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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约莫十四岁的芳华,皮肤白净,瓜子脸,细长的眼眸溢满泪水,柔声道:“表哥,你怎么不回我信了,我听母亲说你就要同定国公府三姑娘议亲了。”
秦宁桓退后了几步,说:“此事尚未定论,还是莫要胡传,再坏了三姑娘名声。”
杨芸咬住嘴唇,望着心底爱慕的情郎眉头掬起,不停为三姑娘说话的样子,她的胸口仿佛在滴着血,哽咽道:“表哥,我不介意做小,你若是愿意娶谁都可以,只要别忘了我,就是妾,我也认了!但是千万别不理我。”
秦宁桓一阵茫然,疏离道:“杨姑娘,请自重。”
“自重!”杨芸步步紧逼,说:“前年,你送过我宫灯,去年,你给我做过花灯,我绣的荷包你也未曾拒绝收下,你当真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嘛?”
秦宁桓顿时无语,他在家里一向是老大,经常会给弟弟妹妹们做些东西,而且兄弟姐妹们之间交换礼物很正常,他收的荷包更是数不胜数,谁知道哪个是杨芸做的呀。
杨芸目光坚定的看着他,狠心的解开腰间束带,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搂住秦宁桓的腰间,死死的不肯撒手。她身边的丫鬟看准时机,大叫道:“秦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远处家丁闻讯而来,有机灵的急忙转身,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去后院禀告夫人,也有那傻得不开眼真冲了过去让事情没有余地回转。
秦宁桓从未有过如此厌恶一个女人,他狠狠推开她,冷声道:“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杨芸忍着心底疼痛,一不做二不休,当着众人面前,说:“我日日夜夜盼着可以见到表哥,你怎么可以忘记当初誓言!”反正她娘说了,男人都是面心不一的,不管他今日如何恼你,日后尝到了床底之间的甜头,只会越发离不开你。
秦宁桓脸色通红,十分恼羞,他平日里接触到的人大多温文如玉,女孩也都娇喘可爱,怎么能想到平日里无害的表妹此时到底是要唱的哪一出!
王氏看到嬷嬷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禀告此事,顿时大怒。她的二姐姐顿时愣住,道:“我就担心孩子心思大,有问题,所以都没带她来啊。”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杨王氏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
平日里都是她夫君宠妾宠的,搞出了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庶女祸害!
姐妹二人急速前往前院,杨刘氏见杨芸理直气壮的含情脉脉望着秦宁桓,二话不说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吼道:“孽障,你自个不要脸偷偷跑过来,还想诬陷我外甥什么吗?”
王氏点了下头,四周那么多人,总要把桓哥儿推到道德制高点上。
杨芸杨着下巴,倔强的盯着嫡母,道:“我喜欢表哥,我就要嫁给表哥,不论是做妾做小,我都认了,反正今生今世我就只嫁给表哥一人,否则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也不会如你们的愿,嫁给隋家什么瘸子的庶出子!”
秦宁桓听到瘸子的庶出子时,大致有了一点判断,虽然对杨芸的做法厌恶至极,却可以理解。杨刘氏恼羞成怒,隋家有一个打仗把腿摔瘸了的庶出儿子至今没有婚配,他们为了搭上隋家的关系,决定将庶女出嫁给对方。但是这事儿谁都不清楚,杨芸是如何得知的!
杨芸浑身发抖的站在众人中间,她与其嫁到边关那个贫瘠之地做个瘸子的媳妇,还不如给温文如玉的表哥做妾呢。而且表哥性格温和,怜悯弱小,日后她会同他好好解释,忍辱偷生,伺候时间长了早晚可以笼络住表哥的心思。反正对于他爹来说,不管她做了什么,就算是看在亲哥哥的面上子,他们也不会逼死她的,那么,她还怕什么呢!
杨芸并不晓得,这个送上门的隋家瘸子正是欧阳穆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欧阳穆嫌弃她对真爱不够果决,索性加大力度促使她追求真爱。
56接风
后院
王氏死死的盯着杨芸;她同夫君郎情妾意,秦家又是有规矩的书香门第,老太君老太爷可以震慑住各房老爷;何曾会出现如此胆大妄为的庶女。
秦宁桓见母亲恼羞,脸色煞白,急忙上前心疼的说:“娘,我同杨芸表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根本不就喜欢她;我也不清楚她为何对我如此执着。”
白氏疲倦的点了下头;她自己养大的孩子她还不了解吗!
秦宁桓整日里被老太爷放在书房,心头只容得下定国公府的三姑娘;怎么可能同杨芸发生什么。但是世道如此,众口铄金;被杨芸这个臭丫头在后院如此闹下去,儿子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有那么多丫鬟婆子们看到,表哥表妹的关系谁会单纯认为是女儿家的问题。
杨芸哭哭啼啼的站在一旁,杨王氏私底下拉了拉妹妹的手腕,小声道:“三妹,你别着急。隋家那头已经快下聘了,我们家那位心里有数,他可舍不得让这门婚事跑掉,所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杨芸推到桓哥儿身上,这孩子既然敢如此打我的脸面,我还嫁定了她!”
王氏皱着眉头,心想但愿如此,你们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别扯我们桓哥儿就好。
秦宁桓整个人心情变得极其不好,王氏草草的同母亲告别,带着女儿儿子回到秦府。
这件事情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传出去,王氏犹豫了半日,还是同夫君提道:“姐姐要把庶女嫁给隋家庶子,那庶女胆大包天,见对方是个瘸子不乐意嫁人,又想不出其他办法今天见到桓哥儿后,就贴上来,缠着说要做妾,吓了我一大跳,不过姐姐说现在经解决了。”
秦二老爷听后有些恼怒,说:“早就说了桓哥儿年岁大了,不要老同什么表妹表姐交往,你还说大家都是亲兄弟姐妹,没什么,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定国公据说最宠爱梁三姑娘,若是听到这种事情万一改变主意怎么办!话说人家乐意把孙女嫁过来也是看重咱们家家风正派!”
王氏不乐意的撇了撇嘴角,暗道,改变主意最好!他们桓哥儿可不怕娶不到媳妇的!
靖远侯府
欧阳穆早早的收拾好东西,他特意换上浅色宽袖长衫,羽扇纶巾,洗干净脸庞,露出额头,整个人带着几分士大夫的儒雅模样。欧阳岑吓了一跳,道:“哥,你今个要去干什么。”
欧阳穆把玩着手里的绿玉扳指,轻快道:“湘南侯稍后进京,他的夫人同外祖母是手帕交,我打算去城外迎他。”
……什么情况,欧阳岑苦思不得其解,他不认为大哥有闲情雅致应付外祖母的亲戚。最主要的是湘南侯的嫡妻貌似去世多年,两个嫡子都战死沙场,目前家中以嫡出的两个孙子为首,交际应酬。
“你一起去吗?”欧阳穆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欧阳岑唇角扬起,眯着眼睛笑着说:“去!”他从小就跟着大哥到处跑,只要大哥不嫌弃他烦,他当然是跟着欧阳穆走喽。
欧阳穆无奈的瞥了下嘴角,道:“那就去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别到时候丢了我的人!”
“好类!”欧阳岑急忙转身回房间“打扮”去了。
过了一会,欧阳岑也身着当前士子中比较流行的白衣素服打扮,用青丝绶的头巾梳好发髻,露出阳光灿烂的面容,他有一双弯弯的笑眼,稚气的脸庞比欧阳穆多了几分柔和的亲和力。
欧阳穆略显不快,他为了保持文雅的形象,特意命人备了马车,但是他去见自家媳妇才如此装扮,欧阳岑穿的如此风骚干什么!他的拇指间摸错着想着什么,道:“你还要骑马,穿成这个样子不像话,换掉!普通干净衣服即可!”万一到时候梁希宜的目光被欧阳岑吸引了可怎么办!
欧阳岑不明所以大哥的怒气,可怜兮兮的去换衣服,暗想道,他明明是按照大哥的样子去模仿收拾自个,没想到大哥还不满意!
欧阳岑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随十几个侍从,然后就是欧阳穆略显奢侈华丽的马车,上面印着四个大字清晰可见,靖远侯府。见者急忙让开道路,就是小兵都不敢上前多问一句话。
城外
湘南侯一行人正在排队办理手续入城。湘南侯在先帝时期是极有脸面,盛极一时的家族。湘南侯为人爽朗直接,娶了华阳县主为妻,两个人十分恩爱,虽然也有妾的存在,大多是县主亲自安排,怀孕时打发差事用的。但是湘南侯同县主的父亲,皇室远亲敬怀王爷站错了队伍,拥立当时最年长的安王为帝,没想到现在的太后李氏,当时的皇后娘娘因为同庆王母妃不合,选了当今这位母妃去世的皇子养在膝下,并且最终讨得皇帝欢心,封为太子。
湘南侯后悔不已,他的老丈人敬怀王同安王牵扯太深已经无法改变政治方向,后来新皇登基,果然给安王扣了个密谋谋反的帽子,敬怀王一族男子全部被牵扯其中,判了死刑,女眷和老人远发广州流放。湘南侯亦被皇帝厌弃,带着妻子和孩子远离京城多年,此次若不是太后娘娘发话,召集他们这群老人回来,怕是根本不敢轻易归京。
或许因为如此,看守城门的长官对湘南侯并不是很尊重,没有予以提前放行,而是让他们家同其他人一般排队检查后进城。
湘南侯望着久违的京城城门楼子,心底有些不痛快,但是因为他的嫡子早逝,此次车队里的大多数都是孩子,并未同官兵计较争辩。他的妻子华阳县主常年积郁,五年前也去世了,湘南侯甚是怀念她,所以没有再娶继室,亲自抚养两位嫡孙,期盼他们在未来可以重振湘南侯府的名声。
欧阳穆的车队无人阻挡,士兵们急忙打开城门口处的栅栏,方便他尽快出行。
他撩起帘子,望着外面拥挤的人群,吩咐上官虹,道:“湘南侯的车队在哪里?”
上官虹指了指远方,说:“排队呢,还是挺靠后的。”
欧阳穆微微愣了一下,道:“哼,这年头落井下石的人还真不少。你去见城门官,令他打开备用通道,我去接湘南侯入城!”
上官虹点了下头,骑着马急速离去。
欧阳穆下了车,偕同欧阳岑亲自走了过去,他身材高大伟岸,容颜冷漠刚毅,目光清澈明亮,在拥挤的人群中依然鹤立鸡群。
湘南侯领队的人是他的嫡长孙王若诚,年方十六的朗朗少年。他诧异的看着对面走来的一群人,小声吩咐管事去唤祖父出来,怕是有人特意来寻他们,看装扮身份不俗。莫非是故友吗?
欧阳穆站直身子,双手抱拳,扬头道:“在下欧阳穆,特意来接湘南侯入城。”
众人一阵沉默,王若诚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这人,这人居然是鼎鼎大名的欧阳穆!欧阳穆的名声在年少子弟中如雷贯耳,他十四岁那年便随着隋将军攻打过西凉国,后被皇帝封为骠骑小将军,单独率领亲卫清扫过边关蛮族,还参与过孤凉山,穴苦口两大战役,这军功真是实打实拼出来的,前几个月更是仅仅用了两个月时间平定南宁之乱,活捉安王世子,若说当今少年谁为先,欧阳穆要论第二绝对没人敢当第一的!
王若诚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急忙跳下马,恭敬的向前,激动道:“久闻欧阳小将军的大名,没想到今日可以见到真人,当真是在下幸事,吾激动万分!”他的脸颊通红,语无伦次,欧阳穆倒是没有任何表示,欧阳岑率先笑了。
他上前替兄长应付一番,直言道:“我外祖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