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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陈太医说你最近太操劳了,所以我才想让你多睡会儿”,华凤兰泫然呜咽的摇头,“我救秦云萱只因为她和我从小玩的好,不是因为秦云荻”。
“还想狡辩,她秦云萱要不是秦云荻的妹妹,你会救她吗”?皇帝又恼又恨,猛地将她推开,“来人,把皇后给朕压入大牢”。
华凤兰倏然抬头,脸色煞白如雪,她似是不敢相信的死死盯着他冷漠绝情的侧脸,心渐渐冰冷,可仍旧难以接受的踉跄后退了数步,“你要抓我”?
“华凤兰,你让朕很失望,朕真的很失望,今日你可以为了秦云荻的妹妹偷了朕的腰牌,明日你也可以为了秦云荻杀了朕也不一定”,皇帝目光忧伤的看着她,“朕不能再容忍你了,也许你爱朕,但是这样的爱朕不稀罕,也不要”。
他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汪公公,让人带她下去吧”。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好,我走,我走…”,她哽咽,眼中滚滚泪水流落,然后转身,像木偶一样一步一步的离开了,他竟然说这样的爱不稀罕,他不要,他再也不要他了是吗。
大婚那夜,他们说好要长袖厮守,说好就算亡国了也要一起死,可是他们却先散了…。
皇帝看着她凄楚的背影,又恨又气又无奈,只觉得额头上的伤口疼的更厉害,他扶着脑袋,“快扶朕回承乾殿休息”。
日子又过了数日,皇帝有伤在身,一般处理都改在了承乾殿,华凤兰被关起来后,后宫又恢复往日的热闹了,不过皇帝觉得累,也显少让她们来,只偶尔湘贵妃带着太子来走走,有时候闻着孩子的笑声倒也少了几分寂寥。
“朕好久都没有仔细抱他了”,皇帝抱着孩子叹息道:“才不过些日子,小孩子的脸又长开了许多”。
“是啊,越来越像皇上了”,湘贵妃微微一笑。
“贵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又要照顾孩子又要料理后宫,唉,要是皇后有你一半衷心就好了”,皇帝苦涩的道。
湘贵妃道:“其实皇后也是一心想救她的朋友,她对皇上您臣妾瞧着也是真心的”。
“可惜她的心里永远有个秦云荻,和他比起来,秦云荻要重要的多”,皇帝苦笑道:“贵妃,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笑,贵为一国之君,却总是拿自己与别人去比”。
湘贵妃摇头道:“皇上并不可笑,皇上只是欠缺自信,其实在臣妾眼里,皇上比许多人要强的许多”。
皇帝一怔,强笑道:“贵妃总是会说好听的话,唉,朕记得这些话皇后好像以前也说过”。
湘贵妃柔声说道:“皇上若是还放不下,就去把皇后放出来吧”。
“朕不能”,皇帝摇了摇头,汪公公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望了望湘贵妃一眼,皇上道:“有什么直说吧,湘贵妃也不是外人”。
汪公公这才凝声道:“桑洲传来急报,姬秋白昨日率领五万精兵突袭了普阳、华临,直朝靖城而来,各大臣都在御书房等皇上商议”。
湘贵妃轻“啊”了声,皇帝怒道:“华临是桑洲和京区守卫最严防的地方,怎会突然失守”。
“听说是翼城的太守直接打开了城门,才会让敌军连夜长驱直入”。
皇帝怒摔了茶杯,“马上抬朕过去”。
御书房里,谭长平毅然出列,“皇上,臣愿意亲自领兵出战”。
“谭将军自然是要去的,不过这次朕还要御驾亲征”,皇帝沉声说道。
众臣大骇,中书令忙道:“皇上,您龙体初愈,不宜远行啊”。
“朕这几日感觉身体好了许多”,皇帝淡淡道:“这几年国内财库力尽、民不聊生,怨声四起,百姓们都以为朕是个无良昏君,何况姬秋白这次又是打着为靖王爷伸冤报仇和扶姬的旗帜,再加上他是姬家子孙,可谓民心所向,再加上靖王爷在朝为官数十年,整个楚仪国上下不知道多少朝臣受过他的知遇之恩,这也是为什么翼城太守打开城门欢迎姬秋白军队的原因,朕要亲自出战,是要告诉天下的百姓朕不是个懦弱无能的昏君,也让战士们知道朕是个值得他们信任的国君,而且朕与秋白毕竟是表兄一场,朕要当面和他解释,如若能让他退军自是再好不过”。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肃然起敬,齐齐道:“臣等支持皇上”。
“好啦,朕不在的这些日子,朝中大小事务暂叫中书令和周将军代管了,各自回去准备吧”,皇帝挥了挥手,众臣退下,唯独华丞相一人未曾离去,“皇上,皇后已经在天牢关了五日了,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丞相觉得呢”?皇帝淡淡道。
华丞相苦笑道:“臣不知,臣只求皇上念在夫妻的情分上放皇后出来,她定然也是知道错了”。
“不,她永远都不会知错,就算别人都认为错了,她也觉得是对的”,皇帝冷笑了声,“华丞相你回去吧,不要再为她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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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华凤兰仰望着墙壁上面的窗户,就是透过这里日落、日初,她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呆了几天了。
恍惚又回到了广寒岛的日子,只是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秦云荻,而今时今日,她的心里只有皇帝,想着他的柔情,他的生气,他的恼恨和他的疲累。
已经快十天了,她竟然一天都没来看过自己,那日在瑶华宫起初她以为他说的只是气话,每次生气他都是过一阵子便原谅她了,她总觉得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原谅自己的,这个想法是错的吗。
他会不会再也不来了,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甚至会遗忘了原来曾经还有个自己。
光一想想,她便觉得后怕,只觉这日子一日比一日难熬。
“姬郎…姬郎…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出去”,她喃喃的望着外面的月亮,心空荡荡的疼。
“相爷,这边请”,牢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华丞相一身儒雅的朝服从昏暗的烛火中走了出来。
“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皇上让您来接我”,华凤兰激动的迎了过去。
华丞相微微皱眉心疼的看着穿着一身白衣,单薄削瘦的女儿,“凤儿,你瘦了许多”。
那忙着开牢笼的狱卒道:“相爷,奴才是好喝的好吃的伺候着皇后,丝毫没有亏待过”。
“我知道,你先出去吧”,华丞相朝他摆手,华凤兰一怔,酸楚道:“皇上还是没让您放我出去”?
“皇上都没在宫里,五天前姬秋白带兵朝攻入京洲,好几座城池被攻破了,皇帝御驾亲征去了靖城”,华丞相叹道:“他离去之前我曾求过他,皇上不愿意,这还是湘贵妃大方让我来看看你”。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华凤兰眼眶发红的道:“不过怎么能御驾亲征呢,他身体都还没好,哪经得起长途奔波,爹,那现在战况怎么样了”。
“听说皇上亲自指挥死守着靖城,姬秋白想了许多法子倒也没攻的进来,不过皇上也没将他们打退”,华丞相叹了口气,“姬秋白此人阴险狡诈,皇上要俘虏他怕也不容易,这场战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下来,我猜着,桑洲那块地是夺不回来了”。
华凤兰听得心中难过,“他一定压力很大,我是皇后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总是给他添乱,其实他骂我也没骂错”。
“在皇室的角度上你错了,但是站在你个人的角度上又没有错,既然你人也已经救了,那就不要再多想了”,华丞相道:“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凡是和秦家来往密切的朝臣都被皇上除了,其实皇上这次能放过我也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但是我知晓皇上虽说现在还用我,但也是朝中暂时无人,他其实并不大放心我,他日,等他重回皇宫,整顿江山之时,他也不会容得下我了,所以爹打算告老回乡,你愿意跟我一块走吗”?
华凤兰愕然,“爹,我现在是皇后,怎么能跟您一块走”,话虽这么说,但是想到爹爹以后要离开她,她也舍不得。
“只要你愿意,爹会想办法带你走的,现在兵荒马乱,皇上想追也追不到你”,华丞相沉重的道:“我和你叔父他们已经说好了,一起辞职告老归乡,找个地方避祸隐居起来,凤儿,秦云荻此番逃了出去,以那孩子的性格定然会去找宇文默和萧护他们为父报仇,皇上此番和姬秋白交战就算能胜了,也是损兵折将,何况为父早听你秦伯父说过说萧护早暗地里在训练一支铁骑兵,到时候皇上肯定打不过秦云荻”。
华凤兰心脏一震,只觉脚底升凉,连她的爹爹也这么说了,看来周护说的果真不错,怪不得皇上那么害怕秦云荻逃走,“不会的,皇上一定有办法的”。
“充其量也是率军退离上京,躲入北方重整军队,但是秦云荻也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华丞相长长叹息,“凤儿,你随爹走吧,咱们找个平静的地方陪你祖奶奶他们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再说啦,就算你不跟爹走,皇上未必也会原谅你,若他铁了心恨上你,傻孩子,这后宫的日子你怎么过啊”。
☆、再孕
华凤兰茫然的摇了摇头,“如果真的会这样那我更不能走,如果不是我让云荻哥哥回京一切也不会如今这个地步,爹,我不能留下皇上一个人在这,我们是夫妻,就算死我也陪他一块死,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华丞相无奈极了。
华凤兰凄然一笑,“爹,您走吧,女儿不孝,不能侍奉您终老”。
华丞相喉中沙哑:“爹,怎么放心的下你啊,你若要留下,起码也得看着你从牢里出来,凤儿,爹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反正皇上不在宫里,出不出去也不重要”,华凤兰心中伤感,再次望向窗外的月,不知此时此刻,远在异方,他会不会和共同看着此月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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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九日,靖城,位于楚仪国东北边,夜晚,气候极低,寒风凛冽。
接连两个多月的交战,此处繁华的城市已经是冰冷萧条,这里的大部分百姓移居去了另一个小城,此时此刻,蹄声整齐的马蹄声和盔甲铿然的声音回荡在街道各地巡逻旱。
皇帝身裹着厚重的貂裘骑着马在城里视察城中状况,冷风拂过,露在外面的脸如冰刀刮过作疼,他精湛忧愁的双目扫了眼街边的小屋里躺着的受伤战士,不时的有呻吟断断续续的飘了出来,偶尔的还能听到几首哀戚的诗:“…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身后的周护叹了口气,“皇上,我军与姬秋白的军队已在此交战了两个月了,受伤战士多达五千余人,如今气候一日比一日严寒,军中将士们的棉服供给不够,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不少战士冻死了,再加上年关将至,许多战士们心心念念家人,气势萎靡,长此下去,对我军情况不利啊”。
“姬秋白那边也不会比咱们好多少,虽然他们的战士长年生活在寒冷的地方,熬得住苦寒,但是朕已经切断了桑洲那边的粮草,桑洲常年冰封,若是没有外地的粮食,怕也是撑不了许久”,皇帝似是也颇为心痛,“他现在恐怕也很头疼”。
“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国库银两所剩无几了,长期战争,到头来增加的还是百姓们徭役赋税”,周护忧心忡忡的道:“臣虽然是个武将,可也明白当务之急是要安抚民心,皇上,桑洲咱们是夺不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