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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公公淡淡道:“这个那奴才就不知道了,娘娘还是等皇上醒来再说吧”。
☆、装病
华凤兰心乱如麻,一会儿为皇帝担心,一会儿又为自己爹爹担心,如果真的是秦军所为,她倒是不担心秦军会伤害爹爹,只是华丞相的失踪怕是让众人都怀疑他起来,虽说她并不如何了解秦家和爹爹的关系,不过他坚决相信爹爹不会背叛皇上,“那有人去找华丞相了没有”?
“项统领离开时命人四处搜查了,只要他不是有心藏起来,相信可以找到”,汪公公眉头深锁的说道。
华凤兰秀眉恼怒的颦起,“汪公公,你这话的意思也是怀疑本宫的爹爹是内奸了是吗”?
“奴才不敢”,汪公公嘴上说着,眼神却不以为然的望着皇帝。
华凤兰胸口吐出口浊气,正要发怒,湘贵妃忽然劝道:“皇后娘娘,现在皇上昏迷不醒的,咱们首先该关心的是皇上的安危,至于华丞相的事还是等皇上醒来后另作决断吧”钽。
华凤兰心中一酸,重新将目光投注在皇帝身上,汪公公转头又叹了口气,退了出去,湘贵妃轻声说道:“皇后,您现在怀着身子不方便,还是回瑶华宫去休息吧,这里由臣妾守着,等皇上醒了,臣妾立即叫人通知您”。
“不用了,本宫一定要守在这儿等皇上醒来”,华凤兰紧盯着面前的皇帝,仿佛害怕眼睛一闪他就会消失不见。
湘贵妃安静的坐到靠窗的位置上,华凤兰独自握着皇帝的手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还坐在殿内,微微皱起了眉头,“湘贵妃,你回去休息吧”抉。
湘贵妃也摇了摇头,笑道:“臣妾想坐在这儿等皇上醒来再走”。
“皇上醒来本宫会通知你的”,华凤兰将方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臣妾谢谢娘娘,不过臣妾也像等皇上醒来再走”,湘贵妃也如刚才一样回答着她。
华凤兰神色微微一冷,以往的湘贵妃是决计不会这样的,“湘贵妃,你现在是不是也怀疑本宫和秦云荻是一边的”。
湘贵妃略略沉吟,笑道:“臣妾没想那么多,臣妾现在想的是没有粮草的远方军营和皇上的安危”。
“没想”?华凤兰冷笑了声,“那如果你想了呢”。
“皇后娘娘何必苦苦相逼呢,对皇后您来说最担心的应该是皇上的想法才是”,湘贵妃看定着她凤眸,“娘娘现在该想的是该如何洗刷自己父亲的冤屈,这次死的不止是百来个护送粮草的将士那么简单,还有一个朝廷大官枢密使,就算皇上相信您,文武百官会相信您吗”?
华凤兰见她面色镇静,心中暗暗佩服起她一针见血的功夫,若论在这朝中斗争的本事,自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此刻,被她一说,也没心情与她计较,而是暗暗沉思起来。
半夜里,抵不住睡眠趴在床头睡了会儿,天明时,握着的手动了动,她忙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琥珀色的瞳孔终于睁开,欣喜不已,“姬郎…姬郎…”。
一旁也被她声音惊动的湘贵妃急忙走了过来,听到她唤的名字时微微吃惊。
“凤儿…朕怎么…”,皇帝皱着眉头按了按太阳穴,眼神短暂的迷茫。
“皇上,昨夜您在御书房晕了过去”,湘贵妃柔声关切的道:“皇上现在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臣妾再让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皇帝一怔,紧接着眉心紧皱,“朕想起来了”,说罢,他摆了摆手,撑着身体坐起来,“不用了,朕好多了,你们俩昨夜一直在这守了一夜吗,湘贵妃,你怎的不让皇后先回去,她是怀了孕的人…”。
“是我执意要留下来等你醒的”,华凤兰急忙解释,“你要是不醒来,我也不放心”。
皇帝安抚的轻轻握住她手背,眸中荡漾着不言自欲的柔情,湘贵妃垂下眸道:“既然皇上醒了,那臣妾就先回宫了”。
“贵妃,昨夜也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帝颇为歉疚的柔声道。
“谢皇上”,湘贵妃屈膝告退。
“她倒是个大方懂事的”,皇帝看着她背影叹了口气,若是平时华凤兰定然又会吃醋,可此刻也没那么多心情了,“皇上,你也怀疑我爹爹吗…”。
皇帝正色的看着她双眼,眼中流露出丝丝凝重,良久,只道:“朕已经派人去寻找华丞相了…”。
华凤兰立即明白了,惶然道:“我相信爹爹不会那么做的,他离开时,还殷殷的嘱咐我让我做个好皇后,别再任性,多为皇上考虑,不能拖了皇上的后腿,别让皇上在朝臣面前难做,我也是听了他的话才让皇上暂时别移植梨树的,如果他真的是秦云荻的人,又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说不定是有人想陷害他也不一定,或者…我爹爹也早遭遇了不测”。
“朕明白你的感受”,皇帝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面色有些苍白的道:“朕会尽力而为将你爹找出来,但是如果他一直不出现,朕…也总得给朝臣们一个交代,毕竟押运粮草的事是由他负责,枢密使又死了,项钧是我一手扶持上来的,对我忠心耿耿,我信他”。
华凤兰浑身一震,恍惚的扯了扯唇,她自然懂他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华丞相,这罪名他也是得安下去了,“那如果我爹爹一直不出现呢”?
皇帝沉默了下去,乌黑的发丝如上好水墨般轻披着,清俊的侧脸在晨光中找不到一丝温情。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动我叔叔和祖奶奶她们”,华凤兰心中一片冰凉,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求你了…”。
“朕…尽力而为”,皇帝靠在床榻上,慢慢的抽回双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一向滚烫,每次她冷的时候,他总会紧紧的握住她,这还是他第一次推开自己的手,“上次你也去了华家山庄,我祖奶奶和叔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凤儿,朕相信你的祖奶奶和你叔叔都是好人,所以朕会尽全力护着他们,但是朕也是身不由己,你先回瑶华宫好吗”,皇帝被她说的脑袋再次有些疼起来,揉着额头低声道:“朕想再休息会儿”。
华凤兰还想再说什么,但见他眉头紧皱的模样,大抵又是头开始疼了,她关切的扶住他手,情知再说下去只会叫他厌烦了,只好轻轻道:“太医说让你早中晚吃一剂药…”。
“汪公公会弄得,你守了朕一夜,脸色憔悴的很,快回去休息吧”,皇帝朝外面唤了一句,汪公公走了进来,皇帝道:“派人送皇后回去”。
说罢,又躺下闭上了眼,口气几乎是强硬的,她神色兀自一黯,转身离开了承乾殿。
汪公公让人安排的凤撵,回来端着药进去,见皇帝又坐了起来,他忙道:“皇上,您是要去御书房吗”?
“叫人去通知御书房的官员,就说朕头还是很痛,身体没好,叫他们回去”。皇帝淡淡的瞥了他眼。
汪公公一怔,默默的点了点头。
到午时,汪公公抱着一堆奏折从外面进来,“皇上,这是今早众臣弹劾华丞相的奏折”。
皇帝冷脸拿过看了起来,一连看了数本都是要处置华丞相的话,有的人还说要废除皇后,甚至还重新将去年祈天楼和严绍元的事都给搬了出来,气得皇帝头阵阵发晕的将奏折全甩了出去。
“皇上息怒,您千万要保重龙体啊”,汪公公将奏折捡起来,深长的劝道。
“朕死不了”,皇帝脸色苍白,口气凛冽,又无可奈何,“总之那些大臣打听起来,你就说朕身体很不舒服,暂时没看奏折”。
“奴才明白”,汪公公道:“只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啊,华丞相若真私通了秦军,那是通敌卖、国的大罪,罪当九族”。
“朕只是想给华擎苍多些时日”,皇帝望着身旁的奏折,眼中流露出深藏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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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皇帝声称抱病在床,不见任何人,只是粮草一事,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生病而休止,反而愈演愈劣,传至了京城里,说皇上盛宠妖妃,女色误国,还有人说起了当年秦云荻和华凤兰的一段感情,甚至说秦云荻之所以会谋反,也是因为被妖妃迷惑。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传到瑶华宫里时,华凤兰听得额冒冷汗,她虽然不懂后宫的事,但也明白流言才是最凌厉的暗箭,杀人于无形,偏偏皇帝又不肯见她,弄得她担忧不已,偏生如今唯一的亲人华丞相也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朱嬷嬷安慰道:“娘娘放心,皇上一直没有见文武百官,说明心还是向着您的,而且您身怀龙胎,料那些朝臣也不敢如何”。
“朱嬷嬷,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担心我爹”,华凤兰勉强振作起精神抬头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项统领见一面”?
朱嬷嬷面露复杂,“娘娘要见项统领做什么,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我只是想详细问下那天我爹爹的事”,华凤兰紧紧拉住她,幽幽哀求道:“朱嬷嬷,求你了,我在宫里除了您跟谁都不熟,我想问问项统领一些事”。
朱嬷嬷看她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不忍的细思了会儿道:“老奴去乾清门的时候若是遇到项统领,就帮娘娘捎个醒,至于他见不见娘娘您,老奴就帮不了了”。
“朱嬷嬷,谢谢你了”,华凤兰感激不已。
“娘娘,快别说这些话”,朱嬷嬷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她也挺讨厌这皇后的,可更多的时候也是不忍和怜惜,她也是第一次伺候一个主子这么矛盾。
朱嬷嬷办事效率极快,到了下午便带来了消息,说是项钧答应了她在幽月湖见面。
入了夜后,华凤兰换了身暗色的衣衫,让两人抬了她去幽月湖,到那时,项钧已经早早到那了,身穿着暗红色的长袍,面容在月光稀疏的树下英姿勃发。
轿撵停下来,朱嬷嬷扶着她走下来,项钧上前跪地行礼。
华凤兰让他起来,“朱嬷嬷,你们去附近看着,有人过来了通知本宫”。
朱嬷嬷几人离两人走出些距离,华凤兰看了他们一眼,凤眸才缓缓转向项钧,“项钧,你我也相识许久了,上次在庆东县若不是你我也早没了性命,若说起来,你帮了我许多次,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一样看待,这次你能来见我,我也很高兴”。
“末将惶恐”,项钧轻轻低头,口气却不卑不亢身子挺得笔直。
华凤兰静静的端详着他坚毅的下颚,心中涌起复杂,“我听说这次你和我爹爹还有枢密使一块送粮草去军营,坦白说,我不相信我爹会做这种事,我认为他是被陷害了,项钧,这件事你是重要的证人之一,我也只能向你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
项钧沉吟了会儿说道:“坦白说,末将也不希望是华丞相,其实这一路走去,他做事行径倒也小心,只是到出事的前一天,华丞相确实行为古怪,而且末将记得那夜被下了迷、药昏沉的醒来时,也不见了华丞相的踪影,这几天一直在寻找华丞相,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照理来说就算是…出事了也应该见到…才对”。
华凤兰心自一沉,面色在月下疏忽发白,项钧不忍的道:“末将说的都是实话”。
“我知道,你一心效忠皇上”,华凤兰惨然的点点头,低声哀求的道:“不过你也明白现在朝中都是要皇上处置我爹爹的事,如果我爹爹能回来固然好,可若回不来,会牵连到我的叔叔和祖奶奶她们,她们只是在云扬洲那边过着平凡的生活,对京中的事毫不知情,只要你帮我爹爹说说好话…”。
项钧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