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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之际却听得那书生欲语还休道:“恩公可是在寻人?”
他说话的声音温雅,竟也有似曾相识之感,然而此刻的姜怜心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一点。
“你如何竟知道?”姜怜心不可置信的回过身去,思来甚是笃定,方才绝不曾向他提过要寻人的言语,莫不是此人竟有识人心的本领。
“小生不才,家门里略通些卜算之数,方才私心观了恩公的面相,遂知有寻人不着之苦。”书生与姜怜心拱了拱手,颇为谦逊的说来。
“既是如此,公子可能卜算出我而今寻找之人身在何处?”姜怜心见有一丝希望隐现,自然也不肯放过,急着向那书生问询。
书生亦不推辞,直言道:“这倒也不难,恩公且报上生辰八字和府上名址,我且略算上一算。”
姜怜心于是依照他的请求,呈报上生辰与名址,却见那书生口中念念有词的一番掐指,片刻后便笼了袖子对她拱手道:“恩公往南行去,自可得寻此人。”
见他说得这样笃定,姜怜心自然深信不疑,也不敢耽误时辰,只与他一再的辞谢后便携了几名家仆一道往南边寻那道人。
说来也奇怪,往南边去的路上既没有繁华的街市,也没有热闹的人群,竟是通往一处越来越幽静的所在。
也正是这个原因,过往寻人时,姜府上的仆从却也不曾往这边来过。
行过一段距离后,那其中的一名家仆较他人更愿言语,便对姜怜心说出众人心下存有的疑虑:“家主,咱们已走了这么远,却也不见个人影,再往前只怕人更稀少些,要不还是回去吧。”
“且再往前行个百步,若还没有,也就罢了。”姜怜心左右衡量之际,终以此话应了他去。
其实,行了这些路后,她亦对书生的卜算生出怀疑,毕竟也不是专门的修行者,有几分可信本就难说,只是她心下总还怀着那一丝希冀,却也不忍放弃。
本就已烦累仆从们寻了许多日,眼下又叫他们跟着自己白行这些路,姜怜心本也十分惭愧,故而不忍令他们依着自己再寻下去,便定了这百来步的许诺。
怎料这世间之事偏生就是无巧不成书,姜怜心一行人堪堪走出百来步,便见刚拐过的山头下有座废弃的寺庙。
众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入到庙中查看,又见正殿里半残的神像前和衣卧着一个人。
细瞧那人,正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一身宽大的道袍虽已穿旧,却捯饬得齐整干净,与那满地的荒草蛛网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此人不是当日珈业寺前街上摆摊的道士又是何人。
姜怜心认出他时,几乎是激动的扑了过去。
那道士本在小憩,见十来众人声势浩大的闯进庙里,一骨碌就自地上爬起来,继而缩身躲进了神像下面方寸小的木架子底下。
扑了个空的姜怜心忙蹲下/身来,朝着木架子里的道士看去,见他一脸紧张的抬眼往外偷觑,便自报了家门道:“小师父,你且看看,是我啊!”
那道士一看是姜怜心,立时想起她当日的狠处,愈发缩了身子不肯出来。
姜怜心便也学他,蜷了身子往那木架子下挤,见挤不进去,又伸了手去拽他的袖袍。
道士哪里肯认输,直攥紧了袖袍与她拉扯回来,两人于是这般僵持不下。
姜怜心愈发的急了,又不敢让仆从拉他出来,只怕又惊跑了他,只得对他言道:“小师父莫要害怕,我今日来寻你不是为了别的,只因有急事要求小师父相助。”
“当真?”道士低头沉吟了片刻,复又望着堵在门口的一众仆从,将信将疑的确认。
姜怜心明白过来他的忧虑,便举了手到耳旁起誓:“当真,我对天发誓,只要小师父从那下头出来,绝不敢伤小师父分毫。”
经她这好一番劝说与保证,道士总算畏手畏脚的从那神像底下爬将出来,起身后边抖落衣摆上的褶皱边与姜怜心道:“你且说是何事。”
姜怜心于是把那夜白衣妖孽的情状细致的描述开来,又把近日的诸多经历说与他听。
道士听后,直点着头若有所思道:“那定是受妖力反噬之状无误。”
“如此,师父可有法子将那妖孽收服?”见事情似有转机,姜怜心立时喜不自胜,几乎感激涕零的攥了道士的袖角。
那道士却衣袖一拂,将她挥了开去,继而露出满脸高傲表情,冷然道:“既然是姑娘求我,那就得有个求人办事的样子。”
第五章 :令人崩溃的捉妖(三)
自从那日被姜怜心砸了招牌又押送到县衙里,道士可没少受损失,唯一的一块幡旗被他们撕毁了,捉妖的法器也砸坏了不少,再加上衙门的禁令,那替人看相除妖的生意是没法做了。
这还不算,那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案子也不是白审的,才盘问了三两句,就定了他的罪,判了他好一顿板子,临走时还硬生生从他衣兜里把那最后几粒碎银子抠了去,而后边嘀咕着怎遇上这么个穷蛋,边将他仍在了后街上。
他在那后街上歪了半日,总算恢复些神思,奈何身上已再无长物,至夜间竟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又唯恐姜家人再来寻他的麻烦,便只得揉着生疼的双股,一瘸一拐的挪到这荒郊野外,寻了个破庙安身。
如此奇耻大辱,今日好容易沉冤得雪,又怎能轻易放过。
道士便细细与姜怜心盘算开来,并向她提出一应要求,先是让她归还那五百两银子,再由姜家出钱修补他那些折损的法器,除此之外姜家还得出资为他在珈业寺前的那条街上开一间正经的卜算铺子,每逢天灾还要摆上粥铺普渡行善,为他的修行积累功德。
姜怜心思量左右,觉得若能收了那白衣妖孽,也算化解了姜家百年来的厄运,以他提的这些作为交换,却也不亏,于是就一一的照办了。
这件事因是瞒着白衣妖孽进行,卜算铺子开张的那日,姜怜心虽是亲自到场,却也扮成个普通的小厮模样。
那日排场倒铺得十分了得,门口齐整的摆满了十蓝鲜花,更请了礼乐和舞狮的队伍前来助兴,直引得街坊四邻万人空巷,看热闹的人几乎踏平了铺子的门坎。
姜怜心又应着道士的要求,将替天行道四个字打造成鎏金的招牌,当着众人的面揭了红绸,挂在铺子的门楣上,好歹还了当日砸他幡旗的折辱。
如此风光无限,那道士总算一吐扬眉,正乐不可支的坐在内堂里哼着歌谣,听着外面鼎沸的人声和热闹的喜乐,一双清秀眉眼禁不住的就笑成两弯月牙。
“如此可满意?”姜怜心好不容易撇开众人,入到内堂,冲着正饮茶的道士问道。
那道士捻着茶盏盖,悠悠闲闲的拂开水面上的茶叶梗子,难掩欢喜的笑着点了点头。
至此,姜怜心暗自松了一口气,挪到他对面椅子上坐下,煞是严肃的开口道:“既然如此,是否就该说说收妖的事了?”
“你说的不对,不是收妖。”道士边将茶盏放下,边应着她的话。
听他这样一说,姜怜心只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正恼怒的欲发作,却听他一脸惊惧道:“莫急,莫急,且听我说来。”
姜怜心便按奈下性子,看他打的什么乌龙。
却见那道士前倾了身子,凑到姜怜心近前,一脸神秘道:“姜府上的那只妖物,如今已成了气候,怕是收不得了,唯有杀之。”
“杀?”姜怜心被他说得一惊,抬头间才发现他微眯起双眸,一贯逆来顺受的眼神中竟隐有杀机浮现。
在她满脸疑惑中,道长却又忽然问了一句:“你可曾与他结定契约?”
“不曾。”姜怜心慌忙的摇头。
“这就好办了。”道士继续说道:“在那些修得人形的精怪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律,即修行中不可以术法扰乱人间,换句话说就是不可让凡人见识他们的妖法,若犯此戒,就会受到反噬之惩。彼时不仅妖力全失,还要遭受烈火焚身之苦。”
话说至此,姜怜心愈发不得其意,道士便只得更加细致的说解开来:“而今姑娘要做的就是让那妖物在下次反噬之前,于凡人面前显露妖法,由于姑娘还未与他结定契约,所以对于他来说姑娘也是凡人,故只需引得他在姑娘面前使用妖法也可。不过切记,他使用的妖法越强,或是见到他妖法的人越多,到时那反噬之力就越大。”
姜怜心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终于明白那白衣妖孽为何孜孜不倦的要与她结契约,又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趁着他下次反噬之机,到姑娘府上结成缚妖阵,先将他困住,并辅以符水困住他的元神,再寻来他的真身毁掉即可令其灰飞烟灭,再不得祸害三界。”道士边说着,边抬手做出一个斩杀的姿势,俨然已有摩拳擦掌之势。
姜怜心仔细想来,书房里的那幅画应该就是白衣妖孽的真身无误,要寻来倒不难,只是他下一次反噬的时机却不可知,她于是向道士道出疑问。
道士便不假思索的答来:“这好办,妖物遭受反噬多是隔月即发,下一次那妖物的反噬应当是在下个月十五,月至中天之时。”
得了道士的教唆,姜怜心接下来的许多日都在费力算计着该如何引得那白衣妖孽使用妖法。
为此,她也没有少做大胆的尝试。
比如这一日,正是月初时各商号的掌事到姜府上例行会晤的日子。
众人齐聚一堂,本着看到的凡人越多,反噬就越重的原则,也是表演妖法的好时机。
姜怜心自然不愿放过,一早便与心腹丫鬟串通,做好了准备。
待到掌事们都到齐后,她便清了清嗓子,摆出家主的架势对堂下众人道:“在议事开始之前,请容我先宣布一件事。”
说罢,她又向堂下扫视一遍,见大家都聚精会神等她发话,才抬手往秦宣所坐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继续说道:“鉴于前段时间秦掌事名下的几间商铺进账都大有提升,虽都在相对偏远的地方,却比繁华街面上的旺铺也不逊色,当许以嘉奖。我已决定将先前秦掌事名下的那几间铺子重新调回其名下,另外视其进账涨月例三百两。”
随着她话音落下,座下顿时一片哗然,连白衣妖孽也皱了眉,显然大家没有想到她会重新重用曾有异心的秦宣。
就连秦宣自己也不可置信的抬头与她对视,在得到她嘉许的点头示意后,却又转过头去看向坐于他左侧前方的赵欢。
那赵欢却不曾有反应,对这件事亦不置可否,只缓缓拂着端在手里的茶水,犹自岿然不动的稳坐泰山。
姜怜心将众人情状收于眼底,方才开口道:“诸位掌事若无异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面开始议事吧。”
由于赵欢不曾开口,其他人自然也默许了她的决定,便准备起汇报各自的功绩。
这时,姜怜心见时机已到,便以眼神示意侍立一旁的丫鬟添茶。
那丫鬟得了她的令,执了茶壶,袅然的纤腰一晃便晃到了堂下,来往穿梭于座椅之间,皓腕轻抬,逐个的为掌事们添茶。
丫鬟生得本就俏丽可人,又是个机灵董事的,一众掌事无不忙里偷闲,直将那一双双眼睛胶着上她的身子,由近及远的痴看追逐,偶尔勾得她媚眼含笑的回眸,更是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如此一来,等到她添完了众掌事的茶,娉娉婷婷的来到姜怜心右边座上的白衣妖孽面前时,众人的目光也都追随着她的身影投到了那两人身上。
眼见就要至那千钧一发之机,姜怜心的一颗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她甚至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上的掌事们呈报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