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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没看我在给做菜,你的月例我放在家里,等会儿你自己回去拿好了。”吴家娘子一心关注手中的活计,甚至忘了问,梅香拿钱来干什么。
既然不问,梅香还可以少说一个谎,她也乐得轻松。
至于这银钱,当然,是买通小丫头帮她盯着梧桐院,她梅香可是宸院小厨房里的二把手,怎么能玩忽职守的盯梢一个郝嬷嬷,太掉价!
“那我先回家了……”梅香如同一阵风般跑出小厨房,那清脆的声音却是在宸院院子里远远的飘荡。
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也只有她还能这么开心。
正房门口,青禾望着梅香的背影摇摇头,感叹道。
要是梅香在这儿,一定会奇怪青禾怎么在这儿,不是该在外院的么?而且还让蒋婆子把许莹然也请到了前院。
这却要从许莹然离开梧桐院后说起,她和蒋婆子走着走着,都看到李子厚在前院书房门前解决陈夫人,才想起他不能让他看见,不然她只怕会被再次赶回去,而且定然见不到甄珍。所以才又回了原路,并让蒋婆子带花,让青禾把甄珍来了宸院。
当然,即便梅香在这儿,青禾也不会说这些。
她身子挺直的站在檐下,时不时警惕的打量四周,敬业的守着门,而屋内,却只有甄珍和许莹然两人。
“陈大少夫人,看到你无碍我才这七上八下的心算是有着落了,石榴这丫头,胆子太大了,我们侯府一定会好好处置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许莹然有意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平常的和甄珍寒暄着。
她想知道甄珍的目的,但是,却不能由她开口。
熟料,就是这么平常的话题,甄珍双眼古井无波的望着许莹然,问:“是不是我该谢谢夫人?”
谢谢侯府让一个丫头杀人灭口。
谢谢侯府暴漏“真相”之后果断抛弃棋子,给她交代,谢谢……
这话说得火药味十足,这是要开始了吗?许莹然微微有些失望,她以为,甄珍,更能沉得住气的。
“怎么敢这么要求少夫人,所有的事本来就是侯府的不是,三弟他,他……”许莹然顺着甄珍的话接下来,她想要知道,甄珍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甄珍见许莹然果然上道,突然便神色哀戚,她猛地抽出腰间的手巾,捂住脸,不一会儿水绿色的绢丝手巾便已被泪水浸湿,她无声的哭泣着,眼中的泪水如同上江的江水,流不干,擦不尽。
许莹然不知甄珍的目的,却也存了试探的心思,随着甄珍哭泣的时间越久,她脸上的怒气越甚,终于,她倏然一掌拍在炕桌上,喘着粗气大骂李浩,“畜生,真是个畜生!我一定要让侯爷替你主持公道。”
这样严厉的呵斥过后,许莹然话锋突然一转,“少夫人,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想必一定不是自愿的,定是三弟那个败类瞧着少夫人天人之姿强了你。正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不过是侯府的庶子,一个贱、种而已,哪能和陈家少夫人相提并论,放心,我想好了,你是希望他五马分尸呢,还是千刀万剐,还是……”
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不,不……
甄珍心下骇然,怎么会这样,夫人和侯爷不是他哥哥嫂子嘛,为什么会冷血的说出这么残忍的刑法。
浩哥……
她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胸口的心像是被人掏走,空荡荡的。
许莹然望着突然失神落魄的甄珍,嘴角微微翘起,都这副模样了,会没有感情?
☆、第二百六十八章要求
然而许莹然注定要失望了,甄珍惨白的脸上牵扯出一丝笑意,说:“这是侯府的家事,夫人和侯爷有何决断都不是我等可以干涉,夫人无须如此说。”
看似不管不顾的态度,却是将李浩推入深渊。
因为许莹然说的是李浩强了她,她没有反驳。
许莹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这一切,只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她神色不变,看着甄珍的目光却流露出歉意,并甚是忧心的说:“大少夫人这是什么话,你是受害者,陈大公子是为大燕捐躯,你是他唯一的遗孀,你们的安全代表的是大燕的脸,现在,你却收了那个畜生的胁迫,你这么说,是在无声的向侯爷抗议吗?”
说道最后,许莹然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不可侵犯。她话中的意思也甚是明了,决不可能让甄珍或者陈家置身事外,而且看甄珍的模样,似乎也不是真的那么无情。
反正这趟水已经混了,在拖些人下水才能浑水摸鱼。
甄珍原本脸色惨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了,她神色慌张,喃喃的说:“这……这是侯府的家事,外人不该参与的,这是家事……”
“我瞧着大少夫人脸色不好,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坏了,今天闹了大半天,是不是累了,来人……”许莹然走到甄珍身边,羊脂玉般洁白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担心的从门外喊到。
“夫人可是叫奴婢?”青禾冲许莹然和甄珍行礼说,她在门外一听到声音,便即刻进屋。
时间上左右不过一分钟,以至于甄珍根本来不及拒绝。
许莹然接着对青禾说:“快带陈大少夫人去西厢房休息,你们也真是的,人家大半夜就被吵醒,累了一晚上,也不提醒我一下。以至于作出如此失礼的事。”
她口带埋怨,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般。
青禾急忙认错,说:“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奴婢们的错。没有考虑周全。不过夫人要罚,也要等奴婢先安排好大少夫人,不然,奴婢的罪只怕又要多上一重了。”
甄珍瞧着青禾还和许莹然开玩笑,只想着,这人只怕是夫人身边得宠的大丫头。不禁对青禾的态度十分恭敬。心中也有些泛酸,要是她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能说说心里话的人,该有多好!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
“哦。青禾,你说什么,我失礼了。”甄珍收回思绪,淡淡的脸上略带歉意的说。
青禾回以一个爽朗的微笑,说:“大少夫人。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西厢房在这边,你走错路了。”
甄珍向前一看,可不是,出了正门后,她竟然直接往东厢房而去。
她局促的笑笑,说了声“抱歉”。
青禾摇摇头。说“没关系”,但却走在了甄珍的前面,领路。
甄珍进了西厢房,便再没有出来,陈夫人和李子厚在前院闹了一天,但即便是午饭时分。甄珍也以身体不适推拒了许莹然的邀请。
住在人家家里,却硬生生推掉主人家的好意,按说这是十分的失礼,有恃宠而骄的嫌疑,但甄珍却不敢冒险。她觉得侯爷夫人的眼睛像是能把她看透一般,在那双眼睛下她觉得自己的一起阴谋都无所遁形。
人贵有自知之明,她有多少斤两她自己清楚,还是不要去丢这个丑为好,若是坏了母亲的计划,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对于甄珍回避的态度,许莹然听后笑而不语,青禾摸不准她的想法,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夫人,这大少夫人也太失礼了,难不成她有什么阴谋,而且,奴婢瞧着她却是一点也不像是被迫的人。”
说完她撇撇嘴,她最是瞧不起这种人了,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大燕又不是不准寡妇再嫁,她那假模假样的是做给谁看呢?
“哟,没看出来咱们青禾连人家是不是自愿都看出来了,这是谁教你的,我想想,莫不是小四……”许莹然故意拖长尾音打趣。
一说到小四,青禾便心中一颤,双颊顿时绯红,随即底下头,眼睑如同蝴蝶的翅膀微微一动,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陈家是行伍出生,陈夫人也出自武将世家,她身份高,万一大打出手,小四……
想到此,脸上的绯红迅速褪去,转而有些发白。
渍渍,瞧着脸色变得之快,都快赶上变色龙了。
许莹然甚有闲心的盯着青禾,她不过提了一句“小四”,青禾就这样,果然,女大不中留。
“好了,陈夫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这点分寸还没有,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好了,小四不会有事的。女大不中留啊不中留~”许莹然突然出声,一语中的。
青禾顿时目瞪口呆的玩笑许莹然,夫人,夫人,怎么连她想什么都知道,就像扒开她的脑袋看过一眼。
“夫人,我就是担心小四,这又怎么了?”她偏着头,脸色绯红,却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好了,开饭吧。”许莹然倒是一噎,好吧,青禾和沈楚楚有的一拼,这情商,从来都不是以常理能踱之的。
这么一打岔,青禾也忘记了甄珍的事,兀自出门提饭了。
青禾走后,许莹然的神色却越发慎重。青禾这丫头没什么心机,所以有些事她现在也不便让她知晓,万一她在陈大少夫人面前露出蜘丝马迹,反而不美。
奇怪的是,陈家大少夫人看上去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不然,也不至于被自己三言两语吓到不敢露面,但她做的事,说的话,却无一不在打破她的认知,看来,陈家果然没安好心。
就是为何要早上李浩,与李浩这个没有权利的侯府庶出相比,陈家大少夫人反而是一块美玉,用美玉碰石头,这陈家人还真是令人费解。
在许莹然思索的时间里,青禾已经摆好饭,她转过身,对许莹然说:“夫人,请用餐。”
许莹然听到声音,坐到炕桌边,不再想其他。
用过中饭后,外院依然没有动静,等到傍晚时分,小四才风尘仆仆的见了许莹然,而后又马不停蹄的带着甄珍去了外院,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跟着小四回来的还有小果子,见到他,许莹然急忙问:“我怎么觉得事情感觉有些怪异?外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字不漏的给我说清楚。”
小果子原本就是李子厚怕许莹然担心,特意来解惑的,于是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许莹然越听没有拧得越紧。
“你说侯爷和陈夫人出府了?她们去拉哪里?做了什么?陈夫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怪不得小四风尘仆仆的,原来是出门了。
许莹然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小果子甚至应接不暇,但好在答案是统一的,因而急急回道:“这个奴才,只有小四哥跟随侯爷一起,他们回来后小四哥便接了陈大少夫人走。”就是刚才那一幕。
“侯爷怎么带着一个老妖婆出门,那个劳什子陈夫人不会像她媳妇儿一样,看上我们侯爷了吧?”青禾自从和小四戳破了关系后,情商明显高了不少,想象力也更是丰富,不由得嘀嘀咕咕。
噗……
听了这话,许莹然一脸黑线。
小果子人小,没明白青禾的意思,但见夫人黑着脸,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老老实实的低着头数蚂蚁。
而这话,许莹然在晚上和李子厚一番*之后,当做笑话拿出来打趣。
李子厚当即黑了脸,一巴掌拍在许莹然雪白娇嫩的屁、股上,低着嗓子沉声说:“你这丫头就是跟你学的,越来越没大没小,把爷但什么人了!”
许莹然“呵呵”的捂住嘴,冲他眨了眨眼,说:“说明你老少通吃,风韵不减当年。”
风……风韵……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李子厚嘴角抽了抽,脸上已经变成了银霜炭般墨黑,“没大没小,书都读到那里去了,看来我说的没错,你那丫头敢乱说话,学的就是,从明儿起,从新看四书,我不定时检查。”
这下轮到许莹然脸黑了,都多大了,还检查,你以为参加高考呢?
但看李子厚一丝不苟的脸色,她也不敢反驳,心中的小人却顿时泪流满面:叫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