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里睡得并不大好,似是整夜都在梦中度过,其间惊醒了好几回,朦胧中听到疏凌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呢喃:“我在,不怕。”
几声之后便定下心来重归梦中,断断续续的,整夜都是梦与呢喃。
第二日一早我便精神萎靡,是以疏影见到我后吓了一跳。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起疏凌一只耳朵骂道:“你小子有没有神性啊!你娘子这可是身怀六甲,就是忍他几年又何妨,这十几万年都忍下来了,怎么如今倒失了控制。做神仙的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你怎么混的!”
又过来摸着我脸颊心疼道:“媳妇儿,委屈你了,嫁了这个兽性未脱的家伙。”一会儿有轻轻摸着我的肚子道:“我的侄儿啊,你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爹。”
我结结巴巴笑了几声,无力地开口解释:“姑,二姐,我是夜里多梦,累着了。”
她点头道:“哎,我知道你累着了,好好歇息。等一下,多,多梦?你是做梦累着的?不是这小子内什么?”
疏凌走过来将疏影一把拎出门外,关门前还不忘交代:“做神仙思想要纯洁。”
之后便扶着我到屋外晒太阳,让我看着他将原本几近风雨飘摇的药庐修葺一新,又去林中砍了几捆竹子,在屋子西侧搭了个小竹楼。药庐里植物繁茂,花木掩隐下,小竹楼竟也很雅致。
看着看着便有了睡意,整整身子刚准备睡一觉,却听见前堂传来“砰”一声似破门而入。我惊得站了起来,忙拉着疏凌一同往前屋跑去。
58
58、第二十三雪凰浴血 ……
不大的厅堂里,师兄抱着暮雪,满身鲜红。两人都是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心头恐惧,我一时不敢上前。
“阿蕖,我要给暮雪治伤,你帮我准备些药。”师兄开口,声音冰凉彻骨。说完就抱着暮雪进了诊室。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眼前浮着一张白纸,便知是师兄给的方子。忙拉着疏凌疏影一同去药房里选药,又施法让水热起来。一阵忙碌后,屋内一缸药水散出浓郁氤氲的气味。
师兄将暮雪伤口略作收拾,便将她扶入药缸。如此一来,原本绿色的药水因鲜血而变得漆黑。而热水的氤氲之气将暮雪本就雪白的面色衬得越发白皙,只是重伤之下,总是一副苍白的面孔,似玻璃般脆弱,纸片般易折。而水汽之下,也让我看清了暮雪露出水面的肌肤上伤痕累累。
师兄又准备了一干药材工具,就将我们一干人支到屋外,独自替暮雪疗伤。
门外,我坐立不安,刚扶着门框跨出一步,身子就软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凌叔,我去将爷爷请回来。”
不知是否因为怀孕的缘故,近来身子总不听使唤,如今竟连路都走不稳便了。
疏凌抱着我轻声宽慰:“小蕖不怕,你师兄一定会治好她的的,也只有他能治好暮雪,你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么?”
我缓缓点了头:“可是我从未见过暮雪这副模样,她总是似冰雪一般孤高,怎会伤成这样,被伤得如此脆弱?究竟是什么人伤的她?”
疏凌似轻声嘀咕了一句“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我心中焦急,并未听得很真切。从脑中寻回一丝清明后,又撑着疏凌的身子急切道:“我只让她去给玉卮娘送些药的,怎么会莫名地伤成这副模样?会是西王母迁怒于她么?还是,”我有些不敢说下去,会是,毓嬅么?
疏凌扶着我到一旁坐下,我紧紧捏住他的手,手心满是汗。他只得不断安抚道:“暮雪不会有事的,他与你同时而生,你经历那么多劫难都没事,暮雪也会同你一样的。她一定会好好活着,继续当你的守护使。”
又好生安慰了我一阵,见我抖得不似先前厉害,他便行至窗边,朝着窗外施了个术法。自鹿台山头回见面的紫陌与秋河显出了身形。听疏凌吩咐了几声,便又没了踪影。
“凌叔,”我轻唤了一声,他又回过来握住我,“我让他们去查探,你也好安心。”
我呆呆地望着地面,双拳紧紧握起,声音却渐渐平缓:“凌叔,若真是毓嬅的话,你说会不会扯上魔宫?”单凭毓嬅之力,应该是无法将暮雪伤成这样的。除非,脑中一个想法升起,我忙将之压制回去。
单昕虽然骗过我,但应该不会对暮雪下如此毒手的。
疏凌替我抹了抹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沁出的一层汗水,又似乎知道我的心思般,说道:“放心吧,不会是他的。他只想救自己的父亲,伤害暮雪他也得不到好处。”
我抬起头,见疏凌面色平淡,我却反而有些心虚,与他解释道:“凌叔,我只是。”
“我明白,你只是愿意选择相信他人,相信他还有良知,断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呆呆地望着疏凌,各种情绪,最后只化成一句:“凌叔。”
他将我揉进怀中,低声道:“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你的。你想做什么只需做便可,我都明白的。”
我默默不语,一会儿他又道:“若是想给暮雪报仇,也需等你师兄出来再说。不可盲目伤了自己。你若有事,暮雪醒来第一个不放过的,可是就是我了。”
一直到晌午时分,我同疏凌都定定地坐在厅中等待,心中思绪纷呈,却是不可言语。疏影在厨房忙碌半日,却不知在做些什么。
又过了约一炷香的时辰,屋门打开,师兄大汗淋漓地走出来,身上原本的鲜红已暗得发黑。
我冲过去语无伦次道:“师兄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暮雪呢?她伤得怎样?”
师兄竟挤出个笑容道:“小芙蓉别慌,暮雪已经没事了,只待醒来,我没受什么伤,这血,大抵是暮雪的。”
我微微松了口气,忙进去看暮雪。
此时她已躺在床榻上,脸上仍旧一片惨白,连唇都几近白色。我慢慢握住她的手,如我所想般一片冰凉。平日暮雪身体就较一般人寒一些,如今受了伤,愈发冰凉。
不过师兄既说了暮雪没事,又见她面上泛出祥和,我心头也定了下来。原本只该盼着她能早些醒来,不过我从未见过暮雪如今的样子,虽然昏迷着,却总觉得眼下的她其实比平日要自在。暮雪不也应该是个有喜怒哀乐的姑娘么?她不是也应该有放松自己的时刻么?平日里无论我怎么劝,她总是雷打不动地在我身边守着,如今受了伤,反而露出乖巧的一面。此刻我甚至想,若是暮雪醒来能忘记一切就好了。
当年我曾收走过许言的记忆,那是因为我以为那是同他的终结,那段收走的记忆中只我二人而已。可是暮雪的记忆中除我之外必定还有些她所不愿割舍的东西,而且她醒来后还将继续更长的路,我没有权力将她的记忆也收到自己手中。若她自己不愿忘记,我是没有资格为她做什么决定的。
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疏影端着个盘子过来,一阵苦涩药味传至鼻中。
“将她扶起来,吃些药。”
对上我询问的眼神,她又说道:“我在天宫爱向药君请教医理,方才问过你师兄了,他说药方很对。”
我扶起暮雪,将她半边身子靠在我身上。疏影将一勺汤药吹了吹,送至暮雪口中。可调羹刚取出,药也一同漏了出来。
我二人大惊,她似是想去喊师兄。
我将她拦下,又试着喂了一口,仍是如此,便觉心神有些不稳。按理师兄说暮雪没事了,那就只需喂些药,等她醒来便可。如今药吐出来,依我这点薄弱的医术也能看出情况不好。又握住暮雪寒冰似的手,直觉我能做些什么。
疏影见状急道:“三三媳妇儿你别犟着了,我去找你师兄。”说着忙站起了身,方走至门口,却见屋内金光大射,光源疑似我的额头。
一阵光芒后,我立刻将额上凤翎取下,只见其一阵阵闪过金芒,照得暮雪的肌肤也生出柔和的光晕。
我将之戴在暮雪头上,期盼着或许能有些奇迹。金色的波光又持续了一阵,手指触碰到暮雪的肌肤竟觉得渐渐暖了起来。直至光芒散去,暮雪体温恢复如常。又一会儿,竟幽幽醒转来。
“暮雪!”我不由得喊出声,发现自己嗓音因激动而略有些颤抖。
见到是我,她奋力撑起原本歪斜的身子,双手拢住的脖子,声音断断续续:“小姐,我回来了。”
我不住地点头,语声哽咽:“我知道,你快躺下休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有些明白当年我受伤回来时爷爷说话的心情,还有大家望着我时,那种绝望后重生的眼神。
暮雪只搂住我,声音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柔和:“这回帮小姐办事出了些差错,不碍事的。小姐你可不许生气。”
“你没事就好了,我生什么气。若说生气,也只气你总这么独来独往的。这回若不是师兄去找你,你还能回来么。”
她找不到驳词,便将头埋下去些。
疏凌跟师兄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我抱着暮雪,泪眼盈盈,她搂着我脖子,虚弱无力。
师兄跟疏凌的面色都不大好看,而且我隐隐觉得,并不是因为暮雪的伤。
师兄走过来替暮雪把脉,顺势将她从我身上扶走。疏凌也将我带至一旁,一手紧紧搂住我。我甚至觉得他的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僵硬。
“药还没吃?”师兄看着旁边一碗几乎没动过的药,又看了看被子上似有打翻的迹象。我就将刚才那番迹象同他说了,众人都表示不解。只有暮雪望着我微微一笑道:“小姐这支凤翎,原本就是我身上的,许是察觉到我不舒服,所以才来唤醒我,如今我已没事了,小姐还是拿回去吧。”说着就要取下来。
我忙过去替她别好,又端起药碗送到她嘴边,道:“你就别折腾了,快吃药。”她也不再推辞,就着碗将一碗汤药喝了下去,与我一般的面不改色喝得风生水起。只是她从不喝药,我从小喝药。
喝过药后师兄又给暮雪检查了一番,我盯着她睡着,才敢踏出房门,大松一口气。总算没事了。
各人面色却没有我这么放松。
师兄若有所思地在诊室里整理药材,疏影又不知去了何处,疏凌眉间则一直未舒展开。
“凌叔你怎么了?有心事么?”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竟没有反应,只得开口询问。
他缓过神,拉着我坐到他身边,说:“方才紫陌秋河已同我禀报过,却是那毓嬅所谓。也去玉山看过玉卮娘了,她并无大碍,吃过药已好多了。”
我有些忧心:“毓嬅,她去了魔宫吧。”
疏凌点了点头,略有些沉重,又道:“这几年魔族还算安稳,只是那后宫里似乎蠢蠢欲动,真不搞不明白他们如今是谁掌权。”
“凌叔,过几日我们去魔宫走走吧。”
疏凌顿了一会儿才道:“小蕖,你如今有身孕,忘记上回她们怎么对付你了?”
我冲着他漫漫露出个笑容:“上回因为你不在么,这回咱们一块儿去呗。”
他似嗔怪道:“小蕖,你这马屁拍得晚了。”
我刚准备发一声失望的叹息,他又道:“你不准去,我去。”
“可是。”
他伸手捏起我下巴,动作亲昵,说话却坚决:“不准可是,我去就可以了,你乖乖在家里呆着。”
我耷拉着脸点了头,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突然他又开口:“小蕖,你同暮雪,感情很好吧。”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一问,只点头道:“嗯,如今这世上,暮雪怕是与我相识最长的一个人了。其实我记不得的那些日子,就权当暮雪替我过了。(W//RS//HU)所以记不记得起来,我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