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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黛玉再如何聪慧,毕竟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是啊,为父赌的既是瑾瑜的人品,又是他的野心,这么聪明的人,将来也只会对你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疼妹妹的人,能不计前嫌,善待妹妹,我要的就是这一点,至于贾府,老太太是指不上了,你这次也不必再回京城,我走后,咳,咳,你安心和你哥哥呆在姑苏老家,咱们家的老宅并没有卖掉,现在已经交到瑾瑜的手里,我也算对得起我林家的先祖了,待来年,你们俩也守孝满了一年,过了农历新年便和瑾瑜进京参加春闱,及笄之后叫你哥哥在同僚中选一门好亲事,他孤身一人在京,得了一个好妹婿的扶持,想必他也是乐意的,所以,这人选,瑾瑜必定会为你细细寻觅,就算为了那大好的名声,瑾瑜也不会胡乱应付你的婚事!”
黛玉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这分明就是父亲的临终遗言。
林如海看着失声痛哭的女儿,却再也无力发声了,只是就那么默默的看着,等明日瑾瑜从苏州回来了,一切也都有了个交代,他花了三万两给林氏的族长,修复林家祖祠,为的就是让瑾瑜顺顺利利的接收他这一房的产业,同时也是让林氏族长来监督那八十万两的去向,也是给瑾瑜的行事提个醒吧。
此时,我们再说贾琏那里。这贾二爷越想越心焦,越想越不安。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莫非真的是姑苏林家派来和他们贾府争夺家产的?
不大一会儿,昭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二爷,我,我打听到了!”
“快说,快说!”
那昭儿跑的满头是汗,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二爷,这御史府里人人嘴巴紧得很,小的好不容易花了大钱向林府的外门接客的二等管事那里打听到,这林家果然是来了人,而且听说,林姑老爷已经选好了,选好了过继的人,就是我刚和二爷说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二爷,咱们可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贾琏这个时候心乱如麻,难道几十万的外财就这么拜拜丢掉了?
昭儿看二爷有些失神,“二爷?二爷?咱们倒是早作打算啊!”
“你再去打听,给我认认真真的打听,我要知道那个小子的全部,他到底是谁?是不是真的是林家过继来的?快去,快点儿!”
第5章 尼山书院得承师训
尼山书院是江南最为着名的学府,这学院的山长叫沈傲风,原是先帝幼年时的伴读,后来先帝得了皇位,本想着提携这位幼年时的好友,但是没料到,那沈傲风却婉言拒绝了,反倒是到了苏州,开了这家尼山书院,秉承孔子的训诲,一心教书育人。
先帝见此,知道好友心意已决,于是花费了巨资帮助沈先生建立了这所尼山书院。
书院位于苏州城南,夏日里,这里风光秀丽,景色宜人,最适合修身养性,竹林中要么读书声朗朗,要么丝竹悦耳,伴着满山的青翠,真是个神仙也住得的地儿。只不过现在正是隆冬时节,万物皆是一副萧条的景致,这书院里的学生也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天南海北,沈先生感念这些孩子皆是幼年离家,想必家中是极为惦念的,于是早早放了年假。那家里有些银钱的,便会派了仆众来接,若是家境艰辛的,山长大人便留下了在这苏州过节,一应的吃食节礼都是书院承担,学生能够不必花上一分一毫。
这尼山书院招收学生也是极为严格,不论富贵,不论显赫,只看学识人品,就是那家境贫寒的庶门子弟,若是有了真才实学,只要经过了书院的考试,便可留在这里读书,家境贫寒且学识出众的,不但免了一应学费杂费,每月还能得到不少贴补。
先帝曾赐予尼山书院良田千顷,供给书院平日所需,再加上,这苏州虽说大大小小的书院也不少,那历经百十来年的书院也有,但是能像尼山书院这样,获得皇家恩宠的,倒还真是不多见,这苏州城里的乡绅员外,都以和尼山书院牵上关系为荣,每年都会送上大量的金银,也是变相的讨好了先帝吧!
自先帝逝世后,当今圣上在莅临江南时,更是亲临书院,赐下了匾额,那些官吏能在江南的官场上混,哪个不是人精?看了皇帝的举动,便越发的巴结了沈先生。纵观两朝,尼山书院自先帝登基以来,便出了不少举人进士,而且大多还是寒门子弟,所以,如今这江南的少年读书郎,莫不一门心思考取了尼山书院,除了省下了吃穿嚼用,还能得遇名师教诲。
林致远昨日赶回了苏州,在族长和林氏族人的面前,拜了林家的列祖列宗,正式接过了林如海这一脉的家业,自打接到了林如海的密信,赶到扬州,却没料到这位探花郎已是风中残烛,更没想到,林家的这位伯父竟然产生了让自己一人肩挑两房的主意。
林致远回想起来,似乎一切还只是个梦而已,也不知那前世是梦?亦或是今生?
他原本只是位中学教师,每日里和孩子们作伴,学生们虽然淘气些,但是看着自己的学生不断成长也是件开心的事情,工资不多,但是足够自己这个光棍儿花销,那日午休,他躺在校园长廊的石凳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红楼梦》,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等一醒来,却成了个五岁大的孩童。
林致远定力极好,前世里父母早就过世,自己也没什么牵挂,既然上天安排自己到这一世走上一回,便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的年华。
当时的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时代,只知自己依旧姓林,倒和前世是一个名字,父亲在几天前去了,家中只剩下寡母拉扯着自己。
后来渐渐长大,他才发现,自己的伯父竟是林如海,这令自己大吃一惊,母亲不愿意提到过去的事情,总是督促自己要念书,了却父亲未能完成的心愿。那林如海倒是常从扬州带些礼品给母亲,母亲虽一一收下了,但是从未回礼,更没给过好脸色,只是在寂静无人的时候,偷偷抹泪。
林致远两世为人,怎么能不了解母亲此举的意图,她必是怨恨林家老太太心思恶毒,害得夫婿早逝,但是又不愿得罪了自己的二伯,林如海那时已经是扬州的巡盐御史,深得皇帝宠信,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这位母亲便只好强迫自己放下怨恨。
林母多次对林致远说过,要放下仇恨,放下不甘,这样人生的路才走的远,无论将来遇到任何事,任何困难,都将它当做落叶飞花,淡然处之。
林致远前世的时候,早丧父母,没有亲人,再世为人后,便更加的依赖林母,真心的将其当做自己最亲的人,看到林母为自己的学业,去求林氏族长,让自己依附在宗学,看到林母为了给自己攒下家业,以一介女流之身,还要四处打点。林母为了不叫人家说自家是商贾人士,影响了儿子将来的前途,即便是赚了钱,也要散财给乡亲们修桥修路,逢年过节舍粥舍米,多做善事。
也许是太过操劳,林母的身体便不大好,林致远心疼母亲,欲接过家业亲自打点,却被林母重重的责罚了一番,在林家的牌位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林致远只好瞒着母亲,料理起自己的买卖。
三年前。母亲一病不起,自知大限已到,唯一的心愿便是看到儿子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林母一生都只是为了儿子着想,丝毫没考虑过个人,她深知,致远若是考完乡试,第二年就要进京参加春闱,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儿子的前程,但是,这位慈母却还是在那一年病逝了。
致远想到这里,不禁心口一痛,母亲临终前还在挂牵的是耽误了儿子一届科考,在家守孝,又是三年的光阴,他倒不在乎什么时候参加会试,只是母亲终究放不下心结,黯然离开人世。
他边想着心事,边向老师的宅院走去,远远迎来一人。“林师兄,您来看沈先生啊!”这说话的叫卫桓,书院里的学生,家在德州,因囊中羞涩也不便回家过年,沈先生看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孩子,便命他给那些年纪尚小,却无法回家过节的孩子在闲时讲解讲解功课,每月给些补贴。
林致远一拱手:“原来是卫师弟!”致远一看卫桓手提着竹篮,心中便知他是去了后山的雅舍抄写书籍去了,这些寒门子弟难有闲钱买书,却又都是爱书之人,沈先生便在后山盖了间书斋,里面藏着天下群书,平日里可供学生们抄阅,只是不准拿出来便是了。
卫桓明年就要参加秋闱,说是明年,其实也就是七八个月的时间,这正是关键的时刻,自然是要用功苦读,只可惜,书院中的老先生们大多回乡与家人团聚了,这尼山书院中剩下的也都是些干活的杂役,自己有了难题也不知向谁请教。沈先生他是不敢打扰的,可巧,这迎面撞见的是先生的得意门生林致远,想必问他也是一样的。
卫桓说道:“许久不见师兄来见先生,必是在家用功苦读?以备后年春闱?”
林致远微微一笑:“哪里有这个时间在家温书!只是家中出了点事情需要打点,所以竟有些时日未来。这不,刚刚回来苏州,来见见先生。”
卫桓打眼一看,也看得出这人风尘仆仆,面有倦色:“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只是若师兄得了闲,还请到在功课上指点师弟一番!”
“指点称不上,大家互勉学习吧!”林致远又与卫桓说了几句,便匆匆往后院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守门的小厮上来打千,“小的富贵儿见过林公子,老爷正在书房,已经交代过小的,林公子一到,便请进去!”
林致远跟着小厮进了书房,只见老师正拿了《紫光书札》慢慢品读。致远躬身行礼:“先生,学生回来了!”
那小厮早就退了下去,沈先生如今已是六十上下,却还精神抖擞,想来这苏州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且看先帝,和沈先生的年岁差不多,却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沈先生看了看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虽有点憔悴,但精神还是好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是,刚刚已经在林家的宗祠前祭拜过了祖宗,族长修改过了家谱,如今我虽未过继到二伯名下,但是身担两家前程,将来有了子嗣也要过继一个到二伯一脉!”
沈先生合上手中的书:“要我说,这人啊,都逃不过这一劫,就是没了子嗣又怎样?将来还不是化作尘泥烂土?何必在意这些俗事!我曾对你说过,这事未必见得是好事,那林如海我见过多次,是个能在江南官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先帝爷对他尤为信任,你既然接了着这家业,便再也难甩开了。”
林致远起身从桌案边端起壶,为沈先生斟上茶水:“老师,我接过这二伯一脉,第一是不忍心见林家祖业无人料理,说实话,父亲早亡,也与这些东西有莫大的关系。我如今继承了林家老宅,想必林家列祖列宗、父亲在天之灵也是欣慰的。这第二,我父母已逝,瑾瑜再无近亲,有时回想,常感到孤单,二伯身体不好,只剩下弱女一人,将来即便是我俩相依为命,总有个依靠,也不算得是孤寡之人了。这第三,我这妹妹外家是京中的荣国府,听人说,那荣国府里,只怕是门前的狮子还干净些,让这样的小女儿深陷那肮脏之地,瑾瑜心中实在不忍。”
沈先生听到这里,再也不好相劝:“罢了罢了,你已经做了决定,祭了宗祠,我再说什么也无用,只是,唉,希望你这二伯别又耽搁你一届的科考啊!”
第6章 林如海病中诚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