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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戳了下他的头,“你真的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怎么敢。”他磨蹭了半天才下床,无奈地说。
二夫人跟前跟后地唠叨着,“你爹和你大哥都在书房谈论公事,你赶快梳洗于净,假装正好经过,然后听听看他们在说些什么,最好能乘机讨点差事来做做,让你爹瞧瞧你能干的一面。”
“娘,爹都已经说不要我插手了,我何必去自讨没趣。”
她两手叉腰,凶悍地喝斥,“不要管你爹说过什么,反正你就照娘的话去做,我这个二夫人在这府里什么实权也没有,已经够窝囊了,要是连你都捞不到什么好处,那咱们母子俩将来注定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娘,您别再吼了,我的耳朵都快聋了。”傅观星受不了地眯起一只眼睛。
“你到底去不去?”
傅观星长叹一声,“去。”
“这还差不多。”二夫人这才满意地笑了。------------------
被赶鸭子上架的傅观星算准了时间,待他晃到书房前时,父兄的谈话正好结束,连袂地步出房外。
“爹、大哥。”他朝两人笑了笑。
傅珩淡淡地瞥他一眼,“嗯。”
“爹,我跟观星说几句话,您先走好了。”傅国贤一派恭顺,等傅珩先行离开,望向异母兄弟的表情立刻带着几分防备,“难得这么早见到你。”
.他假装听不出讥讽耸耸肩,“母命难违,我也没办法。”
“我看是借口吧!”
“信不信随便你。”他看得出兄长在防着自己什么,不再多解释,双眼的视线不经意地瞄到傅国贤微肿的下唇,促狭地问:“大哥被哪只野猫咬到了嘴?”
仿佛逮到刺激他的机会,傅国贤发出胜利的笑声,“这只野猫你也认识。”
故作闲散的俊容顿时震了一下。
大哥是在说谁?难道……
“没错,这是宁宁送给我的信物。”他眼底掠过邪恶的笑意,得逞地说。
傅观星双手揣起他的衣襟,铁青着俊脸冲着兄长狂暴怒喝,“你碰了她!”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杀了我吗?”
“为什么?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她……”傅观星大声咆哮,举起拳头,却又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打住。
他泛出一抹狞笑,“打啊!最好打死我,反正我已经死在你手上一次了。”
“我当时是无心的……”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他付出了庞大的代价。
傅国贤抓住这个弱点不放,“可是,我差点溺死是事实,这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都可以让,只有宁宁不行!”
“只要是你的,我都要。”傅国贤残忍地打碎他的祈求。
他想起方才在书房里,爹虽然亲口承认自己这段日子的努力,可是也坦言他终究不是做生意的料,缺少了观星的机巧聪敏,只可惜观星不学好,否则他们兄弟俩合作,绝对可以将原有的生意扩充好几倍,这番话无疑是给他一记致命的重击,就算他花再多的心力,还是比不上观星。
“大哥,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傅观星痛心地问。
他哼笑一声,“我怎么会恨你,你是我弟弟。”
“我懂了。”这座荣国府只容得下一个人,否则类似的事将永远不会停止。
第六章
傅观星气势骇人地冲进老夫人房中,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同时将屋里的三个女人吓了一跳,“奶奶,对不起,我要跟您借个人。”
他不由分说地抓起宁宁就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主仆。
她小跑步地跟上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别问,跟我走就是了。”他必须找个清静、不受干扰的地方跟她谈,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宁宁偷瞟一眼他沉凝的脸色,只得把已到嘴边的抗议吞了回去,乖乖地跟他步出荣国府,虽然他平日总是嘻嘻哈哈,好像很好说话,可是当他严肃起来,还是不要惹火他比较好。
眼看他们在北京大街上走了一大段路,脚都开始酸了,头也转昏了,他似乎刻意在原地绕了好几圈,以防有人跟踪,最后才来到一座清幽隐密的老旧宅子前。
重敲了两三下,很快就有人来应门。
“嗯……啊……”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一看见傅观星到来,马上咧开缺了门牙的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迅速地拉着宁宁进门,“老罗,我们不会待太久,不用招呼了。”
被叫做老罗的男人落上门闩,旋过身朝他比了个倒茶的动作,然后才走开,意思大概是说要去泡茶给他们喝。
看出宁宁一脸问号,傅观星微微晒笑,“他叫老罗,喉咙曾经受过伤,所以不能说话,我请他来帮我看房子。”
“看房子?你是说……”她诧异地用手比了下这座环境优美僻静的四合院,“这间房子是你的?”
“我还没那么有钱,连房子都买得起,这是我用朋友的名义租下来的,只要没有国荣国府,我就会住在这里,连我娘都不晓得,除了几个深交的朋友,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傅观星牵着她的小手,献宝似的带她四处游览,“只要朋友来访,都会借住在我这儿,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到自在、没有压力……
四合院内有几间空房,摆设简朴,只有几株老松相伴,仿佛与世隔绝,只看一眼,宁宁也爱上这里的雅致。
“这间是书房……”
宁宁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屋内成堆的书籍和地上的字画,方案上更摆放着他绘了一半的花鸟水墨画,想必那些字画也全出自他的手笔,满室的书香,与荣国府内的浮华居所截然不同,另外她又发现了几大本看似帐册的东西。
“我被你弄糊涂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他自嘲地哂道:“他们都是我,是我性格中的一部分,我只是同时扮演他们,一个是傅二少爷,一个是傅观星。”
“为什么?”她还是听不懂。
傅观星笑中夹杂着苦涩,“我不得不这么做。”
“是不是跟大少爷有关?他是不是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你?哼!我就猜到是这样,原来他也是个双面人,外表是个彬彬有礼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比谁都坏,早知道那天就不要对他太客气了……呃,你干嘛瞪着我?”宁宁数落了几句,才注意到他眼中醋火狂燃。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双臂蛮横地一搂,差点让她断气。
“你干什么抱这么紧?”
“我大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好事?”傅观星的理智霎时被妒火给焚烧殆尽,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他就想杀人。
宁宁觉得自己的腰快被拧成两半了,“他、他只是亲了我,可是我用力口咬他一口,算扯平了。”
“他吻了你?”他倏地怒火高张,一把钳住宁宁的下巴,用自个儿的嘴帮她洗去上面的味道。
她抡起小拳头使劲猛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唔……”老罗的脚步在门口打住,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转身就要走。
傅观星低喘着喊住他,“老罗!”
“啊啊……嗯……”把手上的东西搁下,老罗满脸笑容地比手划脚,然后退了出去。
宁宁推他一把,“都是你害的!”害她没脸见人了。
他眯着弯弯的俊眸笑谑,“老罗是自己人,他不会笑你的。”
宁宁嗔恼地啐了一口,“走开啦!不要靠近我。”
“好、好,我坐这里总行了吧!”他选一张中间隔着茶几的椅子落坐,直瞅着她羞红的面容,脸色一整,“宁宁,我要你辞去荣国府的工作,然后住到这里来,刚开始我就该这么做才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掉?”
“因为我大哥他……他……”
“大少爷要纳我为妾是不是?我想他只是随便说说,不会当真的。”
“不,他是认真的!”傅观星用着沉郁的口吻说道:“只要你是我喜欢的女人,他就非得到手不可。”
她悻悻然地说:“这个大少爷也太任性了,咱们不要理他不就得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无奈地摇着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吗?”
傅观星一脸愁绪地把玩手上的青花瓷杯,“自小我和大哥的感情还算融洽,因为年龄相近,加上没有其他玩伴,所以几乎每天玩在一起,直到小雁出现,她是我大娘远房亲戚的女儿,因为举家搬到京城里来,两家的交往跟着密切起来,但也考验了我和大哥之间的手足之情,为了争夺小雁的注意力,在办家家酒时,谁有资格当新郎,两人发生了无数次的争吵。
“事情就发生在我十岁那年,我和大哥照样为了小雁比较喜欢谁而争吵不休,最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我发誓,当时真的是无心的,我推了大哥一把,没想到大哥就这么跌进河里,额头撞到河底的石块晕了过去,加上他原本就不会游泳,被捞起来时,已经没气了。
“那时爹和其他人都拼命地救他,好不容易吐出了水,总算把他救活了,可是大哥还是昏迷不醒,每天我都在懊悔中度过,不停地祈求老天爷赶快让大哥清醒过来,虽然没有人知道是我害大哥变成那样的,但我好害怕,怕一说出真相,大家都不再喜欢我,只能在心中发誓,只要能让大哥活起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然后呢?”宁宁伶悯地问,对一个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闯下这等祸事,定是相当恐惧。
他借着啜茶的动作来减轻心中的负担,嘴角带着浅浅的嘲讽,“大哥昏迷整整两个月以后,有一天终于醒了过来,我真的好高兴,满脸泪水地抱住他,允诺以后不再跟他抢小雁了,并且发下重誓,只要是大哥想要的东西,我都会让给他……”
宁宁恍然大悟,“所以,他才没有追究你险些失手淹死他的事,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才会奇#書*網收集整理那么笃定地认为你一定会把我让给他?”
“不!只有你,我不让。”傅观星一直隐忍的情绪顿时翻腾起来。
“哼!就算你想让,还得问问看我愿不愿意呢!”她没好气地冷嗤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心情放松地低笑。
她一下子全想通了,“所以,你才故意变坏,从一个受宠又深具人缘的二少爷,成了现在人人口中的败家子?”
傅观星蹲在她跟前,头颅猛往她怀里钻去,“嗯、嗯,你总算了解我心中的苦了,我好可怜喔!赶快安慰我。”
没想到却惹来一顿骂,“你这个大白痴!”
他扁了扁嘴,“为什么骂我?”
“你都牺牲到这个地步了,要是他还不满足,那是他做人太贪心,不是你的问题,你何必一味地迁就他?我看他根本是嫉妒你长得比他英俊,又比他讨人欢心,还有才能比他好,跟这种肚量狭小的小人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会愧疚……”傅观星垂下头。
宁宁火大地拍桌于,“愧你的大头鬼!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将来继承荣国府的是他,受人称赞的也是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全是他自己心理不平衡,嫉妒你比他得宠。”
“你好凶喔!人家会怕。”他唱作俱佳地瑟缩身子。
她很想用眼睛瞪死他,“你再给我装?”
“好嘛、好嘛!我正经点就是。”他慢吞吞地回到座位上坐好,“我承认大哥对我十分防备,就是怕我夺走他辛苦得来的一切,虽然他是长子,也是正室所生,理当继承爵位,不过要管理爹名下的生意,以他的资质,恐怕力不从心。”
“你又不会跟他抢,他怕什么?”
傅观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