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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凝暄微微敛了笑。
“午膳都没用,难得你现在才知道饿!”想着午膳时,独孤萧逸睡的很沉,自己根本未曾舍得打扰他,沈凝暄以为他因国事操劳,累的厉害,满是心疼的轻抚着独孤萧逸的俊脸,然后转身对秋若雨吩咐道:“备膳吧!”
“若雨遵旨!”
秋若雨垂眸应声,前去备膳。
因沈凝暄正在坐月子,寝殿里便摆了一张不小的膳桌。
时候不久,膳桌上便摆满了玲琅满目的各色美食。
一餐晚膳,两个知心之人。
他们互相为彼此布菜,而后又相视一笑。
毒解之后,沈凝暄心情好了,食欲自然也大涨。
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独孤萧逸不禁轻笑着说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闻言,沈凝暄当真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伸手与独孤萧逸夹了他喜欢的菜色,她略一沉思,抬头看了看独孤萧逸,方才说道:“方才你睡着时,师姐命人送来了纸条。”
“纸条?”
俊眉微微耸动,独孤萧逸抬起头来,对上她盈盈的目光。
“这个……”
抬手搁下筷子,沈凝暄将早前独孤珍儿送来的纸条,递到了独孤萧逸面前。
独孤萧逸垂眸,看清纸条上的内容,旋即眉宇便是一皱:“沈凝雪?!”
“是!”
沈凝暄微沉了沉眸色,点了点头道:“我以为她早就死在了天牢里,却不想时至今日,她竟然还活着!”
“这不是快要死了吗?”
轻轻的,低垂着眼帘,独孤萧逸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半晌儿后声音略微发沉:“还要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不只是我,还有我父亲!”
目光淡淡的,似是在看着独孤萧逸面前的纸条,沈凝暄紧蹙了蹙眉,思虑重重之际,她抬眸对上独孤萧逸正在看着她的视线,坦白说道:“逸……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她身上中的毒,其实是我下的!”
闻言,独孤萧逸目光微动。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又夹了些菜送进嘴里,他清冷说道:“是你下的又如何?”
“你不觉得我狠毒吗?”
单手搁在桌上,沈凝暄朝着独孤萧逸倾身相问:“你爱的那个人,应该是多年前,在边关救过你,而且心地善良的女人……”
“我爱的只是你!”
眸色微微沉下,独孤萧逸终是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伸出手来,覆上沈凝暄微微蜷缩的手,他凝眸说道:“不管你善良也好,狠毒也罢,我爱的始终都是你!”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心,不禁怦然悸动!
轻颤着手,抬起手来,覆上独孤萧逸有力的大手,她的眼底瞬间氤氲起了水雾。
“你这是做什么?故意让我心疼吗?”
看着沈凝暄眼底的泪光,独孤萧逸不禁轻叹一声,伸出手臂拥她入怀,以大手轻拍她的背脊,他低声喃道:“世人都道沈凝雪如何如何的好,但是我却一早便将她的为人看的清清楚楚,以她当初勾结玉玲珑,还有后来的这些所作所为,再加上你生母的死……你若不给她下毒,她终会取了你的性命,所以暄儿……你没有做错!”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停的摇着头,沈凝暄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是我一心要报复她!我进宫为后,也只是因为,她妄想要皇后之位,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前世……”
“你不必与我解释太多!”
伸手扣住沈凝暄的肩头,独孤萧逸温柔一笑,笑凝着沈凝暄泪眼朦胧的瞳眸,轻吻她的额头,她轻声催促道:“世上从来都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之所以如此,一定有你的理由,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逸……”
迎着独孤萧逸晶亮诚然的眸子,沈凝暄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眼泪却已然落下。
“傻瓜,哭什么?”
满是心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独孤萧逸蹙眉问道:“她不是熬不过今夜,要见你最后一面吗?”
闻言,沈凝暄微微颔首。
独孤萧逸轻笑了笑,转头看了眼龙榻前的屏风:“今夜,我会在屏风后面陪着你!把过去那些恩怨,都在今日了解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一定!”
倾身轻琢独孤萧逸的薄削的唇,沈凝暄心满意足的喟然一声,含笑依偎在他的怀里……
窗外,月色撩人。
天玺宫,寝殿之中,银炭暖暖。
晚膳过后,独孤萧逸换上的一身月色常服,重新将发髻梳理好,便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屏风后面。
而沈凝暄则梳妆一新,依偎在龙榻上,静待着沈凝雪的到来。没多久,秋若雨来禀,定远侯到了。
所谓定远侯,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沈凝暄的父亲——沈洪涛!
独孤萧逸入主燕京之后,为了抬高沈凝暄的身份,便也就封了他侯爵!
听闻沈洪涛到了,沈凝暄不禁轻蹙了蹙眉头,抬手对秋若雨吩咐道:“传!”
“是!”
秋若雨恭身领命。
片刻之后,她便带着沈洪涛进了寝殿。
这是沈凝暄临盆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看着他跟着秋若雨入内,看着他一脸拘谨的朝着自己行礼,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多年以前,自己从边关返回时,他只淡淡瞥了自己一眼后,便含笑与沈凝雪寒暄的情景。
过去,在他的心里,女儿就是攀龙附凤的工具。
而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沈凝雪的身上,对她则视若不见。
如今时过境迁!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沈凝雪却已沦为阶下之囚,这个结果,只怕是他当初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却是事实!
思绪至此,看着仍旧在龙榻前恭身行礼的沈洪涛,她轻勾了勾红唇,淡声吩咐道:“赐座!”
“是!”
秋若雨应声,与沈洪涛搬来了椅子。
“谢皇后娘娘!”
与沈凝暄谢恩之后,沈洪涛掀起官袍,坐下身来。抬起头来,看着沈凝暄微微蜡黄的脸色,他紧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娘娘这阵子,凤体恢复的如何?”
“托父亲的福!”
淡淡一笑间,满是疏离之意,沈凝暄怀抱暖炉,眉梢高高挑起:“父亲可知今日本宫传你来,是所为何事?”
闻言,沈洪涛干笑了笑,垂眸回道:“娘娘的心思,岂是做臣子的可以猜到的!”
听到沈洪涛的回答,沈凝暄微垂眼睑,睇着自己手里的暖炉,她苦涩一笑,“姐姐要死了……”
闻言,沈洪涛身形一怔,脸上的笑也瞬间一僵!
“她想要在临死之前,见见最后的亲人!”
沈凝暄轻叹一声,斜睨沈洪涛一眼,见他一脸怔愣的模样,她心中滋味莫名。
恰在此时,朱雀自门外进来。
看到朱雀,沈凝暄凝眉问道:“人呢?”
朱雀恭身,轻回:“正在门外候着!”
闻言,沈洪涛面色一正。
轻瞥了他一眼,沈凝暄淡淡抿唇:“把人带进来吧!”
“是!”
朱雀恭身领命,转身便又出了寝殿。
片刻后,她并没有将沈凝雪带进来,而是差人将她抬了进来。
短短数月,曾经花容,如今已满是疮痍。
被几名宫人抬进寝殿的沈凝雪,桃花面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溃烂过后,流着黄脓的伤口,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当初燕京第一美人的样子,因为剧痒难耐,她便不停的抓挠,原本姣好的面庞,在她不住的抓挠下,破败毁灭,早已不复。
此时的她,根本就丑的惨不忍睹!
“父亲……”
气若游丝的沈凝雪整个人瘫躺在担架上,看到沈洪涛时,双眼倏地一亮,旋即红唇轻蠕,神情艰涩的唤着他,朝他伸出手来。
“雪……儿……”
虽然早前,沈洪涛心里,已然有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面目全非的沈凝雪后,他还是忍不住一脸震惊模样!
看着她脸上和手上不停在留着脓血的伤口,他心中揪痛不已!
抬眸,将沈洪涛的反应尽收眼底,沈凝暄从他眼里,竟然看到了几分心疼之意!
此刻,沈洪涛是真的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可是,在抬眸看了眼仍旧神情淡漠坐在龙榻上的沈凝暄时,他却心弦一紧,生生压下了上前的冲动,重新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沈凝雪见状,眸色忽然一暗!
她的父亲啊!
即便见她快要死了,却还是不敢上前。
这真是要让她尝尽世态炎凉啊!
心中一叹,她眸华微转,看向龙榻上的沈凝暄,凝着沈凝暄闭月羞花的面容,她凄然一笑,却不期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吃痛低吟一声:“皇后娘娘……”
闻声,沈凝暄微微低头,低蔑着沈凝雪满是疮痍的脸庞,她轻蹙着黛眉,眸色沉下:“如今,你最恨的,应该就是我……何苦还要见我?”
沈凝暄的话,让沈凝雪瞬间眯起了双眼。
然,随着她眯眼的动作,她脸上的伤口狠狠便是一痛,咬牙将心中痛楚强压,她冷眼看着沈凝暄:“你当初,跟李庭玉所言,那些前世今生,都是真的吗?”
“什么前世今生?”
沈洪涛不明就里的看着沈凝雪,满是疑问道:“皇后跟驸马说过什么?”
“皇后……”
竭力反转过身,每一个动作,都会扯痛自己的伤口,沈凝雪痛的浑身颤抖,喘息着看着沈凝暄,希望她能给她一个答案,“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
“那些话……你信吗?”
看着沈凝雪的现在,想到自己的前世,沈凝暄身上竟然也跟着痛了起来,在一阵阵的疼痛之下,她转头对上沈洪涛疑惑的双眼,声音仿佛都夹杂着冰碴子:“前世,我们姐妹情深,我不知弑母之仇,安然做着你和虞氏的女儿,后来选后,皇上过府之时,在御花园多看了我一眼,到了夜里,我当作亲姐姐的她,便将我骗到了城外的别院,心狠手辣的削断了我用来弹琴的手指,然后一刀一刀的毁了我的容,她告诉我,是她的娘亲,以同样手段,杀死了我的娘亲,还让我知道,我之所以遭此厄运,是因为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挡了她成为皇后的路……”
“这怎么可能?”
沈凝暄的话,听在沈洪涛的耳里,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但是面对她冰冷如深潭一般的眸子,他却仍旧忍不住身形颤抖:“你说那是你的前世?那么现在呢?”
这些,早已超出他的认知!
“现在?!”
重复着沈洪涛的话,沈凝暄哂然笑道:“老天垂怜于我,不忍我死的那么惨,如此才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可以为母报仇,让我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重新活过!”
闻言,沈凝雪紧蹙着眉,心下却是苦涩不堪!沈洪涛则一脸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我不相信!”
看着父亲一脸惨白的脸色,沈凝雪忍痛抬起头来,见沈凝暄凝眸看进自己的眸中,她心下一紧,却于瞬间坦然以对!
悔恨的泪,不停的自眼角滑落,淌过她脸上的伤口,让她承受着钻心的疼!
但是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哽着那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迎着沈凝暄的目光,喘息声道:“我信!”
“雪儿……”
转头看向沈凝雪,见她紧绷着身形,仰头与沈凝暄对望着,沈洪涛张口欲言,却听她哀声叹道:“父亲,您该是了解女儿的,女儿从小便见不到别人比女儿好,以她的这张脸,我会毁了她的容,一点都不奇怪!”
闻言,沈凝暄瞳眸倏地一眯,冷冷的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沈凝雪。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了!”
浑身上下,哪里都在痛着,沈凝雪无力趴在担架上,眸光黯淡无华: