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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见雪雁并不动,“怎么,可是有难言之隐?”
雪雁忙摆手,欠了身和香珊出了门。二人走到拐角处,香珊低声说道:“雪雁姐姐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雪雁无奈的笑笑:“可不是,咱们刚回来,访梅阁里的小丫鬟我哪里敢用?我要自己去,姑娘又不准。”
“雪雁姐姐,不如……叫咱们房里的芳儿去吧,她娘在慈云堂做管事嬷嬷,原也是大爷身边的旧人,我刚才知道原来芳儿到了年纪也进府帮忙了。”
雪雁忙问:“人品可靠吗?今日的事儿你也听见了,可大可小,出了一点的岔子,咱们俩都难逃干系。”
香珊忙点头:“姐姐放心,芳儿是个稳妥的人。”这二人将芳儿叫了出来,小丫头十一二岁,还梳着双丫髻,未脱稚气,眼睛出奇的大,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个精灵姑娘。
雪雁将话与芳儿一说,芳儿脆生生的回道:“雪雁姐姐放心,今夜正好我娘值夜,我去了保管没人注意,而且那守门的妈妈是我娘手底下的人,平时严肃刻板,少于人嚼舌根子,办事差不了。”雪雁从袖口中掏出一串钱,“给守门的妈妈,就算是咱们辛苦人家的一点意思。”
芳儿不敢要,单拿眼睛瞄香珊,香珊气的笑了:“小贼丫头,不是与你的,记得交给守门妈妈,你办好了这件事儿,回来发你好果子吃。”
雪雁看着芳儿揣了钱蹦蹦跳跳出了门,撇下香珊又进了内室。
“姑娘,刚才在小花厅的时候咱们为什么不进去。钱姨娘明明有事情瞒着咱们,就连白姨娘也是话里有话,何不直接进去,不叫她们有机会串通?”
黛玉冷笑了一声,她何尝不知道这两位姨娘瞒着自己,但是像雪雁说的,贸贸然进去,虽能听出一些破绽,但是打草惊蛇,反倒不美。索性叫钱姨娘暂时放下戒心,自己将这二人逐一攻破。黛玉问道:“依你刚才所见,两位姨娘谁会向我吐露实情?”
“大约是钱姨娘吧,她看着胆子小,刚刚吓得样子姑娘也是瞧见了,若是我们先去问她,钱姨娘必然会说。”
黛玉摇了摇头:“错了,你小看了钱姨娘,她当年是祖母身边的小丫鬟,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说明这个女人不一般。两位姨娘要瞒着我的事儿又是她挑的引子,我若去问,她也只会咬紧牙关,死撑到底。反倒是白姨娘,事情和她的干系不大,她不会那么糊涂,为了钱姨娘得罪我。雪雁……你还记得当日在小喜园搜到的那块玉佩吗?”
雪雁当然记得,“姑娘不是说,那是夫人的东西吗?”
黛玉从梳妆匣里找出了那块刻有“敏”字的翠玉,“我怀疑……这块玉佩的来历大有问题,钱姨娘不愿意说,我们就只好问白姨娘了。”主仆二人盯着那抹翠色,半晌无话。
天已经黑头,酉时三刻刚过,黛玉领了七八个婆子,并雪雁、碧蝶,一行人往慈云堂而去。小门半掩,守门的妈妈老远见了,忙悄无声息的大开角门。
白姨娘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由小丫鬟捶腿。半睡半醒之间,就觉得丫鬟的力道顿失,于是闭目养神的说道:“你也下去歇着吧。”
良久没有回应,白姨娘一睁眼,哪里还有小丫鬟,就见姑娘坐在自己的榻边,笑靥如花似的打量自己。白姨娘慌得要起身,黛玉一把按住她:“姨娘歇着,我只是是路过来瞧瞧,一会儿就走。”
白姨娘吃过的盐比黛玉吃过的米都多,怎么会相信黛玉的说辞?且不说繁花坞与慈云堂相距甚远,何况雪雁是怎么和自己、钱姨娘说的?姑娘不舒服,今日不见她们了,怎么……现在竟是个没事儿人一般?脸色红润,神清气爽。就姑娘现在这个精神头,只怕比自己还要好点,白姨娘怎么会相信黛玉说的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姨娘不禁想:是不是在小花厅的时候,她与钱姨娘的话被有心人听见了?可这也不对啊,她们俩的话并没有什么出破绽的地方。莫非……白姨娘装作漫不经心似的瞧了一眼黛玉:不会是姑娘知道什么了吧?
黛玉将百姨娘的神情尽收眼底,而后掏出了那块玉佩:“白姨娘认得这东西是谁的吗?”
白氏心里咯噔一声。
这明明就是钱姨娘所说的那块,然而,姑娘不去问钱氏,反倒找上了自己,还是这个时候,没一个人通报的情况下,隔壁院子的钱姨娘八成是没得到半点消息呢吧。
至此,白姨娘再也不敢将黛玉当成一个小姑娘了,她要打起精神,好好的应对这场……单刀会。
第196章 婆媳不和白氏叙旧
白姨娘住在慈云堂的东小院,和钱姨娘比邻而居,此时此刻,钱姨娘那边根本不知道,东小院已经是被黛玉身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姨娘听了黛玉的话,眼生中有躲躲闪闪的意思:“姑娘说的这个我还真没见过,但是看它的成色,想来也是件好东西。”
“我和姨娘也没什么瞒着掖着的了,这块玉佩是打咱们家的丫鬟苁蓉那里搜出来的。”黛玉轻声慢语的解释道。白姨娘就笑:“哦,这事儿我从钱姨娘那听过一两句,说是钱姨娘赏给苁蓉她娘的,我还嗔怪她出手阔绰。”
黛玉的脸色不变,可是语气却有了几分发冷:“姨娘是跟着母亲的老人儿,该不会不认得上面这个字吧?这根本就是我母亲的陪嫁,怎么可能到了苁蓉的手里。”
白姨娘打了个激灵,连连解释道:“姑娘别生气,夫人生前最疼惜下人,给了钱姨娘也说不定,钱姨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识货,随手送了苁蓉她娘也是合情合理的。”
黛玉从袖筒里抽出一个小本子,轻笑道:“这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单子,家里有什么东西写的清清楚楚,哪样送人了,哪样归置到库房里,哪样又带走了,我们只需一翻阅,定然明白。”
就见冷汗从白姨娘的额头上往下流,心底不断咒骂钱氏给自己找麻烦,这事儿与自己什么相干,她还偏要逞能白姨娘仰起头,恳求道:“姑娘,我……”
谁知黛玉根本没在意白姨娘的窘境,一摆手,说道:“姨娘若是想说点场面上的客气话,我想就不必了。啊……”黛玉猛的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我们这次回京,还帮着姨娘打听了一些家中的消息。”
若是问这个世界上白姨娘还有什么牵挂的,那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黛玉关切的问道:“我听说姨娘还有个胞妹,就嫁在京城,可是?”
“承蒙姑娘还惦记着,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和妹妹分离这些年,感情也淡了,从没有过她的消息。”白姨娘嘴角带着笑意,但是并未深入眼底,听到黛玉说起这个妹妹,并无太大的波动。
“白姨娘的这个妹妹叫玉环吧?我记得她曾到林府拜访过一次,我还见了,跟姨娘有几分的相似,当时还带着一双儿女,哥哥挺喜欢那个男孩。”
白姨娘再也坐不住,眼皮子“吧嗒吧嗒”的直跳,她暗暗警告自己:姑娘在诈她呢,别紧张,别说露了嘴,玉环怎么可能会上林家?她都已将逃出去了,怎么会自投罗网?
黛玉轻笑,“姨娘是不相信我的话呢,雪雁。”雪雁早守在外面,一听姑娘唤她,忙掀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布包袱。
“这是白姨娘的妹妹托我们带回来的,”黛玉亲自打开了小布包,里面是两双富贵牡丹的绣花鞋,针法细密,颜色鲜亮,白姨娘一眼就看出,这是娘亲的传家绝学“凸花针迹”。娘亲早已经过世,除了自己和妹妹,再无旁人能得使此技现世。
白姨娘噗通跪倒在地:“姑娘,都是我的错,我只求姑娘别难为我妹妹一家,你有什么火气只管找我。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再也不能拖累她了。”
黛玉敏锐的捕捉到一些难以察觉的信息,“姨娘,什么叫再也不能拖累?难道说以前……”白姨娘慌乱摇头:“不,是我说错话了,什么都没有,姑娘要听钱姨娘的事儿,我全都说。”
黛玉瞄了一眼雪雁,雪雁立即乖巧的将白氏扶起,让对方坐在床边的小花墩上。白姨娘如打蔫的茄子秧说道:“这块玉佩是已经过世的老夫人给的,就是姑娘的祖母。”
白姨娘的一句话几乎没将黛玉打蒙,对于这块有问题的玉佩,黛玉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料到里面会牵扯上……祖母。
白姨娘一口气儿说道:“钱姨娘当时在老夫人身边做二等丫鬟,因为相貌清丽,很得老人家喜欢,身边的梳妆奁盒都是她打理。太太……刚小产,老爷也很伤心,家里正乱着,老夫人偏做主将钱氏抬了姨娘,说是要给林家开枝散叶。夫人那个时候心情特别不好,对老爷又有歉疚,所以对老夫人的做法并没阻拦。老夫人打那之后对太太……有些苛刻,太太卧病在床管不了家,老夫人就领着钱姨娘在库房里查检,当时库房里有不少都是太太的嫁妆,我们也不敢回禀太太,老夫人就顺势……带走了不少。大件的就摆在自己屋子里,小件的就赏赐给了身边几个亲信。老爷当时在杭州,等回来听说这件事,气的重重杖责了老夫人的几位亲信。那位到底是自己的生母,老爷就是再有气也只能发泄字在奴才身上。一年后,老夫人没了,当年的那几个亲信都被遣散了出去,这块玉佩就是老夫人送给钱姨娘的,钱姨娘不知道是自己屋子里的杜嬷嬷偷了去,但是不敢当着太太的面声张,就悄悄的过了这些年。”
白氏还记得当时老夫人那些心腹没一个好下场,没了老夫人,太太的手段叫人发寒,当日得罪过贾家大小姐的人全部被打个半死,还剩下一口气儿的也都卖到那不知名的地方去了。钱姨娘小心的像只老鼠,总是藏在角落里,生怕被太太看到,又伏低做小了这些年,总算是熬出头。
“母亲知道这块玉佩在钱姨娘那儿吗?”黛玉追问道。
“知道,这块玉佩是当年贾府老太君特请高人开过光的,能保佑太太一生平安,照理来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该是随身带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太从不用,还命人放在小盒子里,一起拿到司库。哦,对了,我听说,这块玉佩的原石还是贾府二太太的娘家送去的贺礼呢。”白姨娘最后一句话颇有些神来之笔,黛玉就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氏。
白姨娘也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好,像是故意误导姑娘似的,忙说:“姑娘放心,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谁知越解释越乱,到最后连白姨娘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只能讪讪的闭上嘴。
这边黛玉也不断的猜想,母亲为什么从不戴这块玉佩?事情似乎只要和二舅母牵扯上关系,这里面就有点说道。一想到母亲小产的时候钱姨娘上位,黛玉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小产……
黛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忙问:“白姨娘,这块玉佩,你可曾见钱姨娘戴过?”
虽然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但是白氏记得还是很清楚,“戴过。”
黛玉追问道:“你敢肯定?毕竟时间也不短了。”
白氏笑道:“姑娘不知道,当时老夫人还健在,钱姨娘也算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戴这玉佩从不避讳别人,只是后来性子才有所收敛。”
“钱姨娘……有没有怀过子嗣?”这一句,黛玉问的是小心翼翼。白姨娘见姑娘神色肃穆,忙道:“怀过,刚被抬房过了没有小半年就怀上了。当时老夫人高兴坏了,太太私下里也没有不悦,还与我说过,钱姨娘能为林家传承子嗣是件好事。可没到三个月,孩子就落了下来,成了一滩血水,老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