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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假山上有一座竹亭,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浅紫色袍子的人,长发披肩,看不清容貌,他嗯了一声,说道:“做得好,上来我看看。”
端慧轻声道:“小蛮,先生叫你了,快去。”
没奈何,她只得拢着袖子朝假山那里走,一节一节上了台阶,那人背光而坐,看不太清楚,只觉他黑发披在背后,光看背影倒不觉得难看。她慢慢走进竹亭,亭中安置着一张藤桌,桌上放着一个棋盘,那人修长地手指捏着一颗黑子,正是自己和自己对局,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正在凝神苦想。
“坐。”他突然开口示意小蛮坐在身边,头也不抬,给她倒了一杯茶。
小蛮干得都快晕过去了,看也不看,端起来就一口喝干,只觉茶味清凉甘甜,一点也不苦涩。那人见她一口气就喝完,倒是笑了起来,又替她斟了一杯,柔声道:“不用急,慢慢喝。”
小蛮只觉这声音很熟悉,此人捏着棋子留一个侧面给她,那侧面也是很熟悉的,忍不住转头仔细看了一眼,刚好那人也转过来看她,两人打了个照面,小蛮手里的杯子哗啦一下歪了,茶水泼了一地。
“雪先生…………”她失声叫了出来,只觉全天下最荒谬地事在此刻诞生了!
那微微挑起的眉毛,那风骚狭长地眼睛,那艳丽地容貌!真的是雪先生!
那人淡淡一笑:“我不是雪先生,虽然我们长得很像。”
小蛮惊魂未定,上下盯着他打量,仔仔细细再看一阵,果然又觉得不是雪先生。他看上去比雪先生年纪要大一些,也没那么风骚地媚骨,最关键…………雪先生从来不会留胡子,他嫌胡子妨碍了他的如花容貌,而这人的下巴上却略有青黑,更加稳重些。
“你是……”她喃喃地,不知该说什么。
他放下棋子,淡道:“你可以叫我无奈何先生,我是雪先生的哥哥,泽秀真正的三叔。”
小蛮没说话,这人看上去不像是说谎,但既然是雪先生的哥哥,为什么从没人提起过他?无奈何,无奈何,这名字听起来就一股怨气。她不由自主想起一些很狗血很老套的情节,比如他深深地恨着偏心的父母,然后赌气离开家族,开辟自己的新天地……
无奈何先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道:“嗯,不是你想得那样,在观星家族来说,双生子是非常不吉利的,养到了八岁上我们就一起被送人了。雪先生和团扇子的关系不错,所以走得近一些。我这些年一直在江南闽南一代,从来没回去过,他们既然忌讳提双生子,自然就不会提起我。观星家族总有这许多规矩避讳,让人头疼。”
原来如此,他和雪先生是孪生兄弟,难怪长得那么像。雪先生是天刹十方,他也是天刹十方,只不过一个懒得管闲事,一个好像打着什么主意。
小蛮低头喝了一口茶,打不定主意是自己先开口,还是以静制动等他先说。正犹豫着,忽听他说道:“让端慧带你去客房吧,把脸上的妆给卸了,杭州虽然气候湿润,但这些易容的东西留在脸上很伤皮肤,早点洗掉比较好。”
汗,连腔调和雪先生都很像,果真是双生子的缘故。
端慧领着她又是一阵七拐八绕,不知怎么的就绕进了一个小楼里。小楼有尖尖的屋檐,俏皮地朝上翘着,圆月似的窗户,轻纱在窗前飞舞,很是别致的地方。
“你以后就住这里。”端慧替她推开门,一面又道:“若是无聊可以去前面的院子,先生喜欢你,你看上谁都没关系。”
小蛮涨红了脸,不过她现在脸上全是老头妆,估计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不要!”她低声说着。
端慧没说话,只是打了水替她把脸上的妆洗干净,又取来一套女装给她换上,然后将她的头发拆开,细细梳理。小蛮盯着镜子里的他,突然轻道:“你早知道他们是兄弟?”
端慧隔了一会才道:“先生与谁有什么关系,我通通不管。我只管做他吩咐我的事。”
果真比狗还忠心,小蛮闭嘴不说话了。
端慧替她绾好发髻,又取出胭脂水粉细细替她打理,一切弄妥之后才将她扶起来,道:“先生在静墨楼等你。”
又是一阵七拐八绕,路上遇到很多美少年,都朝她看过来,或笑或静,或注视或窃窃私语,搞得她浑身不自在。这个什么狗屁无奈何,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看她,倒要她巴巴的跑出来,一会去这边一会去那边。一个男人太高傲了,是很不讨喜的。
静墨楼是一栋通体漆黑的小楼,建在大片的桃花林中,一眼就能见到无奈何先生站在二楼窗后提着花壶给窗台上的盆景洒水。
小蛮仰头看着他,忽觉他低头看过来,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什么可爱的猫猫狗狗一般,跟着露出一抹笑容,手在窗台上一撑就跳了下来。小蛮吓了一跳,疾退一步,不防他抬手揉上她头顶,笑道:“哎呀,这……真是太可爱了,原来长这样可爱。”
无奈何一把将她抱起来,拍拍她的背,捏捏她的脸,饶有趣味。
“走,叔叔带你去吃东西。”端慧立即替他开门,无奈何笑吟吟地抱着小蛮进去了。
锦绣之卷 第八章 无奈何(二)
小蛮木然地被他抱进静墨楼,小心放在软凳上,然后他端来两盘小巧的糕点,亲自捡了一块送到她嘴边。
“来,张嘴,啊…………”
这人和雪先生一个德性啊……小蛮木然地张开嘴,一口就把糕点吞了下去。唔,又软又香,很好吃。
怕她噎着,无奈何又倒了一杯茶送到她嘴边:“慢慢吃,还有很多。”
他的眼神充满了爱,小蛮被看得毛骨悚然,终于忍不住憋出一句话:“你……抓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无奈何微微一笑:“想看看扰乱我们计划的大胆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想到这样可爱,和小猫似的。”他又在她头顶摸来摸去。
小蛮缩着脖子,被他摸得浑身发毛:“你不会……就为了这个缘故,跑去灭族吧?”
无奈何终于把手缩了回来,再喂她一块桂花糕:“尝尝这个,你一定喜欢…………灭族是另外一回事,听说我的大哥做了不少恶事,有人怨声载道,我本想杀了他一人就好,谁知他运气倒不错,死在了前面。刚好有人说你与泽秀是一对,所以将计就计,将你请过来。雪先生纵然设下重重防备,不能让我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我早先便在他身边布下端慧这颗棋子,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
小蛮被塞了满嘴点心,一时只忙着嚼,说不出话来。无奈何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又轻声道:“相比较和他们斗智。我对你兴趣更大一些。我是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迷惑了我的侄子。他宁可死也要护着你。我也想知道,这个女人又凭什么让我的师弟做出杀师地举动出来。如今我知道了。原来你是这样,呵呵……”
师弟?小蛮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无奈何突然抬手,摸上她的左耳朵,上面的耳钉叫做花海。
“他差点把师父杀了,到如今师父还未曾伤愈。大约一辈子也痊愈不了了。”他地声音很低,很轻,但是砸在小蛮心头却像巨大的雷声。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说地人是谁,也一下子明白那个被火焚烧的小院里发生过什么。
“那个孩子,心里一直有鬼。”无奈何微微含笑,“我们都是想看看究竟要将他逼到哪一步,他才会崩溃。他们都说他是为了你,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我只是想。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所以他有胆子飞走,这个举动让师父气得发疯。师父一天不能将我们玩弄摆布在手心。他就一天不舒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其实我还要谢谢你。”
小蛮没说话。
无奈何起身继续给窗台上的盆景浇水。过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W..C 回头柔声道:“小蛮,给我一个信物,能证明你身份地。我有些话要和你外祖说呢,只怕他不信我。”
她悚然一惊,半晌,才低声道:“没有。而且……郭宇胜也不是我外祖。”
无奈何啧啧两声:“要乖,要听话,否则就不讨喜了。”
“我没必要讨你欢喜。”这句话让他慢慢转身,静静看着她。小蛮与他对望,淡淡说道:“你抓住我,把我脑袋砍了给他,也没用。因为我不是他孙女,我与他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无奈何勾起唇角:“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你硬是不肯交出一些信物,虽然心疼,我也不得不让人剁你一根手指或者耳朵什么的送给你外祖了。”
小蛮脸色顿时白了。
无奈何柔声道:“说这些多煞风景,小蛮这样乖,一定会有信物给我的对不对?”
小蛮脸色苍白,呆了半天,才颓然道:“我……没有。而且,我和他真的没关系!这个想法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到最后也会变成自取其辱。”
无奈何轻轻放下花壶,陡然转身,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摊开,一根一根手指看过来,长睫微颤:“这样漂亮的小手,真不忍心斩断一根手指。不如索性把整个手掌斩下来……”
小蛮倒抽一口气,眼看他从怀里掏出匕首,说割就割,她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尖叫道:“好好…………我找信物给你!”
无奈何笑眯了眼睛,双手缓缓将她的手合上,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真乖。”
小蛮浑身是汗,怔怔看着他,又道:“我……给我两天时间,我写个东西给他……放心,不会提到你们,我地东西都在包袱里没带过来,我……也要想想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是我……”
无奈何没意见,点了点头,突然一击掌,端慧立即出现在窗台上,他吩咐道:“带小蛮姑娘下去,叫云武他们几个照顾她。”
小蛮惊魂未定地被端慧送回那个小院子,刚进门就见四个少年齐刷刷地站在门口,她一进门就齐刷刷地拱手行礼:“小蛮姑娘。”
她又是一惊,端慧淡道:“这是先生派来照顾你起居饮食的人,缺了什么只管向他们要。”
小蛮见他转身要走,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他,低声道:“你……你去哪里?”
她在这鬼地方唯一熟悉的人只有端慧了,后面那几个男人看她地眼神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端慧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放柔了声音:“你不用怕,我若是有空,会时常来看你的。”
说罢他飞快走了,小蛮拔腿想追上去,不防后面那几个少年团团围上。姑娘前姑娘后硬是把她扶进了屋子里。
“姑娘请喝茶。”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端茶地那个人几乎要贴在她身上,抹了浆糊似地。不肯下来。小蛮干笑了两声,缩着让开:“多……多谢……你、你下去吧……”
那少年气呼呼地走了。
“姑娘请更衣。”一双咸猪手在她肩上摸着。要替她脱衣服。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蛮猛然跳了起来:“都出去!没叫唤不许进屋!”
四个少年郁闷地走了出去,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小蛮长长舒了一口气,打水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拆了烦琐地发髻。往床上一躺。
以后要怎么办?真的写个什么信物让无奈何拿去威胁敛芳城?她已经可以预见后果了,敛芳城根本就会置之不理,然后恼羞成怒的无奈何回来把她剁成肉泥……
不行,她得逃出去,决不能让事情落到这一步。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在墙上敲敲打打,试图找出什么暗道机关之类地,可惜把手都敲疼了也没什么暗道跳出来。守在窗外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