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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哼了一声:“贵人如何?平民百姓自己家事难道还不能自行了断?”
明珠说道:“谁管你家事了?我只看这位娘子好人品,埋没在你家却是可惜了,打听一下:娘子方才说的,他若纳妾,你便离开,可真有此意?”
黄三娘子目光闪了闪,小声却决绝地说道:“小妇人绝无戏言!”
“好!有骨气!”明珠赞道:“黄三,你可听清楚了?男子可以娶妻纳妾,女子亦可以离了夫家,另寻前程,这是本朝律法允许的。你如今写下休书,便可回家去准备迎接新妇,娘子这头,不用你管了!”
不禁黄三呆了,黄三娘子和围观的人们都傻了一般,有人窃窃私语:不会是这位少年公子看上黄三娘子了吧?
黄三怒道:“你是何人?插手我的家事,还敢这样协迫我?”
明珠说:“未曾协迫你,我只同情娘子!她与你十年夫妻,甘苦与共,她待你如初,你却存了异心,硬要另娶新妇进门,她既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你又何苦留她?不若给她一纸休书,放娶自由,从此互不往来,你有新妇,她有新家,何乐而不为?”
黄三脸色变了几变:“从来只有男子纳妾,女人只能听任夫君决定,怎可以嫁作我妻,又下堂另许他人?我是绝不允许的!”
“放你娘的狗屁!”这回轮到明珠发怒了,终于骂出一句她早想骂的粗话。
一旁的雪儿禁不住莞尔,人群后安王手中缰绳差点脱掉:这算什么?董宰相怎么教的女儿?竟然当街骂粗话,幸亏除了侍卫,没人知道她是安王妃!否则这脸丢大了。
“你能纳新妇,她怎不可以另嫁他人?律法都允了的,你敢藐视国家律法,活得不耐烦了?待我叫人将你送到官衙,定你个轻侮法典之罪,发配边疆,教你小妾也娶不上!”
众人哄然而笑,黄三娘子虽然伤心,听了她后面一句,却忍俊不禁,以袖捂了脸偷笑。
黄三心知面前这位少年公子必定非富即贵,才敢这样口气霸道凌利,很不明白他身为男子,何以这么憎恶自己纳妾,却反而那样同情自家娘子,一双俊美的凤目不时关切地看她一眼,令得黄三心里酸涩不堪,又作声不得。
“休书,写,还是不写!”雪儿不耐烦,冷不丁上前喝斥一声,把黄三吓一跳,他脖子一梗:
“不写!我自个的婆娘,自个养着!”
“那么小妾呢,还是要娶么?”明珠问他。
“……”黄三看她一眼,嘟哝道:“我娘教人去看了,下了定礼,不娶不行!”
黄三娘子再一次捂脸痛哭,哭了几声,猛地抹掉眼泪,走到明珠面前,深深行了一礼,坚定地说道:
“小妇人知道贵人是个有权有势的,今日斗胆求请贵人为我作主:我只要他一纸休书!我今生,宁可背了妒妇的名,就算再难嫁人,情愿孤独一生,也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明珠抬手虚扶她一把:“无需担心,此事不难!”
转过来对黄三说道:“既是两相无情,便放了吧,写休书!”
黄三双手抓头,崩溃了似地一下子蹲地上去:“我不休妻!绝不!谁说我对她无情了?”
他抬起头,红着眼,指着黄三娘子说道:“我纳妾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能和你相守到老,怎能说我无情!”
大家都怔住,明珠气笑了:“你别说娶个小妾回来是给娘子当使唤丫头!”
黄三娘子低头收拾桌上的碗筷,理都不理黄三,黄三跳起来:“臭婆娘!你怎不告诉他,你十年不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娘老了,她要抱孙子!她倒是想要我休了你——七出之罪,你可是犯了最大一条!我不肯休你,我推脱了几年,到现在才要纳妾!”
场面一时静寂下来,黄三娘子拿抹布的手开始游走得飞快,渐渐地慢下来,最后不动了,哇一声大哭出声,她本是个坚强的女人,今天却差不多流尽了一生的泪水。
“凭什么?不能生就要休我!你堂族里那么多小孩儿,幼年失怙的不少,咱们收养一个不成吗?”
黄三衣袖往眼睛上一抹:“我娘说了,要亲生的,旁系的不行!”
雪儿走近明珠,头靠头,抖开扇子遮住两人的半边脸,轻笑道:“瞧瞧!清官难判家务事了吧?怎么收场?不如溜掉算了,照这么扯下去,没个完!”
明珠郁闷道:“真是世事难料啊,那家伙由可恶的负心郎忽然变成了痴情种,倒也难得!”
转念一想,又说道:“管他什么理由,有纳妾这念头就不行!”
另一头的黄三娘子像接应到她的心思似的,很快控制住自己,冷淡地对黄三说:
“不错,我不会生小孩,这些年吃药看郎中也没有用。算你有心了!但我消受不起你的好意,妻和妾,你只能有一个,有妻便无后,有妾或许能生子,任你选择,今日便做个了断!”
黄三恨恨瞪着她,咬牙道:“你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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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抢
黄三娘子把脸侧往一边,装没听见,舀水洗手,摆好条凳,走过来行礼,请明珠和雪儿去坐。
矮桌矮凳,明珠和雪儿身着锦绣长袍,自然不会坐下去,明珠拦住正要走开的黄三娘子,问道:
“娘子健康周正,为何不能生孩子?都看的什么郎中?”
黄三娘子低头说道:“看的可都是有名的老郎中,说我这是顽症,要吃好久的药,或许会好!”
明珠和雪儿前世惯常在军医院里混着玩,妇科病多少知道些,女子不孕不育症,如果只是通常的宫冷,月经不调之类倒好办,最难的是双侧输卵管堵塞,那是要动很多次手术的,黄三娘子若是不幸患上这一种,那她这辈子就真没办法生小孩了。
明珠说:“娘子可伸右手让我把把看!”
黄三娘子吃了一惊,抬眼看明珠,明珠轻声笑道:“娘子可看得出来?我其实是个女子。略懂些医术,可以为你诊诊脉!”
黄三娘子这才释然,目光转为又惊又喜的神色,便伸出右手,明珠以袍袖遮挡,左手轻握她手腕,指尖微探几下,已知道她的身上的症结所在。
不少人都看见了那位俊美的少年公子和黄三娘子在一边拉拉扯扯,有好事者挤眉弄眼地示意黄三去看,黄三一看之下,火冒三丈,面红耳赤地要冲上来,雪儿虽然不知道明珠在搞什么名堂,却也不容得黄三上去偷袭,她站得离黄三最近,黄三一迈开腿,她那里轻巧地伸脚轻轻一勾,黄三便朝前摔下去,雪儿还不肯罢休,顺手再给他后背推了一把,黄三重重跌得个狗啃泥,半天爬不起来。
人群中马正刚要现身跳出来,见雪儿轻松解决了问题,不禁大为诧异,心里忽然明白那晚在芷蘅院书房外,为何他和陈规两人都拦不下雪儿,让她灵巧地一闪而过,靠近门边。
敢情这傲慢的丫头还是个高手,难怪王妃敢在街上到处乱跑,原来自带保镖!
安王和马正想的一样,不过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目光深遂,若有所思地看着雪儿。
另一个角落,玉色锦袍公子手里把玩着两粒碎银子,唇角含笑,若不是那小姑娘出手,这两粒碎银便赏了黄三,击中他的膝关节,至少叫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听到动静,明珠回头平淡不惊地看一眼爬在地上的黄三,问黄三娘子:
“若他不娶妾,你还愿意和他一起过吗?”
黄三娘子也看着黄三,眼里却满是心疼,应道:“若他肯那样,我决不负他,必定陪他一生一世!”
明珠微叹口气,扬声问道:“黄三,若是你妻能生子,你还纳妾吗?”
黄三从地上起来,倏一下站直身:“我妻能生子,我还要妾做什么?费粮食!”
周围的人们又是一阵哄笑,明珠懒懒地说道:“拿纸笔来!”
黄三警惕地看着她:“做什么?”
明珠道:“吵闹不休,我都累了!你既不放人,便团圆呗!你家娘子是有点小毛病,我写个方子给你,你要亲自去捡了药,费心熬煮给她吃,或许会有孩子!”
黄三不相信地眨眨眼:“这些年药吃了不少,越吃越胖,却也没生小孩!”
明珠说:“我这方子奇特些,信不信由你,或许你还是想着娶妾罢?”
黄三赶紧摇头:“贵人稍候,我这就拿来!”
黄三跑去邻近的门店借了笔墨纸砚来,明珠铺了一张纸在面案上,站着写了个方子,交付给他,轻声道:
“要用心,细细地熬药,少让娘子操劳,多哄她高兴,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我会再来看你们!”
黄三诚心诚意地双手作揖,深深施了一礼:“多谢贵人!若真有了,我夫妻天天给贵人烧高香!”
明珠本已背着手离开,听见这句,回头说道:“别!你只要不纳妾就行了!”
烧什么香?死了人才烧香!
和黄三娘子说了日后还会来,黄三娘子是爽利的人,虽然有些不舍,知道贵人还有事,便也不多话,不强留,只和黄三行了礼,恭送贵客。
在小面摊耽搁了不少时间,明珠抬头看看太阳,正要招呼雪儿离去,眼前人影一闪,身穿玉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拦住了去路,明珠一看,心里跳了几跳:好帅哥哦!挺拔俊朗,气宇轩昂,最难得是那一张笑颜,冬日暖阳般,灿烂却不灼人,又如同春风一度,令人情不自禁地精神振奋,情绪为之舒缓……
明珠欣赏着帅哥,暗想好像不认得的啊,听见人家在那里报名号:“在下玉煌,久闻明公子大名,今日得见真颜,实乃三生有幸!”
他叫玉煌,自己成了明公子?明珠还没反应过来,未及答话,忽觉右肩一沉,一只手臂搭上来,还顺势把她搂紧,跟着她听见安王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怎的这么不听话?上街玩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
明珠一紧张,脸色变了,下意识地要推开安王,玉煌一直在注视她,见此情景便当她是遇上了不愿意见到的人,神色一端,迅即欺身上来,明珠看不清楚他用的什么手法,反正安王松开了她,耳边听得掌声交错撞击之声,她手上被人一拽,莫名其妙地又到了玉煌身边,眼前轰然一声炸响,烟雾迷漫中,她被玉煌抱住,双脚腾空,身子一轻,转眼间就到了屋顶上。
但玉煌没能轻易带走明珠,安王如影随形,站在他们对面,目光如剑,脸色铁青,好巧不巧他今天竟然也穿了一件玉色锦袍,俊逸不凡,只是那张挂着冰渣子的冷脸和人家玉煌温暖如春的笑脸一比较,明珠怎么着都愿意留在玉煌这边,虽然初次见面,却也有那么点一见如故的感觉,而且他怎么张口就叫她明公子?定是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名字的就是熟人!
“现在放开她,或许你还可以走脱!”安王冷声说道。
玉煌看一眼下方,那几个隐形于各处的护卫此时都现了身,与安王府侍卫缠斗成一团,阻止他们跃上房顶增援,有两名护卫显然受了伤。
“明珠!你一句话,我便可以带你走,!”玉煌握着明珠的手加了力度。
安王大怒:“好贼子!既知道她名讳,便应知她是什么身份,敢如此大逆不道,留你不得!”
他飞掠过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直取玉煌面门。
和刚才安王放开明珠时同样的思虑,玉煌也怕伤及明珠,将她放开,闪躲开去,仍能悠闲轻笑:“京城内叫明珠的女子不计其数,但我确实不知她是安王妃董明珠!我听见那姑娘唤她明珠,便一直跟在她身后,只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