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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等宝儿说下去,刚才长春宫出来的郑妃叫住了穆尔楦。
“还请楦嫔留步。”
穆尔楦和宝儿行了礼。穆尔楦问道:“郑妃娘娘有何事?”
奴才帮着郑妃撑着伞儿,郑妃上前笑着说道:“本宫常常听人说啊,说你长着一张勾魂的脸,上次使臣接待时,本宫没有好好端详你,今儿一看,果真比那馥贵人还要清新可人啊!”
“尔楦及不上郑妃娘娘您可人,只是一张脸,哪来的好与坏。”
“呵呵,丽妃说你一张巧嘴能说会道,本宫今日倒是体会到了,就连皇后都不及你楦嫔啊!气得拂袖而去。”那郑妃说完,捏着手帕笑得很是开心。
关于郑妃,穆尔楦有几分了解,此人善于随变,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温柔百般,岂是一个满嘴嘲讽的女子。
穆尔楦微微低头笑颜,轻语说道:“尔楦言语触怒皇后,皇后不降罪于尔楦,乃是皇后大气,尔楦哪里敢与皇后相比,倒是尔楦,能与郑妃你同席,反倒荣幸。”
“荣幸?呵呵,这宫里头的荣幸岂是这样算,对我们女人来讲,得到皇上,那才是荣幸,本宫提醒你,这宫里头啊,人多嘴杂,小心说话总是没错的,今儿你得罪了皇后,明儿的事,可就说不定了。”郑妃楸眼一看穆尔楦,踏着满地的白雪就走了几步,笑了望着宝儿,说:“本宫也提醒凝贵人你几句,无论那女鬼是真是假,你可也要打气十二分精神,小心,小人难防啊。呵呵。”
郑妃一说完,就带随着宫女扬手而去了。
穆尔楦和宝儿呆站在原地,天空上方漂下来的雪儿,落了两人一身。两人不言,宝儿不愿不说昨晚发生的事,穆尔楦也就不再问了。
那天,皇后下旨不准宝儿出清心阁半步,清心阁外守着两个侍卫,谁也不让进,谁与我不让出。
穆尔楦在宛宁宫内,心里很是着急,此事蹊跷,那宫女所说之话是否属实?穆尔楦派人去找那个叫竹春的丫头,可是皇后有旨,在此事没有查明之前,任何宫中都不可传召竹春问话。
深深宫墙内,谁说谁的对。
她穆尔楦,进宫只是数月,先是尤筝,后是宝儿,心里实在难受,若是现在仍在锦江穆府,随着父亲习读爱好,伴着姐姐长夜浅谈,岂是如今的冰冷。这都城,终年寒冷大雪,这皇城内,冷得发抖。
点着一盏盏明亮的烛台,亮了整个内殿,穆尔楦躺在榻上,闭着双眼,似是睡着了。
谷雨在旁将那暖炉子里加着木炭,一会儿就暖了整个房子,看着榻上的穆尔楦,谷雨放心的关上了房门出去了。
听着那一声关门声,穆尔楦缓缓张开双目,那容颜,有几分疲倦。掀开身上的毛毯子,起身穿上鞋子,取来披帛,拿了把伞儿,提了盏明亮的灯笼心的推开内殿的门,朝外看了看,放心的出了宛宁宫。
晚上的皇城,很是安静,更是这么大的雪,宫女太监们也就不怎么出门了,后宫围墙高耸,一到晚上,甚是心生胆颤。穆尔楦提着灯笼一路来到了寿阳宫外,望着紧闭的宫门。穆尔楦小等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寿阳宫的门便开了,尤筝很小心的四处张望,看见了穆尔楦,就放下心了,关上寿阳宫的门,朝着穆尔楦快步走去。
穆尔楦见着尤筝,赶紧召她过来。
两人躲在在寿阳宫外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尤筝拉起穆尔楦的手,一颤,赶紧说道:“尔楦,你手怎么那么冰啊?为何事非要大晚上的呢,你身子不好,着了凉可怎么办啊!”
“我不碍事,我找你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怕被他人误会我在为宝儿开脱。”
“尔楦你说,究竟是何事?”尤筝赶紧问道。
穆尔楦不安心的又看了一眼四周,轻声说:“宝儿说邬嬷嬷死的那晚,她在寿阳宫外,还有宫女看见她慌慌张张满手是血的从寿阳宫出来,筝儿,那晚宝儿是不是来找过你?”
尤筝赶紧摇头说:“宝儿未曾来找过我啊!若是来找过我,岂会没人告知?”
穆尔楦不解,宝儿明明说昨晚来过寿阳宫,若不是找筝儿,竹春为何说宝儿是从寿阳宫出来呢?
尤筝继续说:“今儿宝儿的事,我也听着了,此事,定是竹春那个丫头胡说。”
”不管怎么样,我不相信此事与宝儿有关,事关人命,半点不得漏,现在宝儿出不了清心阁,我也进不去,竹春那边,皇后下旨不得传召,若是皇后有心报复,宝儿怕是。。。。。。”说到这儿,穆尔楦就不敢说了。
“尔楦,你放心吧,宝儿定会没事的,她性子好,岂会杀人,再说,邬嬷嬷的脸。。。。。。。。哎,宝儿胆小,此事绝对不会是她。”尤筝斩钉截铁的说。
”希望如此吧。“穆尔楦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宝儿相安无事,天色太晚,穆尔楦不敢久留,让尤筝赶紧进去,免得太后发现。尤筝叮嘱穆尔楦路上小心才进去了。
离开寿阳宫,穆尔楦实在想不明白,心里就像是打了一个结,半天解不开。
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心里涌上一股酸痛,小时候,穆尔楦的娘告诉她说,一个心好的人若死了,定会是天上某颗星,闪着光点儿,给自己爱的人点路。
寒风吹着,雪儿下着,何时,才算是个头。
第十八章:宝儿(一)
“死人了……死人了。”
时隔几日,宫里又传出死了人,仍是长春宫的人,是一名姓戴的嬷嬷,身上刺了许多刀痕,死在长春宫后亭的一口井里,被打水的宫女看见了,整个尸体泡在水里,实在恐怖,吓得整个长春宫的奴才们说是鬼怪,宫里头的人也都人心慌慌,也说是女鬼又出来作祟,先是寿阳宫的邬嬷嬷,后是长春宫的戴嬷嬷,仅仅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
当天,皇城下着很大的雨,嗒嗒的作响声敲打在皇城的房梁上,天气也变暗了,皇城变得阴森诡异。而发生此事之后,皇后就立刻下令搜查凝贵人宝儿的清心阁,穆尔楦当天赶到长春宫叩见皇后。
姜皇后因戴嬷嬷的死,心情很是不好。见穆尔楦求见,心情就更是不好了。
“究竟何事竟让楦嫔如此费神,匆匆赶来见本宫呢?”
穆尔楦叩上,说:“尔楦不明皇后为何要派人搜查清心阁,邬嬷嬷一事,皇后下令不得凝贵人出清心阁,而如今再次发生人命,足以证明不是凝贵人所为,皇后下令搜查清心阁,岂不是断定是凝贵人了?”
“大胆楦嫔,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你知不知道,本宫可以治你死罪。”
“若皇后要治尔楦的罪,尔楦绝不会苟言相求,只求皇后在凝贵人之事上明查。”
两人争锋相对,姜皇后扬眉气怒,直直的看着穆尔楦,慢慢的走到穆尔楦面前,两人紧紧对视。
姜皇后勾起嘴角:“穆尔楦,你知不知道本宫最讨厌你哪一点?不是你的聪明,不是你的胆色,而是你的多管闲事,本宫身为后宫之首,就有权判定你们的生死,在宫里,不仅奴才说话要小心,身为妃嫔,是错也不能错,多管闲事,最后,只会白绫一缎。”
一席慷慨怒词,姜皇后脸色大变。穆尔楦听完,本应该像平常女子一样跪地认错,可她穆尔楦岂是平常女子。
穆尔楦看着姜皇后道:“如果尔楦没有猜错,其实,皇后你早就知道凝贵人与此事无关。”穆尔楦停了下来,上前走了几步,继续说:“可是皇后你,处处精心算计,认为除去凝贵人,方可安稳就寝,可是皇后忘了一件事,就算今日少了一个凝贵人,难保他日不会再有第二个凝贵人,但是皇后若能保凝贵人周全,相信凝贵人定会万分感谢皇后,两者孰轻孰重,想必皇后会分吧?”
孰轻孰重,穆尔楦所说的确属实,皇后不傻,岂会不知道穆尔楦想说什么。若她姜皇后今日可保宝儿,他日必可纳为所用,姜皇后不说话,穆尔楦也不说,二人心中有下着一盘棋局,就看最后,谁输谁赢。
就在这时,通报的公公领着几个公公急忙的跑了进来,浑身都湿了,怕是外头的大雨给淋了,跪在地上慌慌张张的说:“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楦嫔娘娘。”
“本宫叫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姜皇后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奉旨去清心阁搜查,在清心阁的后院搜到了这个。”说着就叫后面的公公将端在手里用布罩着的东西承到皇后面前打了开。这一看,险些吓着姜皇后和穆尔楦。那是一件染了血的粉红色长袍,胸前和手领子上都是红色的鲜血。
穆尔楦不敢相信,吃惊端详起那件染了血的衣裳,这衣裳,的确是宝儿之物,穆尔楦说”“这怎么可能?”
“此物本是埋在后院之中,幸好今儿下了一场雨,给冲出来了。”那公公继续叫另外一个公公也将手中的物件端到皇后面前。然后战战兢兢的说:“奴才在搜查的时候,在凝贵人的房间里还搜到了这个,是。。。。。。。是寒花散。”
“寒花散?此药乃是宫中的禁药,凝贵人从何得来?”姜皇后吃惊的问道。
寒石散,乃是大临皇城中的禁药,此药服用过多变会迷乱心智,导致出现幻觉,连续服用数月,性命难保。前朝一位贵妃,为了博得先皇的宠爱,可惜却因莫须有的罪名空守行宫,便日夜服用此药,导致心脾交瘁,猝死在宫中。该药被视为皇宫禁药,就是不希望此事在发生,导致宫中乌烟瘴气。
“奴才。。。。。。奴才不敢问。”那公公有些犹豫。
姜皇后道:“你是奉了本宫的令,何来不敢?”
“回娘娘的话。奴才本打算将凝贵人带来问话,但是。。。。。。寿阳宫的女官叶娇奉了太后的旨意,把凝贵人带去寿阳宫了。”
看来太后已经捷足先登了,姜皇后有所犹豫,她姜皇后纵使是后宫之首,可那毕竟是太后。
穆尔楦看出了姜皇后的心思,一面是自己的威严,一面是太后,终究是人,本要为难。
姜皇后说:“就算本宫想帮,可除了人命,还有那寒石散,如今太后插手,进了寿阳宫,除了一死,就是冷宫了。”
死?冷宫?这一劫,宝儿终究是逃不掉。
穆尔楦跪了安,出了长春宫,大雨下得很急,谷雨在外头已经等候多时了,叫自家小姐低头不语的,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竟不顾那大雨,若不是谷雨撑伞之极,穆尔楦怕是不知不觉就走到雨中了。
谷雨担心的问:“小姐,怎么了?”
穆尔楦不说话,神色恍惚,走起路来,都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小姐,究竟皇后说了什么?”
“谷雨啊!”穆尔楦叫了声谷雨,继续说道:“你说,是不是在宫里头,做错事,就一定要死吗?做错事,是不是一定不可原谅?错了,就是错了吗?”穆尔楦声声是苦,夹杂了不知多少情。
雨儿下着,时不时的夹杂着些许的雪花,随着风儿,偶尔飘落在肩上,湿了衣裳。
穆尔楦明白,如今之地,岂非锦江,她穆尔楦不相信命,却不得不信,当日进宫,赠与宝儿金钗,欲使宝儿得到隆恩,成为了今日的凝贵人,荣华富贵,她穆尔楦以为,这就是女人一生追求的,但若是那日,穆尔楦不赠与金钗,宝儿也不用受此苦,或许今日的宝儿早已得了自由。
那日回到宛宁宫,穆尔楦身子着了凉,太医说是受了风,可是只有穆尔楦自己知道,这是心里的病。
那晚,谷雨告诉她,太后下旨,将凝贵人打入了冷宫。其余的,谷雨便没有打听了,只是宫里第二日传凝贵人杀害邬嬷嬷在先,杀害戴嬷嬷在后,又因服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