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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说他有多爱我,从相识的那一刻起,二十年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想要占有。
半成品的爱情(7)
我们互相拥抱,都感觉对方的美好,从肉体到灵魂,都是自己想要的,我们新奇而又坦然地抚摸着对方,对方的每一寸肌肤都让自己兴奋不已。
欲望褪去后,我的身体又冰凉下来,我说卓昂,不要对我陷得太深。
他说为什么,我爱你。
我不需要爱。
别闹了,我会爱你到死。我们在黑暗中有很短的对视,很快他就像个婴儿似的蜷在我怀里睡去。他匀称的呼吸让我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眠,四年后我的身体给了一个小我四岁——第一次说爱我的男人。
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我便起床,透过层层水雾看镜中的自己,脖颈上有激情吮吸后留下的痕迹,小块小块的,暗红。
卓昂还在床上,我想他昨晚太过疲倦,我套好衣服,在他耳边轻轻道了晚安,天亮说晚安,是我的习惯。
我的广告设计依然得不到认可。那个从美国回来的上海男人问我,水色,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你的作品有完美的技术却没有感情。
我说没有办法我就是一个如此冷漠的人。
Harry凑过身来,身上有符合他地位的香水味。他说水色,我不要你对我一样冷漠,他的唇贴过来,我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我知道他如果不喜欢我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容忍我失败的作品。办公室的空调是很合适的二十六摄氏度,我们接吻的距离是合适的三十厘米,巨大的落地扇合适地遮住了我们之间的秘密,他头上无法抑制的皱纹提醒着我们终将无果而终。他说你可以在广告中没有感情,但要把所有的感情奉献给我。
他开宝马送我回家,远远我看见卓昂的脸,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看昨天的痕迹是否已经褪去,Harry说,你在看什么?
我说没什么,你现在让我下车吧,我想自己走回去。
他说好吧,你自己当心。
我确信卓昂看见了那辆宝马还有我们的拥吻,虽然他什么也没有问,依然帮我做半成品菜,依然用帕格尼尼谋杀我的思想,依然和我用身体取暖,我除了要求他不要跟我言爱,什么也不会拒绝。
我没有同意卓昂搬过来或者我搬过去同住,尽管我们过着类似同居的生活。能产生纠结已经是很大的缘分,我满足现在的生活,我想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必要,多年后形如陌路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他抱着我的手突然松开,很难过地咬了咬嘴唇,没有任何声响,空气冰凉得令人窒息。他说水色,我会耗尽一辈子来记住你的一切,把它们深埋在心底直至形成化石。
四年前的男人,只爱身体取暖的感觉。
四年后的Harry,只爱完全占有的感觉。
四年后的卓昂,只是肆无忌惮地爱我。
我拨开头发让他看我额头上的伤痕,我说如果四年前,那个男人不用碎片谋杀我,我想我现在会爱上你,只是我心中已经没有爱情了。
那晚,卓昂的欲望异常猛烈,我们痴缠太久,他太想占有我的灵魂,他自始至终占有的只是我的身体,他发现这一切时像个孩子趴在我的身上哭泣,我抚摸他的后背,我说卓昂,我不相信男人的眼泪。
他托住我的下巴,他说水色,那些男人的眼泪都不是真的,但我的眼泪是。
我说这真他妈是个悲哀。
我一直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卓昂开学后,我要求他不要天天来找我,只有周末可以。Harry总是试图用物质满足我,但我什么都不想要,吃饭时常常会突然响起他美国妻儿的越洋电话,他总是很温柔地嘱咐他们,好像彼此依然相爱,她不会知道她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只因身处异乡的寂寞,只因这个女人安静得让他放心,不索要回报,她想他们之间的游戏是公平的,绝对公平。
米说,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握在手里的风筝也会突然断了线。
如果不是那个星期日遗落在我家里的乐谱,故事就不会结束。
如果不是Harry坚持要看见我,我们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我想这就是人生所谓的意外。
九点,Harry打电话过来,他说水色,我很想你,我们应该好久没有在一起,我在你家楼下,我马上就要见到你。
我拉开窗帘,他那辆宝马在灯光照耀下异常醒目。我说你上来吧,外面下着大雨。
Harry一进门就抱起了我,我喜欢他一遍一遍地叫我宝贝,我们甚至忘记关门,就投入到欢愉之中。我从来未上过心,或者是麻木的,我感觉我们的身体不能相亲,他总是说水色,你的身体为什么异常冰凉?
因为她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她的身体已经疲倦。
卓昂的声音让我猝不及防,我惊愕地望着他,他的眼神无限的绝望让我终身难忘,他说水色,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会慢慢爱上我,以为我们会有很好的未来,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的爱情就像我们的相识,一盒半成品菜,自始至终都没有你的参与。
他的破门而出是我阻止不了的,第三次我看见他的眼泪,我追出去,瓢泼的大雨,我丢失了那个比我小四岁的男人,而且是永远失去了。
我对一脸诧异的Harry说,原谅我无法和你做爱。你只是需要一个不会声张,会用身体陪伴你的女子,所以你选择了我,只是从此以后,不会了,请你离开。
宝马行驶的声音、卓昂哭泣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像一杯自酿的苦酒,让我落泪。
两个月后,上网浏览到一则新闻。
8月23日,××体育馆发生了一起由于工作人员操作失误造成蹦极游客死亡的恶性事件。据悉,死者为中央音乐学院提琴系大二学生,曾多次代表中国参赛并录制多张唱片,这是××体育馆继一年前的经贸大学女大学生后,发生的第二起恶性事故,已被相关部门要求停业整顿。
我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我说孩子,你的爸爸以同样的方式离开了我,只有妈妈了。我有了卓昂的孩子。
我归置了行李
,带走了帕格尼尼和卡百利的全部CD,卓昂惟一留给我的东西,我穿上了江南布衣那条麻布裙子,是卓昂打算送我的礼物。我把钥匙留给了卓昂的姨妈——他在国内惟一的亲人,那个女人说下周卓昂的父母会回来处理后事。一夜之间她苍老了很多,我想她应该知道我和卓昂在一起,离开的一刹,她说,你肚子里的是卓昂的骨肉吧?
我点头说是,那是卓昂留给我的东西,和那些CD一样,谁也别想带走。
你爱过他吗?
我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下来,沉重,我自以为从来不爱任何人,但我一直是爱着他的,我什么也没有做,不过是站在那紧闭的门前等待罢了。
9:00中国民航,北京——云南,带着我的孩子我的承诺我的爱情,起飞。
写给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你
亲爱的:
夜已深,你已入睡,我想像你的睡姿定是如同我一样,小心翼翼地蜷缩着,好像娇嫩的胚胎蜷缩在母亲的子宫。
我依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别人聊着生活,聊着我所决定的未来,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北京,这个城市太多东西是我所无法承受的,厚重得要把我的背脊压弯。
我与太多人擦肩而过,又与太多人相遇,猛然发现原来我们都站在原地未曾产生交集。但我依然要感谢我们这场相遇,感谢你认真读完这些毫无章法的文字,感谢你的聆听满足了我无比强烈的倾诉愿望,其实交往是件很玄妙的事情,为什么在千万人之中你偏偏与我相识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亲爱的,我看见有一个漂亮优雅的女孩子的博客上大部分篇幅都是记述我们的相识相知与相互取暖,她从开始把我猜测为一个愤青到最后她无比坚定地说“霍霍
,我们的故事正在发生
,是死灰之中走过两个孩子的故事”。看到那黑色底子的文字的瞬间,心里的潮水突然翻滚起来,那潮水就是幸福,哪怕转瞬即逝,却也曾波涛汹涌。
而我的幸福来自于我坚信这世界上依然有人陪伴着我,始终不离不弃,你们都是我的“亲爱的”。
2005年3月20日 1:48,
让我伸出手来抱抱你们。
我的指甲长得令人窒息,甲油是即将凋零的桃花的颜色,那种带着腐烂气息的粉色,开始一点点地脱落,如同挽回不住的颓势。我开始憎恨我的指甲,留长它们以后我再也没有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文字,因为生长得过于迅速,因为已经无法顺利敲打键盘。因为只是一件徒有虚名的外套,如同一件囚衣牢牢裹在身上束缚住自己曾经跳动的思维,而那些跳动的思维曾经帮助我写下一个又一个故事,关于苦爱,关于仇恨,关于幻觉,关于得不到于是毁灭,统统都是我热衷的悲剧。
我反反复复地听王菲的《旋木》,只是亲爱的,你说奔驰的木马能让我忘了伤么?你说旋转的木马能带我去飞翔么?午夜散场的灯光,真的就要那么决绝地熄灭了么?
我写信给你的时候特地换了衣服,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高尚严肃的事情,如同一个宗教仪式,我把我想说的话告诉你,等你明日醒过来以后细细察看我昨夜的忧伤,我穿了紫色低领的毛衣,露出黑色的吊带,这几年我从来没逃离过黑色的魔爪,书上说穿黑色的人是因为严重缺乏安全感,我想我是的,不然这么多年我不会把所有感情用文字承载,因为文字不会背叛我的内心不会抛弃我伤害我,它们拉着我的手说是那么那么地爱我赋予了它们宝贵的生命。
现在我第一次大胆地把它们展现在亲爱的你面前,整整四年的心情与幻想,那些人物里全部都充斥着我的影子,我悄悄地藏在它们身体里面掌控着它们的行为,上演一幕幕悲欢离合。
7岁至15岁,八年,我一直与一把大提琴相依为命。
13岁至17岁,四年,我把全部热情投入到了写作中,投入到了我们之间这场潜在的倾诉中,而现在这本书只是在我成年前一个完整的总结,看看这些年我的人生轨迹画出了怎样优美的抛物线。
书里的文字真实地再现了我四年的蜕变过程,这十个迥异的故事无不是关于“爱”,更清楚刻画了四年来我对爱的心境,从期盼到怀疑到如今的坚信。我不喜欢有人说她不会再去相信爱了,那不过是为了掩饰伤痛的自欺欺人,“爱”如同衣食住行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缺乏爱的人格也是扭曲的。尽管我们天使的翅膀一再折断,但也要相信终有一天一种叫爱的特效药会让它们重新复原。
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也许正在旅途中,酝酿许久的长途旅行终于变成现实,我要用双脚踏踏实实地踏稳脚下的路,用双眼继续捕捉关于爱的细节,用双手拥抱一切对爱坚信不移的人们,也许这里面会有你。
这四年有几句话让我铭刻在心:
1。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2。只看我所有的,不看我所没有的。
3。没料到我所失去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