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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紧的手心里冰凉一片。
我心想,只怕若是你们知道面前的这个人通古今,也就再没我活命的机会的。不过这个苏尔佳…蕙宁居然有这么出众的历史,我倒是头一回听见,想想她满屋子的书籍,还只当是闲来无事,随便翻翻的,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把书都读进肚子里去了。只可惜,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我这么一下子随便穿越来,不是让他们损失了一代良才?
十三爷站在身侧,轻声问:“想什么呢?”
我忽的想起林中那日行径,连忙后退几步,一时不察,几乎撞到四爷身上,他却伸手一接,仿佛无心而为,待我站好,才收了手去,对十三说道:“信也送了,话也问了。走吧。”
我却突然叫住他:“四爷,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
老十三神色不解的望着我们,有愤愤不平之色。我看着他,他看着四爷,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终于,十三爷甩甩手,拉门出去了。
“说吧。”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背后被他手掌触碰过的地方一片冰凉,我尽力的站直身子,道:“将来,四爷继承大统,可否放过这园子里众人,让我阿玛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他也看着我说:“这是要求?”
我道:“不,是恳求。”
他笑说:“你如何断定将来是我,而不是十四弟?还是这话你早对十四弟也说过?”
我摇摇头道:“我只是求平安罢了。虽然不容易,但还是想试一试。”
四爷却道:“当你发现人生之中痛苦和灾祸是理所当然时,你该会知道,平安不是求来的。”
我叹了口气说:“那四爷是不答应了。”
“你不是能断古今,我答不答应,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冷笑道。
我扑通跪在地上说:“如果这样,奴才只求一死,来保全他们。”
他似是怒气上头,一把攥住我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我凉凉地笑说:“四爷可有给奴才选择?阿玛他们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
他突然松开手,遥遥举起,似是怕沾到什么,没再看我一眼,出去了。十三爷候在雪地里,见我出来,回头一笑道:“哪天我送酒钱,再来。”
等他们出了府门,阿玛才进书房,看着我手里的信,叹口气道:“蕙宁,阿玛希望你不要卷入这些里去。阿玛真不想看到骨肉相残的局面。乌泰和乌图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但是你有,你何必非要汤这浑水呢?”
我看着阿玛,突然觉得一切语言都在此刻变得无助,我没有办法向他解释面前的少女并非是他的女儿,更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弃他们不顾。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那是怎样的一部分呢?好像是因为他们,我必须来到这里,必须承担即将要承担的一切。
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遇见他们。 。 。 。 。
。
第十九回
。 第十九回。 十二月末皇太后薨逝,皇上也龙体堪忧。
整个北京城在一片洁白的覆盖下,被乌云和惶恐笼罩着,连一向明媚的紫禁城也郁郁寡欢。
为了体恤万岁爷的哀情,往年除夕夜的烟火也一并取消,越发显得格外的冷清。我同姐姐吃完晚饭,姐姐被姨娘接回去守夜,因为我实在不愿意陪着她们毫无交谈的枯坐一夜,早早的退下,让翠珠翻出件厚实的斗篷,独自出去走走。
想在现代时,每年过年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被七大姑八大姨占据着,陪着她们说笑,又或者帮忙伺候她们的娃娃,好不容易空下来时间想跟朋友们聚会,大家都拖家带口,互相攀比着谁过得最不幸福。
当然,白雅兰总是那个最不幸的一个。
大学毕业后,大家都是很快找到各自在社会上的位置,做教师的有,跑保险的也有,卖手表的也有。就算是再不济的工作,也能混个出人头地。只有我年复一年在老爸的牙医诊所里卖命,忍受中老妈的狂轰滥炸。那时候,总觉得,如何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要在最开始时就选择远走高飞。如果可以选择来生,我宁愿做海边悬崖上的一棵树,长在陡峭的崖壁上,有事没事看看天往往海,等待着某一天枯老再死去。这样没有勾心斗角的活一生,在老爸看来是没出息的,懦弱的避世姿态,是消极的,颓废的,甚至是危害社会和平的。
但是老爸一定不会想到,我真的可以重来一次。
我希望有一天,哪怕是住在深山老林里,自己依旧是自由的,开心的。
虽然除夕夜大街上临时解除了宵禁,可是只有三三两两急匆匆赶路的行人。大多都是埋头疾走的,偶尔有巡逻的士兵过来,见我的装束也只是多留意几眼,并无人上前询问。
没有目的地,如同第一次踏在这片寂寥的土地上,呼吸着丝丝悲凉的空气。同四爷的对话,忽然让自己苍老了许多。姐姐离开十四爷的府邸,其实我心里是高兴的,因为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宁可姐姐如今痛苦不堪,也不想让府里上上下下,他日深陷牢狱。可十三爷如今却并未如史书中记载,被幽禁于养蜂夹道。
历史是冷冰冰的文字,我站在这片星空下,才是如此真实的。
我的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在呐喊,我这么做是对的,选定四爷才是万无一失的。可却不知为何,心里某一个地方,无法压抑的隐隐刺痛着,像是一不小心被谁扔进去一根针。
可惜,眼下,时不待我,我已经上了那条在与汹涌大潮搏击中注定会胜出的大船,余下的,不过是如何自保和多求平安。
阿玛说,额父临终前一直希望我能替他扶灵回西北,再也不要回紫禁城来。后来是阿玛舍不得,他一方面担心我忍受不了西北恶劣的环境,另一面,他总是有些期望放在我身上。如今,阿玛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阿玛后悔了。”
阿玛后悔的并不是没能让我退出漩涡,而是悔不该,我几乎站在同他对立的一面去。阿玛一定是很伤心,才会说出这番话的。
我心里难过,脚步也不由的慢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也忘了留意是走到哪里。夜深风冷,才想找个避风的地方,忽见,面前就是一间酒馆,想也没想,便走进去,寻了张避风的桌子坐下,正叫杯酒暖身,听见身后有人笑语到:“这不是苏尔佳府上的宁格格?”
我猛一回头,见九爷领着一帮人正从旋梯上往下走,不多时已站在我面前。那些个人见着我,纷纷上前行礼,我端坐着笑道:“九爷好兴致啊。怎么不在宫里孝敬皇上呢?”
九爷选了我对面的长凳坐下,道:“孝敬皇阿玛的人又不少我一个。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自个园子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我举了举手里的杯子,道:“同九爷一样,出来讨酒吃的。”
九爷面色一僵,立刻起身道:“我看还是送你回去吧。好歹一个姑娘家,外面总归不安全。”
我笑说:“天子脚下,谁能奈我何?”
他有些生气道:“你回不回?”
我转着面前的杯子说:“九爷先回吧。回头自然有人来接我。”
他一甩袖子道:“四哥在宫里,十三弟怕是人在别院,若是你等这两人,怕是要落空了。”
我心里本来就有三分悔恨,七分气恼,见他如此说,更是气上加气道:“既然九爷知道我在等谁,何必非要多此一举呢。我等到也好,等不到也好,同九爷何关?再说,让九爷送一趟不打紧,只怕明日这城里的风言风语可要淹死我了。九爷,您还是先走吧。”
他估计是气极了,啪的拍声桌子,扭头就走。那几人又再跟我请了退安,三两步追上去。
今天晚上,皇上在宫里摆了家宴,一众阿哥,却独独只准了四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独自前去赴宴的。只怕这时间也估摸着要回了,这条道是通往十四爷府邸的必经之路,我喝了两盏酒,虽有些未尽,却也只得作罢。万一碰上老十四,又是一顿废话。
出了酒馆,冷风一吹,也清醒了不少,顺着来路,踏着积雪正要往回走。忽闻身后一阵马鸣,冷风从颈间穿过。
四爷冷然的声音也跟着传来:“上来。”
我却没料到会碰见他,一时间怔住了。他身边的仆从已经在马车一边放了架子,伸手扶我踩着,上了马车,见里面并非只有他一人,十四爷也在,歪着坐在里面,似乎是睡着了。
四爷解释说:“十四弟多喝了几杯,我送他回去。”
这却是奇怪的,即便是十四爷敢在宫里醉酒,自然也有随身的仆从送回。不过又一想,如今四爷在皇上面前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由他送也不是什么稀奇。这条路是通往十四爷府邸,阿玛的宅子却在另一头,面上堆笑说道:“四爷,我可以自个回去的。已经很晚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喝酒了?”
我答道:“天气寒冷,喝了两杯暖暖身子而已。”
他没再多说,只是微闭眼睛,一副假寐的样子。马车本来就颠簸,加上十四爷横躺在里面,地方愈发显得小些。我弓着身子,紧缩在一旁,畏手畏脚,就怕挨着那醉鬼。
十四爷躺着不舒服,迷迷糊糊伸手来抓什么,嘴角裂开了笑,睁眼见着我,笑说:“蕙兰,你回来了。我告诉你,额娘没让我休你,只让你……只让你……”
我心里一阵抽痛,抬头见四眼一瞬不眨的盯着我看,忙伸手拭去眼角的泪,马车却是渐渐缓了下来。
我撩起车帘,眼看着十四爷的府邸就在面前,门口一片灯火通明,十四爷的嫡福晋完颜氏守在门口,几个小厮见着马车立刻迎了上来。车帘一掀,只觉得冷风猛然灌进来,连着打了几个冷颤,酒气早就没了,只是觉着冷得厉害。
因我坐的位置靠外,也先下了马车。完颜氏先是见到我,面色一惊,很快掩饰过去笑道:“格格,这么晚了,还劳您送爷回来。”
我撇过脸,也不搭理她。那次同她动手之后,每每见到我也是三分客气,七分怨愤。即便是当着十四爷的面,也没有她开口的余地。可如今,她这副当家主母的气焰十足,我愈发懒得理她。更何况,我姐姐又离了这府邸。
听说十四爷待她也不错,并不是独宠另一位侧福晋。看来少了姐姐一个,却因祸得福了一屋子的女人。
四爷送十四爷下来,又差人换了车里的暖炉,十四爷府里吵吵闹闹一阵喧哗过去,复归寂静。我上了马车,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四爷突然出声道:“阿玛今日说十四弟能堪当大任。”
我笑道:“当年皇上也是这么夸二阿哥的。”
他也笑了笑说道:“你就这么肯定?”
我说:“四爷,我既然压了赌注,就决计不会一开始就想着自己会输。何况,皇上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是下了决心,早早一道圣旨,不是断了所有人的心思。再说了,皇上心里清楚的很,十四爷背后最多的依旧是八爷的势力。这才是忌惮的源头。”
他又说:“前些日子,八弟病中,皇阿玛让他出了别院,回府医治。”
我冷冷一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已。”
马车外的景致却是自己不曾见过的,疑惑的看着他,他却不答,目光肆意的从我脸上划过。如此片刻的宁静,却不知道,何时一阵狂风掀起,自己已是站在船头的人。
我望着他,心里百感交集。面前的这个男子,恐是多少女子心中幻想的。只是自己与他,不过也是盘中的一颗棋子,用过后,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