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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几句,对这个侄子也有些青眼。
果然朱尚书回去之后的第二年,朱爷就考中举人,朱爷正踌躇满志,等着来年联捷,谁知朱四老爷太高兴了,酒喝多一失足摔了个中风,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就去了,临去之前,怕朱爷守丧,耽误了娶媳妇,强拖着病体给他办了婚事。
这秦氏是附近人家的,爹爹还是当年和朱四老爷一起做小生意的,连婚事都是指腹为婚,只是朱家发迹,秦家依旧落魄。秦父一来连殇数子,本以为这婚事已然作罢,谁知等到秦氏出生,朱家就派人来下定纳聘,这让秦父欢喜不已,故此秦氏比朱爷小了足足八岁。
过门之时,秦氏只刚刚十四岁,虽是穷家女儿,年纪也不大,也是克尽为妻之道,朱四太太待秦氏就如女儿一般。朱四老爷见这家人过的甚好,这才两眼一闭,放心登了极乐。
朱四老爷一去,秦父思念老友不止,不过一年也就去了,朱爷忙前忙后,尽了半子之责。丧事一完,朱四太太一来看重儿媳,二来见亲家带着个不到十岁的儿子,家计也艰难,三来两个寡妇,正好做伴守着,做主把秦母和那孩子都接了过来。
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惜秦家儿子一来是秦父的老来子,当日在家就娇惯,二来朱四太太心疼他年少失父,对他看的像儿子一般,好吃好穿好玩,更是尽着他,倒让他养成个纨绔的脾气。
又嘴甜,秦氏偶尔训诫他,他早跑到朱四太太跟前撒娇,朱四太太倒嗔着儿媳不该管束这个弟弟,说他还小,等等就懂事了,秦母也是个爱儿子的,见朱四太太这样,更是乐的不管。
秦氏气的无法,也只得任由他去,朱爷守孝期满,连走了两遍京试,都是榜上无名。秦氏给他生的儿子此时也有三岁,朱爷见家事尽过得,索性把功名心淡了,只在家照管家业,侍奉老母。
谁知天不佑善人,这儿子四岁那年,得了天花,不过半月时候,就把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跑走了,朱爷是个男子,心里虽哀痛,还是想着,等日后还可再生。秦氏看这儿子,比颗宝珠还值钱,儿子死后,夜里哭泣,白日还要打点精神侍奉婆婆,照管家务,过不得三个月,就拖成了病,起不了床。
虽请医百般调治,也无半点效用,临死之时,除了挂念母亲,就是弟弟,含着两包泪,叮嘱朱爷一定要照顾好弟弟,朱爷应了,秦氏这才闭了眼。
秦氏一死,这秦爷更是没了管束,这时已经十四岁,行为更是不成个体统,朱爷也想好好管束,不等说话,这秦爷就跪在那里喊姐姐,这一喊朱爷就心酸,自然管教不下去。
秦爷初还只挑好吃好穿,后来渐渐就去眠花宿柳。有几个帮闲的,说那些粉头没趣,那良家女子,才是有趣呢。这秦爷哪禁得起人的撩拨,自然又去寻,被几个帮闲的找了几个粉头装作良家女子引了几次,吃到甜头,胆子更是大了。
朱爷虽知道,没有好的法子,只得把他牢牢栓在自己身边,半步也不离身,朱四太太信佛好善,四时八节,总是要到各处庵里舍银子。秦爷竟瞅了这个空,跟着朱爷去送银子的时候,到处去瞧庵里有没年轻好看的尼姑。
也有几家庵的门没有那么紧,被他得了些甜头,这下秦爷更是高兴,以前说去庵中,只当是苦差,现在不等朱爷说,就一溜跟了来,朱四太太还当他也一心向佛,朱爷虽知道些影子,却无实证,也只得由他去,谁知今日就闹出这样风波。
说着智安合十叹道:“阿弥陀佛,这话本不该是我这出家人说的,只是朱大奶奶去了也有两年,朱爷一心只想着怎么管束这个内弟,竟是再没说的亲事,眼看着他也三十的人了,真不晓得,还要被秦爷搅到什么时候?”
雀儿明白了来龙去脉,凤儿此时虽没再哭,只是用手搅住帕子,智安说完,不免又安慰了凤儿几句,再三再四的保证,今日朱爷既知道了,那个秦爷定不会再来。
陈氏点头应了,智安前面还有事,往前面去,雀儿陪着陈氏又说几句,见日头渐渐下来,这来了已有半日工夫,也该回家去了,辞了母亲,上车回家。
一路只是在想,说起来,这朱爷还真合适,三十来岁,虽是继配,前面那房又没孩子,瞧他对死去的妻子情深意重,想来也不是什么薄情的人,堂上只有一个老母,至于那位秦舅爷?雀儿一笑,今日这几句话,说的极重,只怕朱爷回去就要管教他了,管教好了,也是一个帮手,只是这门亲事,自己这里打算好了,就不晓得那头如何,只恨自己不是男子,不然就能先结交,再探听。
一路思来想去,小冬早掀起帘子:“奶奶,到了。”原来已进到杜家二门口,雀儿下了车,接过奶娘怀里的孩子,这才往里面走。
刚走进门,前面就传来笑声,听起来是杜二太太,这样日子,她不在家里忙过年,又来这里做什么?雀儿心里思索,还是避到一边。送杜二太太出来的是朱愫,她已换下新嫁娘的浓妆,穿了家常的衣衫,见到雀儿,笑道:“大嫂回来了?”
雀儿还不及回答,一向把雀儿当不存在的杜二太太冷笑起来:“好大奶奶,真是好给人长脸,这出门才半日,就教训了别人不说,人还送了礼到我们门上,说是冲撞了大奶奶,我活了快四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谁家的女眷,和外面的爷们有来往呢。”
委屈
说话时候,杜二太太眼看着雀儿,唇边的笑含有的讥讽和不屑,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朱愫眉头微微一皱,今日的事情,虽说有些不合体统,遇到这种事情,自然命人去叫外面的管家进来,再去请人来帮忙解开才是道理,哪有个谁家的奶奶就吩咐下人们动手的理。
可是那是紧要关头,若不这样做,到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朱愫的手捏住帕子,不停在心里想该怎么说,已经听到雀儿开口:“二婶这话说的蹊跷,什么叫和外面的爷们有来往?”杜二太太不知是计,又冷笑一声:“大奶奶,你这是做了亏心事,还在这里嘴硬?今日晚饭前,二侄媳的本家送年礼过来,指明了有一份是给大奶奶的,说冲撞了大奶奶,应当赔礼……”
雀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既是冲撞了我,自然就是要来赔礼,难道我在外面见自家姐姐受了欺负,还要袖手旁观不成?”杜二太太没料到雀儿回这样说,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自然是要帮的,只是……”不等她说完,雀儿又笑着开口:“既是要办,紧急之时,自然就有紧急时候的法子,难道还要等寻到男的下人来,才把别人赶开,到那时,只怕什么都来不及了。”
杜二太太不由语塞,脸上的神色变的有些慌乱,还在心里想着怎么回答雀儿的话,雀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一双眼只瞧着杜二太太,一副向她请教的样子:“好二婶,你可要告诉我,日后若遇到这种火烧眉毛的事情,是不是要等下人来了才能把火扑了?”杜二太太顿时不光是语塞,还有些气恼,她方才一心只想着怎么说雀儿几句,全没想过要怎么做,在肚里搜索枯肠,想寻几句响亮话来说。
风开始吹起来,雀儿把杜琬的衣衫理一理,看她被裹的严严实实才道:“二婶,起风了,二婶还是回家去吧,省的着了凉不好。”杜二太太刚把两句刺她的话想起来,可是又被雀儿这轻描淡写的话给缩了回去,只得袖子一甩,气哼哼的往外走。
朱愫是奉了杜太太的命去送杜二太太的,见状忙跟了上去,经过雀儿身边的时候微微点头致意,虽说朱愫此时觉得雀儿做的对,可这对长辈伶牙俐齿,也不是规矩,可不刺两句,别说雀儿,连朱愫都觉得心里不舒坦。
雀儿抱着杜琬站在路边,目送着她们一行走过二门,这才继续前行,也不晓得那朱爷是怎么想的?平白无故的送份礼过来,看来还要先把今日的事回明婆婆,不然还是难以开交?想起方才杜二太太的嘴脸,也不晓得她在杜太太跟前又说了些什么?
见了杜太太,雀儿问安必,起身刚想说话,杜太太抱过杜琬,逗了几句,雀儿不好打扰,只得陪着她逗着杜琬,杜琬过了一会,就揉着眼睛想睡,杜太太吩咐奶娘抱她下去歇息。
雀儿又想开口时候,朱愫轻轻走了进来:“婆婆,媳妇已经把二婶送回去了。”杜太太嗯了一声,雀儿又停住,不等朱愫也要陪着说笑,杜太太挥手:“你们都辛苦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朱愫应声行礼退下,临走之时看一眼雀儿,想是要等她一起走,雀儿咬了咬唇:“娘,媳妇还有话要说。”杜太太按了按额头:“这火盆笼的也太大了,我脑子疼。”夏青立即吩咐外面伺候的婆子把火盆抬出去,冬瑞就把个手炉放到她手里。
杜太太的眼只看着手炉:“大奶奶,我说过我今儿脑仁疼,你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说着往后躺去,眼已经闭上。夏青已经带人把重新笼好的火盆抬进来,见她要躺下,忙和冬瑞往她身后放了两个大引枕,冬瑞拿着对美人拳给她轻轻捶着。
雀儿的眼黯了下来,只得行礼退下,等她走后,杜太太才睁开眼,微微叹了口气,夏青冬瑞是不敢开口问的,过不了一会吴妈走了进来,站在她面前垂手:“太太。”
杜太太睁开眼,夏青冬瑞带着其他丫鬟推了出去,吴妈拿起美人拳继续捶着:“太太,都打听清楚了,虽说做的不合些礼仪,可是那情急之中,也是没办法的事,太太又何必为了二太太的几句话,生什么闷气?”
杜太太叹气,这管家,光靠聪明劲是不行的,还要靠决断,要说这决断也有了,只是不晓得会不会太莽撞了些?吴妈伺候了她几乎一辈子,她的心事岂有不晓得的:“太太,依小的看,大奶奶虽说出身那样,但和二太太是不同的,况且她又是个大嫂,难道什么事都要反矮了二奶奶不成?况且这进了杜家的门,自然就要依了杜家的规矩,难道那边亲家,还会说什么不成?”
长幼有序,杜太太是明白这个的,可是朱愫,始终是自己姐姐亲手养大的孩子,和旁的人不一样。她没进门前,杜太太自然中意雀儿当家,但等到朱愫进门,瞧着她行动举止之间,有些姐姐的样子,杜太太不由得爱屋及乌之心,这人,一有了偏袒心,就难免失了决断。
见杜太太不说话,吴妈也没再劝,怎么说都是主人家的事,自己只能在旁边说两句,难道还能越过太太下了决心不成?
雀儿一路走着,渐渐有些委屈涌了上来,回到房中,遣掉了众人,自个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今日这事,自己并没做错,为什么连婆婆都不肯听自己的解释?杜二太太罢了,她本就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可婆婆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明理的人,怎么也会不听呢?
雀儿觉得坐的不舒坦,索性到床上歪着,用手扯着帐子上挂着的穗子,要事事都靠了管家娘子们,那时日长了不就成了废人?况且如此紧急的事,管家们又是等在庵外的,等到他们寻了人进来,只怕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雀儿叹了几口气,哎,这做富家奶奶,虽说是吃穿不愁,什么都不要做,可是这大如天的规矩,礼法?朱愫没进门还好,只有自己一【奇】个也显不出来,现在她【书】进了门,样样都是合【网】乎体统规矩的,就显得自己粗鲁了。
可真要样样像她们样,行动没有半点错处的,自己又做不出来,况且那压了本性,做人还有什么意思?雀儿越想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