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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错,在此恭听皇后娘娘圣断。”
瑞珠不过十一岁,此时的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说她听到菱香嘲笑蒙古主子们,菱香还说和硕襄亲王命薄、没有享福的命。我一听就知道有人把菱香的话加油添醋传给了瑞珠,是谁,心知肚明。
皇后生气地盯着菱香,“贱婢,是不是你说的?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如此放肆。”
静妃此时再度开口,“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若论到放肆,贤妃可不是等闲之辈,这奴才狗仗人势,今日非狠狠修理她。”
菱香万分惊恐,“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不敢呀,奴婢绝不敢这样说的。”
惠妃也冷冷插过话来,“这等贱婢,留着有何用,趁早处理了,看着心烦。”
菱香一个劲如捣蒜般磕头,我心疼得五脏六腑都快纠结到一起。
这时皇后的声音传来,“贤妃,菱香可是你的奴婢,本宫提醒你,就算你在这,该罚该打本宫绝不会手软。”
我努力压制内心的紧张,恭敬回道:“皇后娘娘贤德,定会秉公决断,一切听凭皇后娘娘处置。”我知道菱香肯定逃脱不掉,她毕竟说过类似的话,皮肉之苦在所难免,只求能够保住她性命。
皇后想了半天没有开口,倒是惠妃起身走到她身旁低语几句,这才听到皇后的声音响起:“菱香,身为奴婢竟敢对主子不敬,胆敢背后议论,实在可恶之极,希望你经此教训长个记性,看你还敢不敢这般胡言乱语。来人,把菱香绑在院中刑凳上,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我一听吓坏了,杖责五十岂不是要了菱香的命,当即跪在皇后跟前,“皇后娘娘明断,既然是我的奴婢,我责无旁贷,都怪我管教无方,才会让菱香对主子不敬。只求皇后娘娘准许我承担半数杖责,主仆二人经此教训,必会克尽己守。”
我的话音才落,菱香就慌忙向我惊呼:“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自己承担。”
接着又面向皇后,苦苦哀求:“奴婢恳求皇后娘娘,不要杖责贤妃主子,与主子无关呀!”
这时,瑞珠快速站起,言语中胆怯冒出,“皇后,你总不会连贤妃也要杖责吧?她可是承乾宫主位,再者,这话也不是她说的。太后姑姑知道了,说不准会责备我们,还有皇上,铁定生气,不要打她。”
静妃一把拉回她,训斥道:“小孩子,你懂什么?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回去坐好。”
接着静妃和惠妃一唱一和促成皇后做出最后决断,那就是杖责菱香三十,而我领受二十。
菱香被太监拖到院中,扒去外袍,身穿贴身衣裤,趴在刑凳上挨了三十下毛竹杖的重杖,疼得她又是哭又是喊,嗓子都哑了,最后昏厥过去,奄奄一息。
轮到我时,可能是顾忌我的身份,直接让我趴在刑凳上受刑。
毛竹杖打在屁股上时,疼得我连嘴唇都咬破了,眼泪也是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我还是硬撑着,别说是喊叫声,就连呻吟声也狠狠堵在口内。挨过十下之后,我只觉眼冒金星,实在是疼痛难忍。没想到静妃还不解恨,冲过来一把抢过太监手里的毛竹杖,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体面,要亲自充当刽子手。
我当然清楚她为何对我恨之入骨,那时结下的梁子,今日她要一并讨回,我充分理解,但让我寒透心的却是当初我一心维护的妹妹竟然对我下此黑手,这比身上的伤不知痛了多少倍。
我闭上双眼,静妃打我,不用说小命休矣,才进宫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随着太监高呼“皇太后驾到”,我猛然睁开眼睛,所有人起身屈膝行礼,当然我和菱香却无能为力。
当我被绿荞和雯音又是背又是搀扶进入殿内,我哪里还能坐,索性趴在地上,太后命人给我拿了个枕头让我抱住,又叫来太监把昏迷的菱香背回承乾宫。此时我真是对太后感激不尽,无论如何,菱香算是保住性命,要是没有菱香陪在我身边,我都不敢想像我该怎么活。
太后坐定,大家站齐,我趴着,听得出来太后努力控制着几乎就要喷涌而出的怒气,“哀家自住进紫禁城,从未对下人行刑,顶多就是罚跪、禁闭、罚扣岁银,奴才虽是下人,可终究日日伺候在身边,也该好生对待。皇后,哀家一直看你秉性仁厚,谁曾想你下起狠心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静妃,真是难得,哀家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这种场合你倒是积极,连杖责这种奴才的活你也抢着干。你是皇后的姑姑,劝诫没你的份儿,推波助澜你倒是挺身而出,到如今你都还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从皇后的位置上摔下来的吗?”
“我自然明白,难道太后不明白吗?皇上他看我不顺眼,看咱们蒙古女人不顺眼,就把我赶下来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到这种时候,静妃居然还是如此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我都不由对她产生了仰慕之情。
太后怒火中烧,“你放肆,简直是胡言乱语。”但很快太后就平复下来,语气中咽下怒气升起威严之气,“来人,把静妃带下去,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准她出永寿宫一步,再不知反省,连房门都别想跨出来。”
瑞珠被叫到太后跟前问话时,紧张得更是话不成语、言不成谈,听得人头昏脑胀,太后呵斥她好好说话,她才顺溜出一句,“太后姑姑,瑞珠并非亲耳听到菱香说话,只是听说而已。”
太后震怒,“瑞珠,你在胡说什么,好呀,你说说看,你听谁说的?”
瑞珠顿时支支吾吾、慌慌张张,我的目光扫向婉晴,只见她大惊失色、脸色发白,瞬间我的内心说不出的挣扎,对她于心不忍,有,让她自食恶果,也有,我们是姐妹,我们曾经那么要好,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些什么?
太后双眼一一扫过众位主子,严厉问道:“《御定内则衍义》已发入各宫,蒙语、满语、汉语皆有,到底有没有人认真读过?”
冷哼一声,“怕是没读,要是仔细读过,今日还敢一个个在这儿瞧着大张旗鼓地动用杖刑?难道就没有人体会哀家期许后宫敦睦嘉仁的一片苦心?”
“瑞珠,你读了没?”
太后的突击考察引得瑞珠瞠目结舌,含含糊糊道:“太后,我没读你说的这本书,慧妃说那都是南蛮子的傻话,也不知扔哪儿去了?我这就回去找找,等我背下来,太后您再考我。”
瑞珠这没心没肺的话真是火上浇油,太后脸色愈发沉重,“不用找了,你也趴到院子里的刑凳上挨几下,你脑子就清楚了,到底是谁在你耳边说三道四,快说!”
眼看瑞珠的眼神就要往庶妃行列扫去,我心一急,朝着瑞珠说道:“瑞珠妹妹,都是我不好,没有管教好菱香,让你受了委屈,我向你保证,经此教训,菱香再不会这样,求你宽恕菱香。”
然后我便情真意切向太后乞求道:“承太后训示,墨兰惭愧至极,未能体会太后苦心。菱香有错在先,皇后娘娘应该处罚,我身为主子,没能管教好奴婢,受罚同样有理。如今惊动太后亲自赶来,实在是不孝、不贤,此过错更是难以饶恕,求太后恩准,继续未完的杖责,但求太后宽心回慈宁宫休息,求求你,太后。”
听完我的话,太后若有所思看着我,身子稍往前倾,幽幽发问:“你若是回答出哀家的问题,哀家就能宽心回去,你可想好了!”
虽是点点头,可心里却七上八下。
“菱香为何挨打?犯的是哪条?”
“礼之道,子目九,谨言。”
“你为何挨打?犯的是哪条?”
“礼之道,子目二,肃家政。”
“身为主子,奴才犯错,对其处罚也是当然,可若是想要后宫安宁,还是慈之道,都有哪些?”
“逮下、慈幼、敦仁、爱民、宥过。”
太后微微一笑,稳稳靠向椅背,神色自若说道:“看来贤妃读过《内则衍义》,可惜未能切身领会,回去后再认真学习。”
太后眼眸再次横扫各位,“各位回去后,好好学习,这就是大家该守的规矩,下次还是一问***知,哀家定然重罚。皇上每日在前朝殚心竭虑,后宫就该和睦、谦让,这才是助皇上一臂之力。”
瑞珠即刻跪在太后跟前,“太后姑姑,我错了,从始至终我都不想贤妃姐姐受罚,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再者,太后的问题她也都一一回答,不要再打贤妃姐姐,你看她脸就跟一张白纸似的,快找太医给她瞧瞧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皇上若是见她这样,那可不得了。”
太后不紧不慢答道:“求我做什么,又不是哀家要打她,要不要接着打,还得皇后说了算,开口杖责的可是皇后。”
皇后早已是六神无主,怯声怯气恳请太后做主,太后当仁不让全盘接收,从容地给皇后妥善完结。
☆、第十八章 同床共枕
被抬回承乾宫趴在床上,宫女们立时就在我周围忙碌起来,又是帮我清洗,又是给我更换衣服,又是喂我吃东西,等太医送来煨好的汤药和调制的药膏,屋外已被黑幕覆盖。我穿着贴身衣服趴在床上,大口喝完苦不堪言的汤药,太医的药方实在体贴,知道我心里苦,连药都苦得如此配合我的心境,恨不得让我苦得一塌糊涂方肯罢休。
翠艾拿来药膏正准备给我上药,我回头看去,青一道紫一道血痕道道花花绿绿实在不忍多看,转过头,伤口传来的疼痛一阵阵扯得我这心难受,本想叹口气来点感慨,可气未出,就听得屋外传来奴才们给皇上请安的声音,才看向门口,就见皇上急冲冲跨过门槛进来,顿时慌得我语无伦次,连声叫道:“哎呀,翠艾,快盖上,丢死人了。”
听清我的喊叫,忍俊不禁的呵呵笑声驱走他进门时的一脸不悦,“你还知道丢人,奴才受罚你跟着掺合什么,真是怪事。”
翠艾拉上被子盖住我,只听皇上说:“翠艾,药搁在一旁,你出去吧。”
翠艾离开时,我叮嘱她过去帮忙照顾菱香,可怜的菱香还在昏迷中,这份担心真是一刻不停挂着,就盼着她坚强地挺过来。
皇上走过来坐在床沿,我迅速掖紧被子,裹严身体,警惕地看着他。“在翊坤宫大义凛然、担当一切的架势哪去了,见到朕反倒是老鼠见猫一般畏畏缩缩。”
给他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妾妃唤人给皇上抬把椅子过来坐,可好?这里太窄了,怕皇上坐着不舒服。”
看着我的眼神很专注,可从他嘴里跑出的话却是惊天地、泣鬼神,“朕坐在这儿才能好好查验你的伤口,要不要朕给你上药?”
这样的恩宠吓得我再也顾不上体面,敲响嗓门大声喊人,绿荞闻声急忙跑进来,我百般哀求皇上到外屋去,待绿荞给我上完药,整理好衣服,盖好被子,还特地抬了把椅子过来,这才请皇上进屋。
“受委屈了吧?”他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不委屈,是妾妃的错,菱香更是大错,今日多亏太后,我也不过才挨了十下,不打紧。才封贤妃,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想确实有负太后,也愧对皇上。”
这倒是我的真心话,才进宫就封主位,处境本就尴尬,皇上的好意我虽不理解,但起码我不想给他惹是非,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再与太后产生冲突,所以除了应召去乾清宫以及定时给太后请安,我都尽量呆在承乾宫。
听完我的话,见他眼中自然流露的关怀愈发潮涌,我有些茫然,赶紧回过头来盯着眼前的枕头,乖乖趴好。
“别的也就算了,但此刻确实不能提及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