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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凤额上渐渐蕊出汗珠,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两声呻吟声。
峙逸看到她这一副痛苦而欢乐的样子,邪魅的在她耳畔喷着火烫的气息:“叫啊,这里没有人,叫出来啊……”云凤脸上都羞红了,痛苦的摇着头,下唇都被自己咬得发青。
峙逸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云凤的脖子上,身体上,滚烫的。
云凤不明就里,痛苦的扭动着身子,伸出双手将峙逸往怀里带。她只觉得不够……
峙逸那魔鬼一般的声音响起,含糊的,沙哑的,在她耳畔:“想要吗?想要就求我啊,求我……”
云凤恨极了此时的峙逸,挣扎了会子,却也没有法子,羞愧的泪水落了下来:“我求求你……求你……”
“大声点……”
“啊……求求你……求你……”
“求我……什么?”
云凤到底是说不下去了,咬着嘴唇侧过脸去,她的面颊(被和谐啊被和谐)泛着淡淡的蔷薇色,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红艳艳的嘴唇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涎珠,修长的眉轻皱着,似是那样痛苦,湿润的长发黏在脸侧……
峙逸被她这鲜艳欲滴的模样弄得无法自拔,到底抵挡不住,俯下了身子,狠狠的。
火光将他白皙的背脊照成金黄的颜色,如兽脊一般起伏着。
云凤浑身燥热,她身上沾满了峙逸的汗液(和谐),他每一次靠近,她都紧紧拥抱着,恨不得将他揉入身体,血肉模糊;他每一次离开,她都倍感空虚,似乎世界一下子变得漆黑,了无生趣。
峙逸在最后那一瞬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似是到了异境,时间整个停滞,疯狂的嘶吼了出来。
云凤恍惚着看着面前这个人,她的视线仍有些模糊不清,却再一次浮现出他刚刚杀人时的神情,那样冷酷嗜血,她想,也许穷此一生,她都不会忘记这一切吧。
可是她却又是那般的不能离开他,她的心似是长在了他的身上,若是要硬生生的撕开,那只能剩下支离破碎了。
峙逸舒服得叹气,翻身躺倒在云凤身边,身体还腻着她:“你在想什么?”
“我想……你杀过多少人?”
峙逸舒服的闭着眼睛,笑起来:“呵,杀人,我也是第一次,你不都看见了吗?别想了,睡吧!”他起身摸了摸衣裳,取了一件烤得差不多干了的,盖在云凤的身上:“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就回去。”云凤狐疑的看着他,这个人杀人也太简单了吧。他心里难道没有一点不安吗?
云凤的脑子这才开始动了起来,想起了一些事情:“你一个人来救我,你不害怕吗?”
峙逸笑起来,他心情似乎很好,用手肘撑着脸,半俯着身子看着云凤:“其实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我艾少爷能有什么做不成的。”
云凤皱了皱鼻子:“你可真自大啊!”
峙逸呵呵笑了起来,看上去又是那个唇红齿白明媚美好的青年人了。
云凤也不知道为什么,歪着头跟着笑了,随即又皱眉道:“为什么后来那些人会知道出去的洞口呢?是你告诉的吗?”
峙逸撩了撩肩上的长发,斜睨着云凤风情万种的道:“本少爷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吗?”
云凤捶了他一下,峙逸才说实话:“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小纸片,我认得那字迹,是你的,画着地道的地图,我便料定你曾经逃跑过,我就又原路折了回去,命人将这地图送给了九王爷这才折返来救你……”
云凤想起当时情景,仍然后怕,若不是小叫天当时同她达成了协议,撤掉了那条路上的守卫,他们今天也许不能如此顺利逃脱的吧。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凑巧。差一毫一厘,也许就大为不同。
云凤晕乎乎的想着,也许是峙逸的怀抱太温暖,也许是她折腾得太累了,不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嘴边还挂着一缕甜蜜的笑。
峙逸亲了亲云凤的睡颜,眼神却是忧郁的。许多事还刚刚开始呢……
一辆素净的轿子停在九王府侧门口,轿帘掀开,露出一只嫩黄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两只翠鸟,十分精致可人,脚型也小巧可爱,盈盈一握。那掀帘的轿夫忍不住看得呆了。
那脚的主人却不似是个好相与的姑娘,将暗蓝色裙摆刷一下罩住了脚面,将手中银角子随意抛掷在那轿夫脸上。
轿夫“哎呀”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想要破口大骂,却想着出入这九王府的,哪怕是小婢怕也是不好惹的,到底是忍下来了,气闷的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下这样的狠手。”
月桂睨了她一眼:“我没戳瞎你的眼睛是对你客气。”
轿夫无语,心想哪里来的小娘子,生得玫瑰花儿一般好看,就是这刺儿也太扎人了些。窝火的俯身下去捡钱,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
月桂哼一声,挽着食盒,叩了叩门环。
门从里头启开,露出一张下人的脸,笑嘻嘻:“哎呀,是月桂姑娘呢,王爷吩咐,以后您要来就走正门,不必这么委屈的。”
月桂哼一声:“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走什么正门,自己没脸不说,还让人看笑话。”
那下人知道这位是个再厉害古怪不过的主,不敢多说,只是笑着让她进去:“月桂姑娘太客气了,呵呵。”
月桂也不多同他罗嗦,自顾自去了牡丹所在的挽月庐。
暮春时节,午后也热得厉害,她远远看去,就见着牡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春衫,瘦骨伶仃的挺着一个大肚子,站在日头底下发呆。
月桂急急走了两步,拽着牡丹的衣裳道:“王妃这是做什么?别晒坏了自己个儿。”
牡丹侧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不说话。
月桂看她身上衣裳还不如自己身上穿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随便挽着,天仙一般的模样也蒙了尘埃,心里一痛,斥道:“怎么不见那些狗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拉着牡丹的手往屋里走。
她其实也听到过一些风声,这王妃没嫁过来多少日子,肚子却莫名其妙这么大了,加上她从前干什么的大家也都是知道的,都估摸着她这肚子里头是野种,褚贵妃本就讨厌这个儿媳,九王爷也很久都不来这挽月庐了,下人们想着她被扫地出门怕也是早晚的事情,也就越发的欺负起她来。
月桂拉着牡丹进了屋,看着牡丹嘴唇都是裂开的,想着她应当是渴了,就摇了摇桌上茶壶,想给她倒杯水,却连半滴水都没有。
月桂气结,本想就手砸了那壶,又想着这里到底不是芳香小筑,她也还是得收敛着些才是,免得给牡丹惹事。气闷闷的就把壶给放下了。
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状元爷听说王妃最近精神不大好了,让奴婢来看看王妃,奴婢也不知道带些什么来,就随手做了些小菜糕点,王妃将就着吃吧……”
她话音未落,就发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牡丹徒手就捉着盘子里的糕点吃起来,看样子,像是饿得很了。
月桂鼻子一酸,心里堵得慌,心想着嫁过来不过才多久,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这世间男子真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一边抚着牡丹的背脊给她顺气,一边气哼哼的道:“王妃放心,待会我就去跟九王爷理论去,什么玩意儿,大不了这王府我们不住了,回芳香小筑去。”
牡丹连连摆手:千万不要。
月桂纳闷,正想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却被牡丹一把把手抓住了,月桂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见牡丹扯着她的手给她跪下了。
月桂吓得大叫:“王妃您这是……快些起来,奴婢担当不起啊……”
牡丹使劲摇头,就是不起来,脸上泪水模糊,手上不住比着手势:我求求你,求求你……
那凄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月桂都想哭了:“您这是……为的什么事儿啊?站起来说就好,别糟蹋自己啊……”
72、第七十一章
月桂寒着一张脸正要从王府出去,远远就看见一群武将从前厅那边过来,启瑜也在其中,他本就高大,一身银白的铠甲越发衬得他战神一般威武,平素习惯笑得眯缝的双眼此时似也闪着寒光,气质高贵威武,真真鹤立鸡群。
月桂出身低微,很有些匪气,同谁都是结交得来的,但是从骨子里对那些出身格外高贵的人都心存着一股莫名的惧意和恨意,心里清楚他们同她不是一路人。
她从前同启瑜嬉戏胡闹,是因为觉得他憨傻可爱,又同她同岁,也从未把他皇天贵胄的身份当做一回事。
今日一看,却真的觉出他的不一样来,连带着又想起牡丹刚刚拜托她的事情,真觉得这些皇亲国戚,脸面上如珠如玉,一片花团锦簇,真真背地里是一本烂帐,污秽不堪,谁也不知道他们那漂亮的皮囊里头裹的是怎样的心思。
她怎么都想不到,秀月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的爹怎么会是那个阎罗一般的六王爷的,也更想不通那六王爷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人又送给自己的弟弟,还能装作没事人一般。
只能佩服这些人的厚脸皮了。
这么想来,月桂就怪起自己从前的莽撞来了,人家同自己本就是天差地别一般,也许根本不曾看得起过自己,只是面子上装得好看罢了,她却还腆着脸胡缠,丢人到家了。
月桂这么想通了,就贴着墙根低着头往外磨蹭,想要装作不认得那启瑜。
那一群人都是一脸疲态,似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懒洋洋的也不说什么话,月桂眼看就要走过去了,心里长吁一口气,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月桂?”
月桂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头皮发麻。
“你怎么来了?”刚刚的疑问已然变作此时的欢喜。
月桂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脸,低着声音低着头屈膝一礼:“九王爷。”耳边传来中年男人暧昧的笑声:“王爷若是有事,属下们先行片刻便是。”
启瑜似乎并未打算辩解什么,孩童般的笑笑:“多谢王将军,小王稍后便到。”一阵甲胄的咔咔声,一行人已经去得远了。
启瑜冲着月桂笑:“你今儿个怎么也这么有规矩了?”伸出一只手撩了一下她的额发。
月桂退后了一步:“六王爷请自重。”
启瑜微微皱了眉,换了话题:“你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你今儿是来看秀月的吗?”
月桂板着脸“嗯”了一声。
一抹了然的神色在启瑜脸上转瞬即逝,他呵呵一笑:“她好吗,我最近忙急了,都没有顾得上她来了。”
月桂哼一声:“侧王妃好不好,王爷自去看过便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月桂该走了。”她转身欲走,却被启瑜钳住了手腕。
“先别走,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月桂心虚:“月桂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话音未落,却见启瑜顺手推开了她背后的一扇房门,拽着她的手,把她给拖了进去。转身锁了门兀自解着甲胄。
月桂吃惊:“你这是……”
启瑜将好不容易解下的软甲随手抛在美人榻上,那狰狞的兽头护心镜让月桂咽了咽口水,慢慢摸着袖子深处那一把用来防身的西域宝刀。
启瑜本在埋头解着手上的护甲,觉出月桂不对来,抬头看着她,一脸愕然:“你这是干嘛?天气太热了,穿着甲胄真是难受,我早就受不了了,也不知道那丫鬟是有多恨我,这也绑得太紧了,你快过来帮帮我。”这么说着,还把手臂伸到月桂面前:“这个护腕太他妈紧了,我得解多久啊……”
月桂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看到所谓英明威武的形象都是幻觉,想着这傻瓜也干不出什么来,低着头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