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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穆尔楦和谷雨一下子便急了起来,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穆尔楦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了谷雨一把,把她拉到了门口处,轻轻的交代:“你出去,就说本宫已经就寝,刚刚是你不小心磕了一下。”
“哦……”谷雨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可以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着。稍稍平了一下,才敢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将门轻轻带上了。一出去,看见那么多带着刀剑的侍卫,额头都发青了,憋了还一会,才道:“我家主子……已经就寝了,刚刚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东西,没看见什么刺客,想必那刺客应该……应该逃到别处去了。”
穆尔楦只听见带头的侍卫苛声道:“是吗?那为何说的吞吞吐吐,一定有古怪,随我进去看看。”说完顺势的就拔出了剑,不顾一二的上前准备破门而二入。
“主子真的已经就寝了,你们不可以进去。”不管谷雨怎么拦,那些人仍旧气势汹汹的冲到了门边。
那带头的侍卫一脚便踹开了门。已经将剑落在自己的前方,意有那捉拿刺客的准备。但一进去,却扑了一个空。
只见穆尔楦从床上起身,却是那刚苏醒之态,披着头发,已经宽了衣,解了带。谷雨颠颠撞撞进来,吓的嘴唇都苍白了,一进去就拿了件披衣给穆尔楦披上,颤颤的说:“小姐,谷雨实在拦不住啊!”
穆尔楦披上披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朝着 那个一脚踢开门的侍卫走去。
那侍卫朝房间看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是没有地方是可以藏住一个人的,一下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示意大家收起手中的剑,双手相错,言辞道:“属下冒犯,只是担心娘娘安危,才会贸然闯入。”
穆尔楦看了他一眼,坐在了椅上,慢慢道:“看来你们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本宫这寝宫怕是就要成了你们随进随出的地方了。”
“属下知罪,但属下也是以捉拿刺客为先,望娘娘见凉。”
“原来如此。”穆尔楦笑了笑,慢慢起身走到那人面前,定了好一会,说是迟那是快,她穆尔楦,扬起手,竟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领头侍卫的脸上。
“若是本宫在沫浴更衣,那是不是也可以带着刀剑闯入本宫寝宫呢?简直是大胆,一帮狗奴才,竟分不清主子奴才,是不是要本宫禀明皇上,待皇上处置?”谁也不知道,穆尔楦竟是那么的动怒,与平日里的穆尔楦,竟格格不入。
“属下知罪,望楦嫔娘娘开恩,属下今后不定不敢,求娘娘开恩。”一时间,那些侍卫全跪在了地上。
应穆尔楦这气势实在是压人,吓的那些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见他们都跪在了地上,穆尔楦也并非是要这样做,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身为一个带罪之身的人,就如此不被他人放在眼中,一时便生了气。
“都给本宫滚出去,若是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谢娘娘开恩。”领头的侍卫爬起来连忙收拾好了那些锋利的刀刃,带着那帮人火速的撤离了大同殿。
第七章:伤起伤落(一)
待那些侍卫撤出了大同殿之后,穆尔楦吩咐谷雨将大同殿的大门关上。自己便急匆匆的走到床边,一手掀开了被单,躺在床上的人一身黑色服饰,嘴角淌着鲜红的鲜血,已是脸色苍白。
穆尔楦将他轻轻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肩上,却不料,他的胸前竟是一个深深的口子,血已经渗出了破开的衣服。正在慢慢的流淌着那泛红的血,刺在穆尔楦的眼中,深深作痛起来,不知为何,就是痛。
谷雨拿着一个药箱和一盆热水急忙进来,将药箱放下了床上,热水放下了一边,表情有丝害怕,讪讪的问道:“小姐,现在要怎么办啊!”
“先把药箱打开,得立刻给他止血,你去取些去伤的药,煎一碗给他服下。”穆尔楦道。
谷雨打开药箱子,便听吩咐出去煎药了。穆尔楦放下了季子显,让他重新躺在床上,看着那深深的伤口,穆尔楦眼睛都泛红了,这伤,岂会不痛呢?换做谁,又承受的了这般痛。
看着床上的他,那一刻,穆尔楦很怕眼前这个男子离她而去,她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迷上了他对她的承诺,她喜欢他说‘你说我唯一的皇后’。她喜欢他每次都在告诉她‘我们早已相识’。这种强烈的失去感,是她穆尔楦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她还记得姐姐说:若是真心爱上一个人,心就会痛。
她穆尔楦,因为他,三番四次的心痛。她想问姐姐:这种痛,算是什么?
穆尔楦伸手撕开了伤口旁边的衣服,用热水轻轻擦拭了那些血迹,她是那么的小心,生怕床上的人会痛,擦好之后,取了些止血的药,慢慢的散在了伤口处。这时,季子显似乎是痛的苏醒了起来,嘴里发出作痛的声音出来,声音很小,那张脸扭曲在一起,是那痛,让他如此难受。
穆尔楦很快就把伤口包扎好了,这时,谷雨已经煎好药进来了。穆尔楦接过药,道:“帮他扶起来。”
谷雨扶起季子显,穆尔楦吹了吹那碗药,直到感觉不烫,才拿起勺子喂药给他,只是药到嘴边,他却没有喝下去。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接连几次都是这样。
“小姐,三皇子根本就喝不进去,这样下去,又得重新去煎药了。”谷雨道。
穆尔楦想了想,心里一想到了办法,虽说不合适,但也是救人。对着谷雨道:“谷雨,你悄悄去一趟百朝殿,找一个叫毕孟良的将军,告诉他三皇子在我这儿,他自会明白该如何做的。”
“嗯,但是现在三皇子……”
“我自会有办法,你自己小心一点,可不要被刚刚那帮人看见了,快去快回。”
谷雨放下季子显,就连忙去百朝殿了。
躺在床上的季子显,是那么的安静,那在战火硝烟之中拼劲性命、厮杀匹敌的胡邑三皇子也是可以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穆尔楦望着他,手中那碗药似乎是已经要渐渐凉了,她端起药,喝进了自己口中,并没有咽下,她闭上双眼,朝着他而去。直到她碰到他那苍白冰冷的双唇时,她才恍悟过来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她用自己的舌头撬开了他的嘴,将口中的药慢慢的注入他的口中,而他,在她双唇碰到他的唇时,他感觉到了,微微睁开了那双久闭的双眼,看见了朦朦胧胧的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贴的那么近,他感觉到,她的唇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唇上,正在给他喝那世上最暖的良药,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却以为,这是在做梦。那双唇,给了他所有的希望。他开始享受那双唇在自己舌尖上的掠动,慢慢的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背,而慢慢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当药已尽时,穆尔楦才感觉,那男子,竟已苏醒,如今,已经将她搂在怀中,反吻了她。她猛然的睁开双眼,想要逃脱,却被他紧紧搂着。
“唔……”穆尔楦口中发出一声声的挣扎声,而他却不顾,放肆的掠夺她的吻。
这样的吻,她穆尔楦不要,她要的,是希望有一天,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她挣脱不开他,选择了任由。
那年雨下,她说他只顾别人,不顾自己,她笑得那么的美。
而今,他只顾自己,却不顾别人,她已是泪落人。原来,她只是撒娇的话语,她喜欢的,依旧他只顾她,不顾自己。
这样的季子显,她恨。
季子显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原来这样的一个吻,是会让她痛,让她哭的,他说过,只要有他在,永远不会让她哭,但是现在,他却违背了最初的誓言。
他慢慢的放开了她,不想她痛了。
而她已是泪流满面,她坐直身子,不愿看他一眼。
他忍着痛,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她,比她所受的伤还要痛百倍千倍,他说:“尔楦,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离开我。”
是的,他害怕她离开,上次,她甩手离开,打落了他手中的伞,溅起了满地的白雪。让他那颗炙热的心,随着北风化了零零碎碎。
而她,坐在床边,只是流着泪。她说:“三皇子,为何你总为难于我,我说过,我是大临的人,是皇上的女人,跟你永远不可能。”她扭头终于看向了他,可眼中却是恨。
“这么多年来,我只想让你待在我身边,做我季子显的女人,而不是他大临皇帝的女人。”他激动了起来,抓起穆尔楦的双肩,狠狠的说着,他不知道,她抓得她很痛,可她,却已没有感觉。
下一刻,他将她搂入怀中,不顾身上的伤,他说:“尔楦,我求你与我回胡邑,我季子显答应你,一辈子都会对你好。”
他是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是胡邑国人人敬重的三皇子,他的高傲,是谁也降低不了的,却在这个女子面前,放低身份,为她倾爱一生,直至死亡。
很多年以后,她附在他的背上,她问他:子显,你会一直背着我吗?
他幸福的一笑,对她说:我活着一天,就会背你一天。
落日橙红,印在两人脸上,已经满载的幸福。
那句誓言,是她一生最美的归属。
第八章:伤起伤落(二)
他抱着她,没有要放开的打算,胸口处的伤一下子又慢慢的渗出了血,慢慢的染红了白色的纱布,那么的显眼。
她穆尔楦,不再挣扎,她的心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季子显那急促的心跳声,可她心里的伤,他知道吗?她心里的难,他明白吗?若是她真的去了胡邑,他可知她穆家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切,终究不是那么的简单的一句‘与我会胡邑’就可解决一切。
她从口中淡淡说出:“你知道何为情?何为爱?”
这句话,她问过祈桢,她问他何为情?何为爱?他却回答不了。
“若真是情,那就放手,而爱,就是等待。”她靠在他肩上,已是满脸的泪。
这句话,她一直埋在心里,从未说过,她说若是情,那就放手,若是爱,就是等待。
最后,他放开了她,深深地凝视着,他想说的话,已在喉咙之中被她断得一干二净。他本想说:只要他活着,就会爱她生生世世。但这句话,已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说:“三皇子,身为大临臣子,就要一生守着皇城,绝不弃之,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岂会不明白,就像他对她的情,岂是轻易弃之的了的呢?他笑了笑,百般自嘲,说:“明白,岂会不明白。”
为了眼前这个女子,他刀光剑影,厮杀在战火之中,为的,就是成为胡邑的王,实现他对她的承诺,做他的后。
他还记得,她雏着脑袋,拉着自己的手使劲的摇晃起来,蹬着双脚问:“那你呢?显哥哥,你会让我当皇后吗?尔楦也要做皇后。”
那一年,一个九岁,一个十五岁。
这承诺,季子显记在心里深深的一辈子,不敢忘,不能忘。每当在战场上负伤,他想到的,就是穆尔楦的那句话。
尔楦也要做皇后。
那时,两人看着对方,一个一生都在爱着,一个应该爱,却已经忘记了爱。
穆尔楦看见他胸口上的伤已经严重起来,那血已经淌过白色的纱布,瞬间染红了,那一瞬间,穆尔楦紧张的微微长大了嘴巴,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伸手很轻的触摸到他的伤口处,脸色着急,担心的说“一定是刚刚没有包扎好。”
他握住她的手,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在为我担心?”
是,她是在为她担心,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他离开。她害怕他受伤。
穆尔楦抽出自己的手,问他:“为什么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