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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我沿着他手脚也一一查看,发现他手上有很多老茧,一个做大饼的人又不是挑夫屠夫之流,照理说手掌磨损程度不至于如此。
这是一处蹊跷,另一处令我颇为在意的则是他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不见了。虽然这是他老婆从娘家带过来的东西,可他平时着紧的很,三天两头往金饰店里跑,抛光打蜡,养护上色,一点不敢怠慢。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一个做大饼的,先不论戒指本身的价值,单是这笔金饰店的常规开销,已经颇令人生疑。
萝卜嘘嘘两声,下巴指着郭大炮的脑袋。我走过去托起他头颅,光线太暗只能用手指细细去摸,一摸发现有好几处凹凸,分布排列整齐。
倘若是从头顶正着去看,分别是左右两边由上自下各三个小洞。我踌躇着要不要拿蜡烛油灌进去做倒模,可这样必然会留痕迹,且眼下没工具,弄出凝蜡多数还会损毁。无奈之下惟有用手来来回回去摸,感觉那些洞,方不方圆不圆,最后得出的结论则是圆中带尖。
我看了眼萝卜,他正蹙眉盯着郭大炮的头,好像细细品味咀嚼着什么。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他却冲我摇摇头。
检验完毕之后,我俩出了义庄,站在三条大道之前,我们没有对郭大炮的死因进行一番探讨,而是他拉我的手往左,我拉他的手往右,就往哪条路回去进行了一番讨论。
他说,“干嘛走那边?那条河绕城一圈,夜里头起风怪凉的。”一边用手捏了捏我肩膀,“你穿的也不多。”
我脚在地上画圈圈,不甘心地嘀咕,“唔…那个,能多走一会儿嘛。”
嗯哼!他轻轻一咳。
我抬头看他,他看月光,一脸得意之色。我便追着问,“既然你鄙视我选的不好,那你倒说说为什么非得走你身后那条?难不成路上鸟粪少些?”
他笑得有些孩子气,“那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好。路上有些陡,不过你要是走不动,我可以背你的。”
最后,我们谁也不肯妥协,惟有选了中间那条小路。从头走到底不过一炷香时间。
两个蒙面黑衣人,手搀手,露了一双眼珠子,进行当晚的第二次散步。子时已过,若是有谁失眠跑出来保不准以为见了鬼。
待两只黑鬼回到家,其中一只缠着另外一只勾手指,理由是要我保证以后不再背着他偷溜出去。
我骂他幼稚,但还是同他勾了手指,勾啊勾的,勾到我房门前。
“很晚了,我要睡了。”
“哦,睡啊,晚安。”
手指头还勾着。
“我真的要睡了!再不睡皮肤不好…”
“嗯,有道理。”他点头。
还是勾着。
“那你放手。”
“你先放…”
最后我俩决定数一二三,一起放手。
关上房门,我用大被子蒙着脑袋,睡着之前还在想,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好像散步这种运动不能太剧烈,一天两次着实违法自然规律,从而导致小红桃频频不受我意识控制,自发性猛烈跳动,再这样下去心脏病发不远矣。而情感交流这种东西也不能太过频繁,否则就会发生好像眼下这种勾搭成奸的状况,不利于雇佣关系的长远发展。
深谙主仆之道的我认为,对待小伙计,要恩威并施,要若即若离。小伙计看待我,除了要感激涕零之外,还要有感伴君如伴虎。如此这般,才是具有良性互动的危险关系。可眼下小伙计和我就像包子铺的王掌柜和他老婆,还有打铁匠老谢和谢嫂。他们无一例外,都有一个悍妻。
事后证明,我对我们的关系还是太乐观,因为…
每当我搬着小凳子去找对门的王秀才听他说《相思成灾》时,萝卜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怒吼。“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我充耳不闻,继续催促秀才说书中那个他要如何拯救心目中的女神小燕子,带她郊游吃饭,把酒言欢…萝卜冲出来一把将我拎回去,狠狠扇上门,秀才的手指甲在门上拉出长长的血痕。
又或者我跑去碧水渡上假装太阳晒晕了,跌倒在过路书生的怀里时,他总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身后说这么一句词儿。“这个女魔头她定亲了。”
书生们叹气摇头地走了,我盼望的才子佳人的故事打了水漂,便冲他撒气。“你说,我那些个相亲对象是不是次次都是让你赶跑的?!”
谁知他愤愤地咬牙切齿,“我倒希望是我干的!”
我见他真生气了,只好扯着他衣襟后摆回家。
对于他如此明目张胆的篡位之举,我认定这一切都是钱在作怪。小伙计如今身价两袋金沙,我则一文不名,于是他农奴翻身当家把主作。
为此我每日每夜愁着怎么挣钱,而能想到的最快捷的办法便是把他的两袋金沙骗到手。
等到吃完饭他在厨房里洗碗,我从后头抱着他的腰。“萝卜,你现在有这么多钱,你都怎么花?”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去四季坊把钱花光了?那里的小姐很贵的!”
“……”
“你说你到底去没去,还剩下多少私房钱我看看!”
“……”
“你一定去了四季坊!!!”我准备耍无赖诬陷他到底,“你说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去给花魁紧/涩捧场去了?!你每天都有那么几个时辰不在家,鬼鬼祟祟,你究竟去了哪里…”
萝卜抖了抖手上的水,“你再抱今晚铁定鬼压床。”
恶毒!
我松开他一溜烟小跑逃回老窝。
我趴在床上想发财大计,萝卜坐在床沿上狠狠揉了把我脑袋。“你干吗老要追查我去哪儿,搞得跟老王他老婆一样!”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你胡说,他老婆那么胖。”
他笑吟吟打量了我一眼,“嗯,是不像,他老婆胸比你大多了。你最多就是只大桃子,最多了…”
“混蛋——!”我暴怒从床上跳起来发动偷袭,岂知他早有准备,一溜烟窜出去,逃到院子里头。
我抄起一把扫帚,在他屁股后头追着跑。丧彪见了很兴奋,汪汪狂吠两声,又追在我屁股后头。最后这场出其不意的偷袭成了我追他,他追丧彪,丧彪追我的全家绕院子短跑活动。
萝卜有感十一月的天气已是深秋,吃完饭出去散步实在太冷,建议往后不如将院子改成家庭活动中心,吃完了饭就呆在院子里进行体育锻炼。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一根长绳,将一头绑在柱子上,另外一头自己拿在手里。
我抱着丧彪蹦蹦跳跳,正过来,反过来,各种花式玩了个遍。接着轮到我挥绳子,萝卜抱着丧彪,蹦的其乐无穷。可月有阴晴圆缺,岂能尽如人意。我和萝卜坐在台阶上对着月亮感叹,丧彪这么小,谁来帮我们挥绳子呢?
想破了脑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来。
萝卜抓着我的手,我俩跟癫痫症患者似的自己在院子里狂跳一通,明明开头是抓着手的,最后跳的欢了,变成我勾着他脖子,他搂着我的腰,两个人跟僵尸一样上上下下,笑成一团。
丧彪摇尾巴抗议,不满被我们冷落,于是我只好抱着它,萝卜抱着我三人进行僵尸跳。至于那根绳子,则是稀里糊涂不知被放到哪里去了。
我被眼前的欢乐蒙蔽,没有注意到一桩阴谋正在缓缓向我靠近,等我回过神来,已是后悔莫及。
事情是这样的,那夜萝卜给丧彪加菜,扔给它一个大鸡腿。我羡慕嫉妒恨啊!可他不但不让我碰,还逼着我喝什么鲫鱼汤,说是营养,完了还让我啃一只木瓜做饭后甜点。
受到不平等待遇的我去找四娘倾诉,刚好碰到她表姐上他们家安胎,老妈子给煮了一锅子鲫鱼汤。
我好奇之下向老妈子打探,她说阿花的表姐产后奶水不足,民间偏方都饮鲫鱼汤催奶。还顺道展示了四娘每日午睡起身都要喝一盅木瓜炖品。
我问何故,四娘给我盛了一碗说。“丰胸。”
我望着木瓜,闻着鲫鱼汤的味道冲回家对萝卜一顿毒打。
萝卜被我打得直不起腰,向院子里的丧彪求教。“儿子,你妈欺负我,吠她!”
丧彪冲过来毫不犹豫地对我汪汪两声,我痛心疾首地指着它。“你…你,我养了你个家伙那么多年,你背叛我,背叛——背叛——背叛我!”
我的政权已被彻底颠覆,经不住这个打击,我掩面奔回楼上,一骨碌钻进被窝不肯出来。
萝卜坐在我旁边使劲拉,“再不出来闷死了。”
“哼!”
“我打都让你打了,你总要告诉我理由啊,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冤枉啊。”
我一把掀开被子,满腹委屈。“我有那么小吗?你干嘛天天逼我吃那些东西?”
小勇哥嫌弃我还不够,他也嫌弃我…
萝卜眼睛盯在我胸前,突然涨红了脸,抬头望天深呼吸。“嗯哼。”
我伸出手摸他头颈,“你最近怎么老是咳嗽?喉咙不舒服?”手指头停在他喉结上,能感到剧烈的咕噜咕噜。
萝卜猛地站起身,扯松了襟口。“今天天气有点闷热。”
“有吗?”我不觉得啊。
谁知他松了领口不算数,突然冲到阳台。“天太热,我去游个泳。”说着扑通跳进了白瓷湖,溅起一圈圈水花。
我追着赶到阳台,“都快冬天了,你游个屁啊!”
萝卜从水里冒出脑袋,“你别管我。”
我自然是懒得理他发什么疯,只不过夜里他回来时一直在隔壁打喷嚏,搅人清梦而已。
正文22 甜水乡相亲——三字小王子
十八妹第二天派人送拜帖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堂中扯着玫瑰花瓣长吁短叹。“他到底去没去四季坊,到底去了没去,去还是没去?”
小禽兽丧彪原本蜷在桌子底下啃得满嘴花瓣,见我答应了十八妹的相亲安排,欲伸手接拜帖时,死命咬住我的裙角往屋里拉。
我蹲下来揪住它尾巴恐吓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说你到底跟我还是跟他?”
丧彪不依,满地打滚。
送信的走了以后,日近午时萝卜才摇摇晃晃的回来。桌子上我一大早起来煮的驱寒汤都凉了,他瞧了一眼,端起来咕噜噜喝光,却选择直接无视了我的拜帖。
我将帖子又推过去一些,推到他手边断是能看见的地方。他却别过头去一把抱起丧彪,两个人当着我的面亲热。
“我去相亲了。”
“呜——!”丧彪猛地挣脱他的怀抱,跑到我脚下团团转。
他不言不语,给自己斟了一碗茶,手指头在桌子上敲得笃笃笃,甚是悠哉。
我走到门边,“真的去了!”
“去啊。可以免费蹭饭,记得多吃些,千万别浪费了。” 一边跟没事人似地翻开手札小记,“反正有人会替我解决……”
“哼!”我一跺脚跑远了,便没留意他在我身后嘀咕什么。
起云楼里,十八妹来的比我还早,见到我时,坐在她身旁的青衫公子十分有礼貌的起身同我招呼。
我瞧着他模样周正,表现可圈可点,当下放心不少。
十八今天罕见的穿了男装,她同我说,为了怕金公子和以前那些候选者一样遭到歹人的伏击,他们沿路乔装打扮,避人耳目。
见他们如此奔波,费尽心机,我便实在不好将我之前那些小心思拿出来同她一说。其实前些天我还盘算着是不是该终止我和十八妹的合作伙伴关系,反正眼前没有合适人选,不如干脆坳断,五百两退一半,二百五得了!
可现在唯有一摸鼻子,委实不好意思开口。
“金公子作什么营生呀?”
“做买卖。”
“什么买卖?”
“卖首饰。”
呵呵呵呵——
我喝了口茶,这人怎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