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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菱香可真是急了,大喊一声,捶胸顿足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气愤,“我的小姐呀,你是太后懿旨册立的嫡夫人,岂是说休就休的。”
瞬时又变成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哀求道:“小姐,忘了过去吧,即便真有休了小姐的那一天,小姐也绝不会如意的,只怕比现在还不如,更加的痛苦不堪呀!”
随即又精神焕发,竭力劝说:“小姐把奴才们管得服服帖帖,怎么就偏偏不愿意想个对策把姑爷收拢过来。奴婢虽不知姑爷为何对小姐冷淡,但只要找出原因,消除姑爷对小姐的误会,姑爷必定会疼爱小姐,浮萍又怎能和小姐相比?小姐也不想想,这样下去恐怕就要吃亏,不过是纳个侍妾,就把堂堂的嫡夫人呼来唤去,万一再是个心眼多的女人,小姐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小姐,奴婢求求你,只要小姐愿意,姑爷一定会对小姐好的。”
这样的菱香,真是又让我爱又让我烦,可我还是实话实说,“菱香,你可真是我的好军师,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不想勉强自己。如今有了浮萍,我丝毫不气不恼,心里很坦然。其实我还暗自感激赫桢这样做,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我不觉得委屈。”
菱香瞪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第五章 至亲笃好
顺治十三年三月初六,皇上擢升阿玛为内大臣。内大臣属从一品武官,共六人,掌管统率侍卫亲军,护卫皇帝,地位颇为尊崇。
好消息传来我便打算亲自回家一趟,再说有些日子没见阿玛,很是想他。赫桢听闻消息,态度冷淡,但还是叮嘱阿布德准备一份厚礼交给我,见他不打算与我一同回家贺喜阿玛,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菱香拿上贺礼喜匆匆回了娘家。
家宴上,大娘热情地招呼我,阿玛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小我一岁的嫂子依然是天真、单纯的样子,偎依在大娘身边,即便阿玛也在,她撒娇的小模样时不时就会自然流露挡都挡不住。
更让我惊奇的是,她居然和费扬古相处不错,每当慕蓉来上一句嗲声嗲气,费扬古便会毫不留情调侃式地回敬一句,要么就会送去受不了的表情外加无奈摇摇头的举动,慕蓉丝毫不恼,反倒扯着大娘的衣袖,“婆婆,你看,小叔又来了!”大娘这时就会笑呵呵看着这两个孩子,而阿玛也会露出见惯不怪的一丝浅笑。
我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得知我要回来,大娘命下人好好打扫了一番,虽是原来的模样,可心境却变了。一切很熟悉但又感觉陌生,赫桢府上的房间看似很陌生可又觉得熟悉,唉,熟悉和陌生就这样飘忽不定地互相换来换去,女儿和妻子这两种身份同时也于实在和虚空之间来回转化。
睡不着,情不自禁就来到额娘的海棠树下,真的很幸运,这一季枝头上的花蕾攒动被我赶上了,倚靠树干而立,我轻轻问道:“额娘,皇上晋升阿玛做了内大臣,你高兴吗?”
“墨兰,是你吗?你怎么在这儿,还没歇息吗?”
声音传来定睛寻去,原来是阿玛,他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是不是想你额娘了?”见我点点头,阿玛说道:“我也想她,特别是这海棠花落英缤纷的时节,这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对她的思念有增无减。”
阿玛的直言不讳让我颇感意外,或许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才无需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
“墨兰,原先阿玛对你大娘一直耿耿于怀,但渐渐地,阿玛才想明白,原来错在于我,我才是罪魁祸首。阿玛对你的额娘实在是深陷其中、情难自禁,虽无可奈何先娶你大娘,可却不懂如何真正疼惜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把所有因不得已娶了你大娘的怨气变成千分万分的关爱给了你额娘,不管明里暗里,我毫无顾忌显露无遗,岂知这才是真正害了你的额娘,她小心翼翼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得尽宠爱的同时也承受着你大娘的无尽怨恨。”
“你额娘是了不起的女人,也正因为她心思细腻、心胸宽广,所以她并未记恨你大娘,反倒是一片真心把你和费扬古托付给了你大娘,你大娘惭愧不已,阿玛更是愧疚难安。”
原来阿玛什么都知道,原来阿玛也如我一般曾经苦苦挣扎,可是他明白了额娘的一片苦心,而我现在也懂了,这美丽的花瓣之所以总是那么让人牵肠挂肚,那是因为额娘的美丽和善良一直随着这些花朵闪闪发光,直至永远。
“墨兰,你和赫桢是不是有事儿,阿玛很为你担心。这次他不是在家吗,为何不陪你同来?好不容易回家,他居然带了女人回来,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菱香没少在我耳边唠叨这些问题,而我因为自己的私心所以总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可如今听到阿玛关切地询问,我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疼爱自己的亲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为我担心,一而再地忽略菱香,难道还要再而三视而不见阿玛眼中的焦虑吗?
“阿玛,我与赫桢很好,别担心。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平常事吗?我身为赫桢的夫人,为他纳妾,这点度量我还是有的,更何况还有了他的孩子。其实不怪赫桢,是女儿的错,我因为太后指婚心中怀有怨气,所以不愿赫桢靠近,再者皇上调他在外任职,两人相处甚少,自然有些生疏,不足为奇。”
我一把挽住阿玛的胳膊,头倒向他的肩膀,撒娇道:“阿玛,你都不知道,女儿在府上有多神气,奴才们对我皆是俯首听命,赫桢其实很信任女儿,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我在操持,阿玛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真的很好!”
阿玛被我逗笑,“你怎么也学会你嫂子那一套,也就你大娘受得了,怎么就是长不大,难怪洛舒总不归家。墨兰,你执掌赫桢府中的事务我也听说了,阿玛还真没看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真是阿玛的好女儿,有出息。你在府上尽得人心,那是好事,可你终究是赫桢的妻子,总不能本末倒置吧?或许你心里还是念念不忘,阿玛不也是一直惦念你的额娘吗?总之,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不要太固执,懂吗?”
这一次我的撒娇更上一层楼,阿玛可不是大娘,受不了的他急着要逃回屋去,“自去年入冬开始,为了避痘,皇上大多留在南苑,明日又要驾临南苑,正好轮上阿玛当班,阿玛回屋歇息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时常回来看望阿玛,知道吗?”
亲自送回阿玛,刚走到前庭,便看见洛舒那高大的身形缓步而来。这位大哥可真是白白拥有这么好的身板,也没见过他骑射水平如何,按理说,满人家的男人应当不在话下,可他只当作玩乐,要是再拥有阿玛那样的悍勇和责任心,想必也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可惜他志不在此,也不知他一天在外都混些什么。
“墨兰,你怎么回来了?怎么,赫桢纳妾,看不下去,跑回来诉苦了吧?你不是常去莲芯那儿吗?我也没听她提起你在意那个小妾呀!”
我瞪他一眼,“别说纳个妾,只要他养得起,十个我也给他纳,小觑我也。阿玛晋升,我回来恭贺阿玛,倒是你整天不见人影,这个家你怎么丝毫不上心,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竟让人操心。”
他不甘示弱回瞪我一眼,“我是你大哥,不是你府里的奴才,还轮不到你为我操心。府上喜宴那日,阿玛让我送去贺礼,怎么没见你,难不成躲起来难过吗?一看赫桢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恨不能抡他一拳头,搁下贺礼我就回来了,多看一眼都怕压不住火气砸了喜宴,让你难堪。”
谢天谢地,多亏他大发善心,否则我还真无法收拾。“多谢大哥关心,更谢大哥手下留情,放心好了,为谁难过我也不会为了他纳妾难过。”
这次,洛舒长叹一口气,“墨兰,我们兄妹俩怎么这么命苦,身边的人不是心里的人,只能过着形单影只的日子,有时真恨不得把这个世道砸个稀烂才解我心头之恨。”
“哥哥,你知足吧?只要你想见莲芯,随时就能见到,慕蓉嫂子心思单纯,也不会为难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抱怨,这不是气我吗?懒得和你说,我要回去歇息了。”
说着我也不向他道晚安,转身就要离开,没想到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低声说道:“到书房去,我有事求你!”
点上灯,书房一片光亮,把屋外的黑夜衬托得更加幽暗。此时我才注意到,洛舒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格外憔悴。
他坐到书桌后,拿起一支毛笔在手中玩弄,一会儿他放下笔,抬头看着我,“墨兰,我想娶莲芯,想要她给我生孩子,想得我头都快炸了。”
我搬来一个凳子,与他搁着书桌而坐,我也拿起他放下的笔,一边玩弄着一边问他:“莲芯怎么说?”
“她不愿意,她说现在这样挺好。今天已不是第一次与她提这事儿,可每次总是不欢而散,今儿个我硬是被她赶出来,无论我怎么拍门她也不理睬。你不是常去找她吗?知不知道她都想些什么,总不会她心里有别人,不想嫁我吧?”
真想把毛笔往他头上敲去,莲芯的心里除了他还能有谁,就知道胡思乱想。
“莲芯对你怎样,你不知道?你想娶她,你拿什么娶她,整天也不知忙些什么,你让莲芯怎么嫁给你?你是家里的长子,娶她,还不是要带回家,阿玛、大娘、嫂子同意吗?如果让你自立门户,你要做些什么才能养活嫂子和莲芯,你要怎么做才能让嫂子和莲芯和睦相处,这些你都想过吗?男人就是这样一根筋,热火朝天激动一阵子,以后的日子还不是女人们自己受苦受累。”
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毛笔,居然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找你寻个主意,你怎么又来了,日后赫桢欺负你,我可不管你。”
我摸摸挨打的头,撇了撇嘴,把头扭向一旁,不忿回道:“谁稀罕你出头,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行行行,大哥错了,赫桢敢对你不好,管他什么身份,我决不手软。”说着也用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被他逗笑,他才又认真地对我说道:“墨兰,你说的对,如果要娶莲芯进门,自然是要知会家里人,阿玛我反倒不担心,都是男人嘛,再说阿玛应该最能体会我的感受。慕蓉只听额娘的,而我最担心的就是额娘,其实我真的很害怕,虽说额娘变得好多了,可我终究是心有余悸,我害怕二娘的悲剧会在莲芯身上重演,每每想起,我这心都是凉的。”
一听到这,我垂下头,心头涌出说不出的酸苦,“对不起,墨兰,我说这些做什么,又惹你难过了。”
“大哥,今晚阿玛对我说了一些话,其实阿玛什么都知道。思来想去,我觉得关键在于你,你要是懂得调和自己对嫂子和莲芯的态度,只要她们相处融洽,大娘不会为难莲芯的,我觉得大娘不会再那么做了,我相信大娘。”
洛舒瞪大双眼,突然我看到他眼角湿润,他站起身背对着我,仰头朝向屋顶,随后我听他深吸口气然后又重重吐一口气,回身时感动之情完全坦露,“阿玛这辈子能遇上二娘这样的好女人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墨兰,你不仅出落得像二娘,就连这心都像她,我都忍不住要数落皇太后,怎么就把你指给了赫桢,他不配。”
洛舒的夸奖让我很受用,我也不过凡夫俗子,得人夸奖也会沾沾自喜,“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夸奖未免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赫桢好不好,我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