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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士及不知道怎么跟杜恒霜解释,她才相信他的真心,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道:“我什么时候比较过你们俩?”
“你还说没有比较?你说她比我大度,容忍她当着你的面骂我是‘无知蠢妇’!这些难道还不够?你还要怎样?!”杜恒霜恼道,对萧士及这种矢口否认的行径十分不齿。
萧士及愕然,道:“可是这些事情,都是外面的公事,怎能跟私事搅在一起?”说着,仔细想了想,向杜恒霜道歉,“她说那些话,确实不应该。我当时没有阻止她,我也有错。你别生气,以后我再不会允许她在你面前出现,惹你生气。”
萧士及想起那一次穆夜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确是没有注意过杜恒霜的反应,因为他的心思完全在琢磨太子和太子妃的用意上头,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话,会对杜恒霜有怎样的影响。
“我知道错了。那时候,我确实是没有为你着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萧士及再一次安抚杜恒霜,说完自己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忍不住为自己辩白道:“不过我本以为,你是明白我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穆夜来无论说什么话,我都没有往心里去过。你这样反复纠缠不放,也不应该。”
萧士及也有些微的失望。他本以为,杜恒霜是跟他心意相通的。他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甚至心里想什么,杜恒霜都应该是一清二楚的。原本他不明白,为什么杜恒霜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要故意跟他闹?现在想来,好像杜恒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明白他?所以才每次都闹得不可开交?
正文 第559章 换人
杜恒霜自动忽略了萧士及后面抱怨的话,揉了揉眼睛,往床里面爬去,一边拉了被子盖在身上,一边道:”好了,今天太晚了,咱们明天再说吧。——明天把嫣然叫来,跟她说说亲事的事。”
萧士及一回头,看见杜恒霜已经身子朝着床里头睡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脱了鞋袜上床,却发现杜恒霜把整个被子都压在她身子底下,根本就没有给萧士及盖的地方。
“你让一让,把被子分我一半。”萧士及叹口气,低声道。
杜恒霜头也不回,越发裹紧了被子,“床脚还有一床被子,是给你的。我脚不舒服,想一个人盖一床被子。”
萧士及一想也对,若是在一个被子里面,晚上睡着了,他不小心踹到杜恒霜的伤脚就不好了。
想了想,萧士及索性抱了被子来到南窗下的长榻上,对杜恒霜道:“我这阵子就睡在这里,等你的脚伤养好了再回来。”
杜恒霜没有做声,沉沉睡去。
第二天,萧嫣然跟着知数进来,给大哥大嫂见礼。
萧士及就对萧嫣然道:“这阵子,大哥不在家,让你受委屈了。婚事迟迟不定,是大哥大嫂的错。”
萧嫣然一听就傻了,忙摆着手道:“大哥快别这样说!大嫂为了嫣然的亲事简直是操碎了心,大哥怎么能说嫣然受委屈呢?嫣然一点都不委屈,一点都不!”很是惶恐不安的样子。
萧士及一窒,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忍不住看了杜恒霜一眼。
杜恒霜没事人一样,笑着对萧嫣然招招手,“嫣然过来,大嫂跟你说句话。”
萧嫣然见杜恒霜没有生她气,才松了一口气,嗔了萧士及一眼,道:“大哥,我要跟大嫂说私房话,你出去吧。”其实她是害羞,不想跟萧士及说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
萧士及一笑,起身道:“那我先去外院看一看。你跟你大嫂好好商议,等中午我回来吃饭的时候再议。”
萧嫣然和杜恒霜一起起身,目送萧士及出去。
等萧士及出去了,两人才又坐下。
杜恒霜看着萧嫣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再一想,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萧士及的爵位大概也保不住了。毅亲王为了让太子放心,肯定会跟萧士及划清界限,要进一步主动出击打击萧士及,从而让太子对萧士及深信不疑。
这种情况,对萧嫣然的婚事却是有很不好的影响。杜恒霜就决定将萧嫣然的婚事延后再说。
等萧府败落之后,萧嫣然说不定能真正嫁给一个好人。现在择婿,匆匆忙忙嫁了,到时候萧家败落,萧嫣然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说不定还是待在家里好一些……
杜恒霜就委婉地道:“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急不得。”
萧嫣然会意,忙道:“大嫂放心,我不急。”又道:“与其匆匆忙忙找人嫁了,不如等大哥真正闲下来,再找一户可靠的老实人家。”倒是跟杜恒霜的意见不谋而合,是个脚踏实地过日子的好姑娘。
杜恒霜对她越发怜惜,低声道:“正是这个理儿,你能想通,自然是好事。你放心,你出阁,除了萧家为你办的嫁妆以外,我自己出私房给你另办一份丰厚的嫁妆,总之让你一辈子舒舒服服不愁银钱。”
萧嫣然忙推辞道:“大嫂,这样可不好。您能想着嫣然的亲事,嫣然就感激不尽了,怎能再占大嫂的便宜?万万使不得!”
“没事,你大嫂别的没有,就是银子钱多得扎手。我愿意送哪个,就愿意送哪个,你管别人说闲话呢?”杜恒霜知道萧嫣然不敢要,是碍着她二哥萧泰及和二嫂龙淑芝那一边。担心他们说杜恒霜偏心,厚此薄彼。
萧嫣然很是不好意思,低声道:“其实一般人家,银子钱多了,是祸不是福。大嫂这么聪明的人,怎会想不通这个道理?”
杜恒霜愣了一下,才颔首道:“这真是我疏忽了。不过不要紧,到时候再说,总之会让你风风光光出门子,不让你被别人看轻一点半点。”
萧嫣然很是欢喜,跟杜恒霜又说了些闲话,才笑着去了。
中午的时候,萧士及回来,听杜恒霜说了萧嫣然的事,也觉得妥当,就道:“都听你的,你看着办吧。”
于是萧嫣然的亲事,就再一次搁置下来。
杜恒霜知道自己大概是看不到萧嫣然出阁了,就暗暗给她置办了一份一万两银子的庄子,打算走之前给萧嫣然送过去。
……
新太子妃册封礼后不久,太子就将废太子妃崔真真迁出太子妃的寝宫,让她住到自己的寝宫里面,新太子妃崔莲莲正式住进了太子妃建制的寝宫。
崔三郎去东宫看望新任太子妃,见她眉间仍然郁郁,很是明白她的心事。
崔真真虽然被废,搬出了太子妃的寝宫,但是却径直住进了太子的寝宫。这样一来,新太子妃崔莲莲到底是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实在是未为可知。
清河崔家大房本来很是不满,因废太子妃崔真真是清河崔家大房的嫡长女,废掉崔真真,就是不给清河崔家大房脸面。但是太子转而将废太子妃崔真真搬到自己的寝宫去住,却又表示了对她不一般的荣宠,才让崔家大房觉得挽回了一些面子。
“你别想这么多。废太子妃有一个‘废’字,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就算太子宠她一辈子,她也只能做见不得光的妾室。而男人的宠爱,真没什么意思值得你去争取。——反正是不会长久的东西,你争来又何用?”崔三郎这样劝说崔莲莲。
崔莲莲默默地听着,自失地一笑,点点头,道:“是我着相了。”
“这也没什么。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崔三郎淡淡地道,起身在太子妃寝宫四下看了看。
崔莲莲陪在他身边,带着他四处观赏,低声问他:“三哥,我觉得,你和以前真是大不一样了。”
“以前?以前是什么时候?”崔三郎背着手,站在太子妃寝宫后面的抱厦里,隔着绿窗纱看着宫墙下面的几竿修竹出神。
崔莲莲默然半晌,“……当然是三哥你被射断双臂之前。”
在那之前,崔三郎是清河崔家的天之骄子,他的地位,不比如今的太子差,而且清河崔家的底蕴在那里,他甚至比太子还要尊贵和目中无人。
而杜恒霜那一箭,让他从云端掉入凡间,渐渐认识到了,什么叫脚踏实地……
崔三郎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又回到那一天,那个女子英姿飒飒,立在他对面,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然后,下一刻,是他双臂钻心地疼痛……
虽然他的胳膊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每逢季节变换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舒服。大概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养好了。
那一次痛彻心扉的伤痛,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也让他脱胎换骨。那一箭,射掉了他的狂妄,也斩断了他的不知天高地厚,也让他第一次,开始审视杜恒霜和萧士及,这两个他以前看不起的寒门庶族之人。
他花了很多功夫搜集有关这两个人的信息,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对杜恒霜的兴趣越来越浓。
明明他对寒门庶族的女子,一直很是看不起,当她们是蝼蚁,可以随便践踏。
可是杜恒霜,是不一样的。
越是了解这个人,越发现能够强烈吸引他的,是她独一无二、倔强执拗、锋芒毕露的性子。她那惊人的秾艳丽色反而退居其次了。
那是一种他曾经渴望拥有的性子,但同时,在千年士族门阀的家承里,不被允许拥有的性子。
也许只有寒门庶族出身,没有家族束缚的时候,才能养出那样独一无二的性子……
有一句老话说得很对,最了解你的人,也许不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而是你的敌人。
崔三郎看着太子妃寝宫庭院里大株大株姚黄魏紫,长吁一口气,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凡发生过的事情,总是有它的道理。如果我们能从中学到不一样的东西,就能化不利为有利。”
崔莲莲听得怔怔地,强笑道:“三哥近来研究老庄之学了?”
崔三郎笑了笑,不再谈论这个话题,道:“我等下要进宫一趟。陛下今日宣我和王兄去御书房议事,你不要东想西想,一切顺其自然。”崔三郎如今是陛下的黄门侍郎,和他的舅兄,太原王氏的嫡长子王文林一样的职位。
崔莲莲撇了撇嘴,嘟哝道:“三哥你说得轻松,我就不信,你就能不想法子去把……那谁弄到手。”
崔三郎仰头大笑,清朗的笑声惊起了树上的几只飞鸟,呼啦啦展翅飞向蓝天。
崔三郎笑得很厉害,厉害到眼角都渗出几滴泪珠,他从袖袋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回头对崔莲莲正色道:“我说过了,她对名份和脸面比一般的人看重多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并嫡她都会宁死不屈的。”
崔莲莲有些瞠目结舌,“不会吧?!她不过是寒门庶族的女子,就连我……清河崔家的嫡女,也曾经为偏房,她如何会连并嫡都不愿意?跟太原王氏的嫡女并嫡,一点都不辱没她!再说,就连千金公主都和盈盈并嫡,她……何德何能?这样的傲气,她活得长吗?!”
崔三郎好笑地看着她,似乎在嘲笑她问得奇怪。
“她很聪明,不会比你我活得短。”崔三郎长叹一声,看着那株国色牡丹,低声道:“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徒呼奈何?”
崔三郎走了很久,崔莲莲都站在廊庑底下一动不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似乎想不明白,呆呆地扶着廊柱出神。
太子走过来,温言问道:“莲莲,你怎么啦?你三哥呢?”
崔莲莲回头,看向太子的眼睛,那里一片清明,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和他看见废太子妃那既痛又恼的神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崔莲莲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温婉的盈盈笑颜,低声道:“殿下,我三哥进宫去见陛下了。陛下今日召我三哥和三嫂的大哥在御书房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