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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上说。他的眼睛转向恩怜设计的那套晚礼服。
每套参展的衣服前都挂着一个纸做的小牌儿,上面写着设计者的姓名。恩怜诚心诚意地希望他能看到,那可是她的骄傲啊!
他的口气再一次说明他还在生气。不过恩怜觉得她不在乎,她想请他走到自己的设计前,看看清楚。
“我们到那边看看吧?”
“不。我想先看看男装。你给我个建议,觉得我穿什么样的衣服会比较好呢?”
说着,橘上扭头看向恩怜。
“这件,这件怎样?”
恩怜顺手指指那套深蓝色西服。
“和你的身型、尺寸都一样。要不要试试?”
“你怎么知道和我的身型尺寸都一样?我给过你尺寸吗?”
说这话时,橘上特意转过头来凝视着恩怜。
恩怜的脸刷地红了。好像那个雨夜他脱衣服时,被她无意中看到的事让他知道了一样。
“我……我……”
恩怜哝哝了好几下,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还用眼角去扫蔡灵,好在蔡灵离他们远远的,并没有跟在他们身边。
“不过,这套衣服的版型倒是不错。的确比较适合我!”
爱你那天正下雨三 (6)
橘上收起了深深的凝视,换以淡淡的笑容。
“要不要试试呢?如果你喜欢,我愿意帮你按照这个样子缝制一套,也算那天的感谢!”
恩怜红着脸说。
“好啊!反正……我一般不到外面买衣服穿。”
恩怜看向他身上的衣服,又是孙芊芊的作品。她曾经在他家衣柜里看到过的。
“哎,你觉得……这个展厅里,哪件作品不错啊?”
“你能告诉我哪件是你设计的吗?”
“不行!会让你的评论产生偏颇。你用客观的眼神看吧,也好让我找找差距。”
“真的?你有这么好的心态?”
橘上低下头问她,并且仔细看了她的表情,仿佛真要对她的作品大加评论一样。
这有什么呢?恩怜想。能听听业外人士的评论,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时装是设计给顾客的,不是设计给设计师的,每天遇到的也不光是专业分析。
正想着呢,橘上已从整个展厅的作品前匆匆走过,停在一个作品前了。
橘上的手顺着雪白的绒毛,轻轻捋到狐皮披肩的尾部,又用爱不释手的动作,触及到旗袍的丝质手工绣花,然后,他拿起了作品上挂的写有设计师名字的纸牌儿,仔细看了看。
恩怜的心一下提到喉咙口,他看的作品正是她设计的那套黑白相间的晚礼服。他的脚步曾从这套作品前走过去,现在,他又回来的含义是……?
“你看中这套晚礼服了吗?它是不是很特别?”
恩怜问。女孩子有时就是心急,大多忍不住内心的焦躁。
“是啊,我看中了它!我觉得它确实不一样!”
橘上笑着说。他转过身来看向恩怜,恩怜此刻离他的距离只有20厘米。
很清晰的,恩怜听到面前的男人说:“一堆垃圾!这是我看到的,整个博览会上,惟一可以被称为垃圾的作品!唉,我就说嘛,来参加博览会的设计师怎么可能都一个水平呢,怎么也要有一些垃圾作品来衬托那些好的作品啊……”
后面的话,恩怜已经全然听不清了。正当她手足无措时,面前的男人还一下扽断了衣服上的设计师名牌儿,再接下来,他交叠起来的两只手,不知怎么的一用力,厚厚的纸牌儿就被撕得粉粉碎碎,像沙砾一样稀稀碎碎地从他指缝中跌落到地上。
“喂,你……”
恩怜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种垃圾作品的设计师不该下课吗?不要以为他是你的同学我就可以给他留点面子,这种没水准的人,不告诉他,将来只会让面料厂发横财。是不是?”
说完,橘上还特意掸掸手,像是掸掉很肮脏的东西。
爱你那天正下雨四
爱你那天正下雨四(1)
说到时装设计师,不能不提到一个人,零零时装设计室的老板肖民。肖民出生在贵州省的一个小山村里,他的童年基本上是在树林里逮一种能入药的黑蚂蚁为生、为乐。说是为生,那里的家家户户都要靠卖黑蚂蚁的钱吃饭,说是为乐,在孩童时代上山里转悠也有很多城市里的孩子从没享受过的乐趣。
肖民的爸爸妈妈个头都有1米65,这在当地中算是可以打篮球的个儿了,虽然那会他们家甚至他们村的人都没有见过篮球。他们的个儿高与他们家以前住在山下的水质有很大关系。山村的人常说,个儿长高了其他的就会缺的,所以,肖民的爸爸妈妈一直多病在肖民看来也变成了正常事儿。
肖民在家是独子,他爸爸妈妈发誓要将他送出山村,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长大后能幸福呢?所以,为了让肖民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朝九晚五的生活是那里的村民最大的梦想,而考上大学则是过上朝九晚五生活的最保险的办法。肖民的爸爸妈妈甚至把他们刚生出的一个女儿和祖上的房产卖掉,换了钱一直存着,直到供肖民读上高中。
也许是偏远的地区教学质量不比大都市,肖民在第一年高考时没有如愿以偿地考上大学,他的爸妈止住眼泪,又紧紧裤带,决定再供肖民一年。能读到高中毕业其实在肖民他们山村已经是破天荒了,再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地又读一年书,肖民都觉得脸皮被村民们指破了。他也曾动过念头,跟爸妈讲明他不再念书了,像同村的其他男孩一样到外面去给人打工。但是,一想到爸妈的全部寄托和多年的希望,他还是决定先忍住人家的白眼,发奋苦读,一定要考上大学。
白天的时候,肖民走20多里路,最早一个赶到离村里最近的一个镇上念补习班,晚上,他是补习班最后一个离开的学生。这一来一去他就坚持了大半年。他的这种精神终于将一个已经年迈得说话有些颤抖的老师感动了。老师在其他学生都走后对他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话,那番话给了肖民极大的震惊。
老师对他说,以他的资质,他仔细思考过,肖民在这一届还是没有胜算能考上省城的大学,哪怕是师专,他也不见得有希望。可想而知当时肖民对这番震惊的程度,这不是复读那大半年的心血,而是父母亲多年的心血即将白流。当肖民就要失声痛哭时,老师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当时就给老师跪下了,多年后,他想起那一幕,还清楚地记得老师对他说的是,“如果你听我的话,我包准你能考上大学。”
后来肖民才知道,那老师是有来历的。他的称呼不应该叫老师,而应该叫教授。老教授曾是个带过10几个博士的教授,他曾在中央美院教课,由于是贵州人,老了以后想回归故土,所以放下了北京的一切回到了这块贫瘠的小镇上。
无疑的,老教授给肖民指的路是非常正确的。考艺术院校有一个好处,就是录取时高考的分数比寻常学校低很多。分数线一降,肖民的压力自然没了。在老教授手把手的指导下,也或者是说肖民天生就有绘画的潜质,再加上有老教授在肖民临行前写了一封分量不轻的信,总之,当年肖民是以文化分和专业分第一的成绩考进中央美院。
爱你那天正下雨四(2)
就像是事先设计好似的,肖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他的爸爸妈妈同时闭上了眼睛,他们的任务到此完成了。肖民在哭过之后,怀揣着一定要为人上人的决心扎进了北京。
人有多大的决心就能干出多大的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肖民从刚一入校就一路获奖到他毕业,风头盖过了其他的所有同学。有很多享誉全球的设计室向他招手,他一一谢绝,而是靠自己在学校里挣的一点外快开设了一家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设计室,并且,他也有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女朋友,一个服装学院的讲师。那个讲师说来与宁恩怜及蔡灵还有孙芊芊都有着关系,因为她是她们几个人的老师。
每一年的时装博览会肖民都会整天地呆在会场,他确信,设计这活儿是在看过无数个作品之后产生的灵感。如果见识不多,就无法产生一个好想法。
而今天是博览会的最后一天,他刚巧走到学生设计厅,想到自己的女友指导出的作品,平时他没时间顾及到她的工作,甚至连她的工作单位都没时间去,所以此刻他觉得他应该进去看一看。
肖民进到学生展厅时,极巧的,刚好是橘上将写着宁恩怜的纸牌儿撕碎的时候。他走到宁恩怜设计的作品旁边时,恩怜刚好听完橘上的一番看似随意的话。
恩怜的好友蔡灵像小猫一样,早已猫得无影无踪。她的这个举动恩怜早已料到。蔡灵是个胆小的女孩,她本以为恩怜不会遵照打赌的约定,当看到恩怜毫不犹豫地向一个陌生男人走去时,她只能以假装出来的幸灾乐祸或是躲藏来掩饰她的惊讶和胆小了。
当恩怜和橘上同时看到又有一个人走到他们身边时,他们两个同时认为,来者是被他们的谈话或是被橘上的行为吸引过来的。不过,如果他们问一问肖民的话,他们就会大失所望。
肖民之所以走到恩怜和橘上身边,主要是被恩怜的作品牵扯过来。好的作品总能令人眼前一亮,肖民对面前的黑白礼服的感觉就是如此。
他的手轻抚上狐皮的雪白毛尖,一路捋到披肩的尾部,又从礼服的腰部捋向礼服前胸的绣花上,与橘上的动作竟毫无二致。
“哦,太漂亮了!这是学生设计的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在博览会上看到的最漂亮的一件作品!”
橘上和恩怜的眼光同时转向了他。
“真的吗?”
恩怜的眼睛中出现了泪光一样的东西。前1分钟中,她听到了世上最毫不留情的批判,后1分钟中,她又听到了她有生以来最无上的赞扬。
“真的!我的话不会有错!你也是服装学院的吧,我叫肖民,和你们学校的老师比较熟!”
肖民向恩怜伸出了手。
这该是恩怜见过最崇拜的手了。恩怜一下接住了他,并且攥着它,没有松开。
在遭受到橘上的打击后,恩怜本对自己设计的作品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在听到夸奖后,她还多多少少有一点暗自的侥幸,毕竟,那批判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她有生以来最在乎的一个人。但是,在听到肖民说出名字后,恩怜的感觉就不是侥幸了,而是高兴了。
爱你那天正下雨四(3)
在上课时,恩怜听老师夸奖一个作品时,一般都是这样说的:“肖民说……”。在同学们的眼里,只有肖民的夸奖才是真正的夸奖。
“没想到见识和个子也能画上等号!”
一旁的橘上忽然说。
“是吗?你的个子倒高,我倒想听听你凭什么说我见识短?”
肖民的声音非常和缓,他心平气和地看着橘上。从橘上的话中他已听出,橘上是在对他夸奖黑白礼服嗤之以鼻。这是肖民不能容忍的,他在想,他一个堂堂的颇有盛名的设计师,说出的话代表着他的水准,应该掷地有声。
“想听吗?”橘上又是一声轻笑,将头向四处随意地溜溜,动作中充满了巨多的嘲笑:“……本来不想给你们上课的,看在你们俩都很虔诚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