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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布置得简洁却不失奢华的二厅画堂前,太子端坐上位,右手扶在檀木雕花方桌上,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他左前方躬身站着一名穿藏青色织锦常服的年轻男子,那是太子府密探总头目魏灵,此时正禀报完事情,太子点点头,魏灵即退了下去。
庆王与三位少年郎当街笑谈的事情就这么被太子知晓了,太子府密探的信息一道接着一道,最后汇聚成确切的消息:那三位少年郎,其中两位是董相爷家的人,两位董府人中,有一个是相府小姐董明珠!
太子平静俊雅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董明珠竟然女扮男装,出府和庆王私会?看来他们已是暗通款曲,庆王求婚应在这一段时日,若不早些下手,到时木已成舟,可就悔之晚矣!
“来人!将前些日得的千年老参包好,备下车辇!”
太子一声令下,身边侍卫忙而不乱,各自走开去做准备。
府史苏立德此时走了进来:“太子殿下:安王殿下到了!”
“哦!他来了么?”太子长眉一挑,急急迎出:“安王!安王在哪里!”
“太子殿下!”
廊沿下,一株繁茂的石榴绿肥红瘦,安王一身白衣,站在树旁,挺拔健朗,深深一礼之后,俊美的双眸看定了太子,仍是那般淡然、沉静,即使是险些生死两隔,手足重逢,也不显露内心一丝儿波澜!
太子走上前去,一拳击在安王肩上,频频点头:
“好!果然是好男儿!这会就又生龙活虎的了,只是怎的清瘦了许多?安王府的人怎么侍候的,教我抓着那些个侍卫来,一个个扒了他们的皮!”
安王微微一笑:“不关他们的事,我自己感觉好得很,没白糟蹋太子殿下给的那些贵重药材!”
太子哼了一声:“糟蹋?再珍贵的东西,你我兄弟用了,那是他们的荣耀!你伤得那么重,为兄就是穷尽所有,也要寻到最好的药材给你!如今身上的伤可是好利索了?不可瞒我,我近日又寻到很多好东西,尽给你拿去补身子!”
安王忙摆手:“不用!我早已全好了,闭关修习了半个月,武功内力增进不少!”
太子笑了:“来得正是时候,这就随为兄进宫参谒太后去!”
安王点头:“自然是要去拜见皇祖母!”
太子执了安王的手,一同登上车辇,朝皇宫内苑慈宁宫而去。
路上,太子含笑问道:“王弟此次奉旨返京,可知是何事?”
安王摇头:“不知!”
太子看着他:“是为兄一手所为:求了老太后,以想念安王为由,让父皇下一道旨意召你回京,其实让你回来娶亲!”
安王微微吃了一惊:“娶亲?”
“没错!王弟过些日子就年满二十二岁,早该大婚了!”
安王静静地看着太子:“皇室长幼有序,庆王未婚,臣弟怎好先娶?”
太子冷笑一声:“庆王如今倒是想快快迎娶王妃,只怕他难遂此意!为兄已盘算好,再动用了平时不舍得动的老太后,你此次回京,就是要娶庆王相好的那位新娘!”
安王一怔:“娶庆王相好的新娘?怎么说?”
太子说:“王弟不认得她,此女子生来貌美,且有些才学技艺,乃是本朝梁柱董宰相的爱女董明珠。两年前与庆王相识,二人颇有情意。想来庆王近日已萌生求婚之心,刘皇后必定也有此意,她早就勾搭上董宰相,两家若是联姻,日后董宰相自是全力扶助庆王,极大不利于我兄弟。王弟若娶了董明珠,董宰相自有所顾忌,纵然他原先是站在刘皇后那边,与王弟结了姻亲之后,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地与我兄弟作对!”
安王有些怀疑:“那董宰相是何等精明狡猾,肯为一女受我等牵制?恐他不愿与我联姻是一件,那董小姐与庆王两年情意,怎肯背弃,再嫁与我?而我若娶了她,日后……”
“王弟放心!”太子笑道:“为兄知你心中另有其人,又嫌弃这董小姐与庆王暗通款曲,这不是权宜之策嘛?为兄早已娶了太子妃,侧妃也有了几位,想那董小姐自是不甘心做侧妃。王弟正好未娶正妃,就让她暂且做你安王妃,来日我兄弟事成时,你若要立心爱的女子为正妃,一句话即可废了那董氏。眼下要以大局为重,王弟可还有疑虑?”
安王淡淡笑道:“一切听从太子殿下安排!”
太子点了点头:“两年前皇祖母寿辰你与我在一起,未见着董小姐,等会见了皇祖母,你只说是也见过的,十分心爱之,非她不娶,为兄自有办法教皇祖母替你娶到董小姐。那董小姐毕竟是喜欢庆王在先,与你成亲之后想必会有不合,且管住她不令之随意打探了你的私密去,王弟可省得这些?”
安王点头:“太子殿下放心,臣弟晓得!”
正文 第十三章 赐婚(一)
养心殿内,皇上正在御案后边写大字儿自娱,刘皇后脸带惊怒之色,在一群彩女宫娥的簇拥下,也不管内侍通报与否,一头撞了进来,朝着皇上扑通跪下,脸上冒泉眼似地淌下泪来。
“皇上啊,您得给臣妾做主,您救救庆王啊!”
皇上吃了一惊,抬头见刘皇后花容惨淡,哭得凄凉,虽年届四十,早已不是一枝梨花春带雨般的娇嫩,却自有她一番捺人风韵,皇上迷了她二十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下丢了狼毫,绕过御案来扶起刘皇后,言语半带玩笑:“这又是怎么啦?谁吃了豹子胆,敢惹皇后不痛快?”
“皇上!”刘皇后一时倒不好继续泼混下去了:“皇上可知太后懿旨赐婚一事?”
“皇后原来为这一桩来的?”皇上晒笑:“不是朕说你,你若有意成全哪一个皇室子弟,亦可一道懿旨赐了婚去,你为三宫之首,有这个权利,老太后是你的婆母,更加不用说,怎么今儿倒管起她来了?小心老太后知道又恼了,少不得拿你去问!”
刘皇后苦着个脸:“皇上真不知太后给安王找的是哪家的女孩儿?”
“我倒不曾问得,太后也不说。”
皇上想着,这太后不知卖的什么药葫芦,前些时忽然在他面前哭泣,慌得皇上哄了半天,太后说是连日来梦见安王,因着安王小时跟了太后一些时日,老人家想念是正常的,皇上便准了她,下一道旨意召安王回京陪伴太后。
两日前安王回到帝京,太后又找了皇上去,这一次哭得更加伤感,指着消瘦不少的安王说:
“这孩子竟是病了一个多月来着,怪道哀家心里总惦念着!而今病还在身上,未及全好,如此可怎生是好?哀家可不能亏了这孩子,日后见了他母亲仁孝皇后也说不过话去,得给他说一门亲事冲冲喜,这就讨要皇上的恩准!”
皇上自然是不敢违逆母后意愿:“全凭太后操劳!安王也到了大婚年龄,只是庆王在先,还未大婚,是否等庆王先娶……”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多年未动懿旨,今日想给爱孙娶个王妃冲个喜,看来竟是动不了了,还得先缓一缓,停一停……”
皇上忙陪笑:“太后说哪里话?安王大婚,有了王妃,也了了儿子一桩心愿,要怎样,自然全在太后高兴,儿子再无一句半句的话!”
太后这才高兴了,没想到事隔两天,皇后就来给他闹,看来是因为太后赐婚,安王即将迎娶王妃,越了庆王的序,要来跟他讨个说法罢了。
“哎呀皇后,她老人家看上哪家的女孩不成?又不是许给庆王的,你管她呢!”皇上说。
刘皇后哼了一声:“太后说一句扯气儿的话,皇上还真就不管了!安王即将迎娶的,就是庆王心心念念想了两年的董宰相家的董明珠小姐!你如今且去看看庆王,都伤心得不成形了,我可怜的儿啊!”
刘皇后是真的心疼了,又抹起泪来,庆王乍一听说太后赐婚,将董明珠配给了安王,他竟是惊痛得要晕了过去,瞪着两眼半天缓不过劲来,缓过来之后就大摔府里的物件,挥着剑要杀人,还要跑进宫去找老太后理论,刘皇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得他,答应他来找皇上,要将此事挽回。
皇上也楞了:董明珠是庆王喜欢的人,这个他是早知道的,也知道庆王对董明珠十分爱护,他还记得当年庆王依依不舍地牵着明珠的手送她出宫,那时的明珠虽已初具少女模样,却仍然娇憨得像个小孩子,紧缠着母亲不放,显然是离不得家的,庆王为明珠着想,执意要等她及竿再论婚娶,他也不曾立有侧妃,身边只有两三个侍妾,那还是刘皇后挑选了送给他的。宫里宫外无人不知,庆王娶董明珠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没料到现如今老太后一个懿旨,出其不意地将董明珠许给了安王!
“太后赐婚懿旨可是已经宣了?”皇上转头问身边的大内总管张秋林。
张秋林一整天候在皇上身边,没走出多远,也不能知道多少,赶紧转头去看身后的两个随侍太监,随侍太监领会得,忙站上前一步:“太后懿旨由慈宁宫的主管来福领去宣了,估摸着已去了半日有余!”
皇上叹了口气,望向刘皇后:“啊,皇后你看……”
刘皇后内心焦躁,也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却是装模作样地以帕拭泪:“可怜我的俊儿啊,只怕是要心痛死了……这做兄长的都未大婚,弟弟却越了序去,太后这懿旨下得好不糊涂!”
“唉!不是说了冲喜吗?安王身子骨这阵子弱着,太后担心。”
“怎就不为庆王想想,都是太后的皇孙,如此厚此薄彼,可说不过去!皇上,庆王的孝顺仁爱您是知道的,为着他对董小姐的那份心,好歹可怜他一把,您与臣妾一起去一趟慈宁宫,看能不能劝得太后,将圣旨换了懿旨,可好?”
皇上眼珠子转了转,问道:“那若是太后依了你,安王怎办?”
刘皇后手按胸脯:“交给臣妾来办!好女子多着呢,臣妾立即便能为安王寻得一位既美且贤的安王妃!”
皇上想了想,确实是庆王喜欢董小姐在先,安王或许连董小姐是谁都不认得呢,既然如此,去跟太后说道说道,或许能劝得开,真如皇后所言,把圣旨换了懿旨,董小姐许给庆王,另外选一位世家淑媛配给安王,直接就两桩婚事一并办了,岂不皆大欢喜!
本着为两个皇儿幸福着想的目的,皇上就偕了皇后,一起去慈宁宫见老太后。
安静详和的慈宁宫,头发花白的正德皇太后身穿素色软衫,斜倚在软榻上,满脸带笑,一双迷朦的眼睛看着榻前不远处坐着的安王。
安王那日随太子来拜见皇祖母,见皇祖母的眼睛日渐昏暗下去,眼力不济,想到孩童时多被皇祖母宠爱痛惜,如今皇祖母衰老,自己却没有能力为她做什么,一时心酸起来,堂堂男儿也止不住落了几滴泪。正德皇太后自然是又疼又怜,摸了半天,发现这孙儿太过精瘦,便嫌他安王府的侍从不会服侍,要求他每天过慈宁宫来一次,做祖母的亲自监督着,让身边的御用营养师给安王做了滋养的补品,让他好好补上一阵子。
此时的安王就坐在精美的檀木雕花桌几前,皱着眉,一口一口吃着所谓的补品,他旁边站着跟随太后多年的卫嬷嬷,卫嬷嬷含笑看着安王将最后一口补品吃完,才招手让宫女将白玉碗收下去。
“太后,王爷这回是吃完了,一口没剩呢!”卫嬷嬷走到太后跟前,笑着说道。
“吃完了就好,吃完了就好!”太后笑咪咪地应着。
安王接过宫女递来的温热湿布巾擦了唇和手,对太后告饶:“皇祖母,这补品能不吃就不吃了吧,实在不是什么好吃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