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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软甲。
站在门口的侍卫已经喜上眉梢了。太子殿下对他们还是很体恤的。居然着人给他们送来了软甲。
他伸出手去拉门。
门开了一条缝。
他看到的果果是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软甲。足有十几件之多。
捧软甲的内侍一张脸具被罗列起的软甲挡住了。
但他可以感觉到,那人瘦瘦的,身形蛮高。
他将门开大了些,来人捧着软甲,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而后,那人腾出一只手,轻轻地又将阁子门关上了。
屋内几个心急的侍卫不等招呼,已经一起走上前去,想赶快挑一件合适的换上。
他们刚打开软甲……眼前就飞起一片剑光。
好快的剑!
他们只呼了一声:“刺……”连第二个“客”字都来不及叫出,就倒了下去。
剩下几个还在警戒的侍卫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
但马上反应过来,各抽藏在腰间的兵刃扑了上来。
这次迎接他们的不是剑。而是密如蝗雨的暗器。
带着扑扑地风声,咄咄地钉入柱子,而后,又有几人倒了下去。
倒下去时还保持着杀敌的姿势。
可惜,他们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清。
这里面只有星星看清了。
那个人的样子。
从侍卫开了一条缝,只露出那人的衣服下摆时,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风慕川。
她不用看他的脸,她只看那身形,那步态,就知道是他!
他真的来了!她喊几句话,喊什么呢?她知道自己喊了,在他手里寒光一闪的时候,她喊:“风慕川。”
是的,她有好多可以喊出口的话,但到了嘴边,只剩下那三个字,风慕川!所有的震撼、惊喜、恐惧都化成了那个名字,风慕川!!!!
她喊完了,他的动作也已经做完了。快若闪电,像是一个炸雷过来,眼前一闪,白的光,红的光,蓝的光,被刀锋荡起来的发梢,衣角,在刀光在照亮的惊恐又或者是残酷的眼角。她似乎听到过什么人的惨叫,她似乎听到刀子劈开人骨,她似乎听到了有血喷涌而出……噗地一声。
她看到了,她听到了,但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听到,一个突然而快速的世界,在她眨了眨眼之间,就又静止了。风不吹,叶不动,鸟不鸣的。
一切寂静如初。
……
正文 95我们走
但是,在他举手之间,乾坤已经转变。
刚才还困着她的侍卫们已经纷纷倒了下去。
星星立起来,就在漫天花雨的暗器里,就在呼啸而过的破风声中,对着那人叫了一句:“你快走啊,树林里还有埋伏,你一个人打不过的。”
风慕川扬着手,那只手正在往回收。
他已经除掉了几乎所有要除掉的人。
他看到了她。
这是他又一次看着她穿喜服。不,那不能简单叫做喜服,那还是宫服,是正红色的五品太子侧妃的宫服。
居然还戴了五品的双尾凤冠。
她对他喊你走!那些话居然还蛮有气势的。
像个命妇。
可是,转而一看,又不像了,她还是她,站在那里,两只本来总是充满疑问的眼睛,此时瞪得惊恐。
是的,惊恐。
他第一次在她的眼里看到那么的惊恐。
他还以为她的眼睛除了疑问,就只有坦白或者好笑。
但这一刻,那眼神已经苍白到没有颜色。
他的心中一动。被她的苍白惊着了,又像是被那种白刺痛了。
因为她的眼神,那样无助。
想及此,他用落下来的手臂去搂她。
他忘记了房间里还有活着的侍卫,他忘记了他此刻大敌当前,他忘记了他手中的暗器还等待发出……
只是她的一个眼神,他忘记了所有。他只想将她抱在怀中,永远地,牢固地将她守住。
所以他叹息了,而后她就在一个人的怀抱里了。
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在惊恐中,感觉到安慰,不像是一个真实的存在,像梦,像恐怖梦魇里的一抹瑰丽而赤热的虹,她的眼泪流下来。
风慕川,风慕川,风慕川……
像是一下子就喷出来,不,不是喷出来,是很缓很缓的掉下来。她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如果现在就是一个死局,那么就让她以这样的姿势亡去。
她不用跟他说话,但已心意相通。
他愿意与她一同踏入幽冥。
那么,让轮回来到吧。
让一切就以紧紧相拥的姿势,结束!
他抱着她,她偎在他的怀里,他们耳边钟声大作。
那是阁内侍卫向外面报警的讯号。
她看到拉钟的侍卫踢碎窗户飞身跃了出去。
她看到窗扇落地,碎木块溅得满地都是。
她看到湖岸边荡出了数百只的小船。
她看到那些小船上全是兵丁。
她看到李勉昌穿着一身吉服站在打头的一船上,那人的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而后,那笑容又变了一变,变得自信而自得。
是的,李勉昌是应该自信而自得的。
他是猎人,他做了圈套,且他今晚已经猎到了他的猎物。猎物?星星突然一愣。她在想为什么她的潜意识里用了猎物一个词来形容风慕川。如果这个形容不恰当,那么,什么人是李勉昌的猎物?
难道这个猎物真的就是————风慕川?
李勉昌还在笑,那个笑容是一个圆满的笑,是一个得偿所愿的笑。李勉昌得偿所愿?他要的,不是一个夏至日发生在东宫的真相么?
那么这个真相,难道李勉昌已经知道了?难道这个真相,与风慕川相关?
星星看着李勉昌,认真地读取着李勉昌笑容里的每一条信息。
原来李勉昌要的人是风慕川!!
那么风慕川是谁?他为什么与一个皇家的秘密有关?他为什么会成为贵重如太子的李勉昌的猎物?他对李勉昌的价值何在?
他是谁?只是一个闪念,身边这个抱着他的男子突然陌生起来。
她推开他的怀抱,转过眼睛仔细地往他脸上瞧。
她耳边是姚阿敏与李勉昌对她说过的一些片段。
庚辰年……夏至日……失踪……羲王……太子……
难倒,风慕川是太子?
而李勉昌,正在杀死一个真正的太子?如若风慕川不是太子,李勉昌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布置,又如此得意地笑呢?
她的嘴张成O型……是了,是了,就算穿越来后事事如没有中过她的意,但这一次,她一次中了。不是中奖,而是猜中了一个谜题。
她对面的是一个太子。
而这个真正的太子正站在她的对面,准备与她一起赴死?
她本来已经把泪全抹到了那个人的胸前,她本来已经要炽热地爱着去死,而不要孤独地悲惨地活,她本来已经安定地等着跟那人一起上路,并感受到了幸福。
但这会儿,她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上来。
对面那人是真正的太子。如果就这样为她这个弃妇死了,她替那人不甘和不值。一个有如此身份地位的男子,总要以天下为重,他不必那么伟大,抛弃江山,抛弃性命来救她!
她扑上去,对着风慕川一阵捶打:“谁让你来的?你个傻瓜,你不知道来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么?你这不叫情深义重,你这叫蠢,你属猪的啊?”
风慕川看着她,只是由着她又捶又打。
当她的累得开始气喘的时候,他猛地一拉,她只能又一次跌落到他的怀里。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嘘……”
他说安静,他在对她进行着安抚。只是这一声,就让她所有的愤怒、压抑又或者是不甘都消于无形。
但同时消于无形的还有她对他生还的渴望。
她已经看到了,外面小船上的士兵要么拉起了强弓强驽,要么扬起了长矛短标。那些强弓强驽上都灿烂着猎猎的火苗。
你看到那些箭了么?你看到那些矛了么?
箭猪!
着火的箭猪!
用不了几分钟,他俩就会变成从人变成猪。
她突然就累了。攀着他的肩,人却再没有了力气。
她终究是拖累了他。
她不想的。
她宁愿自己在来京师路上,被姚阿敏吊死在树林里。
其实注定是一个结束,那莫若早一些干干净净地结束。
……
李勉昌还在笑。
自从记事以来,他从未觉得哪一日如今天这般地让他舒畅过。
也许十年前的那个夏至日,他也曾狂喜过的。
但记忆已经模糊了,又或者那时太小,不知江山权力,对于一个男人有多重要。
所以那日的狂喜不如今日的得意,来得更让他感觉深刻。
他在笑。
看着水中间的楼阁。
是的,那不是一座砖瓦结构的建筑,那只是一座用花雕的扇门,一扇一扇拼接起来的楼阁。
只要用箭,只要用火,就可以将那些花雕、纸糊的阻隔穿透、点着。而后,他可以在这里静静地观赏,那人灰飞烟灭地时刻。
想到那个时刻,他又要笑了。
他举起手……
那是一个讯号,告诉周围的兵丁,杀戮即将开始。
而后,他的手落下了。
那个姿势很利落。
……
那是一片突然升起的云朵。
黑色,却带着赤红的火舌。
那是一阵*,迅疾,拉着尖锐的啸声。
星星啊一声。
她没有去看到云朵,她只是转头去看风慕川。
她想,如果这是一个死,那么让她最后再看他一眼,这一眼,就是她的死而无憾。
她转脸,看到他微笑地站在扑面而来的黑色山峦前。
她看见他的眼,只是静静地像容纳百川的大海。
她看见那疾风撩开了他的发,他的发向后飘飞,飘飞过他一直挺立着的肩。
而后,她看到他也转过脸来,对她说:“我们走!”
我们走?
走向哪里?
地狱?幽冥?抑或天国,又抑或是有神仙的蓬莱?
……
他抄起她起,她听到了第一声箭打木阁的声音{WRSHU},是嗖啪地一声。
箭到眼前,他单手一抄,再回手一甩,箭已经反转回去。
但是更多的箭已经来了。还有犀利的矛与标。
密匝匝的,她眼前的男子与风景都不见,她只看着一排飞驰的火焰。
她闭上了眼。
准备接受万箭穿身的痛苦。
死是人生历程中千百个过程中的一个,对于这个历程,她这时刻已经准备接受。
……
正文 96自由
死亡就是一次飞行。
也许是因为被风慕川抱着,星星觉得周围全是呼呼地风声。
她觉得自己在飞,她感觉自己正长出天使的翅膀。
但很快,翅膀没了,她掉进了一片水泽。水花溅上来,一下淹没到顶,水的压迫让她无法呼吸,但很快,水又如潮般退了开去,她张大嘴,拼命呼吸。
等喘过气来,才感觉周身一阵冰冷。
星星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周围黑漆漆的。
但那一双有力的手,依旧在搂紧了她。
她能感觉那双臂贯注的力量。
那力量,正把她往上拖举着,试图让她远离水面。
水面?
是的,的确是水面,她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就在她的下方。
怎么不是火海,却是真实的汪洋?
她轻轻叫了一声:“这是哪儿?”
风慕川的声音温温和和的:“是秋水宫的湖底。”
“湖底?”
“是。”风慕川的语声中含着笑:“这秋水宫早在秀末年间就开始建造了,当时建造这宫殿的秀末帝为了躲避锦元帝的追杀,特意在宫中修建秘道,与云山之下地下河冲出的隧道相联,由此水道走出去,直接可到云山脚下。”
“啊……那李勉昌……”
风慕川声音还是带着笑:“他不会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