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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却是走过来俯下一向骄矜的容颜,亲自将王喜扶起道,“他还是从前的那般小孩子心性,只是委屈你了。”
王喜似乎语气哽咽,“是陛下太体谅小的了,莫说只是被踹了这一脚,只要夏将军能清楚知晓心中所想,便是将小的拿去祭命都值当。”
女帝沉着的面色终是缓缓笑了笑,“行了,你嘴甜,”她朝我看了来,“苏苏,带他去御医局拿些药。”
我咽下一口气,低声缓缓道,“遵旨。”
她目光移开,踏步便出去了。
王喜连忙起身,又自己拿袖子擦了擦面上的血,只是手抬不起来,我过去绞干了一块沾水的湿帕子,去与他擦干净了,“走,带你去御医局,别真的落下什么问题出来。”
他赶紧摆手,“别别,你当真以为陛下是让你带我过去吗,”他低声悄悄道,“是给我长些脸面罢了。”
我见他此时倒是一番生龙活虎的样子,索性压下声来随他道,“怎讲?”
他噎了噎,“你还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本身你现下就是该由别人服侍的女官了,若是让你带我这个奴才过去,当然是给我长脸了。”
我怔道,“我不及你的见识多,可你现下也总该去取些药的。”
“这个你不操心,我自己走过去就是,”他环视殿内,竟是宫侍都已经被女帝带走了,又是一叹,“哎,赏给你的随住玩意都还没搬完呢,他们这帮小蹄子竟都走了。”
我想了想,“陛下为何还要另外赐我东西?”
“或许是陛下觉得让你白住了几日刑房过意不去?”他冲我眨眼,“赏你的你守着便是,陛下有时的确喜怒无常了些,可那颗心倒是真真的好,你看这几年四海升平,连外邦都不再与我大夏侵犯了,当真是子民的福分。”
他啧啧称赞,我只管听着,等他说完后,我将他牢牢拽住了,冲他咧嘴一笑,“行,话都说完了罢?那随我一起去取药。”
他哎了一声,已是被我拖出去了。
我现下还不知方向,又只得让王喜与我指路,他问了我在刑房过得是不是十分不遂意,我想了想,还是未将陆景候与我安排的小葛一番照顾说与他听。
他本就不喜我与陆景候过多来往,我只挑了些有趣的讲了,“他们都知道我日后还会出来的,也想着不要得罪我,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呢,倒是你,那日不是还受了鞭刑的?”
他听我说过得好,点头放心一笑,“嗨,你还不知道我的门路,他们也是认识我在陛下身边当差,也没怎么为难我。”
我轻着手拍了他肩道,“不错不错,倒还知道卖些人情。”
他又是思忖了片刻,抬眼朝我看来,“苏苏,你莫非还和陆景候知交颇深?”
我心里一抖,掩饰着笑道,“怎么可能?”
“那日分明是有人暗中问我是不是陆景候的人,我因着光线不清也看不了他面貌,故而一句话也未说,”他道,“今日这话你听过便忘,莫要传与旁人听了。”
我还尚未回过神来,他却是将我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陛下似乎这几日正在查他,我只说一句忠心话,你莫要与他扯上半分关系了。”
我如游魂一般的思绪瞬间便被扯了回来,直直朝他看了半晌,方才笑了一笑,“你唬我便唬我,却为何还要说道他身上,再说了,他如何与我何干,你与我来说又是要如何?”
他叹气,“你在我面前就别嘴硬了,我不过是说说,你现下与他没有干系是最好不过。”
我耳边只浮着他方才那句话,陛下似乎正在查他。
我知道以我今日被他背弃之境地自然不必对他挂心了,可甫一听到王喜那句话,再联想到这几日他的确是未露过面,不禁心里悠悠悬着,落不到实处。
我竟然还是忍不住想即刻见到他,心中一半对自己鄙夷轻视,另一半又对自己鼓足劲道,担心他的话,便利用现下在女帝身边任意行走的职权与他助一臂之力罢。
王喜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哎我说,你倒是在想些什么,到底还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御医局呢?”
夏时流光篇 廿一章 如此之神似(1)
我将王喜的脸往两边使劲一扯,“多想你如此为我着想,肯将这等机密要事说与我听。”
他慌忙将我手拍下来,“打住,小爷我是可怜你来着,你受的苦也不少,以后莫要再意气用事了罢,只将我的话听进去,该和什么人处着便和什么人处着,那些不沾边的,都要离得远远的才好。”
我嗯嗯称是,心里对他的确是一片感激,又把他的手腕一扶,抬起脸扬声笑道,“走罢,今儿便让本姑姑好好伺候你一番。”
他噗哧一笑,将我内心的阴霾扫了个干净。
若是人生中得此挚友,再无旁的烦心事,也足以无憾此生了。
正走在路上,身后有一人急急喘气喊道,“师傅,师傅且先等我一等!”
王喜顿下步子,疑惑道,“是小顺子?”
那人正是先前在永德殿与我搬椅子的小公公,现下气喘吁吁道,“正是我呢。”
王喜扶了他一把,“好好说话,这样急是怎么回事?”
他慌忙吞了几口气,又努力将呼吸调匀了,左右一看都无人,又遗憾道,“嗨,竟然都没人,还准备头一回当个宣旨公公威风一把呢。”
这话俏皮得紧,也没什么拿乔的架势,我轻声一笑,王喜看了我一眼道,“估摸着又是你的喜事近了。”
小顺子咳了一咳,“圣旨到!跪下接旨!”
王喜作势要敲他后脑勺,我却拉了他一齐跪下了接旨。
小顺子又是一咳,话音里全是笑意,“好了,左右是无人,师傅先起来,只将陛下的旨意带到就行了。”
王喜哼了一声,起身道,“没大没小,是老子平时太惯着你了罢。”
他讨好一笑,“师傅你可别怪我了,方才陛下将苏苏姑姑提封为[·]三品女官了呢,您也是升为御前大总管了。”
女帝这是要补偿人了呢,我与王喜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没做声。
御医局的医官都闲着在喝茶唠嗑,见有人去了,也只有一个人懒懒站起来,出来迎道,“是王公公,不知是谁人要取药?”
王喜掩了嘴冲我道,“往日里他们最是嚣张,且唬唬他们来解恨。”
说毕朝自己喉间一指,又撇了嘴摆摆手,转面来看我示意我来说,我自然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负手装模作样道,“既是有职位在身,都是医官,便不知望闻问切么?若是人人都知自己来形容病症,只怕普天下的医馆都要闭门歇业了罢?”
这王喜,倒还知道教我摆架子。
那医官却是眼都未与我正眼看,只朝王喜笑道,“公公身边都是伶牙俐齿的人,连小宫女儿都是这般会拿人短呢。”
王喜倒是一笑,也不说话,我走出了一步道,“若并不是小宫女儿呢。”
他终于朝我看了来,却是神色突然一紧,露出肃穆之色来,我以为他认得我,他却转身咋呼着冲身后还扎堆喝着茶水聊闲话的一众医官道,“快过来,快瞧是谁来了。”
那些人听了这话果真朝我看了眼,随即竟都是放了茶碗一脸惊讶地纷纷疾步走过来,这架势有些生猛,我与王喜面面相觑急着往身后退了两步。
若是摆架子过头惹得他们不爽了,真干起架来还不知要被他们削成什么样呢。
反应不及,我与他二人已是被他们团团围了起来,他们皆是由惊诧转为了一脸喜色道,“白姑娘,你怎么进宫来了,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白姑娘。”
我心里顿时如一锅沸油煎着,出口便斥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瞧好了,本姑姑可不是什么狗屁白姑娘!”
王喜似被我这一口粗话吓到,噗地一声便连咳了好几声,众人怔然看他,方才那出来迎我们之人道,“原来王公公能说话,”却又殷勤了一张脸转向我道,“白姑娘莫要骗我们了,连说话的模样都是一分不差呐。”
我抖了手说不出话来,王喜生怕我情绪失控,忙虎了一张脸道,“你们是真不识人还是怎的,这是陛下今日又提拔了的三品女官,快不快叫一声姑姑。”
他们皆是咳了几声纷纷退后了几步,我阴沉沉冲他们一看,倒是一群识相的,见我看过去都是慌忙行了礼拱手道,“见过姑姑见过姑姑。”
我不想与他们再打太极,冷道,“去给王大总管开药去,下次若还认错,便有你们的好看!”
他们做鸟兽散,方才那人正要退下却被我叫住了,“你先别走,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他缩了缩脖子,“姑姑有事?”
“是啊,我没事还叫你?”我只是心里有气,“那个白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情不自禁地拱手道,“要说起那白姑娘,真真是活菩萨,长得好看,心地更是好。”
我的脸色不善,他慌忙道,“姑姑别生气,我们也不是有意看错的,实在是太神似了,发方才那句粗口,还真是和往常我们听到的差不多。”
我道,“行了,你只说为何你们都如此喜欢她。”
“当年那位还在的时候,”他竖了竖大拇指,我便知道他指的是先帝,“曾经病重过一回,白姑娘据说也是与那位一齐习过医术的,便进宫来与如今的陛下商议对策,后来那位形势好了,她便要出宫去,说是寻一位故人,后来应该是寻到了,一直还未回来呢。”
他说的笼统,我听得细致。
那白姓女子到底与我有怎样的神似才能让众多的人都误以为我就是她。
夏力与女帝见我第一面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如今女帝更是留我在宫中任三品女官,到底是睹物思人,还是另有主意。
王喜已经是拎了一包药草出来了,拿胳膊肘抵了我道,“走罢,想事情回去再想。”
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走,本姑姑请你去宫里喝茶去。”
他乐了一乐,“得嘞,就知道姑姑是个福气人,往后就指望着跟姑姑沾光了。”
我啐了他,“别太开心坏了,当心把嘴咧歪了伤着。”
夏时流光篇 廿二章 如此之神似(2)
王喜的身子骨还算强健,居然熬了副草药给他喝下又是面色红润了。
我心里高兴得很,趁着这股子兴头便要去见圣。
王喜却是拦了我一把,“陛下未宣你去见,你便等到当朝的时候再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一向在宫里,经验也是比我老到得多,我听了他的话,点头道,“那便再留你坐坐。”
他伸了懒腰,“小爷我要嗑瓜子儿,快去弄点瓜子来。”
我把眼一瞪,“这宫里新住下人,哪里有什么吃食。”
“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些吃的,你自己去看,”他翻了翻白眼,拿小指在耳洞里转了几转,“还真以为我这点想头都没有?”
我不得已只好冲他拱拱手,又是连带着一福,“还是您高明,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如此又把他带过来的零嘴儿拿出来吃了,一直吃到日近西斜,他总算住了一直磕着的嘴皮子,站起来把衣服抖了抖,“今儿夜里我当值,我要赶去陛下那边了,指给你的小宫婢我给你派几个得力的,你住在这边若是想我了呢,就去传个口信……”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反正你也要在陛下身边当值的,每日应该都能见着,行了行了,我不啰唆了,你只自己住着万事小心。”
我连着答应了几声,“陛下还不给我安排事情,莫非只是让我当个闲散的官儿?”
他道,“自然是让你多歇几天而已,还真以为陛下都喜欢你呢,呸,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