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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她感觉大锦朝安全了,而她自己也安全了。
她要羲王重回东宫。
雷焚笑着跟她说,娘娘勿须*心,这件事,请交给我。
于是她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她。
而后,在今日,她们携手走到了这一步。
她来到城楼之上,就是要胁迫李知方从这场争斗中退出。她曾想过要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这件事,是太子谋害羲王在前,勉昌的太子之位,不是上天所赐的,而是弑君篡权……
但是,当李知方说出那句他的女儿还在宫的话时,太后就明白了,大义比不得亲情,她再跟他说什么都是枉然。
但是,她一定要让羲王重回东宫,不管是谁,阻碍了她就不行。
她的脸冷下来,连笑容也让人只感觉冰冻。
那是她久在后位的威仪,容不得你去反抗或者迟疑。
“李知方……哀家知道你是为了你的女儿……”她冷冷道:“但是,你女儿做寡妇做定了。”
李知方后退一步,手自然而然按到了剑上。
“你知道,哀家从来不说谎,所以哀家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勉昌他,已经死了!”
她转过头去,抬起一只手指向远方的山峦:“那里,重生的羲王在那里设了伏兵。伏击勉昌!”
她的目光深远开去:“如果伏击失败,他们会发蓝色烟火,如果成功,他们会发出红色烟火。”
“哀家会跟你一起等,等红色烟火的出现。”
“如是,勉昌已死,那么请你打开城门,并告诉所有兵丁不要反抗,如是勉昌得胜,那么哀家就撞死在城楼,任由你与你的儿女逍遥快活……”
她这样说着,眼睛就只望向黢黑的山脉,再不看李知方一眼。
她的态度笃定,她相信李勉昌逃不过这一劫,她相信上天会还大锦朝一个正宗血统的继位人,她相信先帝就在不远的高空俯瞰着大地,他会保佑他们的孙儿旗开得胜。
李知方看见了她的笃定,他的手一直按在剑柄上,颤抖。
他不想相信她说的话,但是他的内心告诉她,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还远处的山峦之中,的确正有一场杀戮。
他不由得转过头去往群山深处看。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里果然升起了烟火。
李知方眯了眯眼睛,他看清楚了,是红色。
他身旁的太后笑了。
并不是得意的笑,而是放心的笑宽慰的笑。
她转过头来,眼睛直逼着他:“你所为之坚守城门的那个人的,已经没有了,你还要坚守下去吗?”
她叹一口气:“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的份上,你女儿,哀家可以认到膝下,赐公主之尊号……”
李知方轻轻往后退了两步。
但是退完这两步,他就不再退了。
风吹得他的黑色角巾抽到脸上,啪地一声,生疼。不远处一只灯笼耐不住风力,掉在地上,烧了起来,他的眼前猛地一下亮了,在灯笼燃尽,他的眼前复又恢复黑暗的时候,他的人却显得比方才要精神了许多。他放开压在剑鞘上的手,猛地向前曲身跪倒:“为臣,谢太皇,恩典。”
……
正文 104我是结局,用力戳我
此时的皇后殿,皇后一个人形单影只,独对残烛。
一个内侍跑进来,慌慌张张地向她禀道:“奴才适才在太后殿把风,瞧见太后出宫去了。”
皇后叹一声,又轻笑起来:“原来这夜大伙都这么奔忙的么?”
她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可知她去往哪里?”
内侍急忙道:“已经问过太后殿的人,他们倒透出消息来,说是去找郑王爷。”
皇后摇了摇头:“这会儿子找什么郑王爷,那人是一个老朽而已。她定是往太师那里去了……”
皇后拧着眉猜度:“不过找太师又有何用?”
这样想了一阵才说道:“你去吧。”
……
这是漫长的一日,只是过了七个时辰而已,皇后的容颜仿佛老了十岁。
她知道她面对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让她与她的儿子措不及防。
她坐在灯光下,那光将她的脸熏得腊黄。
那是从她心中泛起的苦楚。
她被这个局面困住了。
虽然做了防御,但她最担心的是那个出门在外的人,她的儿子。
一直没有消息。
已经夜了,她还没看到离人的归影。
她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但是就在灰败与焦虑中,她还有一线希望。那希望,就像灯光,于暗中给她一点暖意。
她就这样坐着,用那一点暖意与希望支撑着身体,以笔直而兀自坚硬的姿态,等着那个结果。
不大会儿,又一个内侍奔了进来:“娘娘……启禀娘娘,外面不知何人在放烟火,把一城都耀得红彤彤的,霎是好看。”
不听人报,皇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这会儿听人报了,果然就听到隆隆的闷响声。
皇后站起来,往宫外走。
刚出宫门,天空就一束烟花炸裂开来,明艳的红色,炸成一朵纷繁富丽的花朵,在空中越绽越大,而后拖着长而亮的光尾,向四下散去,而后,消于无形。
烟火?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放烟火?
这烟火不是节日与皇上皇后诞辰才可以放的么?
难道今天真是一个节日?有人已经把今天当成了他们的节日,对么?
她站在烟火之下,脸色变得惨白。
这是一个信号,亦是一个启示。有些事,她已经明白了。
又一束烟花升起了,她却没心思再看,刚要回转宫去,一个内侍又跑了过来,在地上跪倒大声道:“娘娘,云山大营的人已经到了,如今已经到了城内,这烟火就是他们放的。”
皇后嗯了一声。
是,她已经知道了。
云山大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给他们的懿旨是在城外侯命。
可他们,却进城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不再是她所拥有的那个云山大营了?他们进了城,也就是说,外城……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在燃放烟火,也就是,这些人已经胜利了,是么?
她慢慢地往回走,慢慢将头上的饰品全拿了下来,仅剩了一支钗子,将青丝挽住。
而后她叫宫女:“将那个八宝铬丝的匕首给我拿来。”
宫女取了来。她将匕首贴身收好。
而后起身,往德睿殿那边走。
身后的宫女与内侍急忙跟上侍候。
她的头顶不停有烟花开过,她的目光却始终只看着前方……她不知道勉昌如今在哪里,但是从这些庆功的烟花中,她却可以猜测,勉昌不会有好结果。
不然,他是不会允许这些逆贼在城中燃放烟花的,不然,他是不会允许这么多兵丁涌进京城的……
除非是出了变故,只可能是出了变故。她的心里虚飘飘的,但脚步还算坚定。这一天中,每一个人都有个结果,她亦不例外。
已经走到勤政巷了。
斜里的巷道里闪出一队人来。
当头的一个女人,见着她就规规矩矩地跪下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个女人如是说。
她抬头,看着跪倒女人的脸。
并不认识呢。
皇后犹疑一下,女人那时已经又开口说道:“想必娘娘不认识我,我是羲王的正妃,我叫雷焚。”
她这样说着,很大方,很自然,她跪在地上,虽然是仰面看着皇后,但那气势,却压皇后一头。
皇后低下头来,轻而狠地说道:“你说羲王?世上真有羲王么?你说羲王妃?既然没有羲王又何来羲王妃呢?”
雷焚笑了笑:“这世上有没有羲王,不是娘娘说了就算的,而是得看上天的意思。”
皇后不再理雷焚,抬步接着往睿殿走。
雷焚立起身来,挡在路中央:“我要是娘娘,这会儿绝对不再往前走,而是要想怎么往后退了。”
皇后的脸一下赤红,大喝了一声:“你给我让开!”
雷焚一笑,不惊不恼,只是扮了个鬼脸道:“既然娘娘这么想去,那您就去好了。”
她侧身,把路让开。
皇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去了。
雷焚叹一口气,带着自己身后那些人,就跟着皇后一行人的身后,也是不徐不疾地往德睿殿走。
……
德睿殿的侍卫们并没有因为头顶的上炫丽的烟火而松懈半分。
当皇后到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们标立与深重夜色下,被灯光渲染出的剪影。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皇后居然长吁了一口气。
她的步子不再像刚才那样急忙,而是从容起来。她的手伸向袖中,去摸那把匕首,坚硬的铁质给了她力量,让她朝前走。
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德睿殿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许这里才是勉昌最后的目标所在,她,要替他还到这里,就像是他还在一样。
她缓步上了丹墀。
侍卫副统领迎了上来,给她施礼:“娘娘万安。”
她挥挥手,让那人平身,而后问道:“这会儿皇上如何?”
副统领立即禀报道:“刚才才传了话,说是想吃燕粉八宝粥。已经叫人去传了,想是马上就能端来。”
“陛下他,除此之外没问什么吧?”
副统领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这一日陛下都在安卧,没有传诏过大臣,也没有问起过什么。”
“好,”皇后牵强地笑了笑,就算没有镜子,她也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笑的非常难看,但这不重要,这会儿谁还顾得上什么体面或者容貌:“我进去看他。”
她说着举步向殿。
这个时刻,德睿殿是她最后值得为之坚守的地方。
走到殿门口,一个穿侍卫服的男子直直地立在那里,并不让开。
她恼怒地叫了一声:“我是皇后,难道你不认得我?”
副统领此时也叫了出来:“李问生,这是皇后,你还不速速退下。”
叫李问生的男人静静地往一旁退着。
而后,副统领看到他的手一挥。
……
唐绵华发出暗器的时候,雷焚正从后面赶上来,她叫了一声:“不要杀……”
李问生的极快地一个回势,将手收了回去。
皇后看到那人掌中的铁镖,闪着欲杀的冷光。
皇后错愕了。而后很快醒悟,这个被太子抽调到德睿殿的李问生,居然是雷焚的人。
那么……德睿殿,其实一早就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那么,她与她的儿子所为之固守的东西,其实一早就不存在。天上地下,早已经转换了人间。
天空的烟火,似乎永不停歇地绽放,炫烂得像是再不会有暗夜的来临。
她的眼睛,被烟花照得亮晶晶的,但那里全是悲哀的水纹。
这一局,她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在敌人发动阴谋的最最的初始,她就已经丢失了大锦朝的核心!!!!
这就是结果,她的结果。她居然一直不知,一直还把那些微弱的希望捧在手心!她与她的儿子都是小丑,在别人的指挥下跳了一场悲惨的舞蹈,而后,他的儿子已经谢幕了,可她,却还得面对这些观赏的人群。
她想笑,她的嘴角在上勾,但勾到一半,眼睛里的泪却模糊得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想哭,但眼前的这个结果,却的的只让人觉得滑稽。她的脸向扭曲开来,究竟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只是那个表情让人看了,不觉得可笑,只觉得悲凉到了极致。
但是已经没人去看她了。
当年她曾得意的笑过。那时人们看够了她的脸。这会儿,她的脸,以及这张脸的喜怒哀乐,已经不会再被人们关注。
—5—人们关注的是另一个女人。
—1—她穿了一身官服,但可笑的是,她用两根带子挽起了宽大的衣袖。
—7—于是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