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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梧见李眠儿走近了,郑重将之交给福贝照应,福贝浅笑着答应下来,随后引着李眠儿主仆上了马车,再对着李青梧兄弟几个一拱手,便驾车远去。
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街头,众人转身进来府宅,李青梧瞄见立在不远处,正望向这边府门的蕊娘,不禁脚下一顿。
方氏勾唇冷笑,不愿看下去,拉了李天天回自己的清露馆。
穆蕊娘发现李青梧看过来,想到这世上,也就剩他还能真心护佑她的女儿了,眼眶一时受不住,忽地涌出一汪泪来。
李青梧清楚地发现蕊娘那泛着湿意的眼光,然众目睽睽之下,他能做的,也只是回一个温暖的眼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抿着嘴唇,袖手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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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你就待在马车里,哪也别去,只管等着我回来!”李眠儿怕疏影贪玩,好奇,一不小闯下祸来。
“知道了,小姐,还是您自己得当心些!”
“李家小姐?这就随咱家去面圣吧!”福贝一旁催道。
“劳烦贵人了!”李眠儿转身跟在福贝身后,前往大内苑中。
绕过一阁又一阁,一殿又一殿,李眠儿情知不能左顾右盼,然她本就不太识路,身处如此庞杂的宫宇,她只能不时地抬头四下里张望,以尽力记住些大概的方向。
“李小姐,那边是南内,我们走的这个方向是通往北内的!”福贝瞧见李眠儿的行止,遂抬手往南方一指,出言洁短地给她介绍了一下!
“谢贵人指点!”
福贝转过脸来,眼神在李眠儿的脸上定了定,然后转头继续朝前走。
不多会,前头出现一个巨大的水池子,池子的北边,叠置了许多大石,高高地矗立着,顶峰还建了一座小楼,依稀可见楼名“聚远”。
这座北内苑里,又有许多的屋宇,福贝领着李眠儿来到其中一座屋宇之外,然后吩咐李眠儿屋外守着,自己则进屋回禀。
“文杏馆”,李眠儿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先是扫过立在屋外的一块奇石上刻着的屋名,轻轻念道,再又扫过守在门口的两位侍人,只是那二人的目光冷峻,正凛凛地看向李眠儿这边。
从他二人身上移开目光,李眠儿侧头看向苑内的其他建筑和景致,自已身处的这边应是为西边,周围除了这个文杏馆,还有静乐馆和浣溪阁。
而自己视线所及的,东边有香远阁,清深阁,其间隐约镶了几处叫梅坡、松菊三径、芙蓉冈的景色;北边则是建有绛华馆,俯翠阁;至于南边,因离她离得有些远,看不甚清楚。
“李家小姐!皇上屋内有请!”不一会儿,福贝走出来请道。
李眠儿朝他福了下身子,便缓缓走进馆内。
不敢四处乱瞧,李眠儿低着头,一直往里走,直到看到一双龙纹玄色高靴,才止下脚步,然后就对着那双靴子伏地跪拜。
“臣女李青烟叩见陛下!”
李眠儿叩完,却并没得到回应,她小心地伏在地上。
“平身!”
听到这个低沉厚重的嗓音,李眠儿的心弦没来由地开始紧绷,她原地站起身,依旧颔首,等着……
她确实在等着,不知道头上那位正在忙些什么,只将她晾着,听声音他似是在写字?
站着站着,李眠儿脚底下像是被插了无数根小银针,一双脚板上是又麻又痛。
“那边有椅子,你先坐会儿!”终于,那声音再次响起。
李眠儿遵命,轻轻走到靠窗的一张高脚椅子上坐下,这么一坐,视线便往上一抬,今日皇上一身便服,没有戴繁重的通天冠,装束闲适了许多。
“搁台上放着的那本书册,你阅阅看!”
嗯?闻言,李眠儿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看到身旁的一张檀木三镶云石搁台上果然放了一本书,便伸手拿过来研读。
半柱香过后,李眠儿轻轻合上书,却不知是放回台面上,还是继续拿在手中。
还好那声音适时地响起了:“那是你父亲生前亲笔写的一本札记!”
闻言,李眠儿两只手一哆索,两条腿也不禁颤抖了几下,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书案边的身影。
父亲!多少年了,这两个字,于她怎恁般生疏?
第七十八回 大内惊魂险一度(上)
李眠儿重新打开手中的书杞,方才她只是粗略翻看了一下内容,并不曾用心品读。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却端端正正码起的字迹,李眠儿不由探出几根手指,在那些字迹上摩挲又摩挲。
“你几个兄姊皆是以木相起的名,缘何你的名用的火相?”皇上终于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案后面走出来,“那日就觉得花名册中你的名字似有隐情!”
见皇上走近,李眠儿忙合了书,起身垂手而立,在听闻这句问话后,李眠儿面上一阵苍白:“回陛下,其实……臣女并非真正的遗腹子,确切地说,臣女出生那日……恰是父亲……去的那日!娘亲大概是觉得我的……命格硬,遂才……”
皇上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点点头:“福贝,去把‘摘雪’搬到后园!”
福贝躬身走进,将沉又重的琴连同琴桌一齐往后门搬。
李眠儿抬起头来,却只是对上皇上的背影,关于她父亲的事,关于她自己的来历,这段对话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虽然还想知道一些父亲生前的秩事,看来只能等下次了,李眠儿跟在皇上的身后,来到文杏馆的后花园。
“及笄了不曾?”
“回陛下,还不曾,要至明年三月!”上次宴上已经报过年岁了,然他老人家并没有在心地记下。
“你的琴艺是谁人教授予你的?”太宗皇帝走至一处闲亭当中,转过身,坐下,又示意福贝将琴置在离他不远的一张矮桌上。
“回陛下,是臣女的娘亲!”
“可是当初被你父亲从宫里领回去的那位?”太宗不由回忆起十多年前,李琛竟然破天荒地,在庆功宴上领回去一位舞伎。
李眠儿垂下眼帘,声音飘渺:“回陛下,是!”
“嗯!”太宗沉吟了一声,“除了那首《巅》,还有其他的曲目奏来听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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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入门处的一块旷地,疏影一人坐在马车中,不时地揭开帘子,探出头来张望,心内抑制不住地焦急。
又守望了一会,她实在坐不住了,于是跳出马车,跑到车前,对着车驾前正阖目假寐的车夫:“这位大哥,请问内苑离这有多远?这一来一回地耗时得要多久?”
车夫睁开眼来,瞄了一下立在身前的,一脸慌躁的小丫头。
疏影见他睁开眼,忙朝前小迈了一步,双手交握胸前,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答话。
车夫看小丫头朝自己走近一步,眉毛稍稍抖动了一下,然后闭上眼,枕着胳膊,继续他的休憩。
车夫的此般态度,疏影实在难以接受:“喂,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怎么又睡起来了?”
只是那斜躺在车驾上的车夫,兀自闭着眼睛,一言不吭,愣是对她不理不睬。
疏影双脚一跺,又朝前挪了两步,堪堪可以够着车夫的衣角,见那人无视自己,疏影恨恨地伸出两手,就要推醒他。
车夫听闻动静,也不睁开眼,只是在疏影的手快触着自己的衣裳时,噌地拨开剑鞘,亮出自己怀中的长剑。
疏影看到,吓得连忙后退,待离得远了,才愤愤不平地斥道:“有什么了不得的,给宫里人驾车就了不得了么,会耍几下剑就了不得了么?”
一头嘟着嘴巴喋喋不休,一头踩着沉沉的步子往车厢后面走去。
来到车尾,打开厢门,宫门处传来得得得马蹄声,疏影转首看向朝自己这儿驶近的马车。
那马车虽不如自己今日乘的这辆豪华,却也阔气有佳。
待马车在不远处的空地停下后,疏影便重回心神,想起方才马夫的傲慢无理,咬着下唇,暗自将那车夫一通无声地咒诽,小巧的脸上因此表情特为丰富,看着可爱又娇俏。
王锡兰从自家马车上走下来,见广场上停了一辆宫车,偏首看过来的时候,通过侧影,认出了疏影,不由暗道了句:还真被那家伙给说准了。
待他发现立在车厢后的疏影,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事情,却是双唇不停地开开合合,而脸上亦是绚丽多彩,对于自己的接近丝毫无意,这一下,他即时起了兴致,静悄悄地走近。
王锡兰负手站到了疏影的身后,嘴巴一咧:“你家小姐已经面见圣上去了?”
突然的人声唬了疏影一跳,况那声音近在咫尺,不知是在何时接近的自己。
疏影扶着车厢棂,掉转过身,发现是王家公子,轻吁了口气先,对着王锡兰福身行了一礼。又想到他方才的问话,想到对于小姐的去处,她自己眼下也正没底着呢,因而回答起来,少不得口气有些急:“还不晓得她现在究竟见着圣上没有呢?真是急死人了!”
见她又是跺脚又是嘟嘴的,王锡兰心下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你家小姐,方才是跟着谁的?”
“哦,是福贵人!”
“既是福贵人的话,那肯定是见着圣上了!她进去多久了?”王锡兰摸了一把袖口中新收到的信件。半个时辰前,一去无音信的周昱昭好歹给他捎回了一封信来,信中简短告知了他自己已安全到达边境之外,还提到今日十五,李青烟入宫面圣的一事,叮嘱他速速入宫,想法帮衬着些。
“已经一个半时辰,眼看天都快黑了,圣上不会留她用晚膳吧?”疏影见王家公子关心,就想着请他帮忙打听一下小姐的情况,“王公子,您是不是也要进宫去的?您是去见圣上的吗?可不可以顺便带我去寻一下我们家小姐?”
“这个不太妥,若我们和你家小姐走得不是一个方向,这诺大的皇宫,要快速找到一个人还是要费些事的!”王锡兰摇摇头,不赞同,“想你家小姐要你留在此处守她,你便依她的指示,乖乖地坐回马车中,等着她出来!”
虽然疏影心里隐隐知道王公子的话十分地合情合理,可她这会惦记着李眠儿惦记得紧,生怕她再到遇什么不测,她要是不亲眼看见她的小姐安然无恙,便一刻不敢安宁。因而此刻听到王锡兰的这番话,却宁愿只当他是为难了,不愿帮忙。
“今天真是倒了霉运了,尽遇着些冷情冷性之人,平头百姓如此,富贵公子亦如此!”疏影似在自言自语,可她是有意识地给自己排解郁忿,遂而音量也不算小,于是车前的平头百姓,和车尾的富贵公子都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
那车夫还好,只一意寐他的。然而王锡兰确然不高兴了,他好心好意地为她出主意,替她主仆二人着想,竟讨来这么一通冷嘲热讽,这小妮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位姑娘家,你刚才口里念叨的冷情冷性之人指的谁?那平头百姓又是谁?那富贵公子又是谁?”
身后之人听了自己的话,看样子准备不依不饶了,疏影掉过身来,抬了脸,面上再没有刚才有求于他时的那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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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大内惊魂险一度(中)
“您,就是那位富贵公子了!”丝毫没有畏惧,疏影吐字清晰,完全没有意识到,如若身前这位富贵公子有心捏死她的话,就如捏死一只蚂蚁。
跟前这丫头不但直接了无视自己的通身气派,还对自己摆出一个傲然凛然的架势,王锡兰不觉怒极反笑:“这位姑娘,你倒说说,我哪里冷情冷性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却是谁个来,在那条开宝寺的山道上,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