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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就一直这么和我说话,不打算露露你的脸?”
虽然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可贾拾一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这个声音。
对方又是沉默,贾拾一算是摸透了,每当问道他不乐意的问题是,他就以沉默回答,或者反问!其实他没果断转身离开,而是在这里和我磨洋工,是不是说明他接受了我这个朋友了?只不过有点不坦白,有点不习惯吧!
“好吧,算了,就这样吧,我叫你小五子好了。你不愿意让我看见你的样子,那我也不让你看!”贾拾一赌气似的说道,“以后我要是想找你聊天,就会来这里等你!”
贾拾一没有跟小五子要任何联络的方法,选择这种听天由命的方式,有点任性,但却情理之中。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朋友,会感应到我想找你的!”贾拾一感觉自己越说越玄乎了,但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小五子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提出异议。在贾拾一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的时候,竟然得到了他一字珍贵的回答:“好!”
是肯定的语气!他居然答应了!这么荒唐的,贾拾一和小五子就成了素未谋面的朋友。
“为什么…叫我小五子?”迟疑了一下,小五子问出了今晚第一个非反问式的问题,第一个正经的问题。
“因为…你的五爪救回了我!”贾拾一指的是刚才她冲进桃花林时,小五子一把把她拎出来的是。
小五子无语了…
“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啊!贾拾一激动了,小五子开始会关心朋友了!
“我累了…”贾拾一还没激动完,下一句话就从小五子的嘴里吐出来了。
贾拾一真想一巴掌拍了自己,人家是不想应付我了…
“噢…”贾拾一长长一声的“噢”字还没“噢”完,她眼前的人影早就不见了!只剩下几只乌鸦在飞过,在叫着…
第六章 有点小大的披风(1)
几年间地狱般的训练生活,磨去了贾拾一作为孩童的天真,慢慢的,她也变得冰冷。
贾拾一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在人前卸下冷酷的伪装了,只有,在和小五子聊天的时候能够找回自己吧!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还是温暖着的。
每当训练苦了,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贾拾一就会来到这片僻静的桃花林边。不知为何,真的是心中有感应么?每一次,在贾拾一到了没多久,小五子就会出现!
两人始终保持着最开始的那段距离,刚好能不惊动其他人谈话,而又看不清楚对方。
没人向前跨越一步,生怕,这一步,就会破会这样的和谐,就会失去这朋友。
虽然,他们还是在漆黑中对话,不知道对方的样貌。但贾拾一能够感受得到小五子真的把她当成朋友了。或许开始的时候小五子很是扭捏,但经过贾拾一不懈的努力,终于,小五子这座冰山被她成功融化了!
然而,贾拾一自己,却慢慢的成了另一座冰山,在没有见到小五子的时候。
第二天晚上,贾拾一依旧被噩梦惊醒,满头的大汗,急速跳动的心脏。悄悄下床,贾拾一朝着那片桃花林走去。昨晚话是那么说,现在贾拾一想想,真想骂自己笨,装什么潇洒,扯什么感应的淡!如今可好,指不定人家小五子根本不想理我呢!
该留下个联系暗号什么的…贾拾一心里直后悔,可那有什么用!
夜里寒风咻咻的吹,急着出来穿得有点单薄的贾拾一冻得在那里直跺脚,嘴里还没闲着:“可恶的小五子,怎么这么迟钝,我都快冷死了,还不出现!”虽然知道这么念叨很傻很没用,但贾拾一还是忍不住。
“小五子,你是不是乌龟啊?这么慢!”
“小五子,你是不是故意躲起来看我受冷啊?”
“小五子,我恨死你了,见到你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
“小五子,我们不是朋友吗?我都快冷死了还不赶紧给我带件外衣来…”
第七章 有点小大的披风(2)
正咒骂着,贾拾一忽然觉得肩头一暖,接着感觉有件重重的东西包裹住了自己,隔绝了寒风的侵袭。一回头,一个清瘦的身影快速的退到几步之外。
原来,是件披风…好像,有点小大…
原来,是小五子!他真的来了!而且还体贴的给我披了见披风!
不对!贾拾一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我刚才的碎碎念他全都听见了?!
对面的小五子似会读心,冷冷道:“不用想了,我全听见了。”
贾拾一心头一惊,妖怪啊!真的会读心么?
其实,小五子想说,只不过是他的耳力比较好。而且…他今晚一直在等她!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昨晚遇见贾拾一之后,他就很想再和她“见面”。不知不觉,入夜之后,小五子就来到这里了。他等待着,就在他笑自己傻的时候,贾拾一来了!
然而,小五子没有现身,却是惊慌失措的躲到一边的暗处。连他自己都在笑自己莫名其妙。我是在害怕吗?害怕什么呢…不是从进到桃花坞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吗?都快十年了吧…
看着贾拾一在那来回踱步,听着贾拾一在那自言自语,小五子不禁觉得很放松,有一种,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黑暗之中,小五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嘴角不自觉的轻轻上扬,轻微到,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直到,看见贾拾一在寒冷的夜风中打了个冷战,小五子才惊觉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转身隐如夜色中,片刻之后,小五子手上拿着一件披风回来。
“额…呵呵…我只是无聊瞎说的,你别在意哈!”贾拾一笨拙地解释道。
“下次晚上出门多穿点!”小五子没理会贾拾一的解释,用冷若冰霜的语气说了一句暖到贾拾一心底的话。
下次?!哈!这么说,小五子真的当我是朋友了!不是敷衍,而是认真的!
如果说上次小五子答应的那声“好”让贾拾一雀跃不已,但心中难免不安。可这回,小五子的一个“下次”,简直美死贾拾一了!他真的答应了!
“噢…”贾拾一乖乖的回答。
第八章 有点小大的披风(3)
猛然间,贾拾一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早就在这里了是吗?为什么让我冻了那么久才现身?你以为一件披风就能将功赎罪了吗?!没门!”贾拾一理直气壮的兴师问罪了。
贾拾一每次连环炮似的一堆话,总是被小五子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噎回去,比如说这次…
“不可以吗?”小五子云淡风轻的反问,但其中的威慑力,只有当事人,也就是贾拾一才能体会。小五子式的反问,功力十足,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瞬间,贾拾一所有的气势都没有了,像棵焉儿了的小菜牙。贾拾一猛吞了口口水:“没…没,我只是随便说说…”干嘛怕他啊!明明是他不对的啊!贾拾一在心里嘶吼。被这么一闹一吓的,贾拾一原本的不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还挺有效果的嘛!贾拾一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受虐狂…
“很晚了,回去睡了。”小五子似在发布命令,而贾拾一相当配合的回了声:“好…”
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听他的话了?
然后,贾拾一转身就要往回走。
“等等!”
贾拾一仿佛得到特赦一般,迅速转回身,在原地站定。小小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莫不是小五子良心发现,看在我等了一晚,冷了一晚的份上,要和我多聊两句?期待啊!
“还我披风…”下一句,立马将贾拾一推入了失望的深渊。
“哼,我才不稀罕你的破披风呢!”贾拾一气郁了。一把扯下披风,毫不客气的丢给小五子,潇洒的转身,气呼呼的回去了。
在扯下披风的那一瞬间,气流的涌动,贾拾一才发现,那披风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好像是梅花的味道。
是了,是梅花,从前,我家的院前,不是也栽着一棵吗?还记得,我们一家四口,常在那棵桃花树下嬉闹玩耍。爹娘很恩爱,很疼我和哥哥,为人和善。我想不通,是因为什么,会给我们一家找来灭顶之灾?
望着贾拾一气嘟嘟远去的背影,小五子的嘴角又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
其实,回到房间静静回想,贾拾一发现,小五子还是很体贴的,只不过方式有点气人罢了。
带着鼻尖留有的些许淡淡的梅花香,贾拾一沉沉的入睡了…
第九章 超过(1)
贾拾一发现,每一次和小五子“见面”,或许不能说是见面,因为他们根本连对方的面都不见过!那就用“聊天”吧!贾拾一发现,每次和小五子聊天,他都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好像…不再那么清瘦,长得结实了,贾拾一都要仰着点头和他对话了。
有一次,贾拾一实在忍不住了,问了一些他们一直以来都避而不谈的事情。
那时距他们相识有将近两年了吧!这两年间,贾拾一和小五子并不是那么频繁的见面,因为贾拾一在桃花坞度过了最初的适应期之后,开始进行严厉的训练了。每一天,贾拾一都累得半死,一回到房间就直接瘫在床上睡觉了。
“小五子,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贾拾一死死的盯着黑暗中的那个身影,仿佛这样就能看清黑暗中他的样貌。只觉得许久不见,他又长高长结实了。两年了,贾拾一已经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了,开始有了女人对一切的好奇心。
“你想知道?不后悔?”小五子不似以前冷冰冰,但说话依旧那么简洁明了。
贾拾一有时候恨死小五子那反问式的回答了,那表示他不想回答那个问题。虽然这样的反问在两年里越来越少了,但时不时的,就像现在这样,它会再次冒出来。
贾拾一很是识趣,知道那是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能触碰的禁区。其实这样带有陌生的亲近,她并不排斥,甚至很乐意,但就是很好奇。不找一次问出口,心里就总是痒痒的。如今问出来了,心里好受多了,答案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存在着点神秘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知晓了对方是谁,可能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因为,桃花坞是不允许有朋友存在的。对任何一个人仁慈了,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刺客怎么能有感情的羁绊?
听说,创建桃花坞的是一个叫沐潇的男子。听说沐潇是个美男子,却终生未娶,只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女子。因此,几十年间的传承,桃花坞竟有了一条规定:凡坞主者,不得婚嫁。这条规定其实也没错,要成为一个绝顶的刺客,是要绝情绝爱,无所牵挂的。
几十年间,桃花坞已然不只是沐潇最初创建的那个只是惩恶除奸的桃花坞了,而是一个专门培养刺客的所在,依然会惩恶除奸,但还会接刺杀任务。只不过绝不会滥杀无辜的。
“随便问问的…”贾拾一轻描淡写的语气带过,侧头看向远处,“你不就是桃花坞里籍籍无名的一个刺客么?过两年我学成了,指不定名声还比你大呢!我才不稀罕知道!到时候你别来巴结我哈!”神气十足的贾拾一,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贾拾一有时候会奇怪,自己此时的神气十足是怎么来的,不是一向在小五子面前都是被打击得焉焉的吗?
“也是,至少我已经是刺客了,你还在练着呢!”两年间,小五子学会了揶揄贾拾一,说点冷笑话或者打击她的话。
每一次,贾拾一总是气结,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那么轻易就被小五子刺激到,还哑口无言,没话反驳。“哼,你不就比我早进来几年,等着瞧,我一定会超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