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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只当是以为康熙恨我入骨,不愿再看见我。
可细想下来,我似乎又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事,让康熙如此忌惮我的。
我一直都以为是十四爷跟康熙说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是有人背后想要加害与我,原来我一直找的背后黑手居然是五十五年夏天之前的自己,真正的苏尔佳…蕙宁!
我是因为苏尔佳…蕙宁被马车撞晕,才落入这具身体里的。
看来,当时的一切并非是我自以为了解的全部。
康熙忌惮我是因为我知道不该知道的,而且我最终的选择证明了他的猜想,所以他才一心一意将我远嫁。
既然五十五年时康熙就已经有了继位的人选,那后来他们兄弟争的你死我活的,又是为了什么!
再往细处想,嘉颐是怎么出现的,桑娘又是怎么死的。
原来,原来如此。不过如此。
真是煞费苦心。
康熙啊康熙,我是何德何能啊。
我忽而仰天大笑,忽然垂首低泣。
在十三看来,我兴许就是疯了一样。
而在我,七年来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过是个老头的计谋。一个不该是我来承担的计谋。
十三抓住我手臂,不让我跌倒,直晃着我喊道:“蕙宁,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我宁可永睡不行,好可以去问问梦魇,这样的笑话,为何要我来承担!
可是脑子里却愈发清醒,七年来的种种一幕幕从脑中闪过,一张张鲜活的面孔突然如死灰般失去颜色。
我还只当是自己锋芒太露,招惹杀生之祸。
却不料想,本就与我无关,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
我扯着十三的手,厉声质问他:“你们一直都冤枉我!你们都冤枉我了!我要出宫去!我要回家!我告诉你,我不是苏尔佳…蕙宁,我是白雅兰,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从三百年后来,穿越了这该死的时空。一道圣旨算什么,我知道的更多,你想不想听,你敢不敢听啊。你们一个个的下场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说完,我大笑着推开他的手,几乎是振臂高呼,要往宫门外冲去。
什么金玉良缘,木石前盟,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到底意难平啊!
一直以来,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运。
那和尚不也是说,三生石上定三生了吗。我信了命运,奈何命运却欺骗了我!
我一直跑,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想要奔向何处,只是不敢停歇,只怕自己一停下来,发觉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
不知跑了多久,耳边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说,雅兰,白雅兰,你快回来,快回来。
又说,蕙宁,蕙宁,你醒醒,你醒醒。
一张眼,周围已经全是侍卫,层层将我包围在其中。我只是指着他们笑,笑得渗人,笑得连紫禁城都在颤抖。
笑声冲破了云霄,飞向九天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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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一路从毓秀宫跑来,只见侍卫包围的刺客竟是她,她在笑,明明就是横了发钗,乱了容颜,却依旧在笑。他从来没看过一个人如此肆意的笑过,那笑声并非喜悦,透着无限的悲凉,让听的人都觉得心尖阵阵抽痛,原本跳动的胸腔像是被这笑声凭空挖了个洞,你愿意拿一切来填补它,,慰藉它。
也只有她才有如此夺目的笑容。
胤禛抓过身旁的胤祥,本该是生气的,却又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最后只化成一句淡淡的问语:“她怎么了?”
胤祥也是怔怔的,应了声:“不知道。”
胤禛不愿让人分享这样的笑容,撤了所有的侍卫,可是赶不走十三,他像是定在那里,目光落在远处。
她本就喜欢笑,只是后来不肯多笑而已。
他那么想讨她欢心,她却从来不肯轻展笑颜,对谁都是淡淡的。
她在原地旋转,嘴里哼唱起不知名的调子,裙角飞扬。她转着转着,就像是飞起来似的,胤禛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她,于是,她在他怀里笑,浅浅的笑,唤着他的名字说:“四爷,四爷,你看,我是不是飞起来了。”
他明明害怕,却依旧应道:“你飞起来,我就抓不住了。”
谁料她却回说:“不会,线一直在你手上啊。”
她伸手凭空一拉,真的拉出根线似的,空空的绕在他脖子上,“你看,我给你系紧了。你一拉,我飞到天边也会回来的。”
胤禛突然觉得谁把手伸进他身体里面去了,攥着他的心,攥着他的内脏,让他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却满满的都是无尽的爱意。他伸手紧紧的抱住她,想要将她塞进身体里,填补那个缺,那个他一生下来就少了块的缺口。
她停了笑,嘴边的歌谣却一直未停。
她断断续续的唱着,断断续续,断断续续:
达拉拉,达拉拉,天青色等烟雨,达拉达拉达,而我在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忽略分割线,我要换人称了。 。 。 。 。
。
第六十九回
。 第六十九回。 怡然居一大早就热热闹闹的,虽然外面正飘着小雨,却丝毫不减里面的笑闹声。
十三走到门外,挥手让身边的小厮先行推开,这才去敲门,门未关,露出条缝隙,刚巧看见两个宫女笑弯着腰,连手边的活计都停了下来。十三嘴边也噙着笑意,喜环过来拉开门,见外面站的是十三爷,立刻回身喊道:“主子,十三爷来了。”
里面的笑声一顿,不多时,一个身着湖水绿色宫装的女子翩然而至,梳着旗头,却只是歪歪的插了根钗子,脸上的笑意盎然,眼中秋波流转,像是一汪潭水,瞬间淹没了周遭的一切。
蕙宁也望着他,并未见礼,好一会儿才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身后又是一阵笑声。
十三楞了楞,就听见蕙宁说道:“正说着要给你道喜呢,你就来了。”
昨日,十三爷府上的侧福晋替他生了个儿子,消息传得很快,不用出门,宫女们就传开了。
十三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不知该说什么,忽而想起今日来的正事,才道:“皇兄,让我来看看你可好。”
蕙宁脸上神色一暗,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笑说:“你都看见了,我好得很,赶快回去回话吧。记得,出宫前过来跟我拿贺礼哦。”
话到嘴边,十三忽然不想说了。
若不是眼尖,他方才真的以为,从前的那个蕙宁又回来了。
可终究不是。面前站的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质,都在告诉他,她还是她,却又不是她。早就不是了,他本以为自己知道的。
她不再叫他三哥哥,总是客气的喊他十三爷。
那天晚上,她扯着他的胳膊说,她不是苏尔佳…蕙宁,她是白雅兰。
他偷偷去查了,当然一无所获。连苏尔佳府里的都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如今皇宫里的宁主子,难道一夜之间换人做了吗?
蕙宁见他脸上的神色怪异,便让出条道来,说:“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皇上这会儿恐怕还没下朝呢。”
十三连连摆手说:“不了,不了。赶着回去呢。”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后来皇兄一直问他,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说。就像她知道的那样,无论说出来哪一件,皇兄也未必不再追究了。多说任何一句,也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
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就只能是皇兄的妃子。
大清的宁妃娘娘。
蕙宁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合上门扉,喜环已经端出茶盏,见十三爷走了,笑说:“主子,十三爷还不敢进来吗?”
“溜得比兔子还快。”蕙宁说:“算了,不管他,我们继续,刚刚说到哪里了。”
一旁的冬竹接口道:“主子忘记了,我们刚说到,十三爷打翻了木盆,愣是半天也没敢接过孩子抱一下。”
说完又是一阵哄笑。
玉兰接着说:“听说,早上有大臣给十三爷贺喜,十三爷掉头就走,吓得那位大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蕙宁附和着大家一起笑着,闹着。想起刚才十三爷那张脸,明明刚刚喜得贵子,皇上又是大手笔的赏赐,虽说是同八爷一道加封亲王,也算是双喜临门,却还是不见多少喜气。
那天晚上,终究是闹到什么样的地步,又是怎么回园子的,无论蕙宁怎么追问,几个丫头都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皇上是抱着她,一直走进里间,整夜都没再出来。
后来皇上又下旨,宫中不得再议论此事。
第二天,皇上又下旨,封苏尔佳…蕙宁为宁妃娘娘,赐居宁熙园。可是宁熙园还未完全完工,如今也是在怡然居暂住。
宫里人都在盛传,如今皇上最宠的就数宁妃了,位份只在皇后之下,连年妃都矮了半截,又是赐居,宁熙园离养心殿不过三五步路而已。
传闻更甚的是,说什么宁妃已经暗结龙胎,将来母凭子贵,风光无限。
喜环却道,这未必是真的。话说,册封的旨意下达已经一个多月了,皇上却一次也没来过,更别提留宿了。若不是高公公一日好几次的来回跑着,她真以为,这位宁主子跟那位年主子一般,不过空守着个位份而已。
月前,已近临盆的年妃不知怎的动了胎气,流了龙子,皇上也只是叮嘱太医勉力医治,并未曾去毓秀宫看过一眼。
想当初,这位万岁爷为入宫前,最宠的也就是这位年主子了。
这宫里本就如此,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喜环却觉得自己的这位主子未免也太不上心了,别说是梳妆打扮了,就是旗头也是几个奴才好说歹说也梳起来的。别说像主子了,身上的服饰比这些个宫女还要素雅。
还有就是,册封这些日子,主子足不出门,每日在怡然居里说笑打闹。
听说坤宁宫里的那位已经颇有微词了,可是说了几次,主子依旧无动于衷,也只有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干着急了。
这不,刚过了晌午,高公公又颠颠的跑过来,立在园子里,一边抹着汗,玉兰替他端了杯茶,他仰头就灌了下去,伸袖子抹抹嘴角问道:“你们主子呢?”
玉兰回道:“刚躺下,喜环姐姐在里面伺候着。”
高无庸面色一沉,眉头都快皱成一条线了,哀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子,还不忘跟玉兰交代道:“回头你们主子醒了,可千万记得,说咱来过。”
玉兰抿嘴憋笑,直点头。
高无庸前脚离开,里间的门就被人拉开了。喜环陪在一边立着,低声说:“主子,这都二十来天了,高公公这么一直跑来跑去了,又不说什么事。主子您看……”
喜环一抬头,碰上蕙宁的眼神,就立刻住了嘴,叹着气,背过身子收拾才临出的字帖。
这些日子,喜环也大概总结出了经验,只有高公公来的时候,主子才会关门临帖子,字是写得很好看,可这么一直避着也不是回事啊。
蕙宁见喜环一边收拾,一边叹气,对外面喊道:“冬竹,玉兰,进来。”
两个丫头齐刷刷,跟从土里蹦出来似的,吓了蕙宁掩着胸口,骂道:“你们是要吓死我啊。”
两丫头被骂也不怕,福着身子,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玉兰,你和雪梅把东西收拾收拾,不该带的别带上。冬竹,你进来给我梳头,就梳你最拿手的,喜环,那套胭脂色的旗装你放哪了,找出来,我要换上。”蕙宁一通吩咐下去,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子又是想到哪一出,玉兰壮着胆子问:“主子,您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