过他的粗布衣衫,明明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令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
又一次这么近的站在她身前,这么近。
却还是那么的远。
“难得你有心了。”
清冷的声音中再次传来,带了几分柔软,也带了几分她连日来难掩的疲惫,她拿起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倚身至阑干,毫无戒备地跟他道谢。
女子敛眸浅笑,眉头依然紧锁,仿佛心事重重。
但这样真实而又脆弱的苏二小姐,却是张贵从未见过的。
呆愣过后,张贵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份,一个卑微的下人,怎可大胆地直视自家的二小姐,他忙笨手笨脚地躬身,低了头,回道,“小的听范小公子提及二小姐晕船,故而在林家的时候去向林公子讨了药方,自己按照药方将这治晕船的草药碾成沫再放入香囊中,小的想,如此一来,日后二小姐若要再乘船也就不怕了。”
也不知是张贵见到苏二小姐紧张,还是张贵根本不懂得如何伺候自己的主子,他在同苏二小姐说话的时候,每次一自称小的,都会下意识地将声音再压低了几分,而这慌乱又不得体的应答,就难免会让苏二小姐心生几分疑惑。
苏谨心是聪慧机警的,想要骗过她是很难,这一点张贵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也没打算骗她,但凡她问什么,他都照实了说,于是,苏谨心连问的几个带着试探的问题,张贵除了刚开始的紧张,后来也就没有让苏谨心再挑出半分的毛病。至于苏谨心的那几个问题,张贵知道的皆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不知道的,就直言说自己不知道。问到最后,苏谨心自然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还暗笑自己多心,大惊小怪。当然,这也不能怪苏谨心,若是换做平日近身伺候她的丫鬟、仆妇,苏谨心根本无需多问,可张贵这个家丁,她平日根本没多少在意,这会儿他突然跳出来说愿意与苏家共患难,哪能不让苏谨心怀疑他的另有所图,不过好在她同这个张贵说了几句话,看出此人也算老实憨厚,不像是个善于迎合的小人,她也就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你费心了。”苏谨心浅浅一笑,向张贵道谢,但话刚说完,喉间又泛起了恶心,她忙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呕……
一手扶阑干,一手抚胸,苏谨心干呕不止,脸色都白了。
“二小姐,您没事吧。” 张贵惶然变色,想伸手去扶,却又顾虑重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没事。”想不到此次的晕船更严重,苏谨心呕到面白如纸,头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最近一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一日能够安稳的入眠,哪怕睡着了,也会在夜半惊醒,梦魇中,她看到自己被人千夫所指,临安的那些百姓骂她不守妇道,骂她勾引自己的堂兄做下乱伦之事,更骂她不知羞耻,该绑了石头沉塘……想到此,苏谨心的胸口又是一痛,随后腹中愈加难受,如火灼烧。
身子一晃,扶在阑干上的手也松了几分。
“二小姐,当心。”一双有力的大手仓皇扶住她,小心翼翼地,生怕亵渎了她。
见苏谨心看他,张贵又慌忙撤回手,“小的逾矩了。”
“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苏家的二小姐,怎能让一个下人看到她这么的狼狈,苏谨心冷了脸,“你对本小姐忠心,本小姐很欣慰,但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下人!”
斥了半天,看那张贵还傻傻地站着,苏谨心忽然将手中的香囊砸向张贵的脸,“滚下去!”
这苏二小姐也太难伺候了,说变脸就变脸,真真是喜怒无常,张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虽然他的脸上仍看不出半分变化,但他心里却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坏脾气,也就只有他能忍受得了她。
“是,二小姐。”苏谨心的脸色如此惨白,张贵也不敢刺激她,忙行礼告退。
张贵退下后不久,巧兰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扶住苏谨心,担忧道,“二小姐,会不会是您近日服的这药有问题?”
最上品的处州白莲是极其名贵的滋补良药,郑雪莹服用了普通的处州白莲都小产了,更何况是药效最强的最上品的处州白莲,但这解药的方子是林昭昀给她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苏谨心抚着胸口又干呕了一阵,几乎连腹内的酸水苦胆都吐干净了,可依然一身难受。
“药既然喝了,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可能是一时不适,别担心。”苏家满门获罪,她一个在逃的犯人之女回到临安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若她恢复了容貌,以另一种身份进入临安,也才有机会帮苏家逃过此劫,苏谨心全身无力,只能倚靠巧兰,“先扶我进去躺会儿。”
巧兰扶着苏谨心走了几步,欲言又止,“二小姐,您刚刚是不是骂张叔了,奴婢曾听府里的人说张叔这人很老实的,不像张大娘,势利又尖酸刻薄。”也不知为何,二小姐这几天的脾气的确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以前虽然是难以让人亲近,但很少骂下人,可今日居然连张叔这么忠厚老实的人都骂了,唉,可能是表少爷的死让二小姐接受不了,才会变了性情。
“张贵跟你诉苦了,要你帮他求情?”苏谨心面含愠色,巧兰能来得这么及时,多半是那个张贵跑去跟巧兰说的。
“没有,没有,张叔才不是这样的人。”巧兰忙解释道,“二小姐,您可能误会张叔了,他是个好人。”
巧兰素来耳根子软,苏谨心没好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那张脸下究竟藏了多少。”
二小姐说的是没错,可张叔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啊,巧兰想了想,还是乖巧地点头道,“是,是,奴婢知错了。”
等巧兰扶着苏谨心走进了船内的房间,张贵才敢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