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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庶子却是个男孩,天天被老人家捧手心里,还起了个字叫博,让日后嫡子情何以堪?老侯爷宠着我夫君,连带着对李姨娘也多了几分善意,就像是今日,我没有让她过来,她有什么资格自个带着孩子就过了?凭白惹哭春姐儿,又要被下人嚼舌根子,怕是晚上回去李姨娘又会病了,夫君还要斥责我,真是让大**子看笑话了。”
隋念儿唠唠叨叨一大堆,泪珠子止不停掉着。
岑哥儿媳妇郗珍想起近日来自个境况,好夫君同她一条心,不会让姨娘越过她去。或许因为岑哥儿进了秀姨娘房里几次,那位秀儿就拿乔起晚了不曾来给她请安,郗珍还没说什么呢,岑哥儿却不再去秀儿房里,秀姨娘身子却是立刻好了,每日请安老早就跑过来了。
如此帮她树立主母劝慰夫君尚且让她偶尔伤心,何况那心里始终念着李么儿好欧阳月,言辞必然如刀子,剁着妻子心啊。
梁希宜将手帕递给她,说:“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不管如何你才是博哥儿母亲,总是不能让李姨娘带孩子,整孩子同你隔了心,老人家疼曾孙儿很正常,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你还是李么儿,生都是月哥儿孩子,都**了,自然不是很乎嫡庶,但是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苛了博哥儿,否则倒是被李姨娘拿住了把柄告状。”
“可是我一想起他是李姨娘儿子,我就……”
梁希宜揉了揉她手心,她上辈子没有嫡子,也是把姨娘儿子养膝下,倒是可以理解隋念儿感觉,但是正因为如此,她反而看开了,说:“就当是为了冬姐儿呢。暂且不说你日后是否可能生下男丁,我看博哥儿确实是挺讨人喜欢,你同月哥儿商量清楚,养你膝下总是养嫡母身边,老侯爷把博哥儿当个玩意可以,却不能时常带着,对吗?”
隋念儿点了下头,咬住下唇不说话。
“你把孩子带身边,月哥儿来时候总会是多一些,并且也算是用孩子拿捏住李么儿,你本就不同给她争了,让她不要过分就好。过日子不是意气用事,李么儿这么嚣张下去对冬姐儿不好,对博哥儿不好,你就不担心李么儿再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妄想将你取而代之吧。”
人欲念都是不断被扩大,梁希宜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世上很多事情好多人都诧异,她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是如果你身临其境,你便会动什么叫做旁观者清。若是人人都能做到头脑清醒,世间便不会生出那么多悲欢离合。
郗珍晓得隋念儿想不开,也加入劝解行列,道:“你就当是给月哥儿养儿子,不是给她李么儿。再说她不过是姨娘,博哥儿都懂得叫她姨娘,不是母亲,你到底纠结什么劲。照我说你又不是不能生,冬姐儿都三岁了,你也该再要一个了吧。”
梁希宜笑着附和,说:“是啊,一边努力生嫡子,一边善待博哥儿,祖父同月哥儿看眼里,自会知道你好。若是怕有人不放心,不如求老太太赐给你几个乳娘和嬷嬷,专门替你带博哥儿,同时让冬儿与博哥儿亲近一些,女孩早晚会出嫁,总归是要靠家里男孩撑腰,没必要因为一个李么儿,让自个主母地位受到威胁,还遭受夫君和祖父不满,冬儿身为嫡女却跟着受气。再说,博哥儿若是不李么儿手里,你以为她还能如此嚣张吗?”
噗嗤,郗珍笑了,道:“念儿妹妹,其实不满你说,我都连生两闺女了,比你压力还大呢。唯一优势就是没有一个李么儿这般贵妾。但是我现都想通了,若是姨娘怀孕生子,我定要把孩子拦过来,拿捏着姨娘儿子还怕她不听你吗?再说,或许我养了个庶子,自个还能沾染上点运气,生下男丁呢。等我有了儿子,想把庶子养成什么样子还不是任由我心情,若是姨娘老实,我许她个未来,若是姨娘敢欺我,我让她和她儿子都哪里凉哪里去,对不对!何况你家博哥儿那么受祖父喜欢,你干嘛远了博哥儿,不但让李么儿可以亲近孩子,还让祖父同三弟觉得你待博哥儿太过凉薄。”
隋念儿认真反思自个,貌似前阵子老夫人问过她,愿意不愿意将博哥儿养膝下。但是她哪里甘心让庶子变成嫡子,于是就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事儿欧阳月从未同她提及,莫非是老侯爷意思?但是欧阳月怕李么儿伤心,把此事按住了,她才只是听老夫人提过一句。其实养膝下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靖远侯府男孩都是十二岁时候才上族谱,那时候才会备注嫡庶,她就不信自个十年内还生不出个儿子了?
“念儿,把身子养好了,孩子总会自然而然就来了。若是今生注定无子,就把眼前博哥儿养亲近些,不管他是谁孩子,对于欧阳家来说都是靖远侯府子孙。你就算不想养他,养个其他姨娘儿子,现老侯爷疼博哥儿如此,要是真没有嫡子必会扶植他上位,你何苦远了他呢,不是和自个过不去吗?”当然,若是有本事把李么儿和庶子都干掉,那么也可以,但是隋念儿肯定不是这种风格女子,所以梁希宜不会如此劝她,反而害了她,靖远侯府就真是永无宁日了。
隋念儿哭了好久,心情舒坦了一些,不由得同两位****越发亲近起来,还命人带来冬儿给两位****看。郗珍如今处境同隋念儿类似,两个女人把彼此所谓光鲜脸面扔到地上,说起平日憋屈,比着谁惨一些,原本应该是抱怨沉重气氛反而轻松起来,弄梁希宜不停笑,她上一世经历过姨娘比他们还多,三个女人聊有滋有味。
以至于原本是兴师问罪欧阳月进了屋子后,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梁希宜打量他,道:“怎么就三弟一个人,你大哥呢,喝多啦?”
欧阳月尴尬笑了两声,方才李么儿把他叫出去,哭天抹泪了一把,总之就是博哥儿被念儿留这里呢,他们还不让她主厅待着。
他听后非常气愤,然后就过来了,没想到眼前是一片和谐,欢声笑语。
“三弟弟可是还没吃饭呢,坐吧。”郗珍张罗着欧阳月坐下。
欧阳月不好意思摇摇头,说:“不了,我就是来寻念儿出去,想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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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念儿刚刚被两位****安抚过;心情特别好。再加上二**郗珍儿非常豁达;为了安慰她;自揭伤疤;拿出她经历过伤痛同她分享。
郗珍儿同欧阳岑那可是感情深厚;都要面对生不出儿子不得不抬姨娘,还把夫君往姨娘房里推,这是多么刺心之痛。
相较之下,她同欧阳月可没多好感情,纯粹是较劲不过李么儿;主母威严不存;干生气罢了。
隋念儿顿时变得神清气爽;百分百精力投入到了应付欧阳月身上,她扬着脸;白嫩皮肤映衬窗外投影暖日下,倒也是分外明亮美丽佳人。
欧阳月一怔,总觉得哪里有问题,道:“念儿,我们出去说。”
隋念儿淡淡扬起唇角,说:“多大事儿,爷还不曾吃饭就要问我。大**二**都不是外人,你一边吃,一边问我便是。”
哦,这似乎也说过去,欧阳月摇了摇头,他想什么呢,皱着眉头,再一次重复道:“我们出去说吧,别扰了大**二**饭食。”
隋念儿起了身,难得柔顺走了过去,同梁希宜和郗珍儿福了个身,道:“那我先随夫君去了,两位**子们先吃,不用等我。”隋念儿打定主意,不再轻易同欧阳月较劲,还打算做慈母将博哥儿养膝下,让李么儿连儿子面都见不到,早晚有一日求着她。
欧阳月拉着她走向角落,立刻沉下脸,道:“你同么儿又是怎么了,当着两位****面不给她脸吗?咱们房内事情干嘛让别人知道。”
隋念儿一头雾水,暗道这事儿怕是又被李么儿添油加醋说成了另外一种状况,她刚要急耳边立刻响起了两位****话,于是命令自个不许生气,沉住气,道:“夫君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晓得吗?大**见博哥儿可爱,就留下他赔我们吃饭,至于李姨娘,你是晓得大哥家没姨娘,二哥家也不喜姨娘,我们三个吃饭总不能我留下个姨娘给两位****添堵吧,这才让她离开。至于她到底同夫君说了什么,我就是不知道了。”
欧阳月犹豫了片刻,踌躇道:“那么博哥儿怎么哭了,据说是被欺负了?”
噗嗤,隋念儿忍不住笑了,眼底多了几分娇意,说:“李姨娘真是生怕家里不出事儿性子吧。博哥儿喜欢同春姐儿玩,说自个是春姐儿乖弟弟,春姐儿说大**子肚子里住着她乖弟弟,博哥儿就吃醋啦,偏嚷着自个是乖弟弟,于是就哭了。好大**二**都觉得他长可爱,哄了一会,春姐儿也认下他这个乖弟弟,博哥儿就破涕而笑,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然后还吃饱睡足,现就咱们院子里睡觉呢,不信夫君可以去问博哥儿奶娘呀。”隋念儿吃准了全府上下,没人敢说梁希宜一句不是,这帮奴才都是欺软怕硬主儿,看他们怎么说。怕是会比她圆还偏向大**子呢。
欧阳月见她似乎没因为自个过来质问就酸了吧唧生气,有些诧异盯着她,道:“你今个是怎么了,说话这般柔和得体起来。”
隋念儿瞄了他一眼,说:“大**今个教训我了,说博哥儿这么可爱孩子,我干嘛不养膝下,给他个好身份呢。主要是许多家嫡子都未必能得长辈喜欢,他却是有造化,老侯爷这般偏疼,我不如借花献佛,让祖父高兴一些,嗯?”
她盯着欧阳月,倒是要看看他如何继续装聋作哑,偏着李么儿。
欧阳月大吃一惊盯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隋念儿装傻充愣,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早先就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养博儿,我如今意思是想通了,不管他是谁生,他都是老爷您儿子,我自然是要帮你好好教养。”
欧阳月此时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才好,祖父自从亲自带博哥儿后越发喜欢这孩子,自然想给博儿一个身份,好歹是养嫡母身下,日后上学才不会受人欺凌,被人说笑,可是,这话他不过是么儿面前提了一句,李么儿就要死要活,说他骗了她不成,让她把嫡妻位置让出去还不算,还要把儿子也让给隋念儿吗?至于嫡出不嫡出,欧阳月要是真爱她,把她提成同隋念儿般平妻,孩子不就不是庶子了吗?好歹她李么儿是清清白白人家,还救过他命怎么就不能做原配夫人了。
欧阳月对此特别头疼,因为当初是李么儿自个同意做妾,否则他也不会陪同祖父进京,同隋家定下亲事。如今隋念儿连闺女都生了,他若是再提出平妻之事,隋家为了颜面也会震怒。何况祖父为他寻了隋家姑娘,私心是为了他好,怕日后大房盖不住二伯一家势头。
若是隋念儿无理搅三分他还可以向着李么儿训斥她几句,为李么儿出气,现念儿温柔似水,还一心为了他和博哥儿好,这是祖父期望想法,一时间,欧阳月倒是真无言以对了。
隋念儿眼睛一亮,走上前去,整理了下欧阳月略微松散脖领处,道:“你净是喝酒了吧,我都闻到酒味了,今日得大**二**教训,我仔细回想了往日行径,确实有些不像是个当家主母,才会让家中小人乱跳,日后我定会改变,让老爷不为后宅分心。”
……
欧阳月彻底懵了,糊里糊涂就回了屋子里,发现大哥和二哥都过来了,还留下他一道吃饭。
欧阳月想着李么儿怕是还伤心难过,不过又熬不过大哥发话,于是不得不陪着一起喝酒吃饭,眼看着就到了深夜,方隋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