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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贵妃撇了撇嘴角,很是乖巧地真将那一角衣袖拽在手心中,毕竟是生生跌了一跤,又受了惊吓,这会儿见到皇上在身边软言轻语,她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一直等到柳贵妃的气息变得绵长,明源帝的姿势不变,只是稍稍侧过脸来,看着汝月所坐的位子,皱了皱眉道:“月嫔,你如何在这里?”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汝月心里面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情绪,酸甜苦辣夹杂在一起,她以为自己早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从宫女变成一个嫔妃,皇上还捧在手心里似的呵护,说起话来有商有量,床笫之间也是那么和谐,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会错以为自己真的出了宫,回到民间,嫁了一个普通男人,这个男人正睡在她的身边,她听着他的呼吸,心里头有小小的欢喜与安宁,伸出手去可以摸到他温暖的身体。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偏偏是当今的皇上,不是她陈汝月一个人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床榻上躺着的美艳女子是他的贵妃,那个在几乎冷宫怨尤的是他的皇后,还有各种的妃,各种的嫔,她是最底层的那一个,最没有身家背景的那一个,甚至她还不如那个死去的大臀下的生母,至少那个名字都快被人忘记的女子,为这个男人生下了目前为止唯一的骨血。
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明源帝见汝月神情古怪,却不答她的话,以为她在旁边也受了惊吓,重复问了一次:“月嫔,你如何在朝露宫中,方才你在做什么?”
“是月嫔推倒了我们娘娘,娘娘才会受伤的。”不知是谁,不知是屋中的哪个宫女,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这是柳贵妃的叮嘱,只要是朝露宫里的人都当场应诺的,素心本来见柳贵妃没有大碍,想将此事先压制一下,没准等娘娘醒来又会改变主意,却没有想到总会有挡不住的闲人之口,这会儿屋内屋外,至少有十几,二十个宫女,还有大小太监,她无法确认那句话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的。
一刹那,明源帝的脸色大变,一双利眼盯着汝月,仿佛已经相信了那句话,低声喝问道:“真的是你推倒了柳妃?”
汝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在看着明源帝,从他的脸,看到他的手,看着那只被柳贵妃拽捏住的衣角,一寸一寸,目光所到之处,身体里面就像是有一小簇地方被点燃,烧灼,成了灰烬。
“当时,人多眼杂的……”素心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先说一句遮挡的话,缓和一下气氛。
“闭嘴,寡人问月嫔,让她自己来答,要你这个宫女来插什么嘴。”明源帝的怒气,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气,熊熊燃起。
素心顿时被吓得就地跪下,噼里啪啦自掴耳光,没有人阻止,她的手劲又大,很快双颊都被打得红肿起来,汝月看了一眼素心,忽然冲着明源帝莞尔一笑道:“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又何必要问月嫔呢?”
第七十八章:栽赃
明源帝不会是那种轻易失去理智的人,见汝月的神态不对,骤然站起身来,素心还在自掴中,明源帝冷笑一声道:“寡人不让你停下,并非因为是你刚才插了嘴,而是你身为朝露宫的掌事姑姑,根本没有制约手底下人的能力,刚才说话的是哪个,你可知道是哪个。”
素心一呆,茫茫然地抬起头来,随即又低垂下来,摇了摇头。
明源帝手臂一展,对着屋子一角指了指道:“方才说话的那个,站出来。”
这一下,连汝月都怔住了,她站得远是确实没看见是哪个出声,没想到看起来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柳贵妃身上的皇上居然能够清楚辨别方位,被他指着,哪里还敢不出来,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拖的走出来:“婢子银珠见过皇上。”
”方才那句话,是不是你说的?”明源帝缓缓问道。
“是婢子说的,婢子说贵妃娘娘是月嫔推倒的。”银珠一站出来,反而没有了畏惧之色,也跪了下来,倔强地扬着脖子说得很大声。
汝月大致了解过在朝露宫当值的宫女都必须改去原来的名字,素字辈的是大宫女,珠字辈的就是差一级的宫女,她以前遇到过的那个瑞珠也属于珠字辈,据说因为柳贵妃得宠,便是珠字辈的宫女,平日里看到其他宫臀的掌事姑姑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神情。
“是你亲眼所见的吗?”明源帝难得的好耐心,又继续问道。
“婢子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婢子是亲耳听到的。”银珠这句话一出口,素心手中的掌掴动作停了下来,明源帝朝着素心多看一眼,仿佛是猜到她又要多嘴多舌,素心吓得整个人都往地上匍匐而去,哪里还敢多管闲事。
“此话怎讲?”明源帝的眉毛微微一抬。
“婢子确实是没有见到月嫔动手,但是婢子知道贵妃娘娘摔倒以后说的那句话是要是问起来,任何人问起来,今天在朝露宫,是月嫔推倒了本宫,你们听见了没有?”银珠的口齿很清晰,说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明源帝转而去看汝月,见她没有动静,仿佛是默认了银珠的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多半,他仍然有个疑惑不解,索性走到银珠面前,低下头来俯视着她问道:“你是朝露宫的宫女,为何要将此事说出来?”
“银珠,你是不是疯了,你已经疯了。”素心这会儿也顾不上明源帝的威压,跪行着向前,想在情况变得最糟糕之前,将银珠给彻底地解决掉,起先几步还有所顾虑,到后来,已经是形若疯癫的扑上去,抓住了银珠的衣襟,抽手对着银珠就是几下重击的耳光,“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到了这会儿,汝月才知道素心起先对自己还算是客气,银珠被抽了几下,嘴角已经流出血渍来,发髻还被素心抓在手里,迫使她整个人都往后倒去,根本再说不出话,汝月的视线移向明源帝,却见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银珠挣了几下都挣不开,不过舌头没有制住,说话总是可以,她哭喊着叫道:”明明就是贵妃娘娘的叮嘱,所有人都听见了,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给皇上听,你要打就打死我好了,反正都是死总好过瑞珠死得那样惨。”
汝月猛地想起来,那时候是皇后说瑞珠不知犯了柳贵妃什么忌讳,被送去给了房公公,死得很是凄惨,这会儿银珠又提起来,莫非这银珠与瑞珠还有其他的渊源。
“皇上不要听这个贱人胡乱说话,她与她妹妹瑞珠前些日子犯了宫规,她姐姐自知过失太大无法弥补就自尽了,娘娘是看剩下的一个可怜,才免去她的刑责,没想到这贱人居然恩将仇报,想在这个时候血口喷人,在皇上面前污蔑娘娘,请皇上明鉴,请皇上明鉴。”素心见银珠说出太多不利于柳贵妃的话语,已经豁出去了,也不顾明源帝到底会相信哪一方,也不顾是否会两败俱伤,一心想将银珠的说辞先破灭掉。
只是素心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她忘记了整件事情的当事人,那个所谓的罪魁祸首,月嫔汝月也在这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只要她说一句话,那么所有的证据都会对柳贵妃不利,想到这里素心心惊胆战地去看汝月,看她会如何处理,汝月却压根没有看着她们两个,而是将目光停留在明源帝的身上。
明源帝与汝月对视了一眼,却没有问她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心中自有辨别,要是再追问不休,反而落了笑柄:“月嫔,你先回琉璃宫去,其他的改日再说。”
汝月心中默默念道,柳贵妃受了惊吓,腹中的胎儿动了胎气,当然是柳贵妃最为要紧,哪怕是先前柳贵妃有了要栽赃她的意思在其中,后来经过她的一系列自保举动,柳贵妃很明显是后悔了,见到皇上的时候,都没有再提这些,她没有要怪柳贵妃的意思,一点也没有,在宫里,柳贵妃又是那样的性格,当时的情景之下做出那样的决定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所以也就没有多语,给明源帝行了个礼,转身而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素心见着汝月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将被她压制在身下的银珠给放开了,明源帝重新像是要看清楚她似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你会点功夫拳脚?”
“皇上英明。”素心心虚地承认。
“英明?英明会到今天才看出来吗?”明源帝心不在焉地笑了笑,“都起来,不要再惊扰到柳妃安睡,这是你们朝露宫的事情,寡人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管,柳妃怀了身孕,理该是你这个管事姑姑全权来管,可惜,你没有这个能力。”
素心唯唯诺诺,听到明源帝后面的话,已经暗道糟糕,明源帝的眼睛眯了一下又道:“等柳妃醒了,你自行同她说,这个管事姑姑你当不了,不如让贤。”
“是,谨听皇上教诲。”素心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至于这一个爱说真话的,继续留用在朝露宫,寡人不想下次来时,又听闻有宫女落水,有宫女撞墙这些见鬼的话。”明源帝再看向门口时,汝月已经走得早已不见,她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几句,那时候追问的话,难道已经伤了她的心?
汝月走出朝露宫,见到应该随行的珊瑚和琥珀苦着脸,站在风口,不时向着里面张望,一见到她出来,欢喜地什么似的,涌上来只差拉手拉脚看个仔细了:“娘娘没事吧,娘娘进去这么久,皇上都来了,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娘娘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汝月那颗沉甸甸的心,才算是稍稍落了地:“我没事,回琉璃宫吧。”
珊瑚很是体贴地将斗篷拿出来,盖在汝月肩膀处:“云欢姐姐让婢子带来的,说是没一定娘娘几时才能回。”
“我们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却被堵在外头进不去,娘娘要送给贵妃娘娘的礼品倒是一件不少地都被没收去了,就是不让我们进去见娘娘。”琥珀激动地有些结巴,“还好娘娘出来的不算晚,天色都没暗。”
“是,是不算晚。”汝月拉扯一下斗篷上的细带,出了朝露宫,她才觉得冷,背后那一层一层的冷汗,如今渗进了衣服中,让体温给捂干了,让风一吹,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她快步下了台阶,头也不回地向着琉璃宫的方向走去。
“婢子见到皇上也进去了,不同娘娘一起回琉璃宫吗?”琥珀才说了一句,被珊瑚狠狠地瞪了一眼,真是不懂看眼色,汝月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而且压根没有想要提起在朝露宫里面发生的事情,皇上进去又没有出来,必定是被柳贵妃的手段给留住了,怎么还能在月嫔娘娘心口上撒一把盐。
汝月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道:“柳贵妃的胎气不稳,皇上要留下来陪着。”
珊瑚和琥珀都没有敢接口,三个人一路上都沉默地走路,像是在赶路一样,走得很快,一直快到琉璃宫的时候,云欢已经出来迎人:“娘娘可算是回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汝月重复说了两句,仿佛是说给云欢听,又像是在同自己强调什么。
“没事就好,当然没事了,娘娘最近有皇上庇护,到哪里都是顺顺当当,妥妥帖帖的。”云欢越来越会说话,“已经备下娘娘最爱吃的几个菜,莲蓬汤都做好了,就等着娘娘呢。”
“有莲蓬汤啊,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汝月不想身边人为了自己过多担心,她们都是一颗心向着自己的,为什么要由得她们担心,立时换了一副盈盈好笑容,“还是云欢了解我的口味,还有珊瑚和琥珀,今天也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