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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察觉有异,声音里多了火气:(你不会是没调查清楚吧?)
“你在他身边跟上跟下,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拜托,他假日的时候我就放假了,而且我也只知道他有时候会和几个死党去打篮球,一年去一次夏威夷冲浪,谁晓得他有没有去学拳击什么的……噢,痛死人,反正那女孩被救走了啦,而且我这工作也做不下去了……)
“你的身分被识破了?”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突然爆出一记咒骂。
(你在说废话吗?他都揍了我好几拳,你觉得他有可能没看见我的长相,认不出来我就是他的司机吗?)
“阿辛。”笑爷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怒青着脸警告他。
(干嘛,我有说错吗?)阿辛依旧不甩笑爷的警告,忙着揉按嘴角的瘀青。
“阿湍怎会知道那女孩关在哪里?”
阿辛停下动作,(你真蠢耶,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蠢,我要挂电话了!)
被阿辛粗鲁地挂断电话,笑爷转身,双眸牢牢地紧盯伊莎贝尔。
“是妳告诉阿湍那女孩被关在哪里?”
伊莎贝尔连忙挥手、摇头,一脸惊恐。
“当然不是!”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她是间谍?
“女孩被救走了?”怒爷看着笑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哼,居然还有人帮那小子的忙……伊莎贝尔,真的不是妳?”
“当然不是我!”这种事情当然轮不到她来做。
两位老人家望着彼此,跑过脑海里的面孔不停删减,直到一张脸慢慢清晰浮现,两人惊讶地互指着彼此大叫──“阿浚!”
第十章
车子开在乡间小路上,正以不要命的方式横冲直撞,车身摇晃得厉害,几次差点撞上一旁的百年老树。
“喂,你车子不能开好点吗?”严湍望着后照镜,忍不住抱怨。
一对邪佞黑眸透过后照镜回睨严湍一眼,随即调回视线看着前方,车速明显变慢了。
“逃难还要求那么多,最好看紧你的女人,别让她吐了我一车都是。”
“你闭嘴,这辆烂车已经可以报废了。”
他不得不说,当他看见严浚将车子开到饭店门口时差点晕倒,完全无法想象坐着这辆破铜烂铁逃难能逃多快。
这辆车的车壳烤漆斑驳,有些地方还生锈,车前大灯,一个会亮,另一个已经寿终正寝,歪歪斜斜地拖在车前,车子只要一驶过窟窿,大灯就会狠狠撞击车头发出巨响。
再说说这辆车的车顶……严湍抬头望了眼天上繁星,这真的有车顶吗?还是这是一辆敞篷车?
“喂,严浚,你说这辆车有车顶,怎么我一直看见天上的星星?”
“有啊,你没看到是透明的车顶吗?敞篷车界的最高顶级配备。”严浚从后照镜看见弟弟扬眉的动作,忍不住低咒抱怨。“你很烦耶!”
严浚从副座旁拿起纸板,“喂,两边有勾子,用勾子勾住它。”
严湍依言将车子两旁以橡皮筋绑住的勾子,勾住纸板左右两个洞,顿时,纸板立即将车顶的大洞盖住。
“这个纸板有上过一层油了,所以能防水。”严浚的语气骄傲得很。
严湍双臂抱胸,“严浚,你好歹也是严家子孙,靠自己的能力就只能开这种烂车,会不会太孬了点?”
“要你管!你有车逃难就够了,还挑剔哩!”
严浚冷冷地瞪了严湍一眼,身后突然出现干呕声,坐在前头的严浚惊慌地从后照镜睨着马晓妞。
“喂喂喂,不准吐在我车上!要吐把脸转到窗外去!”
马晓妞难过地捂着嘴,小脸更是苍白得彷佛快晕过去,恶心的感觉不停从胃里涌到喉咙,她再也忍不住的立即将头转向窗外;突然,一件黑色衣服递到她面前,顺着手臂望去,只见严湍一脸温柔。
“吐在这里吧。”
马晓妞看着严湍身上的白衬衫,原本燕尾服的外套此刻被他揉在掌心里,正递在她面前。
马晓妞忍不住啜泣,挥开他的手。“你不用对我那么好。”
严湍蹙眉。“不要跟我闹脾气。”
“下车,我要在这里下车!”马晓妞拍打严浚的椅背,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叫。
“不准停车!”严湍火大地警告严浚。
严浚看着两人争执不休,他哼了一声后继续专心开他的车。
“不想理你们两个。”
严湍转头勾起马晓妞的小脸。“妳在跟我发什么脾气?”
马晓妞一肚子委屈,先是被他用那种话贬低自己的身分,后来又知道他有未婚妻,再来他又说她的身分不会改变,也就是说她这一生都会是他的情妇,他甚至将她抛弃在舞池里,让她忍受所有人嘲笑的目光,这样伤她已经够了吧!
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他不需要再故意这么做,她不要他了行不行,她不要爱他了行不行!
“你为什么要来?你可以去找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你的责任。”她的眼眶里盈满不争气的水珠,看来楚楚可怜。
严湍脸上镜框闪过光芒,阴郁地说:“妳确定?”
一滴热泪滚落脸颊,马晓妞忍不住别过头去,嗫嚅的抱怨:“我知道今天在宴会上,你就要对外宣布和你未婚妻的喜讯,还要宣布接手家族企业,那么我算什么,说到底我只是你的情妇……”
驾驶座上的严浚一听,实在忍不住开口:“你决定接手夏丽与普拉?”
“不关你的事。”严湍不客气地赏了兄长一记冷眼。
严浚不甘愿地闭上嘴巴,将视线调向前方,车子很快弯进市区,开上平稳的道路。
严湍怜惜地执起马晓妞的小脸,逼她正视他,语气分外温柔:“我有多担心妳,一听见妳失踪,立即从台湾飞来奥地利,天晓得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国家就是这里;而为了妳,我却回来了,难道这还不足以代表什么吗?”
“我忘不掉你那天说过的话,而且我还亲眼看见你很温柔地抚摸你未婚妻的脸,对她轻声细语……啊──”
她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猛地煞住,她整个人差点撞上前方椅背,幸好严湍及时抱住她。
严浚爬起身子,脸色怪异地瞪着严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摸了伊莎贝尔?”
他简直会被严浚气死,一路上他不停地插话,简直和聒噪的乌鸦没两样!
严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对,我摸了她,你想怎么样?”严湍双臂抱胸,冷冷挑眉。
“该死的,我只同意让你们订婚,没同意让你碰她!”
“你以为订婚两个字代表什么?代表着陆续会有结婚、生子……”严湍的黑眸嘲讽地睨着他。“你以为结婚以后,那两个老不死的会放任我断了严家香火吗?你以为小孩要怎么生出来?当然是要把精子放进卵子里,不要告诉我,你认为我会同意用人工受孕的方式,既然有这么好康的事情能“做”,我干嘛当圣人!什么便宜都没“占”,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小孩。”
“你!”
严浚气急败坏地伸出手,身子想爬过来一把揪住严湍的衣领,最后他却只是动动手指,恶狠狠地抓着空气,两排牙齿气得咬得喀喀作响。
“严湍,你好样的!”
“多谢,还有,别说做弟弟的没先警告你,别以为伊莎贝尔就像你掌心里的搪瓷娃娃,为了你可以牺牲一切,任你想到时就抓来玩玩,不高兴时就踢得远远的,她只是脾气没爆发而已;一旦我和她真的结婚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可能放任她和你藕断丝连,你看着好了,她会是一尊最美丽的玩赏芭比,而且是被我关在家里一步都踏不出门的禁脔。”
“严湍!”严浚气急败坏地怒吼。
马晓妞身子微微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严湍。
原来……他还是会和他未婚妻结婚,而且从来没想过取消婚约;既然如此,他还说那些话做什么?
安抚她再继续当他的情妇吗?
看见马晓妞脸上无助却愤怒的神情,严湍冷声警告:“妳最好别胡思乱想,还有,妳怎么听得到我对伊莎贝尔“轻声细语”?”
“我会胡思乱想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一方面和未婚妻结婚,一方面想尽办法说服我继续当你的情妇,不是这样吗?”
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反胃想吐……
马晓妞忍不住干呕数声后,随手抓过他的衣服狂吐,那呕吐的过程让严湍见了心疼不已,连忙轻拍她的背安抚。
前头的严浚见状,粗犷的五官马上挤成一团。
“噢,她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把肚子吃坏成这样?”
“她没吃坏肚子。”
“喔,她没吃坏肚子……她没吃坏肚子?”严浚惊讶地看着严湍,倏地又蹙眉喃喃自语:“难不成是晕车?不会吧,帅哥我的技术这么好,这小妞居然还晕车!很欺负人喔。”
“开你的车!”严湍看看窗外。“到了吗?”
严浚贴着前挡风玻璃看了看,立即将车子拐进一个小弯道后停住。
“到了,我就好人做到底,你们两个躲在这里,那两个老家伙肯定找不到人;这里我常躲,被追债时就躲在这里面,这里的神父人很好……”
严浚下了车,见四下无人,攀过雕花栏杆门,开了锁将门推开,立即上车将车子开进去。
严湍见马晓妞一脸不适,柔声低语询问:“还好吗?”
马晓妞推开他,坐得远远的。“别碰我。”
“妳想让我吻昏妳吗?”严湍冷声警告。
马晓妞毫无惧色地抬起小脸看他。
“我现在嘴巴那么臭,你不怕就来啊!”连她自己都受不了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酸酸苦苦的胆汁味,她不信他敢!
看着严湍不发一语,动也不动,马晓妞以为他怕了,正当她转身想打开车门下车时,虚软的身子被人拦腰搂住,下一瞬间整个人已躺在他怀中,还来不及反应,那抹令人熟悉到热泪盈眶的唇瓣狂压而下,扎扎实实封住她的唇!
严湍不敢吻太久,要命的是,他想再多吻她,甚至想将她压在身下那个……可惜的是,她现在虚弱得随时有昏过去的可能,让他不得不离开她的芳唇。
严湍一离开,马晓妞眼眶里的泪水立即滚出来,那凄楚的模样令人心疼,他爱怜地抚摸她瘦削的脸颊。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相互凝视,严浚忍不住翻白眼。“喂,你们两个要卿卿我我也得挑对地方,在教堂的范围里似乎不妥喔。”
严湍叹气,忍不住赏严浚一记白眼。
“如果你闭嘴,没人会以为你是哑巴。”
“我自己会以为自己是……走啦,下车了。”严浚忍不住嘀咕抱怨,赶着两人下车。
三人下车后往教堂走去,严浚熟稔地摸了大门旁的小洞,随即开了锁,门咿呀地滑开,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还回头比了个嘘的动作要两人别出声。
严湍冷冷睥睨他。“你确定你跟这里的神父很熟?”
“废话。”
“那好,你去把神父找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喂,你以为现在是几点?神父早睡了,要嘛你就乖乖地躲在这里直到天亮,然后明天一早我载你们到机场去,要不然就马上滚蛋。”
严湍看了严浚几眼,不发一语的模样让严浚忍不住感到惧怕。
“干……干嘛?”
严湍突然走到圣坛前,抓起一旁唱诗班留下的铃铛猛摇,一时间教堂里充满了空谷回音,响得刺耳。
严浚摀住耳朵叫嚣:“该死的严湍,你在搞什么鬼!”
“是谁?”
一道浑厚的声音出现,脚步声匆匆忙忙朝这儿奔来。
严湍抱胸转身笑睨着严浚,只见后者气得想跺脚。
“你、你们是谁?”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