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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衰草和枯叶的簌簌声,他的心沉入到一潭死水之中,只静静地沉寂,毫无活气。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望着满天寥落的寒星遥遥地撒在天际,夜风带着衰草枯朽的味道呼啸而来,把这个夜晚搅扰得一片冰冷。他的眼中流下泪来,他感觉整个边地都凝固在一片凄清之中,他这颗无边悲苦而跳荡的心也似乎停止不动了。多少日,他夜不能寐,站在月色如冰的边地衰草中,望着清冷而高远的夜空,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仿佛胸内浊气偾张,怎么也吞吐不完。
忽然间,一阵箫声清清冷冷地传过来,韩凭身子陡得一凛,凝神细听,那箫声如泣如诉,似江河断流,如日月晦暗。直吹得满天的寒星摇摇颤颤,遍地的衰草阵阵哀鸣。那箫声从沉寂的荒野里跌宕起伏,听起来又悲凉又忧伤,就像是块块冷冰撒在韩凭的心上,他不由得阵阵发抖。泪,更是无可遮挡地流淌、泛滥……骤然间又有凄清的歌声随着那箫声跌跌撞撞地响着:“寒风吼,冷雨骤,寒夜点点愁,愁啊愁,寒蛩阵阵啾……”韩凭的心像是被谁的利拳狠命地锤击着,疼痛蔓延全身,大滴大滴的泪珠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他猛地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第071章 出生入死
边地艰苦的作战生活。
几经生死的韩凭。
边地新年,少不得一番伤感。楚人也暂时休兵,高挂免战牌。两军对垒,各自在自己的营寨里寡滋少味、郁郁寡欢地过着新年。那时节,每个离家的兵丁最想听到也最怕听到的就是“家乡”二字,人们似乎都在刻意回避着,但又不经意间涌上心头挂在嘴边,每每这时,总会赢来一片唏嘘和长叹。上至将军,下到小兵,谁都无心恋战,于是躲到营帐里恣意狂欢,痛饮高歌,每每都在烂醉如泥中泪似秋雨,一阵一阵地往下落,直引得一片哀声。
戴从和温汤两位将军内心里很担心这种情绪的蔓延会挫败士气,虽然他们看到楚军暂时休养生息,并没有大举进攻的势头,但两军作战,不可懈怠,若士气一蹶不振,敌人突然来袭,定会杀个措手不及,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于是他们二人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想尽各种办法收拢人心,鼓舞士气,但是由于思家而产生的低落情绪依然像这边地呜咽的寒风席卷着每个军士的心。这戴从、温汤两位将军的心里又何曾轻松?他们的心里就像绷着根紧紧的弦,让他们高度警觉,高度敏锐。他们似乎变成了两只在边地苦寒环境行走的饿狼,一边要寻找着食物,一边又要注意身边的动静,防止各种意外攻击出现,他们直觉着精疲力竭,苦不堪言,内心里也实实盼望着这宋楚两国的战争早些结束。
在这样的揪心煎熬中,这饱含着多少辛酸多少离愁的新年总算是过去了,两位将军内心里不由得吐了一口气,整肃队伍准备迎战。
…奇…楚军果然又发起了进攻,来势汹汹,但宋军早已做好了准备,众将士英勇对敌,好多兵士都杀红了眼,想着自己背井离乡来到这艰苦卓绝的战场来打这劳民伤财的仗,心里头憋着的火气都钻井般爆发出来,于是冲锋陷阵,顽强迎敌,直杀得日月无光,寒风瑟瑟,树木萧萧。
…书…韩凭掺杂在其中,作为一名戴罪出征的人犯,在历次的战斗中他亦是披肝沥胆,声东击西,使出浑身解数痛击敌人保全自己。虽然以往他只是宋康王门下舍人,并未参与过任何战斗,舞文弄墨出谋献策,聊以谋生,虽然也是心怀大志出人头地,但一直亦是以文人墨客自居,同僚们亦觉得韩凭不过一介书生,就像韩凭本人一样,谁也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书生韩凭会进入行伍,出生入死,奋勇杀敌。
…网…他跟所有的兵士一样风餐露宿,天当房地当床,在麻布毡子围成的帐篷里睡囫囵觉,只要一听到号令就一跃而起,冲出大帐,紧急集合,排兵布阵,冲向敌营。但是尽管兵士们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和敌兵短兵相接,负隅作战。一个月之后,楚军还是突破边境要塞攻占了宋边境的一些要地,宋军不得不连连败退,损失惨重。得知消息的宋康王急得团团转,千辛万苦才搜罗了一些老弱军士补充前方。
韩凭望了望天空,月光女神驾着华车返回天宫静静休憩了,所有的一切都熟睡在黑色丝线编织的夜幕中。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彻底的,刚才还映射着洁白月光的边城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团巨大的黑影。不过隔着一条小河的楚国军队并不是漆黑一片,相反,众多的火把正在燃烧着。远处还隐约传来楚军呐喊的声音,身边则有几匹马偶尔打着响鼻。
“呜????”伴随着一声长鸣,一支响箭划着一道火光划过了天空。韩凭猛地一震,“看来又有军情了,也许又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紧急集合的号角声在幽旷的田野响起,紧接着是杂乱而迅疾的脚步声,大家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韩凭也迈开大步朝着黑压压的人群跑去,人头攒动中,每个人的心都激烈地跳动着。
只见戴从将军拔出长剑,高举过头顶,几乎是对着身前的军士们在大声地怒吼:“所有大宋的将士们,现在是展示你们勇气的时候了。楚兵屡屡进犯,我军节节败退,若我们一味败阵,注定是死路一条!兄弟们,我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能苟且偷生,终生背负懦夫之名。随我冲锋!”
而在战场的另一头,楚国的三个步兵小队早已一字排开。兵士们神情庄严肃穆,手里握着短枪,严阵以待。大队的人马列阵在后,形成一个强大的包围圈,正在楚军将领的指挥下兵分两路,一路趟过小河向大宋部队进攻,一路绕过小河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兄弟们,命运呼唤我们来到这里,战争已经在我们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为了活着回去,也为了光宗耀祖,诸位勇士,我将带领你们取得胜利……进攻!”戴从将军怒吼的声音撞击着每个兵士的心,都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振作了一下精神。
伴随着进攻命令的是急促前行的脚步声,五十米、八十米、一百米……
第072章 短兵相接
一场肉搏激烈持续。
韩凭奋力出击。
楚军和宋军的对峙中,楚军以兵强马壮将士骁勇的条件占着上风,他们要继续挥师北上,赶尽杀绝,大举消灭宋的兵力。但宋的兵士们虽然牢骚满腹,但也深知每场战斗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关系着自己的项上人头,于是两军布阵,却也是威严以待。
只见戴从将军骑着雪花狮子骢跑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挥舞着青铜剑,口里大声呐喊着。座下的战马越跑越快,随即飞奔起来,大地似乎都在他疾速的马蹄声中颤抖,马蹄践踏着脚下的一切飞快地向前冲锋,马背上传来的呐喊声席卷了整个战场。
“呜……呜……呜……”各个小队的号手拿出了特制的巨大号角,吹出了长长的死亡之音,这是全速下令冲锋的号角,也召唤着死神来收割战场上的亡魂。这声音空荡荡地在天空回响着,拖着悠长的尾音,传进每个将士的耳鼓,也震颤在每个将士的心上。号声就是命令,号声也是催命的咒语,它让每个将士身体不由地一震,拿出浑身的力量去迎接死神、挑战死神。伴随着号声,锋利的长枪齐刷刷地指向前方的敌人。
怒吼的将士、狂奔的战马、锐利的武器、巨大的冲击力在一瞬间就化作了对目标恐怖的杀伤,一些楚军的兵丁直接被马匹撞飞,在空中打着旋然后沉重地落下,鲜血四溅,皮肉模糊,声声哀鸣。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另外一些人的身体则被尖利的长枪完全贯穿,硬生生地被拖到了将领们冲锋的终点。
“敌袭!快去迎敌!”楚军指挥官在听到喊杀声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毕竟是个百战余生的勇者。他率领着楚军本是杀进宋营的,但没想到宋军早有防范,反守为攻,奋力冲杀,倒从被动抵抗变成主动出击,而且来势凶猛,如山洪倾泻,如大坝决堤,楚军倒有些难以招架了。两支夹击的楚军一下子乱了阵脚,有些人急忙朝队伍中央跑去,有些人甚至还不知道要面朝哪方进攻,整个军营像是被人捅了的马蜂窝,一下子炸了营。
“楚越、楚雄,你们去对付那该死的将领!楚连,指挥弓箭手向步兵射箭!楚童,跟着我,把前面的兵士全杀了!……”楚军的指挥官到底是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居然临危不乱,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战局。各个分队的队长在他的影响下,也镇定地调度着自己的部下,稍稍慌乱了一气的楚军又整肃起来。
在确信尾部没有伏兵后,楚军指挥官下达了一道简明而又可执行的命令,混乱中的部队终于行动了起来,很快就拉近了两军之间的距离。
在指挥官的部署下,楚军的步兵很快摆出∪字形的半月阵。因为指挥官看到在行进时宋军的四个中队前后相连,便决定好好利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这种负隅顽抗的部队,如果把全部的兵力集中在正面,就会变成毫无意义的消耗战。反之,如果能包围起来,那么对方的聚集在一起的纵深队形反而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在过于狭小的空间内,士兵间会互相踩踏,而伤兵又无法后撤。
楚越和楚雄亲自担当了半月阵两个月牙处的先锋,希望能在宋军改变阵形前就从两翼包抄,然后在敌阵后方汇合形成包围圈。
宋军也许被眼前的战事迷惑了,慌乱起来,队伍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人影散乱,而宋军的慌乱恰恰给了楚军一个反攻的机会,楚越、楚雄率领着他的部队渐渐包围了上来,挡在了宋军首翼的前面。
而此时的韩凭正站在宋军首翼,看到楚军的包围圈正在紧逼,步步缩小,他并没有像其他兵士那样慌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膀,握紧手中的长枪,面容沉稳。
但宋军中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向后撤退,调转身子往后方跑,宋军队伍组成的城墙就像被打开一道缺口,楚军这股汹涌的洪流哗啦啦地就灌输进来,宋军被这股强大的势力冲击得乱了阵脚,一时间溃不成军。
韩凭微微侧身躲过奔袭而来的利器之后,绷紧了身子,准备用一个突刺解决眼前这个楚兵,他端起长枪向对方刺去。
“你以为你是在砍树吗?”躲过韩凭长枪的士兵冷笑了一下,也挥舞起手中的兵器迎向韩凭,韩凭整个人还要冲上去,却听到了身边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你躲开,让我来收拾他!……”
随着这一声吼叫,韩凭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躲闪,就感觉一把大剑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他勉强支起长枪挡了一下,两把利器相撞的瞬间,电击一般的麻木传遍韩凭全身。
那利器又挥舞过来,虽然挥舞得毫无章法,但却是来势汹汹,下手狠毒,非要至韩凭于死地不可。韩凭慌乱地移动着步伐,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去化解敌人的攻势,直杀得气喘吁吁,汗气纷蒸。
韩凭胸口大幅起伏,嘴角微微上扬,他接下了劈砍过来的利器,然后像是承受不住利器上的力道一般踉踉跄跄地后退。
“去死吧!”敌人挥起利器准备进行最后一击,然而在第二击就要砍到韩凭时,他灵巧地避开了,手中的长枪猛地向敌人空门大开的胸口刺去。
没有任何犹豫,敌人丢下了利器,整个人迅速地仰天倒了下去。韩凭的长枪擦着敌人的胸甲而过,划出一道弧线,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