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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醒了”,姬赫遥看到她后,双眸欣喜。
华凤兰不可思议的拧起眉头,在船上他扔下自己先走了不是想让自己死吗,也亏得她鬼迷心窍后来又救了他,她真不该救他的,由着他在水里喂了鱼,到时候天下大乱,她的云荻哥哥也有机会逃出来了,不过他现在又一脸高兴自己还活着究竟什么意思,转念一想,瞧了瞧他腿,暗自冷笑,也是,他这双腿不方便的人要是没个熟人在身边照顾他,估计哪都去不了。
姬赫遥见她不说话,又解释道:“是这位李大婶救了我们,这里是李家村,也是村上的大夫帮你包扎的伤口,对了,李大婶,我娘子的草药是不是煮的差不多了”。
“哦,对,瞧我这记性,我去帮你们端”,大婶忙往厨房里走。
姬赫遥瞧着她背影消失了,这才将凤眸深深的目光投向她,声音微微低哑,“这是你三次救了我”。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这种感觉让华凤兰一阵细微的恍惚,良久,她冷笑,“每次过后我都后悔为什么自己会救你”。
姬赫遥眸光一黯,苦笑,“在船上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先走,是秋白将船推得远远的,你知道我腿不方便,我想去救你可是…我无能为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姬秋白早有约定,一旦我背叛了你们,你们会毫不犹豫的在路上杀了我”,华凤兰愤怒的冷笑,“你以为是我泄露了你们的行踪,可是我连是谁要刺杀你们我都一点都不清楚,我的死反正就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对你们来说无关重要…”。
“不是这样的”,姬赫遥感觉心里被什么钝钝的刺着,他站起身来,只想把她抱进怀里,可是他的腿无法上前,他再次恨透了自己是个瘸子,“凤兰,如今只剩我们两个人,那些刺客可能还会再追杀过来,我们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得在这里住上几天,我跟大婶说你是我娘子,我们是坐商船遇上劫匪出的事,不能让他们怀疑我的话,否则他们会让我们离开”。
华凤兰皱皱眉,望着他的腿忽然嘲笑道:“我的伤倒无碍,想走可以走,我看真正不方便的是你,人家若是不收留你,你这个样子能去哪儿”。
姬赫遥神色微变,恰好李大婶端着药出来道:“冷会儿可以喝了,我们这些穷苦地方没什么东西吃,你若是觉着苦,吃两粒花生去去苦味”。
“谢谢大婶”,华凤兰感激的用左手接过,她的右手受了伤,剥不了花生,喝下去只觉整个胃都苦了,喉咙里翻江倒海,被气味冲的差点要吐出来时,一只滚烫的大掌将几粒剥好的花生塞进手里,她连忙吃了下去,鼻子、嘴巴、眉毛都皱的挤在一块。
“娘,您看看我打了什么回来了”,门外一个满脸鬓须的粗壮汉子突然扛着一只野猪从外面进来。
大婶一脸惊喜,没好气的道:“你再不回来我都想叫你爹去山上寻你”。
男子嘿嘿笑道:“我在山上守了它两天,总算把这畜生给逮着了…”,他还没说完忽然望着院中的一抹绝色呆呆的,“娘,咱们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漂亮姑娘,可真美”。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华凤兰反感的皱起眉头,大婶瞪眼道:“你爹前日在河边救了这位娘子和他相公”,顿了顿,又对华凤兰和姬赫遥歉意的道:“你们别介意,这是我儿子壮天,他经常外出打猎”。
叫“壮天”的男子仿佛没听到李大婶的话,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华凤兰。
姬赫遥眼中掠过丝不悦,大婶忙推了推儿子,“还不快去把野猪处理干净”。
“好,中午做野猪肉”,壮天回过神来,冲华凤兰讨好的一笑,背着野猪往后院去了。
中午的时候,李大叔也回来了,李大婶煮了好一大碗野猪肉,农村里的做法和皇宫里的厨艺自然是不同的,可在李大婶手里一炒,虽然菜色不精致,但是闻着味道又香又辣。
“多吃点,我娘做菜的手艺是村子里最好的”,壮天殷勤的夹了两块大肉到华凤兰碗里。
李大婶夫妇和姬赫遥三人同时一怔。
华凤兰有些不舒服的看着那两块肉,她方才见那壮天是舔了舔筷子才夹的肉,那上面肯定有他的口水,说实话她觉得蛮恶心的。
“你手不是痛吗,我来喂你吃吧”,姬赫遥端起她的碗,挑了块干净的饭喂过去。
她忙张嘴吞了下去,壮天扬眉的问道:“她手受伤了吗”?
“是啊,是给河上的强盗砍伤的”,李大婶暗自给儿子使了个眼色,“你也快吃吧”。
“嗯”,壮天边吃边不停的瞄向华凤兰,目光火辣辣的大胆。
姬赫遥在喂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那两片野猪肉自己吃了,又另外给她夹过了些。
下午华凤兰坐在屋里闲的无聊,便在屋外走了走,放眼望去,是一片开阔的田园,再远处便是重峦叠嶂的大山,整个村上有十几栋房子,夏日炎热,大家都呆在屋里,村子里几乎看不到人。
“我找了一阵,原来你在这里”,壮天出现在她身边,眼神炽热的堪比夏日的太阳,“你伤还没好,这里最晒了,你还是站到树下去吧”。
说罢,双手竟朝她肩膀上搭去,华凤兰连忙躲开,皱眉警惕看着他,“请你自重,我要去找我相公了”。
“你相公是个瘸子吧”,壮天冷冷的讥笑道:“我看没人扶着他,连路都不能走,说实话,他配不上你”。
华凤兰懒得理他,他简直有病,姬赫遥配不上自己,难道他一个乡野丑夫配得上?
“我问过了,这附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贼劫船,依我看,你们是朝廷侵犯被人追杀了吧”,壮天不依不挠的在后面道。
华凤兰加快了脚步,回到院子里,姬赫遥正拿刀在做拐杖,看到她,紧紧皱眉,“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我们明天就走”。
“不是说要住两天吗”?她愣了愣。
姬赫遥看了她后面一眼,她一回头,果然看到那个李壮天又像跟屁虫一样追了过来。
“娘子,过来”,姬赫遥放下刀子朝她张开双臂。
她犹豫了下走过去靠在他怀里,李壮天拉了条椅子坐下,突然问道:“对了,何老弟,还不知道你腿怎么瘸了的,我看你也不过二十的样子”。
华凤兰明显感觉到姬赫遥握着她腰的手一紧,她回过头去,从他眼睛里看到一片阴沉,“小时候从山上摔下来摔断的”。
“噢,那真是可惜,我小时候也常从山上摔下可就是没摔断”,李壮天挖苦的笑道。
“没你好运”,姬赫遥抽了抽嘴角,对华凤兰柔声道:“娘子,我有些累了,我们去午睡会儿吧”。
“嗯”,华凤兰也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两人一道回了房间。
床有些窄,华凤兰不愿和他挤在一块,正准备坐椅子上休息会儿,却被姬赫遥突然扯到床上,她懊恼的要发怒,他突然轻轻吻住她,柔声道:“李壮天在外面看着,别闹,好好睡会儿”。
两人的窗户挨着院子里的晒衣架,华凤兰余光撇过去,便见他站在晒衣架上弄衣服。
“他是不是有病”,华凤兰厌烦不已。
“他不是有病,是你太美了”,姬赫遥苦笑了声,把她搂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倾吐在她发鬓上,“我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都差点无法自持,何况李壮天那等山野里的村夫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般美艳的女子,我担心他会有邪念,我们明天就走,今晚你跟我睡”。
“嗯”,华凤兰想起李壮天看着她的目光,也开始升起股不安。
到了晚上,两人吃过饭便睡下了,身边睡了个人,华凤兰倒也觉得安心。
“安心”两个字闪过脑袋时,华凤兰猛地思维凝固了下,侧头看了看身边眉目俊朗的男子,何时开始她会习惯了他睡在自己身边,甚至早上有时候醒来她会发现自己依赖的躺在他胸膛上。
她突然觉得恐怖,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会不会自己有一天会没有他在身边会无法适应。
“兰儿,别怕,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仿佛感觉到他的不安,皇帝侧过身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在黑夜中温润明亮。
她微微一僵,将脸别开,她不会再相信他了。
半夜里醒来,她有些想上厕所,动了动身子,他便醒了,“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你还没睡”?她吃了一惊。
“嗯”,姬赫遥轻应着,他没说是担心那李壮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没敢太熟睡,“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怎么陪我去”,华凤兰撇撇嘴,“我自己去就行了”。
姬赫遥嘴角涩苦,是啊,他是个瘸子,很多事瘸子是做不了的,自从遇见他后,他便越来越憎恨自己是个瘸子,“兰儿,等我腿好了你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华凤兰心想他的腿怎么会有好的一天,不过她没说出来,她知道他最忌讳别人说他腿的事了,那或许也是他最自卑的地方,她能够感觉到。
李大婶家的厕所还在屋外,黑漆漆的,阴森又恐怖,她点了烛灯过去,刚如完手走出厕所,后脑勺突然一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她的手脚都被捆住,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一个粗壮的身子压在她身上,惨白的月光将他狰狞的脸色照出来,正是李壮天。
她大骇,拼命的扭动身子,慌张的叫喊起来,“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醒的还真快,你别叫”,李壮天粗鲁的捂住她嘴巴,目光浑浊狰狞,望着她喃喃道:“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我一定要你做我李壮天的妻子,那个瘸子怎么配的上你,以后跟了我,我上山多打几头野猪,换了银子,给你做漂亮的衣衫,比那个瘸子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唔唔…”,神经病,他身上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华凤兰恶心的想吐,拼着全身力气挣扎,却躲不过野兽的力量,绝望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无助的在心底一遍一遍唤着姬赫遥的名字。
“兰儿,兰儿,你在哪里”?兴许是上天听到她的呼唤,姬赫遥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她仿佛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破碎的声音从李壮天指缝里溢出来。
“李壮天,果然是你”,野外的草丛里,一点动静都是听的极为清楚的,姬赫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气血直往脑门上涌,血红着双眼拿起拐杖便往他甩过去。
“瞧瞧,你一个瘸子还想跟我动手,先把路走好再说吧”,李壮天轻蔑的抓住他的拐杖,姬赫遥借用内力震开他,拐杖一扫,将李壮天撂倒在地上。
“会武功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瘸子,老子可是打过野猪的,还怕你不成”,李壮天像只野兽一样朝他扑过来,他身子魁梧的像头牛,一下子把姬赫遥扑倒在地上,两人在草丛里缠斗起来。
眼看着姬赫遥被打了好几拳,华凤兰在身边看的着急,他虽然懂点武功,可是如今没有兵器在手,又哪是常年在山上跟野兽拼搏的猎户对手,可是自己怎么也挣扎不开身上的绳子。
“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还手”,李壮年打上瘾了,连连给了姬赫遥几拳,“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死瘸子”。
姬赫遥咬牙抓住他的拳头,再次翻身将他压倒,正好看到旁边有个大石头,他狰狞的抓起用力朝他头上砸了数下,直到将他砸的无法动弹,眼睛瞪的大大的,没了呼吸。
“他死了…”,姬赫遥扔了石头,看向缩在草丛里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