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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又负伤饮酒,刚好的伤若是复发,朕看你以后如何提枪拿剑!”
夏力被她一席话说得连气都没空出,我却是越听一句心越凉了一分。
原来那日白露寺前他在日暮之时才赶来是遇刺了?可是谁人如此会抓时机,偏在他出门赴约的时候伤他?
他笑了笑,“苏苏你不要怕,我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是今日酒喝得有些多,醉倒在定国公府里,并没有大碍的。”
洗清我嫌疑的最佳时机便在此时,我不敢去看,咬着牙双腿一屈便跪了下来,“求陛下明示,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将军?!”
女帝声音终不似之前那般寒彻透骨,“总算有些良心,可若是你知晓了,又能怎样?”
我听她话里又生了几分戾气,连忙敛息去细听,她果然冷冷扬声道,“况依朕看来,你与那人怕是大有关联罢!”
春意阑珊篇 十二章 生死攸关洗嫌疑(2)
我被她一番怒斥得整个人都不自觉低伏在了地上,冷凉光洁的地砖不及我心底一片寒意,我差点便要发起抖来,却听得夏力猛然出声道,“阿姊,现下尚无证据,苏苏怎可能与那人有关联?”
他腾地站起来,连座椅都向后倒了轱辘了几圈,女帝冷笑道,“是你清楚些,还是朕清楚些?朕手里有掌管天下机密琐事的暗卫队,你呢,你有什么?”
夏力果然不再出声,我忙叩首急急道,“求陛下明示,卑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朕便问你,”女帝将袖子狠狠一拂,出语严厉无比,“陆景候他……”
“阿姊!”却是夏力突然直直跪了下来,双膝与地砖相击之声震得我后背一阵透凉发麻,他的声音几乎哀求了起来,“阿姊,你莫要问了,我信她的,我……我不急于让真凶出来,就算一时间不能将行刺我之人绳之以法也无所谓……”
我瞠目结舌地听他几欲快悲泣出声的话语,缓缓将眸子抬起来看他,他以头抢地,原本坚毅方刚的侧颜之上此时全化作了满腔的热泪溢出了眼窝,那一大滴一大滴的泪水扑簌着砸到光可鉴人的地面之上,清晰有声。
女帝未料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抬眼便朝我狠狠盯视而来。
我总算明白了,他们怀疑行刺当朝堂堂大将军之人,便是陆景候那厮。
可夏力维护我至如此,我若说不感动是假的,如真是陆景候,我便拼死也把证据拿到手使其服罪。
“陛下,陆景候虽是定国公府的准郡马爷,不过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若是他真胆敢行刺将军,只要有卑女能做到之处,定全心全力为陛下与将军效劳。”
我有些狗腿地将话激昂顿挫地说完,一番忠心已表,女帝也不好再当着夏力的面多说什么,只轻轻瞟了我一眼,“夜深了,各自回殿去歇息。”
我低头不敢动应了声“是”,女帝自己便举步出了御书房。
良久,夏力还跪在地上不动,我担心他是因为伤口疼痛才不能动弹,起身去扶他,他却牢牢地一把拥我入了怀中,像梦呓般在我耳边轻声道,“苏苏,你待我真好。”
我心里那根弦被某样东西轻轻拨了拨,漾出了些许波光潋滟,他又道,“我方才真怕,怕你亲口说出与陆景候实为旧识,那样的话,阿姊真的会立马将你收押天牢的。”
我怔了怔,也只得轻轻道,“陆景候从未与我有过接触,我与他并不是旧识。”
他将头靠在我肩上,缓缓点了点,“我信你。”
御书房的四处都是吊着宫灯燃着烛火,亮如白昼,我在这一片眩目的光亮中,刺刺地便流了泪。
有种危难之后绝处逢生的喜悦,更多的,却是此生孤寂太久之后多了个人可以依靠的触动,我知道,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正缓慢地包拢着我的心,终会开出花来。
第二日,女帝便让近侍过来传话,说是可以送我出宫了。
我草草梳洗了下,犹豫着还是问了夏力身体可还有碍,那名近侍有些暧昧地瞅着我笑不停,“姑娘,你若是真的担心,自己过去瞧瞧不就得了,陛下有旨,说是允您过去将军那处叙叙话呢。”
我注意他对我用的是敬称,一时间有些窘迫,忙回道,“不用了,我先回府去。”
那人笑得促狭,“姑娘迟早是……”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忙后退几步依旧是笑,“得嘞,姑娘脸皮薄受不住打趣儿,那这便安排车马送姑娘回定国公府了。”
我这才低眉作了礼,“有劳公公了。”
他将我领到一处宫门下的马车前,躬身笑得喜庆无比,“姑娘可还有什么话差咱家带给那位的?”
他伸出小指比了比,这个动作我倒是知晓,是指的夏力,这夏力也真是命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让皇帝身边的近侍都不敢直言,我没好气道,“公公怎的罗里吧嗦的?”
“哎哟姑娘教训得是,”他笑嘻嘻地倒也不生气,“那咱家就不啰嗦啦,以后见着姑娘的时候多的是,姑娘也要关照着些。”
“公公言重了。”我也打着笑脸,躬身就要掀帘子上车,刚抬了脚却是远处有个小公公气喘吁吁跑来,“姑娘且止步,陛下说……陛下说了……”
我心顿时悬得老高,整个人僵住不敢动,等那公公终于将气喘匀了,咽着气艰难地把话续完道,“陛下宣姑娘即刻去永德殿。”
天色突然有些变暗,我拿手半遮住眼缓缓仰面去看苍穹之上,最后一丝光也被云翳遮了个干净,初夏的第一场雷雨,便这样来了。
永德殿内并未点着熏香,我甫一进殿却有些雾蒙蒙睁不开眼,因一路冒雨而来,鞋底拖沓着春泥让我踌躇在外不敢踏进殿中。
女帝正坐于龙椅之上冷冷俯视着下方,我顺着她视线看去,正有一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朗声侃侃而谈。
“草民虽与那丫头素不相识,可既是定国公府里的人,草民也不忍看她受牢狱之灾……”
他的确也是撇得一干二净的,我心里有点堵得慌,顾不上鞋底是否会弄脏偌大素洁的永德殿,提步跨了进去跪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卑女参见陛下。”
说出“卑女”二字时,我仿若心底某处被蝎子轻轻蜇了一下,分不清是何感觉,疼过一下,便麻木了。
陆景候一时被打断也竟似忘了如何续话一般,身形僵在那处再未开口,女帝从龙椅上仰面站了起来,凉意嗖嗖地指了我道,“将军遇刺,原因在你,虽是陆公子为你求情,一番刑罚也是逃不掉的。”
我怔了怔,不知为何她又转变了心意,明是要送我回去了,却又在陆景候求情之后愈发地不饶我。
陆景候听我愣神不说话,忙对女帝道,“草民受了乐易郡主所托,代为传达一句话。”
我仰面怔然去看他,却瞥见女帝在听见小姐封号时瞳眸骤地一缩,她神色愈发冷,声音也愈发凉,“讲。”
陆景候微微回头过来朝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又转过去俯首道,“郡主说,苏苏这丫头若是伤着了,只怕定国公已逝的小公子在天之灵都难安了。”
他一席话,让整个殿内再无声响,良久,面沉如水的女帝生生掰断了她案前笔洗上的一支玉管狼毫。
春意阑珊篇 十三章 生死攸关洗嫌疑(3)
定国公的小公子……
时隔这样久,我再次想起见放公子,还是一腔悲切难熬,思之如狂。
我突然想看看女帝的神色,待我仰面去看她时,她眉目萧索似悲戚似哀叹抿唇一言不发,只直直地朝我看了许久。
我头一次被她的眼神直勾勾地蛊惑,再移不开视线去,陆景候却突然语出有声,“陛下,这便是郡主让草民传来的话,另外,陆家深感皇恩浩荡,此月的例贡为朝廷多添了十万两白银,草民之前便听说陛下夜难入眠,便从民间顶级的调香师那处讨来了一座紫铜貔貅香炉,专为陛下您镇宅安寝。”
女帝的神色愈发地捉摸不透,到后来又忽然一笑,“陆公子的心肠倒是挺细,是听谁说的朕夜夜难以入眠呢?”
陆景候不疾不徐缓缓拱手道,“当然也是听郡主所言。”
女帝似笑非笑“哦”了声,“当真是一对璧人,看来陆公子与郡主相处得的确是极为融洽,朕也大感宽慰了。”
陆景候垂眸一笑,“多谢陛下赐婚成全。”
我心里有些不好受,也许是想着小姐要嫁给他如此不仁不义爱耍花招的人,心头甚为不爽。
女帝慢慢下了龙椅上的台阶,“罢了,既然夏将军的伤也将近痊愈,都回去罢。”
我谢了恩,趁着陆景候刚站起来捋平袍角的当口,瞬地站起来便往殿外跑了。
他在后头也没跟过来,我气喘吁吁地去了方才马车候着的宫门处,看了看四周,愣得傻了眼。
抬头一片刚晴的青天,低头一洼一洼的深浅水坑,哪里有半根马毛的影子。
我咬了咬牙,大不了走回去便是,想来出了宫门就不远了。
正踟蹰的当口,身后零零碎碎传来脚步声,我不用回头也知晓,定是陆景候无疑。
“怎么?跑得这样快是累了不成?怎的站住不走了?”
果然是他,笑着说出来的话让我浑身不对劲,我低头不与他对视,“的确,待我歇会再走,您先请吧。”
“莫非是迷了路不知方向了?”他笑笑,把袍子拂得哧哧作响,“所以便等我先走,你好跟在后头?”
我自然不能说是因为没有马车,索性咬了咬牙,“郡马爷说的是。”
“苏苏,你现在对我这样冷,”他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沉,“你可是怪我方才口口声声都在说你家郡主?”
笑话,我又何时对你热乎过?
我怔了怔,“郡马爷多虑,您与郡主天作之合,旁人自然羡慕都还来不及,况您本心系郡主,言语间不离也是理所应当,怎能觉得卑女是在怨怼呢?”
他居然伸出手来轻轻在我额间一点,“傻。”
我躲闪不及,被他指个正着,还未醒过神来,他将我左手轻轻一揽,牵住便往前走了。
陆景候,你到底起的什么心?
我不敢明面上太抗拒,只得低声道,“郡马爷还请放手,宫内人多眼杂,若是传出什么就不妥当了。”
他哼着一笑,“怕什么?”
宫门尽在眼前,周围人也少了,我横了心缓缓道,“郡马爷不日便要迎娶郡主,若传到郡主耳中,只怕会误会上些许时日。”
“你家郡主没与你说?”他拖长了声调,刻意将说话声音提了提,响彻方圆十几里的范围,“到时你随她一齐嫁来我陆府,若是她不得宠,你便是通房丫头了。”
我凉了半截身子,死命将他握住的手甩了出去。
他有些不提防,错愕地回身来看我。
我扯起嘴角嗤着笑了笑,“陆公子,你信不信我现下便去面圣,请她彻查当年木雪岛一夜之间全族被灭之事?”
他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一双锋利的眉斜里挑了挑,“果真是长了不少本事,现下认得一个夏将军,便当真不把旧主放眼里了?”
“旧主?”我心里愈发阴恻恻寒透了一遍,恨声道,“我的主子从来都只有郡主一人而已,此先若不是你毁我的一切,我又怎会沦落到做人仆婢的下场!”
“你父亲积怨太多人,若不是我,也迟早有旁人来灭你全族!”他似乎气不可遏,低低喝道,“我不愿将你父亲的下作手段公诸于世,为的便是让你能好过些!”
“哦?”我眯眼笑起来,渐渐笑出了泪,“如此?我倒要感谢陆公子送我入囚室日夜鞭笞我的那几年了?”
他终于不再说话,身子僵了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