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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
她恼!
她恨铁不成钢!
可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却无力左右!
“活不下去吗?”
重复着独孤萧逸的话,齐太后的眉心,仿佛要拧出血来,幽幽的目光,与独孤萧逸执拗的眸光相对,她心下蓦地一狠,陡地撤下自己的发髻间的金簪,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的朝着独孤萧逸的手臂刺去!
“太后!”
“皇嫂!”
察觉到齐太后意欲何为,秋若雨和独孤珍儿全都神情一震!
但是,即便如此,她们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太后手里的金簪,刺穿了龙袍袍袖,没入独孤萧逸的手臂……
“嘶——”
尖锐而冰凉的发簪刺入手臂,独孤萧逸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条件反射的松开了些许。
见状,齐太后眸光微闪,抬手便朝着他的另外一条手臂,狠狠又是一簪!
两簪下去,独孤萧逸的双手顿时血流如注。
见他哆嗦着双臂,仍旧想要继续抓住自己的裙摆,齐太后眸光微绽,一脚踢在他的手臂上,终是如愿摆脱他。
“皇上!”
“皇上!”
眼看着齐太后以刺伤独孤萧逸为代价,终是脱离他的掌控,独孤珍儿和秋若雨皆都沉着脸色上前,开始查看他的伤口。
“朕没事!”
抬步挡开两人,独孤萧逸紧咬着牙关,朝着一路向外疾行的齐太后跪下身来,痛声喊道:“母后,你想看着孩儿死吗?”
闻声,齐太后脚步蓦地蹲下。
面色阴沉的吓人,她在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转身看向独孤萧逸。
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不停流着血的手臂,和他看先自己的决绝眼神,她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忽然抬步上前,直到独孤萧逸面前方才停下脚步,她动作俐落的扬手便朝着独孤萧逸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独孤萧逸,疼不疼?”
“疼……”
世上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孩子在自己的娘亲面前,永远都会是孩子,迎着齐太后怒气冲冲的目光,独孤萧逸俊美的脸上,尽是凄然之色:“母后,孩儿的脸疼,手臂也疼,可是孩儿知道,您的心更疼……”
“是!哀家的心,更疼!”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出这句话,齐太后狠瞪着独孤萧逸,嘶声说道:“别跟哀家说,没有她你活不下去,当年哀家比你,爱的更深,可是你父皇驾崩之后,哀家却还为了你一直咬牙活着!”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心头一怔!
他的母后,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告诉他解毒之法了!
“逸儿,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深深地,又凝望他一眼,齐太后眸色微暗了暗,终是转身向外。
这一次,独孤萧逸并未去阻拦!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他的母后,一路向外,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方才转身看向朱雀。
朱雀会意,默不作声的也离开了寝殿。
————独家首发————
齐太后走后,独孤珍儿便和秋若雨一起扶着独孤萧逸坐在贵妃榻上,褪去他的龙袍,露出他精壮的手臂,开始替他包扎伤口。
在灯光下,看着他手臂上深可入骨的伤口,独孤珍儿瞬间便紧皱了眉头!
独孤萧逸自小懂事,齐太后更是连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一下。
眼下她下手如此之重,是否也意味着,当年她皇兄驾崩之时,果真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小姑姑在想什么?”
轻垂眸,凝着独孤珍儿拿着金创药,却还在深思的模样,独孤萧逸不动声色的问道。
闻言,独孤珍儿微微回神!
一边动手帮独孤萧逸敷着药,她一边轻声叹道:“知道解毒之法的人,除了皇嫂,还有如太后,皇嫂不说,我们大可直接去问她,你何苦如此逼她?”
“如太后已经疯了!”
淡淡的,将自己出御书房时,枭青禀报的事情道出,独孤萧逸的脸上,阴沉如霜。
不久前,听闻沈凝暄临盆,他便马不停蹄的出了御书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自门外而来的枭青!
枭青禀明,如太后疯了。大雪天,抱着一个枕头,在雪地里疯疯癫癫的喊着宸儿,不管枭云如何规劝,都执拗的留在当初独孤宸儿时所居的庆昌宫中。
乍闻如太后疯了,独孤珍儿脸色微变,心中顿时唏嘘不已!
“如今如太后疯了,知道解毒之法的,便只有母后了!”
金创药洒在伤口上,令独孤萧逸不由紧皱了眉头,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却仍旧十分沉稳:“小姑姑,你也看到了,母后即便知道,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独孤珍儿闻言,心思微沉了沉!
不再作声,她静静的与独孤萧逸将伤口处理好,然后仔细包扎。
须臾,看着独孤珍儿将伤口包扎好,独孤萧逸这才转身看向鬼婆:“婆婆,关于新越蛊毒……可否……”
“也许可以!”
从秋若雨道出如太后所言,再到独孤萧逸跪求齐太后,从始至终,鬼婆都看在眼里,却是始终保持着缄默。此刻,见独孤萧逸问起,她自然明了他的意思,但是在回了他的问题后,见他眸色微缓,她却不得不如实说道:“但是,暄丫头如今身体太弱,若再用新越蛊毒以毒攻毒,只怕会一命呜呼!”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一惊!
“若果真如此,那么如今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说这句话时,语调很平,很缓,竟是不带一点的情绪!
独孤珍儿蹙眉蹙起,满怀担忧道:“以皇嫂方才的态度,她是不会说的!”
“是啊!”
独孤萧逸涩然一叹,凝向独孤珍儿的眸光,隐隐若灿:“所以,皇后的命,能不能救,便全要看小姑姑了!”
“我?”
独孤珍儿闻言,黛眉蹙的更紧了几分,一脸疑惑与不解。
“没错,就是你!”
独孤萧逸沉眸,转头看向龙榻上昏迷不醒的沈凝暄,神情起起伏伏,变幻莫测!
————独家首发————
长夜漫漫,沈凝暄一直在沉睡着,鬼婆在确定她短时间不会有事之后,便早些回去歇了。
送走了鬼婆,独孤珍儿重新进入寝殿。
龙榻前,碳盆里的火,烧的正旺,独孤萧逸却一直守在沈凝暄身边,一动都不曾动过。
视线低敛,看着沈凝暄身边正酣然入睡的小皇子,独孤珍儿心意一动,旋即眸色微润。微抬眸华,她的视线落独孤萧逸略显憔悴的脸上,见他只一夜之间,便胡须拉碴,她不禁轻轻一叹道:“皇上不让我走,不仅是放心不下皇后吧?”
殿内,独孤珍儿语落之后,静悄悄一片。
就在她以为独孤萧逸没有听到她的话,欲要再次开口之时,却听独孤萧逸晦涩一叹,微转视线,与她四目相对:“有劳小姑姑,陪朕去一趟庆昌宫吧!”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大皱!
庆昌宫,那可是独孤宸以前的寝宫!
独孤萧逸淡淡一笑,轻叹:“如太后,如今在庆昌宫!”
独孤珍儿闻言,不禁微怔了怔,她上前一步,声音中隐隐有着急切之意:“如太后已经疯了,她不可能告诉我们解毒之法的!”
“如太后是疯了,不过朕的母后,不是还神志清醒吗?”
微弯的唇角,似是在笑着,却又格外的苦涩,独孤萧逸转头看向殿门处,却见秋若雨端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进来。
见状,他眉梢轻挑:“把东西给小姑姑!”
“是!”
秋若雨应声,上前将人皮面具递给了独孤珍儿。
接过秋若雨手中的面具,她娥眉紧蹙,神情瞬间百变的看向独孤萧逸。
“正如小姑姑所想!”
唇角微翘,却是苦笑连连,独孤萧逸与沈凝暄盖好被子,吩咐秋若雨和青儿仔细照顾,便抬步向外走去。
见状,独孤珍儿心弦微颤了颤,只得跟上……
————独家首发————
庆昌宫,位于长寿宫以南,是为独孤宸幼时居所。
自从独孤宸登基之后,庆昌宫便成了无人之所,便也就荒废了。
是以,庆昌宫前殿之中,黑漆漆一片。
但是此刻,于漆黑之中,如太后却怀抱枕头,头髻散乱,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
她身上的锦衣,早已因落雪,湿了七七八八。
但她,却好似丝毫未见,不知饥寒为何,只是痴痴的抱着枕头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着独孤宸的名字:“宸儿……我的宸儿……”
吱呀一声!
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门外推开。
紧接着,便见宫人提着灯笼进来。
只是片刻之后,空荡荡的大殿里,便燃起了灯烛,齐太后身披轻裘,妆容雍容的踱步而入。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行至如太后身前,她方停下脚步。
精心描绘的眉梢,轻轻一挑,她几乎鄙夷的凝着地板上神情紧张的如太后,沉着嗓子对身边刚刚将椅子放下的宫人说道:“你们都退下!”
“这……”
听闻齐太后所言,众宫人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地上的如太后。
如今,如太后已经疯了。
她们生怕她发起狂来,会伤到齐太后!
“成王败寇,哀家还能怕她不成?”
齐太后知道,宫人们是担忧自己的安危,视线仍旧停留在如太后身上,她冷笑着再次下命令:“你们退下!”
闻声,众宫人互看一眼,便只得依旨退下。
须臾,殿门重新关上,将风雪挡在门外。
齐太后上前一步,看着怀抱枕头,神情紧张的如太后,眸光如电般闪烁了下,声音冷若飞雪一般:“怎么?儿子都死了,却还想苟延残喘吗?”
“嘘——”
转过身来,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唇钱,如太后嗔怪着瞥了齐太后一眼,便又背过身去紧紧的抱着枕头,开始不停的轻晃着身子:“你不要吵到我的宸儿,他睡着了,睡着了……”
“呵呵……”
见如太后如此,齐太后不禁哂然一笑,片刻之后,方才敛起笑容,她眸光冷冽道:“没关系,你尽管装疯,反正你如瑛生平最会的就是伪装,接着装下去,哀家大不了将你儿子的尸体挫骨扬灰!”
闻言,如太后背对着齐太后的脊背,蓦地便是一僵!静谧,充斥在整座昏暗的大殿之中。
直到半晌儿之后,她方无奈一叹,声音涩然道:“人都死了,你又何必……”
“哼!”
听闻如太后一语,齐太后不禁冷哼一声,施施然,行至如太后身前的椅子边,坐下身来,眸光幽冷的直盯着如太后:“怎么?不装了吗?”
“我如将你的儿子挫骨扬灰,你还能装的下去吗?”
虽说成王败寇,但是面对齐太后时,如太后的眼神,却仍旧轻挑而骄傲,不见一丝退缩之意,直接将手里的枕头丢在地上,她迎着齐太后的幽冷的视线,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动作得宜的轻拢着自己散乱的发丝。
“如瑛!”
看着如太后直到此时,还如此淡定自若,齐太后不禁轻声嗤笑道:“纵然你心机再如何深沉,到底还是输了,是谁的终究还是谁的,这燕国天下,现在还是落在了我儿子手里!”
如太后闻言,眉头一蹙。
抬头看着齐太后,她不哭不闹,却是笑颜如花:“现在争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姐姐……多年不见,你貌美依旧啊!”
见如太后如此反应,齐太后眉心一颦,倒也不含糊,直是嫣然一笑,满是骄傲道:“哀家不是人美,是心美!心灵美的人,才会青春永驻!”
闻她此言,如太后眸色微微一深:“齐岚,你所谓的心美,唬唬先帝还行,不必在我面前显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