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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收拾宅子,又当着王夫人和薛姨妈的面儿将宝琴的一应钗奁之物送到了贾母之上房,将西跨院并蘅芜苑清了个干净。
一晃儿就到了十六这日,按照宫中惯例各椒房殿的眷属们可进宫朝见,一叙天伦之愿。
王夫人早早的穿戴好了朝服往贾母上房去,天空阴霾的很,说来也奇怪,打从黛玉进京这几日,老天爷就没放晴过,不是阴雨绵绵,就是瓢泼大雨,王夫人只觉得背脊上都长了湿疹。
正愣神,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青苔上。
彩霞慌忙扶了一下,但王夫人的腰还是闪了一下,王夫人这把年纪……伤筋动骨可是大事儿,明明疼的已经额角冒汗,只还是硬撑着要往前走。
彩霞求道:“太太,咱们还是坐藤椅吧。”
王夫人死死的看了看牌匾上的“宣瑞堂”三个字,只得说道:“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到了此地要下轿下马,算了,还是走吧。”她几次三番的试图忽略那股子钻心疼痛。
彩霞再不敢多言,老太太住的院子比王夫人的荣禧堂小了些,但是奢华的程度后者远不能及,对于这一点,王夫人总是耿耿于怀。
主仆俩进了屋,却见贾宝玉已经穿着打扮好,袭人和紫鹃一左一右服侍着。
贾宝玉见到母亲忙迎了上去,笑挽着王夫人的手:“儿子给太太请安。”
王夫人不由得将力道转移到了儿子身上,摸着贾宝玉的一身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问道:“今儿这颜色鲜亮,衣裳也没见你穿过,是谁侍弄的?”
袭人刚要讨好,就听贾宝玉说道:“都是紫鹃的功劳。”
袭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紫鹃,却见紫鹃虽有喜色,但绝不是倨傲之态,袭人就想起了鸳鸯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不免收了争胜的心思,专心看热闹。
王夫人一听不是袭人的功劳,只“嗯”了一声。
贾宝玉冲紫鹃暗暗的吐了吐舌头,紫鹃觑着王夫人没注意,俏皮的眨眨眼睛,这俩人只背着二太太,但是袭人等却瞧得分明,恼恨的直翻白眼儿。
王夫人慢吞吞的坐在了椅子上,问端茶的琥珀:“老太太还在更衣?”
琥珀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人手之一,仅在鸳鸯下,“老祖宗昨晚儿与琴姑娘说话到戌时,早起精神有些不济,鸳鸯正给老太太敷面提神儿呢。”
王夫人心中有些不悦,这老太太,明明知道今儿是大日子,一月只进宫一次,还要耽误正事儿,那薛宝琴也是,看着不如稍早的时候强,倒有些娇惯了。
“宝玉,你今儿怎么这么早?”王夫人不好叫人去催贾母,只得拉着儿子问话,“不是说王爷那里有好词好句,你要去誊写吗?”
贾宝玉兴奋的刚要从怀里掏出自己誊抄的青词,忽的想起王夫人对林致远的态度,又按捺着收回了手,只道:“娘……”
贾宝玉随众位姐妹们只称呼王夫人为太太,极少叫到“娘”这个字,今日这一声撒娇的颤音,王夫人就知道儿子要做什么:“说罢,又惹了什么祸?你只仗着你老子不在京城,等某日被他撞了个出其不意,仔细你身上的皮。”
贾宝玉打了个哆嗦,嘿嘿笑道:“儿子一向乖巧,能闯什么祸端,只是知道老太太和太太要去看大姐姐……儿子也想跟着太太一并去了。”
王夫人断然拒绝道:“平时里虽你怎么闹都行,只是这进宫一事想也别想,后宫只准女眷们觐见,无圣上或皇后的口谕,外男不准入内。”
贾宝玉一想到宝姐姐劝自己的话,只得应着头皮说道:“姐姐是四宫之一,难道这个权利还没有,况且……我是有正经事儿才要进宫的。”
里屋传来一阵笑声,贾宝玉忙扶着王夫人起身:“老祖宗。”
贾母穿戴整齐出了内室:“宝玉,你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贾宝玉扔下二太太奔向了贾母:“老祖宗,人家都说外甥像舅舅,我这不是想在大姐姐面前露露面,在外甥面前博个好印象嘛。”
贾宝玉的这席话倒是提点了贾母,贾母忙问王夫人:“水月庵的师傅当初是怎么说的?说咱们家宝玉……”
王夫人记这个最牢靠,言笑靥靥:“说宝玉是有祥光庇佑,将来家门兴旺都靠着娘娘和他。”
贾母一拍手,赞道:“这就是了,宝玉衔玉而生,命格非凡,说不定真的就能保佑娘娘心想事成。”
王夫人也是眼前一亮,忙问:“宝玉,你的玉呢?”
袭人快步上前将贾宝玉颈上的通灵宝玉卸了下递给王夫人。
“老祖宗,你看……”
这通灵宝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一向是贾家的重宝,旁人轻易碰不得,更不准贾宝玉随意离身。
贾母看了看玉佩,再望了望孙儿期盼的眼神,想到深宫中待产的元春,便狠下心说道:“宝玉,你且跟我们……一道进宫。”
第349章 通灵宝玉逢凶化吉
贾珍亲自护送着老太太并王夫人的车队进了神武门,小太监们用蓝呢小轿分别接了众位,将男丁们扔在了益华殿外的宫门处。
贾宝玉作为男子,自然就被拦在了殿外,又有三四十辆车架在此守候,大家倒也彼此相识,其中就有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
两个人见了自然热络不已,冯紫英笑问道:“真是难得难得,往常送我母亲进宫,却从未见过宝兄弟来。”
冯紫英的姐姐在宫中做昭仪已有三年之久,名分不比贾元春,一直居住在吴贵妃的平华殿,长年累月见不得皇上的几次。冯紫英的娘每逢宫中准假探亲,必是要来坐上小半日,她的儿又是个孝子,虽见不得姐姐,但每每守在益华殿外打点过往的“小鬼儿”,从不抱怨。
贾宝玉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只得双手抱拳,举着折扇笑道:“冯大哥却是取笑了。”
哪知冯紫英非但没有取笑的意思,反而正色道:“如何是取笑,只怕宝兄弟的长辈们也是心急了……”冯紫英望向远处的益华殿,“打上个月皇上身体欠安,皇后娘娘便开始严格控制探亲的次数,我们已经来了两回,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得着姐姐。”
贾宝玉心下凉了半截,呆呆的看着冯紫英不说话,冯紫英见势忙笑道:“你们家的贵妃娘娘身份不比寻常,老太君必定是能如愿的。”
贾宝玉木讷的呢喃了句什么,只是声音实在是小,冯紫英听得并不真切。
再说益华殿里坐着二十来位夫人、太太,人人都是大红的锦衣,只品级上略有差别。二太太王氏掩在众人中却不显眼,今日的焦点倒是三皇子妃的娘家并侧妃郑氏的娘家。
打陛下染病,三皇子监国,这一家子就进了宫随侍在左右,住的地儿是原三皇子未出宫门时候的殿阁。所以如今众家来求见,自然也少不了她们。
贾母领着王夫人坐在小角落里,低声赞道:“近来郑家风头旺得很啊。”
王夫人却有些不以为然:“也不过是和咱们一样均是外戚,况且……她们家的闺女还只是个侧妃,见了贵妃娘娘也要行大礼。”
贾母狠狠的瞪了王夫人一眼,刚想呵斥儿媳妇的目光短浅,就见小太监笑呵呵的进了殿门。
众人忙起身相迎,小公公说道:“夫人们大喜,皇后娘娘已经准了众位的请旨,这会儿就请大家往内殿去吧。”以三皇子妃的母亲为首的诰命夫人们面有喜色,匆匆撩起了裙角跟着小公公就往后殿走。
郑舅妈垫在最后,冷冷看着三皇子妃的母亲一笑。郑舅妈人单力孤,比不得别人都是一家婆媳两人来探望,郑家除了自己,并无第二个诰命封号,在气势上显然要弱于别人。
贾母老迈,步子慢些,刚好赶上了兀自气闷的郑舅妈:“郑夫人。”
其实郑舅妈老早就见到了贾家婆媳俩,只是自持现在身份不与往日相同,便有心晾一晾她们,没成想,那些势利小人都只顾着巴结三皇子妃的母亲,将侧妃娘家都抛在了脑后。
“老夫人。”郑舅妈的语气有些沮丧,人精似的贾母如何听不出来,她只笑拍着郑舅妈的手道:“夫人该高兴才是,若不然王妃娘娘见了,只会心生疑窦。”贾母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些事儿,咱们老一辈儿解决了就好,哪里能叫孩子们操心。”
郑舅妈听贾母话里有话,似乎是要教唆着自己做事儿,她有心细问一下,无奈侧妃娘娘身边小公公已经派人来接,两家人只得兵分两路,各奔前程。
一进凤藻宫,贾母和王夫人就见元春挺着个大肚子躺在软榻上,元春消瘦的很,但是肚子极大,显得二者极不协调,突兀的很。
王夫人几步跨前:“娘娘小心些。”
“老夫人和宜人来了。”贾元春强撑着身子骨儿要起来,贾母忙道:“娘娘只管躺着。”
贾元春的心腹小陵子早搬了椅子在元春近旁,又带着服侍的宫女们去了殿外守候,这三人才能安安稳稳的说几句知心话。
王夫人从怀中掏出了小半沓银票交给元春:“娘娘上回说的数儿太大了些,只能再容我们凑上几日,保准下次进宫的时候一并带来。”
三千两银子不能说少,可对于处在特殊时期的贾元春来说,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宫中是个人吃人的地方,稍不留神就要被算计,贾元春自打查出了喜脉,便从不用御膳房的东西。
她见母亲拿来的银子不多,便知道家里的情况不如以前,那会儿凤姐儿当家,母亲何尝为这个而忧心过,给自己的银子,自然是公中的钱。
元春满是为难的看着贾母,贾母只得无奈说道:“劳烦娘娘再忍耐几日吧。”
叫贾母一下子拿出个万八千的并不是难事,只是老太太认为元春的用度实在惊人,便有心控制一二,娘娘若是诞下龙嗣尚可,若是位公主……那贾家可就亏大发了。
说到底,老太太是要等元春生下皇子,才打算将家族最后的那点底子赌在这上面。
贾母又道:“娘娘,太医院的人可准时来了?咱们家打点了王太医,叫他帮娘娘多多留神。”
贾元春哼道:“祖母可快别提这人,奸猾的很,一面在我这里讨赏钱,一面又去了周贵妃那里巴结告密。”
王夫人一听“告密”二字可不慌了神儿:“周贵妃知道什么?”她做贼心虚,问话的时候带了几丝的颤音。
贾母不悦道:“就算吴贵妃知道又能如何,娘娘行的端,做得正,害死嗣子的是周才人。”贾元春晋封的时候就觉得吴贵妃可能是有了身孕,只是不敢断定,直到皇后娘娘的小皇子出生,吴贵妃才敢明目张胆的亮出底牌。
贾元春是又羞又恼,花了大笔的钱财想在吴贵妃身边的心腹打听,谁知道吴贵妃身边的奴才倒都是硬骨头,并不为金钱所动。
吴贵妃是小心再小心,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孩子,八个来月大的时候,硬生生流下了一滩血水,吴家的所有的希望顿时都化为乌有。
贾元春可不想走吴贵妃的老路,不但遭了罪,还落得家族埋怨。
“祖母,”贾元春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近日来总是噩梦连连,肚子的麟儿又不老实,我怕……”
贾母厉声喝止了贾元春的胡思乱想:“娘娘慎言。”待她察觉到语气不对时,忙笑道:“娘娘瞧我们带什么来了,保管娘娘见了能心安。”
王夫人经贾母授意,忙将通灵宝玉拿了出来。元春诧异的问道:“祖母拿这个作何?它不是宝玉的……”贾元春猛的想起此玉佩的来历,惊喜道:“是了是了,此玉乃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自然能逢凶化吉。”
贾宝玉打落草开始,虽有小病,但是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