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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是,一直是,即便是死,也想死的体面一些。
深深的,看了宁妃一眼,沈凝暄微微弯唇:“若雨,帮宁妃娘娘梳头!”
“是!”
秋若雨应声之时,沈凝暄已然出了牢室,在沈凝雪的牢门前停下脚步。
姐妹二人,一人在牢内,一人在牢外,四目相对……
————红袖添香作品————
沈氏姐妹的美貌,从来都是天嫉人妒的。
即便沈凝暄此刻戴着人皮面具,她那双眼睛,也清澈透亮,美的让人心惊;而沈凝雪……她的脸毁了,可精致的五官犹在,她脸上的疤痕,就像是嵌在美玉上的瑕疵,让人看后,深感惋惜。
自进入牢房之后,沈凝暄便静静的坐在那里,清冷漠然的俏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她们姐妹俩,谁都没有说话。
牢房之中,姐妹二人两两相望,却是心境各不相同。
许久,沈凝雪笑了,笑的阴冷,慎人:“妹妹是来落井下石的?”
闻言,沈凝暄黛眉轻轻一挑!
看着眼前过去曾不可一世的沈凝雪,想着她与李庭玉的曾经,想着她与独孤宸的过去,想着她跟了北堂凌,却又勾~引北堂航,沈凝暄不禁唇角轻勾,无奈轻叹道:“过去,我印象中的姐姐,一直眼高于顶,高高在上,可是为了权势,你出卖色相爬上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床,我本以为如此你便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却不想而今的你,竟沦落到如此地步!”
她,并没有否认沈凝雪的问话。
只不过,她不仅仅是来落井下石的,她今日此行,是为了让沈凝雪,再无翻身之力!
“我今日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谁所赐?”黛眉轻挑着,想到独孤宸方才对沈凝暄的好,想到狠毒如北堂凌,可以毁了自己的脸,却对沈凝暄照顾的无微不至,沈凝雪眸中闪过深沉怨毒。深吸口气,她隐去眸底颜色,视线落在沈凝暄的小腹上,不禁冷然一笑:“妹妹说我,出卖色相,爬上一个有一个男人的床,可是妹妹呢?不着就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摇摆……仔细说起来,妹妹与我这当姐姐的,还真是姐妹,你现在,是在五十步笑百步吗?”
听了沈凝雪的话,沈凝暄不禁微微一笑。
“我不是你!”
见沈凝雪眼底的怨毒看的一清二楚,沈凝暄本就淡漠的眸,再次深邃几许,
轻轻一叹,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浅浅淡淡道:“我和身心和孩子,从来都只属于一个男人,比起姐姐,干净太多太多了!”
闻言,沈凝雪的神情微怔,终是变了脸色!
看沈凝暄现在的神情,她十分轻易便分辨出,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是独孤萧逸!
想到她从开始到现在,只跟了独孤萧逸这一个男人,沈凝雪心中恨意陡的蹿起,只见她忽而疾步上前,却被刚刚进入牢室的秋若雨伸臂当下,冲不开秋若雨的阻拦,她声音轻颤,哆嗦着启唇:“独孤宸既然不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还要当他的皇后?为什么——”
问出最后一个为什么时,沈凝雪的嗓音陡地拔高,几乎尖叫着。
“因为那是你想要的!”苦涩轻语,沈凝暄眸色霎然转冷,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她与沈凝雪怒目相对:“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娘害死了我娘,你抢了的嫡女之位,抢了我的父爱,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沈凝暄!”
忍不住尖叫咆哮,沈凝雪娇颜狰狞:“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蛇蝎女人!”
“姐姐!”
淡淡扬眉,沈凝暄清冷笑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的娘亲,若她没有杀了我娘,又岂会有今日,所以……不管她死的有多惨,那都是罪有应得,而你……霸占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却不知足,又有什么资格恨我?”
“沈凝暄!”
想到虞氏的惨死,沈凝雪脸色一黑,疯了似的伸手朝着沈凝暄抓去:“我要杀了你!”
“大胆!”
沈凝雪此声一出,便见秋若雨早前横在她身前的手臂蓦地一抬,紧接着便见她手掌起落,啪的一声,用力打在她疤痕交错的脸颊上。“你现在死到临头,还是不知悔改吗?”
“你……”
沈凝雪伸手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眼神冰冷的望着身前的秋若雨。
对她,她并不陌生!
自然也知,她身手高强,自己与她动手,根本毫无胜算!
生生的,忍下秋若雨的这一巴掌,沈凝雪紧咬着牙关,眼神冰冷幽寒的看向沈凝暄。
“就是这个眼神!”
迎视着沈凝雪看着自己的眼神,沈凝暄哂然一笑,双手环胸道:“姐姐可知道,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吗?”
沈凝雪闻言,心下狠狠一窒!
紧接着,便听沈凝暄清冷出声:“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阴暗冰冷,似有深仇大恨,姐姐……你在想要找我报仇之前,应该先学会如何隐忍!”
因心中的怒气,沈凝雪早已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看着沈凝暄不可一世的模样,她的心弦,紧了又紧。
沈凝暄见状,冷冷说道:“姐姐你何不想想,当初我忍了多少年?”
听闻沈凝暄的话,沈凝雪眸色微微一变!
想到沈凝暄早些年的隐忍,她不禁心中发笑。
是啊!
当初沈凝暄真的忍了很多年!
试想,如若她一早便露出真容,锋芒毕露,她和她的母亲,又怎么可能容她长大成人?!
思绪至此,纤纤玉指,颤抖着蜷缩,紧握成拳,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径自跌坐在地上的杂草上,声音呜咽道:“暄儿……你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我娘亲的错。我这个做姐姐的,霸占了你的东西,自然也没有资格恨你,可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蓦地抬眸,眼底的泪光,在火把照耀下,晶莹闪烁,沈凝雪整个人俯跪在地上,像是一条狗一样,缓缓的朝着沈凝暄爬去:“暄儿,你给姐姐留一条活路吧!”
对于沈凝雪忽然的转变,沈凝暄眸光微闪。
眼看着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爬来,沈凝暄微微抬手,示意秋若雨稍安勿躁。
她倒要看看,事都如今,沈凝暄又想要如何做困兽之斗!
“暄儿!”
终是,爬到沈凝暄脚下,沈凝雪匍匐在地,乞求声道:“我娘是做错了事情,但是你我血脉相连,却还有同一个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
“哈哈……”
隔着狱栏,看着沈凝雪匍匐在沈凝暄脚下的那一幕,隔壁早已梳妆整齐的宁妃,不禁又癫狂的笑了,颤手指着沈凝雪,她无比鄙夷道:“沈凝雪,你不提你那老爹还好,眼下提起他来,岂不是雪上加霜?!要知道,他可是为了权势,置皇后性命于不顾,跟着齐氏一族造了反的!”
闻言,沈凝雪身形一僵,一脸愤恨的侧目看向宁妃。
“你看我作甚?”
宁妃莞尔一笑,伸手取了桌上的白绫,纤纤玉手,拂过柔软的白绫:“我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怕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不成?”
被宁妃骂水性杨花,沈凝雪的撑在地面的手,蓦
地一紧,尖尖的指甲,刺入硬土之中。
但是,即便如此,她再次抬头,却仍是楚楚可怜,哀怨求道:“暄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如今我容貌尽毁,即便是出去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了……”
“晚了!”
低眉敛目,深凝着匍匐在地的沈凝雪,并未因她忽然示弱的举动而露出一抹异色,沈凝暄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却透出几分威严。
闻言,沈凝雪娇躯一颤,抬头看向沈凝暄,眼底有一抹阴暗闪过。
缓缓的,蹲下身来,沈凝暄与沈凝暄双目对视,眼神交汇:“实不相瞒,我能认出姐姐你,除了你的那个眼神,还有一个最重要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
几乎是反射性的,沈凝雪脱口问出。
沈凝暄轻轻一笑,伸手扣住沈凝雪的皓腕,指尖扫过她的脉门,她冷冷笑道:“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你身上便中了我下的毒,那中毒奇痒无比,可是后来我用另外一味药,帮你暂时压制住了,后来在我逃离皇宫之中,还与你下了另外一种毒……那中毒,只需三个月,便会将那味药的药效侵蚀殆尽……”
十分清晰的,感觉到沈凝雪听到毒字时的颤抖,沈凝暄声音轻柔道:“如今算算时间,再过不了几日,便也该三个月了,到时候姐姐你便会毒发,这一次毒发,比之以往要痒上千倍,万倍,姐姐会忍不住用力去挠,但是不管你怎么挠抓,却只会越挠越痒,直到你容颜尽毁,浑身上下皮肤溃烂流脓,体无完肤,再也挠不动了为止……”
“沈凝暄!”
终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脑海中想到沈凝暄所说的种种情形,沈凝雪蓦地伸手,反握着沈凝暄的手,另一手朝着她的脖子探去:“我让你陪我一起死!”
看着沈凝雪快速伸来的手,沈凝暄瞳眸骤缩。
只下一刻,她出手如电,直接点了沈凝雪的穴道,让她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定在那里。
此刻,她一手伸出,一手紧握,趴在冰冷的地上,再加之她毁了容的脸,和散乱的头髻,根本与女鬼相差无几。
看着她凄厉愤恨,却无处宣泄,只是拼了命的咒骂着,沈凝暄凤眸微微眯起,却又皱眉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离。
“走吧!”
轻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眸光冷冽的最后朝着沈凝暄看了一眼,暗道前世的一切,今日了……沈凝暄对秋若雨和朱雀轻道一声,面色清冷的转身向外走去。
出牢门时,抬头便见宁妃将白绫甩上牢室的房梁,她心下一沉,转身向外走去。
直到在即将抵达天牢大门时,见一身着蓝色太监服饰的男子,低垂着头对自己行礼之后,脚步匆匆的进入天牢,她眸华一转,飒然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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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前世吗?(精彩1更)
是为人中龙凤,即便穿着不起眼的太监服,也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那道虽低垂着头,背脊却仍旧挺拔的背影,沈凝暄的眸光,蓦地便是一冷!
“皇后娘娘!”
出于直觉的,秋若雨朝着不远处望了一眼,见深幽寒凉的夜色之中,有一道娉婷的身影若隐若现,她不禁轻轻开口,唤了沈凝暄一声。
闻声,沈凝暄回转过身禾。
顺着秋若雨的视线望去,得见那道熟悉而有寂寥的身影,她面色微变,边启步上前,边对朱雀吩咐道:“进去盯着,传本宫的旨意,从今日开始,不准任何人进入沈凝雪的牢室!”
“属下遵旨!妲”
朱雀领命,转身没入天牢大门。
“师姐!”
上前走了数步,离着那道身影越近,沈凝暄便将她脸上受伤和失望的神情看的越是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长公主独孤珍儿,想到方才进入天牢那人,她心头微颤了颤,旋即加快脚步。
“你走慢些!”
将脸上的受伤和失望悉数收起,独孤珍儿迎上前来几步,伸手握住沈凝暄的手,语带不满道:“怎么大半夜,还来这阴晦之地?你可是忘了,自己现在是双身子的人!”
手下,独孤珍儿冰凉的玉手,让沈凝暄心下暗暗一惊!
“这天寒地冻的,师姐还不是也到这里来了?”轻抬眸,对上独孤珍儿满是关切的眸子,沈凝暄轻揉着她冰凉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稍许。
听沈凝暄这么说,独孤珍儿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