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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能,但是为了朕去青莲峰祈福就不一样了”,皇帝笑道:“朕白日里还有政事要处理,到了晚间朕会去丞相府瞧你”。
“那我等你”,华凤兰喜悦的搂住他脖子,好不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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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华凤兰便坐了轿撵出宫,到了丞相府,华丞相提前收到消息早率领府中在庭院里等候多时,“臣叩见皇后娘娘”。
“爹,我早说了让您无须行礼了,我这次本是借着去青莲峰祈福的幌子来这里的,皇上说了要低调”,华凤兰搀扶着华丞相起来,目光看到他身后跪着的削瘦小身影,眼眶一酸,忙冲过去亲自将她扶起,“菀儿…”。
一张疤痕斑驳的脸露了出来,华凤兰一呆,顿觉自己的心被鞭子抽了一顿似得疼,微红着眼眶缓缓抬起手指往她脸上触碰过去,“没想到皇后这般狠,竟把你弄成这样子,菀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娘娘,您别自责,皇后如今不是也得到了报应了吗”,祝菀微笑的摇头,眼睛里却不自禁的涌动着晶莹的泪,“奴婢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女子最注重的便是容貌”,华凤兰心中突然一动,“有了,朱嬷嬷,你快把湘贵妃送的那瓶天山玉雪膏给我”。
朱嬷嬷不情愿的道:“皇后那可是湘贵妃为您去腿上疤痕的,分量本就少,您自己用都不够”。
“我知道,可是比起我的腿来,如若能治好菀儿的脸不是更好吗”,华凤兰不满的说。
“娘娘,千万不可”,祝菀惊慌失措的摇头,“您是万金之躯,治好您的腿更重要”。
“我的腿平时都穿着衣服盖着,可是你的脸不一样,再说了,你是为我受的伤,我自然要治好你”,华凤兰二话不说直接抢了天山玉雪膏递给她,“拿去用,不准还给我,这可是皇后亲自下的命令”。
华丞相哂笑,“既然娘娘要给你,那你就收下吧”。
“谢娘娘,娘娘大恩祝菀没齿难忘”,祝菀流泪磕头道。
“快起来,你从小跟着我长大,咱们早已情同姐妹了”,华凤兰再次把她拉起来,“别都跪在外面了,进屋里去吧,我都好久没回家了”。
“爹中午让厨娘做了你从前最爱吃的菜”,华丞相笑呵呵的和女儿一道往大厅里走,“凤儿,瞧着你能走路爹就放心了”。
“只不过是被烧伤了点罢了,又没变瘸了”,华凤兰高兴的道:“爹爹,这次要不是您,我还做不了皇后呢”。
华丞相朝后面的奴仆们摆了摆手,等屋里只剩她们父女两才突然说道:“凤儿,听说这后宫的凤印还是湘贵妃手里”?
华凤兰点了点头,笑道:“我是管不来后宫这些事,再说您知知道我平日里最怕麻烦了”。
“由湘贵妃管也好,你坐实了一宫之主的位置,湘贵妃掌握了后宫实权,实则你们两个如今再后宫里旗鼓相当”,华丞相暗暗感叹皇帝这招倒是下的高明啊。
“爹,我听说…秦家有谋反之心,是真的吗”?华凤兰复杂的问道。
华丞相脸色一变,“谁跟你说这些的,皇上”?
“爹,我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如今也是皇后,有些事合该也让我知道,我毕竟和皇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夫妻本就该同心”,华凤兰认真的道。
“不错,太后和你秦伯伯是有这个心思”,华丞相缓缓点了点头,眸色凝重,“凤儿,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能去跟皇帝说”。
华凤兰点了点头,谋逆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她如果说了岂不害了秦云荻,“真没想到秦伯伯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爹,您得帮皇上”。
“凤儿,这事爹不能管”,华丞相苦笑,“早些年爹和你秦伯伯做过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掌握了爹不少证据,如果他交了出来,别说你皇后位置不保,咱们华家会满门抄斩啊”。
“怎么会”,华凤兰大骇,手脚发凉。
“这也是爹为什么不支持你做皇后的原因,也是你为什么去了广寒岛爹一直没去救你”,华丞相长长叹气,“广寒岛虽说孤独冰冷,但是至少那里是整个皇宫最安全的,秦家谋逆是从先皇在世就开始准备了,当年太后扶当今皇帝上位,是想着他是个瘸子好利用掌控,谁想圣上聪慧,拉拢了靖王爷等人,可谁想皇后又会被废了,如今皇上和靖王爷产生隔阂,你还不知道自从皇上下圣旨册封你为皇后之后,靖王爷一直没有参与过早朝,被调去桑洲的姬秋白听闻他姐姐的事,似乎也有所异动,我料着没错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桑洲那边自立为帝”。
“我从来没听皇上说过”,华凤兰呆住,似乎不相信一般。
“皇帝接手这个江山时早就千疮百孔了”,华丞相眉宇间亦是浓厚的忧愁,“他和你说这些也没用,若不是你说想做皇帝的妻子,爹也不会助你登上皇后,如今爹在这朝堂上的位置是进也进不的,退也退不了,凤儿,你也不要参与这事,这是你管不了的”。
“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的皇位不保”,华凤兰被一阵害怕充斥,如果国破家亡,她和姬赫遥又该怎么办。
“此事看皇上安排了,再说他还有镇远将军和谭将军这两名猛将,京城里固若金汤,你秦伯父要想谋反也难”,华丞相强自笑了笑,“别说这些了,皇上比咱们想象的都要聪明睿智,都中午了,咱们父女两好久没一块吃饭了”。
华凤兰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其实哪有心思吃饭,许久没有吃过的家常饭菜也觉得没多大胃口,她原想着还能与皇帝长相厮守,可在这风雨飘扬的江山之中,只怕转眼就会成为过眼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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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姬赫遥从宫中出来,还未踏进流霜阁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琴音。
他悄悄进去,便见华凤兰坐在幽静空旷的庭院里,素手撩拨着琴弦,琴声哀怨缠绵,凉爽的秋风将梧桐树上的落叶徐徐吹落,竟是有几分凄凉。
一曲作罢,庭院里忽然响起一阵掌声,“没想到凤儿还弹得一手如此好琴”。
华凤兰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道:“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朕看你弹的入神,不想打扰”,姬赫遥上前打量了她眼色一会儿,关切的牵起她手,“今日是咱们大喜的第一天,怎的一脸愁绪的模样,能回丞相府住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没什么”,华凤兰别开脸,随手拨着琴弦。
一只大手忽然握住他,他的手带着她的手,轻拢琴弦,唱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一曲作罢,嘎然而止,她回头看着压在肩膀上柔情四溢的双眼,心里的阴影莫名的消散了许多,羞嗔道:“你个没正经的”。
“朕说的是实话”,皇帝微笑的从后面抱住她。
她靠在他怀里,凝视了他会儿,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皇帝听得低低发笑,“朕还想着以你这调皮的性子恐怕会去外头逛了,没想到你竟在家里弹琴”。
华凤兰眸子一黯,“没心情去”。
“是不是想朕陪你去”,皇帝促狭的挑眉,弄得她好笑又好气,“你少自作多情”。
“什么话”?皇帝好奇的问道。
她蹙了蹙眉,道:“他和我说自从你册封我为皇后之后,靖王爷一个月没有上早朝了”。
皇帝眼神微沉,“是啊”。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华凤兰从他脸色看出了几分,心中更加担忧,“早知道我就不做皇后了,这样你也不会和他弄僵,我听爹爹说姬秋白可能会在桑洲自立为帝”。
“没想到你爹爹会和你说这些”,皇帝暗然笑道:“朕也原想着靖王爷是和朕一路的,他该体谅朕,到底是朕想多了,他这些年尽心尽力的辅佐朕,无非也是想成为权倾朝野的王爷,可惜朕让他失望了,他也让朕失望了,其实皇后被废朕也是无可奈何,她做了那么多错事罪证确凿,朕不废也得废”。
☆、变心
“但是…如果他自立为帝,对你可不是好事”,华凤兰担忧的道:“最苦的还是黎明百姓”。
“你说的不错”,皇帝满脸无奈:“朕也想成为千古圣君,让楚仪国恢复当年先祖在世时的繁华,只可惜生不逢时,内有奸臣当道,外有乌平国虎视眈眈,朕早有预感,朕在位时,定会有一场战争发生,凤儿,你会怕吗”。
若说原来还是担心的,可此刻他这般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华凤兰突然觉得无所畏惧,反手握住他的手,“不管是输是赢,只要我们不分开就好了”。
“能听到你说这些话,朕真的很欣慰”,皇帝与她清澈的眼睛对视,他不由得胸中热血上涌,深深的吻了下去,她身上的梨花香荡漾在鼻尖,这一刻,情愿岁月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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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他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起身,又坐回床榻边,将被褥拉上点,掖紧她露在外面的肩头,为她撩开额间一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
“你要走了吗”?一只玉臂突然伸出来握住他手,凤眸含着惺忪的疲惫和眷恋望着他荬。
“还要赶回宫上早朝,吵到你了吗”?皇帝轻柔的将她玉臂塞进被窝里,入了秋,夜间天气沁凉,一不小心便会着了凉。
“你看你大半夜的还要赶回宫去,也没睡好,今天晚上就别来陪我了吧,好好的在皇宫里休息,我明天一早就回宫”,华凤兰不忍心的说道。
她关切的双眼缓缓的渗透着他的心,皇帝禁不住,低头俯首亲亲吻了吻她面颊,胸腔中,充斥着浓浓的幸福,“好,你快睡吧,朕走了”。
他站直身子,又深深的望了她眼,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听到他远去的声音,华凤侧身将身子钻进他刚才睡过的地方,那里仿佛还有他残留的龙涎香味,她闭上双眼,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早上起来,祝菀亲自帮她梳的头,如云的蓬松青丝经由她的手梳的笔直,然后再一束一束的挽好,她的目光时不时的望了眼镜子里光彩照人的华凤兰,只觉微微恍惚,爱情果真是神奇极了,“奴婢很久没有看到娘娘这么幸福的模样,上回在宫里娘娘整日里无精打采呢”。
“皇上现在待我很好”,华凤兰嘴角绽放的笑容宛若被清露滋润过的蔷薇,明艳夺目。
祝菀眉心掠过抹复杂,“那秦公子呢,奴婢…前几日还见过他呢”。
华凤兰愣了愣,祝菀轻声道:“奴婢出宫后一直住在流霜阁,那日半夜里起床时发现娘娘秦公子坐在您房间里,奴婢瞧他模样还是对娘娘您恋恋不忘”。
华凤兰心头微微触动了下,有丝难过的叹了口气,“云荻哥哥是个好男子,但愿他能够早点放下来”。
“有些话娘娘终归得自己说清楚”,祝菀惋惜的道:“您若不说,秦公子怕是自己也解不开心头的结”。
“你说得对”,华凤兰默默转头,望向窗外,那一次在庆东县,他对自己那般情深,再叫她开口,不知道会有多伤害他,可是再不忍心也得叫他死心才好,此生,毕竟是她对不起他了。
“娘娘,弄好了”,祝菀忽然说道。
她再次往铜镜里看去,里面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俊美绝伦的公子,她莞尔一笑,“好久没出宫了,今日咱们去以前常去的沁湖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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