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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源帝才惊觉失了手,想要去抱她,汝月却觉得全身都痛,忍不住要躲开他的手指,他生怕真的弄伤了她,镇定地叮嘱道:“你先莫要动弹,否则真的伤了筋骨就是大事,寡人去寻太医来,这就去。”说完,仔细地卷了薄被,盖在汝月穿着单薄中衣的身上,大步走到门边,低声说了几句,立时有人匆匆忙忙地去了,他再走回汝月身边,低下眼来看她。
汝月也正在仰起头来看着他,两人目光一接,汝月心中一惊,皇上似乎比上一次见到又要憔悴几分,难怪会心不在焉地做出这番举动,明源帝像是药掩饰微微有些歉意,轻咳了一声道:“寡人是怕你被噩梦所魇,未料到你会挣扎起来,是不是痛得厉害?”
汝月吃不准哪里受了伤,勉强笑道:“也不算很痛,好像是哪里扭到了,皇上怎知臣妾方才在做噩梦?”
“你的样子一瞧便知,冷汗都出来了,还不是噩梦。”明源帝冲着她笑了笑,“不会有大碍的,等太医来过,你再慢慢告诉寡人,到底梦见什么,让你惊吓成那样。”
汝月知晓梦境里头的事情,往往要在梦醒时分就重新回忆,才能够想起个依稀,过了时辰,便仿若那一滴墨汁融入清水之中,渐渐化开,再寻不见了,芳华的那个口型,她照着做了两次,舌尖在上颚出一点,唇形收拢,是两个字无疑,却是哪两个字。
太医来得很是及时,一进门,却是呆在那里不知所谓了,明源帝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月嫔不小心从床上滚落下来,怕是伤筋动骨,你且瞧一瞧。”
汝月瘪了瘪嘴,不好分辩,太医小心翼翼地靠近,将她身上的薄被揭开些,在手腕,脚踝处都诊治了,又让她尝试着用手撑着站起来,汝月才动了一下,腰头使不出力,还疼得厉害,一味地摇头,不敢再动。
太医不能随意动她,请示是否要唤宫女进来,明源帝听说没有折了骨头,很是干脆,弯下身来,将汝月抱起来,再轻放在床上:“既然骨头无事,想来是闪了腰。”
“皇上说得很是,正是闪了腰,微臣开两剂膏药,贴在伤处,不日便能痊愈。”太医言词间有些闪烁,不知怎么没掩住眼中的笑意。
汝月起初还不明白,转念一想,顿时脸上发热,太医进来见到这般场面,约摸是想歪了事情,以为是两人闺房之乐,要找些不寻常的,皇上才会将她弄伤了,赶紧地垂下眼来,盯着面前的被子面看,直到太医退出去都不肯抬头。
“没事才好,你这又是在闹什么别扭。”明源帝坐在床沿,一只手托起汝月的下巴,细细看了看,“方才见你疼得直皱眉,虽说不是伤了要害,怕也要躺上几日了,寡人原本还想在你处睡个好觉的,这下子要另觅他处了。”
“都这样晚了,皇上要去哪里休息?”汝月很费劲地抬起一只手来,拉住了明源帝的衣角,“臣妾已经担了虚名,就彻底担到底吧。”
明源帝笑了笑,那笑容中有三分沉重,三分坦然,三分玩味和一分的怜惜,瞧了瞧她的手:“要是寡人要挣脱开,怕又弄疼你。”
“皇上说让臣妾放手,臣妾便会放手,绝对不会纠缠不休的。”汝月抿了抿嘴角,忍着腰痛,一本正经地说道。。电子书下载
“还是先将膏药贴一贴,也好,寡人懒得再去寻地方,还是你这里睡一觉。”明源帝将衣角干脆利落地抽离出来,去门口再唤人,乌兰珊瑚几个赶紧地进来,弄膏药的弄膏药,送香汤浴桶的,服侍皇上更衣的。
汝月先是看一眼空掉的手心,心底很轻叹了口气,便不多纠结于此,她早该知道皇上并非她只手之力能够拉住的人,难得清闲地躺在那里,她看着走马观花似的,太医配来的膏药没有难闻的气味,用烛火烤烫了,在腰板两侧趁热贴了上去,她龇了龇牙,差些惊呼出口,不过很快药效散发出来,原先别扭的位置,像是一点一点松散活泛开来,等明源帝洗完澡,她已经能够翻身了。
明源帝披了中衣过来,一股热热的湿气,汝月见他眼睛都乏得快睁不开,赶紧让乌兰和珊瑚帮忙,将她往内侧移动,腾出床铺的一大片空,他看了一眼,不会压到她,才放心地躺下来。
汝月闻着膏药的淡淡清冽之气,猛地想起一件事情,皇上身上也带着药味,平日里两人亲密时,皇上那种令人会沉迷其中的龙涎香自是分明,这几次,都是来了就走,话都没有说上两句,也没有太在意,这会儿自己身上散出药气,汝月才想到,即便是用热汤才洗了,依然化散不去。
难道是皇上病了?汝月凑了点身子过去,皇上分明已经睡得很沉,她将耳朵贴在他胸口,静静听了会儿,心跳强健有力,实在不像是带病之身,然而他一日比一日憔悴,仿佛是累到不得已才摸上琉璃宫来稍稍眠一眠又是为了哪般,汝月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要解开的谜堆积在一起,让她后脑勺都跟着发胀。
如今,怡嫔丽嫔来过琉璃宫,皇后又唤了她去一通教训,要是皇上再这样我行我素下去,接下来就轮着太后来召唤她去问事了,汝月微微笑着想到,那笑容才在嘴角,一闪而过,她呆在那里,仿若石化。
过了好一会儿,屋中只有皇上的呼吸声伴随着她重重的心跳声,汝月的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原来芳华在梦中说的那两个字,先是舌尖在上颚出一点,唇形收拢,分明就是太后。
大概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汝月无声地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吐出重复的两个字,与梦境中芳华所出的口型一模一样,再无差异。
芳华在昔时宫里所见到人,必然与太后有着不可分割的要紧干系。
第九十章:谜底
答案一出,最后的那点睡意都跟着烟消云散,汝月扶着腰缓缓起身,忽略掉疼痛之感,坐在床上,一个人发着呆,趁着思绪还算清晰,将前前后后的几条线在脑海里串了起来,芳华慌乱地大叫着:姐姐,那个冷宫里面有人,有个疯子,有个疯子。
那个疯子,芳华当时就认了出来,却来不及说出口。
如果芳华在昔时宫里见到的人是太后,那么太兴臀住着的那一位又是谁,她尽心尽力服侍了这些年的人又是谁,难道皇上会不知道这个秘密,没有可能,她明明见过常公公进了昔时宫的,怕是常公公也是个知道内情底细的,遵循皇上的意思,去探望住在昔时宫里住着的人。
汝月从入宫起始,就知道昔时宫是个禁忌之地,她向来本分守规矩,不是那些跃跃欲试的好奇之人,所以从来没有接近过那里,凭着说那是住着前朝废妃的冷宫,总以为是处荒凉之所,其实里面究竟住着什么人,根本一无所知,里面的人何以为生,她也没有仔细的想过。
要是真的如此,那么芳华被遣送出宫反而成了一件保命的好事,在这偌大的后宫中,知道昔时宫秘密的人,究竟有几个,掰着手指约摸也数得过来。
一旦知晓其中缘由,皇上会如何处置她,汝月不知道,她只是坐在那里,拥着被子的一角,冷汗出了一身,等明源帝醒转过来,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他睡眼迷蒙,摸着身边的人不在,从被中伸出手臂来,搂了汝月一下:“怎么不睡,身上很凉。”
汝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明源帝慢慢清醒过来,察觉到汝月的异常,奇怪地问道:“难不成是刚才的梦魇还没有过去,你怎么全身都在发抖,这是冷了还是病了,腰不是才扭伤到,为何不躺下来,月嫔,月嫔!”
汝月的嘴唇动了一动,她明明可以装作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好言好语地面对皇上,只是她做不到,有些事情,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皇上就在眼前,答案就在眼前,呼之欲出,她的心口一紧,唇舌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月嫔,你知道了些什么?”明源帝问得简单明了。
汝月缓缓的,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来:“昔时宫。”
明源帝的脸色顿时大变,只三个字,完全表明了汝月的想法,他近日来,神经已经绷得过紧,最后一根稻草压下来,是一种宣泄,也是一种解脱,反而没有汝月想象中勃然大怒,明源帝的眼底透出来的除了疲乏,还有哀伤,那种刻在骨子里头的哀伤,他忽然展臂将汝月狠狠的,一把拥进怀中。
汝月吓得一动不敢动,不知他为何在这个时间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明源帝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手臂的力道却大得惊人,她差些都能听到自己骨头发出细细的呻吟声,连带着后腰的伤处,可是她很清楚很明白,如果她挣扎了,哪怕是能够挣脱开,今晚她与他怕是都不能善了。
明源帝却依然觉得心底不安,他只有紧紧抱住汝月,抱住这个怀中人,才能够感觉到一丝真实的暖意,才能够开口说出接下来的话,汝月依偎在胸口的位置,乖巧得像是最契合他心意的那个人,才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了:“月嫔,要是寡人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会不会为寡人守住秘密,其实也不用守太久,因为那个人怕是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汝月并没有立时回答,她小心翼翼地等了片刻,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不用言语的交流,皇上应该能够体会到她的诚意。
“你方才说到昔时宫的时候,寡人便知道那件事情总不会在所有人的面前瞒下去,瞒得太辛苦,寡人觉着瞒得太辛苦,一颗心都快裂开碎成一堆齑粉了。”明源帝的话全部堆在嘴边,反而语无伦次地不知该从何说起,“几个月前,有个小宫女闯进了昔时宫,无论她是存心还是无意识,都被刑事房的人给当场拿住了,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人物,而那个小宫女与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汝月没有争辩,芳华进刑事房的事儿,只要皇上有心,早晚都会查得出来,她此刻要做的,是一个好听众,带着耳朵即可。
“后来,那个小宫女虽然被遣送出了皇宫,寡人猜想她与你那般交好,或多或少总是会告诉你些其中的缘由,既然你始终没有要提起的意思,寡人自然不会主动去说,可是,事非人愿,寡人想着太太平平继续这样过下去的日子,快到尽头了。”明源帝的手臂一松,让汝月与他可以对视彼此,“寡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因为寡人心里头很乱,这些天,乱成一团麻般,还没有办法找任何人商量,月嫔,就当你是寡人可以信任的,就当你知道真相后可以保守秘密,你这会儿能不能下床?”
汝月稍稍动了一下,后腰还是很痛,但是应该不影响走路:“皇上要带臣妾出去?”
“是,要是你可以走,寡人要带你出去。”明源帝不容置疑地说道,其实就算她不能走动,他也要带着她走,背着抱着拖着拽着,也要带着她走。
“皇上,已经夜深了。”汝月边说边离开明源帝的怀抱,扶着床沿,慢慢下地。
明源帝的怀中一空,不知哪里的寒气对准心口的位置扑过来,钻进皮肉中,他几乎是咬了咬牙道:“三更半夜的也要去,寡人已经再不能等了,就算是寡人能够再等,那个人也等不下去了。”
“既然皇上要求这般,臣妾定当跟随皇上左右。”汝月抓过椅子上的外衣,穿戴起来。
“无论是到哪里?”明源帝又问道。
“无论是到哪里。”汝月扬起脸来,冲着他莞尔一笑道。
“好,有月嫔这句话,寡人自认没有看错人。”明源帝没有唤人进来服侍,跟着将外衣披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